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身上有23道傷口的男人(合)】
兩人重新回到犯罪現場,黑澤繪将自己拿到的油交給鑒識科做對比,同時通知他們想辦法将窗外的鞋印拓印下來。
他們外出取證的速度很快,全程才花了一個小時左右。
等到再次回到犯罪現場,鈴木秋田的口供才剛剛錄到第二個人。
雖然兇手是誰,她和松田已經心裏有了九分把握。
不過黑澤繪沒有打擾鈴木的問話,而是假借幫忙,将早春奈奈子帶到一邊詢問。
“指紋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兇器上的指紋是你的。”
黑澤繪表情平靜:“我想,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昨天晚上你到底做了什麽?”
早春奈奈子默默流下眼淚,支支吾吾開口:“昨天...昨天我過來,不是為了和他見面的,而是為了和他分手。”
“我們大學就在一起了,約定好畢業之後就結婚。”
“但是畢業之後,他說想要創業,等創業成功,和我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我們畢業已經七年了,他說的創業一直沒有起色,這些年他的日常開銷、創業基金都是我在幫忙,我總想着等他成功就好了。”
“但是上個星期,我在翻他手機的時候突然發現,他竟然...竟然在社交軟件上和別的人聊天,有時候還會出去和別人約會!”
早春奈奈子說到這裏,忍不住捂臉痛哭,聲音帶着哽咽。
“昨天,我是...是假裝見面,将他灌了半醉,然後将他綁在椅子上...想着吓吓他,就在他身上劃了22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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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繪問:“22有什麽意義嗎?”
“他這幾年一共約了22個女生,這22刀,每一刀都是他對我的一次背叛。”
突然,早春奈奈子雙手抓住黑澤繪的手臂。
“但是我是專業的護士,選的都是不致命的地方,就算他想告也是輕傷啊!我真的沒有殺他,警官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他啊!”
“對了,我聽那個警官問昨晚十一點到十二點我們在哪,他是不是那個時間死的?”
“我昨天十點半就離開了,十一點的時候應該已經到家,我住的地方有監控可以證明。從這裏到我住的地方至少要半個小時,我回去後就沒有出來過!”
黑澤繪點頭,事實和自己的推測差不多。
在黑澤繪詢問早春小姐的時候,松田也并沒有閑着,而是去找了那把兇器。
松田嘴角下撇,帶了點不爽:“果然和黑澤說的一樣,啧~”
松田看完,就打算将兇器還給鑒識科,卻沒想到,黑澤突然從他身旁走過來,擡手拿走了證物袋。
松田:“喂,你幹嘛?”
黑澤的目光微微發亮,死死盯着證物袋:“原來是這樣!這裏竟然還留着一個最關鍵的證據!”
黑澤雙眼發亮,直接上手将松田拉到客廳的沙發坐下。
黑澤繪隔着證物袋,先是正手持刀,即大拇指位于刀柄和刀刃連接處,蹲在松田面前,假裝刺向他的心髒。
接着反手持刀,即大拇指在刀柄末尾,再次刺向松田心髒。
黑澤繪擡頭,清綠的貓眼閃着明亮的光:“發現區別了嗎?”
松田陣平坐在沙發上,黑澤繪就蹲在他的面前,當黑澤繪仰頭的時候,他們的距離無限拉近。
莫名其妙的,松田覺得黑澤繪就像自己之前路過寵物店時候,在櫥窗裏看到的那只金漸層,也是一身雪白的毛,眼睛是和她一樣的清綠色。
每次下班回家,看到那只貓的時候,它都會對着自己喵喵叫。
松田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突然笑了出來。
黑澤繪一頭霧水,臉色逐漸變得危險:“你在想什麽?!”
松田連忙擺手:“啊對,你想說的是指紋位置和刀尖刺入方向的不匹配對吧。”
黑澤繪滿意點頭:“還算有悟性。”
“正手持刀,刀尖是斜向上刺入皮膚的,反手持刀正好相反,是斜向下刺入皮膚。”
“鑒識科提取到的指紋是正手持刀的位置,而死者心髒處的傷口卻是斜向下的,我想這也可以側面證明,兇手不是早春小姐。”
松田陣平将墨鏡擡起,看着黑澤捧場:“不愧是警視廳的優秀前輩啊,看來我還有很多要學習呢~”
“你的眼睛...有些熟悉。”黑澤繪看着松田墨鏡下隐約透出來的眼睛,突然說道。
“不會吧,你竟然不記得我了!!”松田陣平聲音不自覺提高,滿臉震驚。
他以為早上黑澤繪惡劣的态度都是故意的,沒想到她竟然完全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我們果然認識吧,怪不得我總覺得你特別面熟,名字也很熟悉,你到底是誰?”黑澤繪連忙追問。
“我才不告訴你,你自己慢慢想吧!”松田陣平生氣地扭頭就走。
這種時隔多年後再次見面,對方完全不記得自己,但是自己卻一直将她記在心裏的感覺也太讓人不爽了吧!
如果黑澤繪沒有主動想起來,他是絕對不會主動說的!
八年前,自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放下前輩的面子準備去找她挑戰,沒想到剛剛從後邊拍了下她的肩膀,直接就被她一個後空翻擊倒了!
