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卧底交易】
時間:9月底
地點:東京都
粗重的呼吸在黑暗中傳來, 伴随着對方緊張的腳步。突然,對方踢到了路邊垃圾桶,發出巨大聲響。
柯南跟在他身後緊追不放, 兩人逐漸從燈光闌珊處來到了漆黑的小巷。
那是一條死路。
柯南唇角揚起,按下腰間的充氣足球:“你逃不掉了, 去吧!”
足球劃過一道彎月,直沖向對方後腦勺。
沒想到他仿佛早有預料, 突然往旁邊側身躲開。月光逐漸降臨這條小巷, 将男人的容貌映得一清二楚。
“大哥,抓到這個小子了!”
柯南驚慌轉身, 背後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月光在來人的銀色長發上渡上一層輕紗, 柯南卻根本感受不到美麗,只有冰冷的殺意。
是琴酒!
“偵探游戲該到此結束了, 工藤新一...不, 現在你好像叫江戶川柯南?”
他從口袋中掏出□□手槍, 正對柯南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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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時刻, 小蘭的呼喚似乎從遠處靠近:“新一, 新一你在哪裏呀?真是的,怎麽又一轉眼不見了!新一——”
不!蘭!不要過來!
琴酒的臉上是饒有趣味的笑, 一言不發等着對方靠近。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還是來到了這條小巷。
銀色卷發的可愛女孩鼓着嘴巴, 一把拉上琴酒手臂:“哥,你怎麽在這裏呀?”
黑澤警官?
柯南大叫着驚醒,抹了把頭上的虛汗:“是夢啊...”
琴酒怎麽會是黑澤警官的哥哥呢?他還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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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視廳。
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但是對于警察來說, 忙碌永遠沒有盡頭。
整個地下停車場, 除黑澤繪外, 竟空無一人。
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不知何時變得沉悶,陌生的回音悄然出現在黑澤繪身後。
但是她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緊張,而是十分的篤定:“風見刑事。”
風見裕也推眼鏡的動作頓了頓,雖然略有驚訝,卻也憑着良好的職業素養穩住心神。
“黑澤管理官,降谷警部已經在車上等您。”
天知道,他是頂着怎樣的壓力說出這句話的。
上次就因為私自跟蹤黑澤管理官,被她抓住了把柄,這次更是讓對方屈尊去見降谷先生,這真的不會讓她更加生氣嗎?
就在風見裕也正要說出提前準備好的措辭時,沒想到黑澤繪根本就沒在意這些細節,直接開口:“帶路。”
白色馬自達RX7,黑澤繪暗自驚訝。
松田、諸伏前輩都買了這個牌子,他們是商量好的嗎?
黑澤繪将自己的車鑰匙丢給風見裕也後,直接拉開了白色馬自達的副駕車門。
車內男人一頭燦金色短發,藍紫色的眸中滿是笑意,和多年前看上去似乎沒什麽不同。
“好久不見,降谷學長。”
“不是哦,我們應該四個月前才見過,在伊達班長的婚禮。”降谷零一臉笑眯眯地表明身份,“身份特殊,暫時化名安室透。”
“是你——”
黑澤繪的腦海裏自然浮現當時那人的樣貌:雖然是同樣的燦金發色與藍紫眼眸,但是那人的發型、輪廓、五官形狀位置都和降谷前輩天差地別!
易容水準這麽高超的人,黑澤繪只能想到一個。
降谷零坦然回答:“是貝爾摩德教的,在某些方面非常實用。”
“原本還想先和降谷學長敘敘舊呢。”黑澤繪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沒想到降谷學長這麽不近人情。”
降谷零掃了一眼後視鏡,風見裕也開着黑澤繪的車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他突然踩下油門,車子驟然加速,像是一道極光一樣消失在高峰期的車流中。
車子最終停在一棟廢棄建築前,夕陽将地面披上一層金色外衣,兩人站在逆光中看不清神色。
“黑澤學妹不是因為風見裕也私自跟蹤你,就抓着不放的人。”
“你為什麽要見我?你和組織之間有什麽關系?”
在黑澤繪第一次交出關于黑衣組織的視頻時,降谷零還以為只是巧合。但是組織直升機開到東都鐵塔頭上,愛爾蘭身死這件事中,竟然也有她的身影。
降谷零為此特意去查了黑澤繪經手的所有案件,發現在匹斯科死亡的杯戶飯店中,黑澤繪同樣出現在現場。
還有組織與FBI之間關于基爾的争奪戰,到處都是她的影子!
降谷零雖然問了兩個問題,但是他的關注點都在第二個問題上。
黑還是白?
他才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懂黑澤繪。
黑澤繪卻暫時不打算解答他的疑惑。
她帶頭走在前方,循着灰塵滿面的階梯一步步向上。
“無論哪個時代,在敵對勢力中安插卧底都是最常見的手段。”
“同樣,為了防止自家信息被敵對組織卧底獲取,公安的卧底任務都以小組為單位。”
“小組組長享有最高指揮權,該指揮權高于警務內部職銜權限。”
“我說的對嗎——zero行動組長?”
在擺出真正的交易內容之前,兩人都要率先亮出部分底牌。誰能在這場事先的交鋒中獲得勝利,誰才能在之後掌握先機。
在這次見面之前,黑澤繪和降谷零都知道,這不會是一場無聊的代替屬下道歉之類的談話。
正如降谷零先表明“安室透”的身份,又直接質問黑澤繪與黑衣組織的關系,就是在暗示他已經對黑澤繪進行了全面的調查。
而黑澤繪不緊張的根本原因在于,她知道手中籌碼的價值有多大。
但是主動權還是要搶的,所以她幹脆挑明了降谷零層層馬甲之下,最隐蔽的那個身份。
“你怎麽會知道?”
