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告白
告白
戴斯茗的生日會場，訂在本市一家五星級酒店頂層。
“你別慌，差不多都是你認識的，就上次帶你出去玩那些人，還有幾個年輕人應該。”方子衿開進停車場，還不忘安慰她。
“他父母不在？”謝雪陽問。
“沒，就是個生日party而已。”
剛上電梯，戴斯茗的電話就匆匆打來了。
“還沒到嗎？”他有些擔心。
“到了到了。”謝雪陽安慰，她拽了拽夾在腋下的裙子，很沒有安全感。
方子衿一拍她的背：“挺胸，擡頭！想象你的咪咪在發射激光。”
“什麽鬼——”謝雪陽大笑，這人也真是的。
吐槽歸吐槽，她還是吸氣，挺胸，撐出了高貴典雅的氣質。
電梯前有侍者接待，到了門前，兩個侍者彎腰給她們鞠躬，謝雪陽下意識說了句謝謝，她還是挺不适應這種有錢人的排場。
會場中央一束波光粼粼的巨大玻璃花束，兩邊布置得非常夢幻，很多氣球和鮮花裝飾其中，像浪漫的婚禮現場。
這有點使錯力氣了吧，壽星一個男孩子，她感到有點奇怪。
還是說，戴斯茗就喜歡這種風格？
剛踏進去，戴斯茗就迎了上來。
“終于來——”一句話沒說完，他就驚呼出聲。
“你今天好漂亮。”戴斯茗看着穿着黑色絲絨抹胸長裙的謝雪陽，眼裏滑過驚嘆，她好适合這種典雅貴氣的裝扮。
經過方子衿的巧手，謝雪陽的眉毛和嘴唇被着重強調，唇紅齒白，眉彎如月，細細的黑眉将一雙眼睛凸現地妩媚多情，妝容很好地強調了她的五官優勢，打眼看去，竟然美得驚人。
幾個熟悉的人迎上來，尤婷兒也大加贊嘆：“太漂亮了小雪兒，你好适合這種風格。”
“好看吧。”方子衿得意：“我打扮的！”
謝雪陽有點不好意思，她按耐下想捂住胸口的沖動，大大方方走到戴斯茗跟前。
“走吧，就等你們了。”戴斯茗伸手牽住她，帶她落座。
戴斯茗坐在主位，長條形白色長桌左右坐滿了人，仿效的是西方的分餐制，吃的是什麽餐她也認不出來，反正看起來很誘人。
她坐在戴斯茗的左手邊，對面就是慕晉随。
慕晉随見到她後，一聲不吭，懶洋洋坐在位置上，就開頭撇了她一眼，也沒主動打招呼。
謝雪陽頓了頓，也沒主動跟他說話。
可能還是不夠熟吧。
宴後，方子衿一臉神秘地要帶她去看什麽水族箱，謝雪陽一頭黑線，她來也來了，吃也吃了，還沒跟壽星說上一句生日快樂呢，淨被這丫頭搗亂。
“你跟戴斯茗還客氣啥？走呗！”方子衿拉着她的胳膊，把穿着細高跟的她拉得一個趔趄，不得已跟着她走了。
“啥玩意啊，非讓我看？”謝雪陽跟着她七拐八拐，走出會場，來到了一處走廊。
這裏光線比較昏暗，地上鋪着柔軟的地毯，她學着方子衿的樣子，趴在水族箱上，努力往裏面瞧。
這玩意她都不稀奇，在海上飄了那麽多天，幾條魚有什麽好看的。
“就這啊？”她無語。
“不好看嗎？”方子衿咧嘴笑道：“你看它們，長得多醜啊，跟綠毛似的，奇形怪狀。”
謝雪陽抱着胳膊，這裏沒有空調，還有點冷。
她一向怕冷，反正也沒外人，上下搓了搓胳膊，瞥一眼那魚，也忍不住想笑：“是挺醜。”
看夠了魚，倆人才往回走。
推開幕簾，人聲又傳入耳中，謝雪陽剛走進去，卻發現人聲又戛然而止，像是故意等待着什麽。
？
謝雪陽看着廳內漆黑一片，回頭想找方子衿，她是走錯了嗎？
她剛想出聲，身後的方子衿卻推了她一把，把她推進了廳內。
“方——”謝雪陽一句話沒說完，就發現前面亮起了燈牌。
借着燈牌的光，她看清楚了，面前站了筆直的兩排人馬，大家面對着面，手裏都捧着燈牌，微笑看着她。
每個人的臉上都反射出燈牌帶有的黃光，見她發愣，戴斯茗站在盡頭，溫聲道：“雪陽，過來。”
謝雪陽一點一點走近，她每經過一個人，那個人就點亮手裏的燈牌，不知是誰放起了輕柔的小提琴，謝雪陽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了戴斯茗跟前。
戴斯茗手裏舉着一個最大的燈牌，上面寫着“做我女朋友吧”六個大字。
她看着他，聽他微微笑着重複燈牌上的話：“做我女朋友吧，雪陽。”
人群中的人高舉寫着“在一起”字樣的燈牌，吆喝着齊聲喊道：“在一起、在一起！”
“答應他！答應他！”
謝雪陽用手捂住嘴，平複下激動的心情，點了點頭：“好。”
衆人歡呼，戴斯茗把燈牌遞給人堆最後面的慕晉随，一把抱住了謝雪陽。
“啊啊啊啊啊啊！”大家的吶喊聲好像要把房頂都掀翻了，方子衿開了燈，謝雪陽回頭，才發現她一直在錄像。
“親一個吧！”方子衿起哄。
