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夏日盛典的禮炮(合)】

問完這三個人, 黑澤繪起身也去了二樓會展。

這場火實在不小,休息室的地上的黑灰就鋪了快有兩厘米厚。松田和兩個鑒識科警員就半跪在地上,試圖尋找出更多的證據。

黑澤繪站在門邊, 敲了兩下牆,等松田回過頭才問:“安城奏的屍體呢?”

“剛剛伊志警官已經帶回警視廳了, 燒的比較厲害,得回警視廳才能做更細致的檢查。”

“這麽快?”黑澤繪有些驚訝。

她問話也就用了半小時不到, 本以為伊志警官會等她過來看看, 再帶走屍體呢。

松田擡起手臂,用西裝簡單擦了擦汗, 這才附在黑澤耳邊低聲解釋。

“不管二樓還是六樓的賓客裏都有記者, 基德已經帶着寶石走了,他們便将視線都放在這個案子上。”

松田說着, 不爽地撇了下嘴:“鈴木會長剛剛也派人過來, 說希望我們盡快破案。”

松田倒不是不願意努力, 只是他讨厭這種被迫的努力, 神色間難免帶上幾分不耐煩。

黑澤繪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卷毛, 又掏出手帕幫他把臉上的汗仔細擦幹淨。

“好啦,我已經有頭緒了!”

“安城奏身上的東西應該整理出來了吧?”

松田點頭:“他身上東西不多, 只有一個手機和錢包,都被燒壞大半, 沒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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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鑰匙?”黑澤繪挑眉。

“鑰匙?”松田眼神不解,突然又恍然大悟,“你說這間休息室的鑰匙?”

松田腦中一道白光閃過,立刻明白了黑澤的意思:“我們之前研究過那個鎖, 不管門內還是門外的鑰匙, 都可以随意開關前兩個方芯。”

“如果安城奏有鑰匙, 兇手根本鎖不住他,所以他的鑰匙被兇手帶走了。”

“也就是說兇手現在身上——多了一把鑰匙!”

黑澤繪眉眼間的笑意更深,接着詢問:“你怎麽就确定鑰匙還在兇手身上?萬一她将鑰匙丢在哪的垃圾桶了呢?”

從黑澤繪帶松田以來,她經常用這種提問的方式來引導對方思路。

後來松田迅速适應刑警身份之後,他們之間的單方面提問就變成了互相提問,以此來印證猜測。

所以松田明白,黑澤繪這是已經有了答案,不過還想和自己對一對罷了。

他便順着思考:“不可能,因為鈴木酒店的監控系統非常完善!”

“為了抓住基德,今天負責監控的工作人員必然十分盡力,像是丢鑰匙的動作,說起來也并不隐蔽。”

“所以,祂只能趁着起火混亂,濃煙遮蔽攝像頭的時候,或者是一切結束之後才能處理這把鑰匙。”

松田說着,嘴角不自覺揚起。

“可惜祂沒想到,起火後灰原哀第一時間便通過監控掌管了現場,我們又迅速鎖定這三個嫌疑人監控起來。”

“導致兇手...根本沒辦法處理鑰匙!”

“和我想的一樣。”黑澤繪說完,情不自禁打了個哈欠。

“困了嗎?”

“有點。”

松田擡起手臂,雙手食指輕輕在黑澤的太陽穴按壓打轉,指腹薄繭摩擦過她的額頭皮膚,有種刺刺的感覺。

黑澤繪驚訝擡眸,正好撞在他盈滿擔憂的神色中,不自覺心中一顫。

這好像是...第一次這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溫柔吧?

松田被她這麽直白的盯着看,有些不自在地撇開眼,不過手中動作卻是沒有停止。

一時間,所有的一切都似乎虛化了,世界只剩下他們二人。

然而很快,兩人身後的窗外突然傳來一道乍響,打破了這份安靜。

紅光拖曳着煙尾竄上天空,而後轟然炸開,瞬間将天空點亮。嘈雜沸騰的歡呼聲随着煙花紛至沓來,将兩人再次拉入煙火人間。

松田仿若從夢中驚醒一樣,收回手摸了摸鼻子:“煙花大會開始了。”

黑澤繪笑了笑,伸了個巨大的懶腰:“對嫌疑人搜身吧。結案後不是約好了一起去逛慶典嗎?”

拐角處,灰原這才放開了柯南的衣袖,雙手抱臂,冷靜開口:“喏,你不是想要告訴警官監控裏的證據嗎?現在可以去了。”

柯南頂着三白眼,倍感無語。

他完全沒想到黑澤警官和松田警官竟然在這裏做這種事啊!感覺下一秒就要接吻了一樣!

不過還是案子重要。

柯南邁着小短腿趕緊上前攔住黑澤繪:“黑澤姐姐,我和灰原發現了關鍵線索!”

四人迅速回到中控室,将起火前一段時間的監控調出來。

“黑澤姐姐你看,九點四十三分,安城先生和井小姐一起進入了休息室。”

“九點四十八,井小姐出來,卻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給別人打了個電話,不到一分鐘,油木先生到了。”

“油木先生明顯是奔着井小姐來的,兩人在門外看似嬉鬧了一會兒,但是你看這裏——九點五十分三十八秒至五十三秒期間,井小姐的右手一直背在身後。”

灰原操作電腦,調出另一段大約十秒的視頻。

這段視頻的拍攝者似乎正在移動,二樓的這個窗口也只出現了一瞬。

灰原眼疾手快點下暫停,将這一瞬的畫面放大。

畫面中,井明美背在身後的右手握着鑰匙,而鑰匙正插在鎖芯轉動。

灰原:“她提前算好了監控的角度,故意叫來油木俊介,擋住自己的動作。”

“可惜,這次案件的意外實在太多了。”柯南淡淡道,“這是基德無意中飛過窗邊拍下的畫面。”

柯南小聲嘟囔:“說是送給我們的禮物什麽的,哼!”

