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第二十二章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齊盛年老人家作勢起身就要找自己的棍子。
“垣垣,你一定要和小靳斷得幹幹淨淨嗎?”
沈雪霏聲音哽咽,全場都安靜下來,齊盛年動手不是,不動手也不是,幹瞪着眼。
齊垣很輕一聲嘆息:“媽,我今天和靳越回來不是就因為這件事嗎?我們已經和平分手了,就不要在牽扯了,這樣我和靳越都很困擾不是嗎?這樣對我——”
齊垣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震動。
三個人下意識瞟過去。
備注:言
單單一個字,透露出無數信息。
他們兩人現在關系齊垣自己很微妙,祁言打的直球,他沒拒絕是因為兩個後面有可能。他通訊錄裏的備注五花八門,根據關系的深淺不斷更新,祁言是個很矛盾的那個,沒生到全名,也沒熟到又其他的稱呼。齊垣再三思考掐姓留名,像他們的關系一樣,沒那麽生疏,也不那麽親熱,沒有源頭一樣。
齊盛年看着他說:“接,開外放!”
齊垣眉頭緊蹙,不等他動作,齊盛年直接按上接通鍵,開了免提。
“哥哥,我現在已經到公司了。我看了一下,我的辦公室放在你左邊那個吧,那邊光線好一點。”祁言的聲音傳過來。
齊垣臉色也根本繃不住。
那邊沒收到回音“嗯?”一聲說:“哥哥,你在聽嗎?我現在到公司了。”
齊盛年示意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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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垣很無奈嘆口氣:“我在,你看好哪個就是哪個,我現在還有事一會說。”說完,幹脆挂點電話。
在場的全部面面相觑。
沈雪霏最先沉不住氣:“垣垣,你說實話,你和小靳分手是因為那個男孩子嗎?”
對面的男生聲音還聽起來很清秀,是個很年輕的小夥。
齊垣很平靜說:“不是,我和靳越分手沒因為任何人,我們是和平分手,我們已經沒有感情了。”
靳越從那個電話開始,從頭到腳都是冷的,房間裏的暖氣起不到一點作用。
他腦子空蕩蕩的,沈雪霏和齊盛年的聲音都那麽空曠。
我們已經沒有感情了,每個字都挑骨剔肉,剜在心尖。
“你們在一起那麽久,怎麽會突然沒感情呢?”沈雪霏看起來十分落寞:“你不是和媽媽說你們要結婚的嗎?”
“媽!這都是之前的事了,現在分開對我和靳越只有益處,我們在繼續下去,反而很難收場。”
“真的是這樣嗎……”
沈雪霏染上一層灰的目光打過來時候,靳越才從怔愣中出來,他唇色泛白,嘴巴掙紮好幾下才接話:“阿姨,齊垣說得是真的,我們是和平分手。”
客廳裏只剩下滴答滴答秒鐘打轉的聲音,所有人被按下靜音鍵。
齊盛年許久終于冷靜下來,心裏憋着一口氣:“算了,你們自己的事情的自己解決吧,我們說多了也沒用。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我們有時候不能理解,希望你們事業感情上都別走彎路,但是兒孫自有兒孫福,随你們去了。”
齊垣內心感慨,齊盛年老人家終于看清了。
齊盛年老人家沒什麽過錯,無非就是希望他這個唯一的兒子能把日子過好,找到自己愛的人,安安穩穩的,不求壯舉。
所以固步自封,圈出來一塊一塊的安全領域,而齊垣不安于現狀,他一個一個跳出那些圈子去找自己想要的。他找到了靳越,找進了演藝圈,找到了一個個不同的人,最後發現不對,不是他想要的,也敢全身而退允許自己重新開始。
允許自己上頭,允許自己有退路,允許自己去探索未知,實在不行四個字——重頭開始。
人生篇幅,修修改改,并不需要完美,但這樣一定絢麗多彩。
齊垣官腔道:“謝謝理解。”
齊盛年老人家忍住起來把人揍一頓沖動捂着心髒:“你小子,我總有一天要被你氣死!”
“那您就少操心一點。”齊垣說:“多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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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垣開車回到劇組已經是晚上九點的事,祁言竟然早早就等在了那裏,空中有小雪,青年人撐着傘在那裏駐足,看見車影,揮舞手臂,在車燈下染上一層光。
齊垣停住車大步走過去:“怎麽這麽晚了還在這裏?”