在場其他人都跟着起哄，各種鬼叫怪叫都上場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來了什麽奇怪的地方。
謝雪陽和戴斯茗站在明亮的吊燈下，戴斯茗摟着她的腰，柔聲問道：“可以嗎？”
謝雪陽的臉都紅透了，她眨了下眼睛，全當答應。
戴斯茗低下了頭，吻住了她的唇。
“可以啊，茗子！”有人贊嘆。
還有人大罵：“他媽的，戴斯茗都談戀愛了，老子還是單身。”
慕晉随捧着寫着“做我女朋友吧”的大號燈牌，雖然主燈已經亮起，他還是忘了把燈牌關閉。
他也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失神緣自什麽，看着人群正中央擁吻的二人，他抿抿唇，告訴自己，他應該為戴斯茗感到高興。
告白結束，大家都散在卡座裏玩游戲，剛剛在一起的小情侶倆人，黏黏糊糊地牽着手，站在原地，似乎還不太适應。
慕晉随正想轉身，卻見一個女孩往謝雪陽二人身邊走去。
女孩打扮非常個性，打着唇釘，也是個玩咖，在圈子裏很有名。
就是跟他們不太熟。
沒想到，女孩卻是沖着謝雪陽去的。
她似乎有點激動，對着謝雪陽道：“你是……你是耳老師對吧！”
謝雪陽松開戴斯茗的手，轉頭看着她，女孩沒穿晚禮服，穿了身稍微偏正式的西裝。
她看着标志性的唇釘，回憶了會，想起來了，這不是她的金主媽媽嗎？
天吶，在這裏碰見了以前接商單的金主媽媽！
女孩看她神色，似乎想起來了，當即激動道：“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您……之前我們視頻通話的時候，我就對您印象深刻，沒想到還能與您在線下見面——”
她聲音越說越大：“我是您粉絲啊！”
謝雪陽趕忙将食指豎在唇上，示意她小聲一點。
她并沒有暴露馬甲的打算，還是低調點好。
見戴斯茗疑惑地望過來，她悄悄拉了下他的手：“等會跟你解釋。”就往女孩那邊走去，把她拉到一邊敘舊去了。
女孩也察覺到了，自己直接暴人馬甲，有點唐突，後面說話聲音變小，站在花束前，倆人頭抵着頭，說起悄悄話。
戴斯茗原地轉了兩圈，發現藏在生日快樂立牌後面的慕晉随，看他還抱着燈牌的傻樣，過去拍了他一下：“幹啥呢，不去跟他們玩？”
慕晉随似乎愣住了，整個人像石化了一樣，眼裏沒有焦距，傻呆呆的，被他拍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啊……哦、哦，你去吧，我等下過去。”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電光火石間，想通了一些事情——
耳日，耳老師……
粉絲……耳日、耳日陽啊！
謝雪陽就是耳日！
他回想起自己一直以來在她身上感受到的熟悉感，還有那天沙灘上訴說對耳日的欽佩時，她奇怪的反應——
原來她就是耳日！
對，還有那個ip！當時他們就在一條船上！
慕晉随眼中閃過濃濃的懊悔，自己怎麽才反應過來呢？
為什麽就不多聯想一點呢？
明明那麽明顯的事，他想起來之前好像還曾經覺得謝雪陽聲音熟悉過，可卻從來沒有深想。
明明、明明……
就差一點，而且，他剛剛參加的，就是他好兄弟和耳日的表白儀式……
耳日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別人在一起了。
慕晉随心念急轉，謝雪陽應該沒發現他站在附近，所以應該不知道她馬甲已經掉了。
看到她慌裏慌張示意那女孩噤聲的小樣，應該是不希望別人知道她皮下的。
好吧，慕晉随決定裝作不知道。
可是他還是很憤恨，老天爺明明都把耳日帶到了他面前，還給了那麽多暗示！
可為什麽，他一次又一次錯過，最開始甚至連她叫什麽都沒記住！
慕晉随潇灑了二十多年，從沒這麽悔恨過。
他又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一夜，謝雪陽和他走在沙灘上，為了避免尴尬，他和她閑扯了很多話。
他好像還對耳日表白來着？
什麽你是我的精神支柱，簡直要尬死了！
沒想到他是直接對着耳日本人表白了，好像他還責怪謝雪陽反應冷淡來着？這要人家怎麽反應！
他擡手，給戴斯茗發了個消息，就逃也似地走出了會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