有了這段視頻還有這幅畫面,這下子,鐵證如山!

當這份證據被一一放在井明美面前展示的時候。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唇嗫嚅片刻,卻說不出話反駁的話。最終垂喪低頭,主動将包裏的鑰匙交出來。

松田掏出手铐:“跟我們走吧。”

井明美默默點頭,剛要邁步,卻被另一人抓住了衣袖。

油木俊介的眼中有着明顯的脆弱,在這麽多人面前說話也讓他分外緊張,指尖都在輕輕顫抖:“明美..要..去..哪裏?”

井明美的眼淚瞬間洶湧而下,一向文靜的女孩卻粗魯地抹去眼淚,帶着和平日一樣的笑容轉頭:“我..要去工作啦!”

“這個工作離家有點遠,可能..暫時..沒辦法見面了。”

“俊介..要好好聽阿姨的話,換個更好的經紀人,你一定可以成為超級厲害的畫家的!”

“我做了不好的事..我們的約定只能...”井明美狠狠吸了下鼻子,無奈笑笑,“算了,還是別等我了。”

她說完這句話,立即轉身走向門外。松田皺了皺眉,連忙跟上去。

黑澤繪也要轉身離開,卻突然聽見背後仿佛自言自語的話。

“明美撒謊,不過我還是會遵守約定的,我要等明美回來。”

黑澤繪神色怔了一瞬,很快恢複正常,大步走近車內。

井明美的眼淚早就控制不住,黑澤繪将座位中間的抽紙遞給她:“那個經紀人,對油木俊介做了什麽?”

井明美哭聲一頓,過了快十分鐘,才小聲開口。

“他用美貌為噱頭宣傳俊介,在我不在的時候,帶着俊介去見女粉絲。”

“能被他親自介紹的女人,怎麽可能會是粉絲。”

“後來,他做的越來越過分,被我察覺的時候,他竟然...讓俊介和一個女人單獨待在一起,還給俊介的飲料中下了...那種藥。”

“我不後悔。”井明美将眼淚擦幹,端正身體鄭重道,“他那種人死有餘辜,我才不會後悔!”

黑澤繪不置可否:“謀殺、縱火,即使你是初犯,量刑也會在十五年以上。”

“這十五年,你放心他嗎?”

井明美被突然一噎,閉上嘴不再說話。

不過看她眼中再次湧出的眼淚,想必已經有了答案。

等折騰完一切,時針已經來到了正上方。

“要去趕一個慶典的尾巴嗎?”松田好心情提議道。

黑澤繪趴在桌子上,擺了擺手:“對慶典還抱着希望和期待的只有孩子,我已經成年了。”

“距離煙花大會結束還有半個小時,一起舉杯賞月嗎?”

松田嘴巴微張,驚訝的表情毫不掩飾,連忙歪頭看向窗外強作鎮定:“好。”

小桌子擺在陽臺,放上兩張榻榻米,再加上哥哥送來的甜型雪莉酒,一個簡單又溫馨的場地便擺好了。

松田倒是頗有情調,還想放些鮮花蠟燭,可惜黑澤繪這裏的東西都是實用派,沒給他發揮的餘地。

“我可能很快要離開搜查三系了。”松田喝了口酒,有些忐忑。

黑澤繪倒是沒太在意:“我知道,高村警官的調令已經在我辦公桌上了。”

“這麽快?”

“昨天剛到的,正要問問你的意思,我最多應該可以壓到月底。”

松田有些煩惱:“聽萩原說,最近爆|炸案比較多,機動隊人手不足。”

“那就回去吧。”黑澤繪轉頭,拉起松田的手,輕輕摩挲他掌心還有指腹的繭子。

“既然喜歡就去做,比起推理探案的刑警,在機動隊更能發揮你的才能。”

說完,黑澤繪自己也輕抿了口酒:“正好,我也要稍微去做點別的事了。”

“你...”

松田看着黑澤繪的側臉,煙花的火光在她臉上明明滅滅,讓她的神色有些意味不明。

她好像是在黑暗與光明中不斷游走的人,有時候感覺距離自己很近,有時候卻連伸手都抓不到她的蹤影。

松田目光中發了狠,突然俯身欺壓過來。

“不管你要幹什麽——注意安全。”

黑澤繪的姿态懶散任他作為,眼神微微睜大,帶着點無辜的感覺:“好呀。”

“等我凱旋而歸!”

只看黑澤繪的态度,完全沒辦法确定她到底有沒有将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松田暗自氣惱,想起她之前面不改色撒謊騙自己的樣子,卻又無可奈何。

或許是酒意湧了上來,又或許是此時兩人距離太近。

松田突然低頭,帶着試探輕啄了下對方嘴唇。

黑澤繪的眼睛瞬間呆住,和不停追自己尾巴時的阿銀表情如出一轍。

松田心底暗自發笑,這一次卻真正的,吻上了對方。

“阿繪,不要冒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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