後來又過了一個星期,松田陣平吸取教訓,從正面跟她打招呼,剛剛開口說了一句“可愛的學妹你好”,立刻就被她一腳踹到肚子,整個人在大庭廣衆之下被她壓制在地面上。
還有之後又過了一周......
松田陣平一想到當時的各種慘敗合輯,都想穿回八年前掐死當時死腦筋非要挑戰這個家夥的自己。
黑澤繪沉默走在後面,難得有些理虧。
按理來說以她的記憶力,應該不會忘記見過的人才對,為什麽就是想不起來呢?
鑒識科人員非常給力的,關于油污的成分對比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黑澤繪接過分析報告,最後将嚴肅的目光對準了——高丘樹。
“高丘樹先生,你的證詞中說昨天晚上沒有來到死者家中。但是經過比對發現,殺死死者的兇器上沾有你喝酒地方所用的食用油,你要怎麽解釋?”
高丘樹緊張的用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酒館用的油應該都是差不多的吧,這說不定...說不定田中家正好也用的這種油。”
“呵。”黑澤繪冷哼一聲,“證據已經确鑿,既然你不願意說,就讓我來幫你說吧。”
“昨天晚上九點,早春小姐來到這裏,因為死者的不忠誠,在将死者灌醉之後,用死者的領帶綁住死者,接着用專業手法在他身上劃了22刀,出氣之後解開領帶離開這裏,當時是十點半。”
“早春小姐離開之後,憤怒和害怕交織的死者想到了自己的好兄弟,也就是高丘樹先生。他給高丘樹先生打了電話,狠狠地抱怨了一番女朋友做的事,最後要求高丘先生來這裏和他一起去醫院。”
“接到電話的高丘樹先生并沒有乖乖聽死者的話,心中早有怨氣的你意識到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既可以殺掉死者,順便還能将所有事栽贓在早春小姐身上。于是你不動聲色地繼續喝酒,大口吃烤肉,同時悄悄将酒館的塑料手套裝在口袋,準備好一切。”
“十一點過後,你假裝吃多了肚子不舒服,來到酒館的洗手間,從洗手間窗戶那裏翻出去,踩着1號街和2號街中間的花壇,抄近道來到死者樓下,通過樓外牆壁上的下水道管子爬到死者窗戶外進入這裏,帶上手套殺了死者,然後離開。”
高丘樹頭上冷汗連連:“你...你說這話有什麽證據?!”
松田陣平啧啧感嘆:“都這個時候了,高丘先生還掙紮什麽呢?”
“為了順利假裝肚子不舒服,你應該吃了不少烤肉,手上也沾上了油。你可能不知道,酒館提供的塑料手套質量非常一般,手指上的油會滲透出來留在刀柄上,而你吃飯那家的酒館用的油是特制的,成分和刀柄上留下的油完全一樣。”
“有了這個關鍵證據,我們就可以申請搜查,不知道能不能在你家找到昨天穿過的鞋呢?另外,帶着塑料手套爬下水管道可能不方便吧,或許我們可以在那裏找到你的指紋?”
一個又一個雷神之錘從松田口中吐出,砸向高丘樹。
高丘樹終于停下了擦汗的動作,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半跪在地上,他的聲音中滿是絕望。
“都是他逼我的!”
“剛畢業的時候,我們的創業資金不夠,正好當時在路邊撿到了一個包裹,裏邊有一百萬,我們就偷偷拿走了。後來看了新聞發現,那竟然是一個人為了給他妻子做手術從老家借的錢,結果他因為轉身打了個電話,錢就丢了,他的妻子也沒有搶救過來。”
“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只能一起發誓嚴守這個秘密。後來創業失敗,我|幹了別的事,也慢慢把這件事忘了。直到一周前,他突然找到了那個舊包裹,威脅我說如果我不給他一百萬,他就要告發我。”
“我把全部積蓄五十萬都給了他,但是我知道他是不會放過我的,他只會變本加厲,從此将我當成一個提款機。所以...所以我只能殺了他!”
黑澤繪半耷拉着眼睛聽他說話,等說完後直接用手铐将他逮捕起來。
“一切自有法律判決。不管什麽理由,都不是你殺人的借口!鈴木巡查員,幫忙把這個人帶到警視廳。”
“是!”
伊志警官和小川警官兵分兩路,一個采集下水管道上的指紋,另一個開車出發去高丘家中尋找那雙鞋,做犯罪證據補充。
這件案子終于落下帷幕。
等到所有人走完之後,黑澤繪轉了轉手中的鑰匙,一臉肉痛。
“松田警官,看在我們合作還算愉快的份上,入職後的第一頓飯,就由你的直屬上官來請客吧。”
松田墨鏡下的眉毛挑了挑,完全不客氣:“那就吃米花町空中餐廳的法國菜吧。”
黑澤繪狠狠磨牙:“那你要失望了,法國菜沒有,我們萬事屋的員工餐可以加你一個人的位置。”
“萬事屋?員工餐?”松田不可置信道,“你...你不是一直在警視廳上班嗎?”
“是兼職啦~”黑澤繪無所謂道,“別想着告狀,目暮警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