第63章 ：抱怨
紅萼盯着那大熊貓看了幾眼，越看心裏越恨，就覺着這些大家夥便和秋香一個樣，看着憨态可掬好像對人沒有一點威脅，可不知不覺就能讓人覺着它們可愛，情不自禁就喜歡上了。
一念及此，不由惡向膽邊生，腦海裏猛地蹦出一個大膽主意，暗道秋香喜歡這些花熊喜歡的不得了，若是無緣無故死兩只，她一定會傷心欲絕吧？反正山林中的野獸，在此之前又沒人養過，就算是養死，又算得了什麽事？
腦海裏浮現出花熊倒斃在地上，秋香伏屍痛哭的模樣，心中只覺無比快意，當下便冷笑一聲，對那些婆子道：“好了好了，都看完了，還不走，難道留在這裏等着附子扣大家的月錢嗎？”
婆子們一聽說扣月錢，轟然而散。這裏紅萼便回到後院林潇然的卧房，只見附子正翻箱倒櫃，捧出幾匹料子，她就疑惑道：“做什麽？今年的秋季衣裳不是都做好了嗎？該不會這會兒就要預備冬衣吧？與其搬這些笨重料子，還不如現去城裏買一些，順便找相熟的那家裁縫店做了，反正他們有咱們的身材，也用不着再來丈量。”
附子笑道：“做衣裳的話，這點料子哪裏夠？還不是咱們少爺？嫌棄現在身上的荷包香囊舊了，要重新做兩個，我拿了料子讓他選，順便再翻出些絲線，打幾根絡子。”
紅萼便笑道：“真真是少爺，那荷包和香囊我記得是端午時節換上的，如今就嫌棄舊了。也罷，左右也沒什麽事，我去拿花樣子，讓他選一個。”
兩人忙活半日，就将針線布料花樣子等堆滿了半炕，這才喊外面看書的林潇然道：“少爺過來選一下吧，正好再找兩匹料子，今年冬天皮子運來後，給您做兩件鬥篷。
林潇然從外面進來，看見那半炕東西，良久無語，好半晌才道：“不過是做個荷包香囊罷了，怎麽整出這麽大動靜？”
說完過來，看了幾眼，随便指了兩匹料子道：“就這個吧，荷包和香囊要素緞子繡花的，顏色你們看着選。”
說完就出去了，這裏附子和紅萼對視了半晌，都忍不住撲哧一笑，附子便道：“早知道少爺如此敷衍，咱們費這個事做什麽？我把素日做針線的那些碎緞子撿出來，随便他挑兩個就是，荷包和香囊也用不着多少布料。”
紅萼道：“行了，別抱怨了，正經冬天鬥篷這不是定下來了嗎？去年我說那幾件貂皮極好，結果讓少爺送去京城了，今年若還有，可總該自己留着了吧？”
一面說，就見附子從櫃裏又拿出一個包袱來，打開一看，全是成塊的碎緞子，紅萼驚叫道：“不是吧你？還真想随便找兩塊碎緞子給少爺做荷包香囊啊？別看他嘴上說随便，你要真随便了，他才不要呢。”
附子笑道：“不是給少爺的，我忽然想起秋香……”
不等說完，就見紅萼面色一變，冷哼道：“求向秋香，她給了你什麽好處？你就這麽惦記着她，再怎麽脫俗，也不過是個村姑罷了。這緞子雖然只是些零碎，卻都是大塊兒的，她也不配用。”
“怎麽這樣說話呢？”附子皺了皺眉頭：“士農工商，如今連那些腦滿腸肥的商人穿着绫羅綢緞滿大街逛都沒人管了，秋香家是農戶，用點緞子也不算違了律法。”
紅萼冷笑道：“你真會比，商人們有錢，那些富商巨賈，在家裏生活的不比達官顯貴們差呢。可農戶是什麽？泥腿子，你給她們綢緞幹什麽？讓他們穿着這樣衣服下地滾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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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子想了想，點頭道：“你倒提醒了我，這個東西不過是給她們做點小玩意兒，真正要給，還是該給些厚密的棉布……”
紅萼：…… 為什麽我覺得自己好蠢？
眼看附子又打開箱子，紅萼不由尖叫道：“你做什麽？便是厚密棉布，也都是公中的，你憑什麽拿去送人情？”
不等說完，就聽外屋林潇然淡淡道：“吵吵什麽？看個書也不得靜心。”
紅萼便不敢做聲了，只拿眼示意附子：你要現在打消這個念頭，我還可以為你在少爺面前保密，不然就把你捅出去。
附子挑挑眉，晃晃肩膀，頗有幾分“你愛怎樣就怎樣，我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風采，見紅萼沖出去，她微微一笑，繼續在箱子裏翻撿着。
這裏紅萼還沒來得及向林潇然“舉報”附子吃裏扒外的舉動，就聽外面小丫頭的聲音響起：“少爺，秋姑娘來了。”
“讓她進來吧。”
林潇然合上書，只見秋香穿着一襲鵝黃長衫，一邊抓着裙擺，一邊撓着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進來。
“這是附子的衣裳，你穿着倒還合适。”
林潇然點點頭：以姿色而言，秋香在閱美無數的林少爺眼中實在不起眼，但是換上這一套衣裳，倒是添了幾分清新，這女孩兒是風裏來雨裏去的農家女，沒有楊柳的婀娜柔軟，倒有一絲韌竹的品格。
“有點怪怪的，好像連路都不會走了。那個……附子呢？”
秋香有些不好意思，目光左右瞟了瞟，只見紅萼死死瞪着這邊，跟要吃了她似得。她心想這個丫頭好奇怪，我又沒得罪過你，這套衣裳不說是附子的嗎？要是別人的，我也不能穿啊，咱還沒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呢。
“在裏屋。”林潇然指着一旁椅子：“秋姑娘請坐，我有事同你說。”
“哦，好的。”
秋香連忙整肅了面色，來到椅中正襟危坐，只聽林潇然道：“既然要建暖房，總要有種子。如今是秋天，縣城裏的雜貨店也沒有什麽存貨，恰好登州那邊每三個月都有一場大商會，裏面有賣各種各樣的東西，還有一些遠航番邦的船，也會卸下些貨物來賣，我在別處也吃過幾回番邦的作物，倒還別有風味。秋姑娘既然長于農事，若是有你認識的種子，那就買回來種，到時候我們也可以嘗個新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