降谷零眼神中翻滾着濃郁的黑暗,明明上一秒還是陽光爽朗的親切形象,下一秒周身的氣質卻瞬間變的神秘詭谲,仿佛三途川沿岸盛放的美麗而危險的幽冥之花。
直到此時,他才像是在黑衣組織卧底多年的樣子。
确實,從警務系統中,她只能看到卧底任務的行動代號,具體內容、人員一概不知。
但是別忘了,景光學長還在她的身邊。只是偶然透露出的信息,就已經足夠黑澤繪拼湊出真相的圖紙。
黑澤繪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談話的主動權已經完全掌握在了她手中。
“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黑澤繪将一張閃存卡遞給降谷零:“存着組織所有卧底名單的閃存卡,黑衣組織為此不惜潛入警方親自調查,你應該會感興趣。”
“這份名單不是已經被銷毀了嗎?!”
降谷零眼睛微微睜大,天知道他有多想得到這份名單,可惜在他得到消息的時候,名單已經被銷毀了。
為什麽警方行動起來總是束手束腳?為什麽他們的行動布局要層層加密?不都是為了防止對方成員提前得知嗎?
黑澤繪調皮比了個wink:“愛爾蘭死前,我和他交過手,趁機掉包了一下。”
“不過你手上這份名單只有一半,算是我的誠意,你可以先去調查真僞。”
“當你同意交易的時候,我會将全部名單贈送給你,還有組織的部分合作公司名單以及一條組織大型走私路線。”
“順帶附加兩條對你來說絕對有價值的消息怎麽樣?”
黑澤繪開出的條件不只是豐厚,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
但她越是這樣,反而讓降谷零越是警惕:“你想要什麽?”
“不愧是降谷學長,非常上道。”黑澤繪豎起食指,“我的要求也很簡單,在zero行動小組的卧底名單上加一個人。”
降谷零眼神閃過一絲明悟,看了看手上的閃存卡:“你是說...”
“沒錯!”黑澤繪肯定點頭,“這些資料都是那個人交給我的。”
降谷零卻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能出現在名單上的,都是經歷了層層背景調查。我又怎麽能确定對方的真實立場?”
黑澤繪卻突然問了個問題:“降谷先生卧底組織這麽多年,違背立場的事應該做了不少吧?”
降谷零沒有回答,但這無疑是另一種默認。
“同樣都是做了不好的事,但是當未來某天,組織覆滅的時候,你們的罪惡都會被隐藏,只有功績暴露于陽光之下。”
“對他而言,他只是個手染鮮血,作惡無數的壞人。”
黑澤繪靠着天臺上的圍牆,整個人藏在陽光後的陰影中。纖長的睫毛輕垂,擋住她眼中的情緒,
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無言的悲傷感。
“降谷學長,實不相瞞,他是我的哥哥。”
降谷零神色微動,果然...能讓黑澤繪提出這種要求,對方一定對她很重要。
“我們的父母是被組織殺掉的。”
“那個時候我還不到一歲。只是因為早慧,所以有一點模糊的印象,真正記得深刻的是哥哥。”
“後來,組織的人将我們帶到一家福利院。”
“他們當然沒有這麽好心,帶我們走也只是為了從小培養忠于組織的殺手。或者沒有價值的時候...幫他們試藥。”
黑澤繪還沒說完,但是降谷零心中已經有所猜測。
兩個小孩子,在一個滿是惡意與危險的環境中長大,會變成什麽樣子不言而喻。
黑澤繪繼續輕聲說道:“哥哥天賦很好,我們每天都能得到一塊面包果腹。”
“但是哥哥不想讓我接觸那些事,就讓我隐藏自己,故意表現平庸。”
“平庸的人沒有價值,沒有價值的人就只能被抓去試藥。”
“我從一歲開始就長期吃一種白色藥丸,這種藥丸可以激發人體潛力,突破基因限制,最終成為名副其實的人形兵器。”
降谷零震驚出聲:“所以你...”
黑澤繪沒管他,接着回憶:“不過這種藥怎麽可能輕易成功,所有參與實驗的孩子先後死亡,我的身體也迅速衰敗下來。”
“再後來,就是哥哥為了我,在福利院放了把火。他将我帶了出去,但是他自己卻沒來得及逃走。”
“他被組織的人帶回總部,灌了很多藥,假裝已經不記得所有事。”
“等他拼命獲得代號之後,卻找不到我的消息,他以為我以為那種藥已經死了。”
“他便只想爬到最高的位置,然後将組織滅掉,為父母和我報仇。”
黑澤繪說着,突然激動擡頭,目光直視降谷零。
“但是我不願意讓他帶着污血死去,哪怕是做警方的卧底也好,我也要讓他活着!”
“我說這麽多不是為了博得同情,只是不想別人誤解他。”
“總而言之,交易就是交易。”
“你想得到這兩份資料以及消息,就要讓他成為公安的卧底!”
夕陽已經完全落下,廢棄建築群內一片黑暗,只有溫柔的月光打在天臺上兩人的側臉上。
降谷零思考了足足三分鐘,終于點頭:“給我三天,如果查出名單是真,我同意你的交易。”
“他叫什麽?”
“黑澤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