細雪落在他的發梢,很快化成水滴。祁言在微信上問他什麽時候回來,他沒放在心上只當對方只是随口一問,怎想得會撐一把傘安靜在這裏等候。
齊垣不動容是假的。
“下雪了,我記得你沒帶傘。”祁言說。聲音溫軟,帶着暖意。
下意識的惦記在雪天顯得驚豔無比。
“雪不是很大,”齊垣說,他想說沒有必要來,但看到祁言可能猜到他要說什麽後出現的落寞神情轉口道:“所以,我很開心。”
心思被戳破,祁言窘迫一下撓着頭對他笑。
下一刻,他聽到動靜轉過頭,看見靳越從車上下來,打了個哈氣看起來很疲憊,他磨了磨牙槽出于禮貌說:“靳老師,辛苦了。”
靳越皺着眉很是疑惑看着祁言。
祁言話術帶着明顯的敵意,他不喜歡這種争風吃醋、沒風度的争搶,他淡淡點頭“嗯”一聲。
靳越讨厭在別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情緒,在所有人眼裏他就像是生硬的機器,他把情緒都放在演技裏,才補上了生活中的活生生人的氣息。
齊垣很了解這一點,拉着祁言離開車棚。
祁言癟着嘴不吭聲。
齊垣掃他一眼什麽都沒說。盡管他和靳越分手了,再哪怕以後祁言和他在一起,他都不希望祁言出于任何理由去打擾靳越。
既然選擇了體面離開,就幹脆斷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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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總部在南方,開車足足三個小時。
天氣不算冷,兩人換了單薄的西服,齊垣叫了司機過來,祁言和他坐在後排,一路上都在和他分析公司運轉以及最新的合作方是哪家利益最大。
齊垣也花了不少時間去研究,當祁言說得頭頭是道的時候頗為震驚,他驚嘆地問一句:“你懂這麽多。”
“之前學過一點皮草。”
公司早就聽說會有新總裁上任,門口整整齊齊站了兩排人,西裝革履。
“齊總好!”
齊垣被這架勢吓一跳,擰着眉看一旁的領頭人。
徐真在秘書長位置上做了多年,很會事:“我聽說齊總您今天來公司,特意搞了歡迎儀式。”
徐振的資料齊垣看過,很年輕的小夥子,很有實力。今年二十五在公司呆了三年,羅珊進去之後,不少重要職位人員都覺得無望辭職,徐振一直在這裏掌管所有事情。
說是慶祝齊垣任職,不如說是徐振慶祝自己身上的擔子輕下來不少,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齊垣來了并不一定減輕負擔,齊垣還指望這位年輕有的秘書指點江山呢。
“這位是新任秘書吧,”徐振很熱情上前和祁言握手:“你好,我是秘書長徐振。”
祁言的手和在空中晃了兩下:“你好,我是祁言,還有,你高興太早了。”
徐振沒聽明白,以為祁言在說自己是秘書長而對方職務是秘書,算是個職業的同行,兩人要争鋒對決了,他老氣橫秋誇贊這種氣魄:“欸,後浪推前浪應該的,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齊垣看着徐振眉飛色舞的模樣,輕笑一聲。
徐振喜悅溢于言表,把兩人帶上頂層的辦公室忙來忙去,開了門又去泡茶,指揮着一旁的助理把最近需要用的資料打印出來,一遍恭維道:“能坐上總裁位置的,想必齊總也是非同凡響的存在,肯定能夠帶領我們這種拙人走向更大的舞臺的!”還不忘誇祁言:“祁秘書長相英俊,更是年輕,真是年輕有為啊!”
心裏卻是美美地想,等他把工作交接完,他就把今年的假休完,好好放松一下,最好再出去旅個游。溫暖的沙灘,金發妞,冰鎮的西瓜汁都是他的向往。
齊垣糾結再三,終于把空中懸着的冷水澆了徐振一頭,他說:“你可能太高估我了,我之前是混娛樂圈的,第一次接觸公司運營方面的事情。”
娛樂圈,第一次接觸公司!
純小白?
徐振的表情遲鈍中僵硬到絕望再看向祁言求證。
祁言立刻擺手說:“別看我,我學過一點,之前也只是個編劇。”
徐振的表情不斷誇張轉化,樣子實在是蠢萌,齊垣于心不忍:“還是了解過一點,不過現在,肯定是要先跟在你身後學一段時間。”
徐振癱坐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兩眼放空,在心裏來回吊死N次,坐起來和新老板談條件:“我明年能休三倍假嗎?”
新老板很好說話:“這個可以有。”
三個人湊着頭在辦公室交流了一個下午,徐振意識到倆個人真的懂得不多,原本還在期待兩人可能是謙虛,現在只是眼前一黑,講得他汗流浃背不停抹額。
齊垣接收能力相對來說很強,大概是齊盛年那一點不多的經商能力還是遺傳給他了,他也不免看着各種資料頭皮發麻,心裏哀怨想,怎麽做老板事情也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