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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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舸扭捏着,卻一點兒也沒少享受。

雪祁神情冷漠,不近人情,卻一點兒也沒少照顧人。

不但一點也沒少,他還十分擅長照顧人。他的記憶力超群、精力十足,似乎無需多少睡眠,人又有嚴重的潔癖。

——一般真正有潔癖的人,總會覺得別人打掃的都不幹淨,謝絕他人幫忙、喜歡自己動手。那種說自己有潔癖、卻支使他人不停幹活打掃的,那都是在故意折騰人,借題發揮,屬于賤骨頭。

雪祁顯然不是個借題發揮的人,姜明舸也不是。

經過這一次的事件,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又近了不少——最起碼,姜明舸是這麽認為的。

所以,當她滿血複活、清清爽爽地出現在樓下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雙手叉腰,十分神氣地對着雪祁命令道:“脫!”

雪祁:“…………”

雪祁:“………………”

彼時,雪祁正在廚房,手上握着菜刀。

他倏地擡起頭來,冷冷地、沉默地盯着姜明舸看,臉上絕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令人感到一種不近人情的壓力,然而,只要仔細去看,卻能發現,他耳後的那一小片皮膚又變紅了,那顆小小的黑痣點在其中,竟然透出一點叫人喜歡的豔麗。

姜明舸理直氣壯:“誰知道你有沒有趁我不注意的時候,自己給自己劃刀口子玩呢?快點,讓我檢查一下!”

雪祁的睫毛忽然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他緊緊抿着嘴唇,瞳孔又漸漸縮起,盯着姜明舸的眼睛中突然透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暗情緒,過了好一會兒,他居然一言不發地放下了手裏的菜刀,轉身扭開水龍頭,洗了個手。

擦幹淨手之後,他居然真的伸手抓住了衣服的下擺,往上一撩,将那件薄的像是他第二層皮膚的衣服幹脆的脫掉了。

他蒼白而強壯的身體,就這樣精|赤着露在姜明舸面前了,他的腰帶很寬,勒住了一把勁腰,也遮住了大半個荊棘玫瑰的咒印,只餘出一小部分的豔紅花瓣,仍然在随着他的呼吸明明滅滅。

姜明舸愣了一下——她以為以雪祁害羞的個性,他會拒絕這個要求的。

但他一言不發地脫了衣服,用一種陰沉而晦澀的目光盯着她看,似乎真的想看看她打算做些什麽。

既然……

既然他都這樣主動了,姜明舸在此刻退縮,那也就不是她的個性了!

她上前一步,湊近了雪祁。

雪祁的肌肉忽然又收縮。

她垂着眸,好像在認認真真地觀察他的身體。

那目光卻好像又化為實質,流過哪一處,就令他的哪一處感受到難以言喻的躁動,他忽然有點後悔這樣挑釁她……姜明舸看着年紀不大,做事有種天然的活力,但是她從來都不是很扭捏害羞的人。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整個人好像都化作了一具鐵石心腸的大理石雕塑。

姜明舸的鼻頭動了動,像是在輕嗅他身上的氣味——那是一種冰雪般疏離的氣味,卻帶着清新的沐浴露味道和混雜着的金桂花的味道。

她說:“這一處是新的。”

她的手輕輕碰了碰雪祁的小臂,那裏有一處淡粉色的傷疤。

雪祁的小臂上忽然無法控制一般地暴起了青筋,猙獰畢現。

姜明舸又說:“這一處也是新的。”

她的手又輕輕地撫摸了一下他右腰側的皮膚,那裏也有一處淡粉色的傷疤。

雪祁的腰腹立刻收緊到了一種令他感到抽痛的程度。

她像是伸出了兩雙手臂一樣,一雙是無形的手,帶着那種甜蜜芬芳的味道,一刻不停地撫摸着他,另一雙是她那雙指甲修剪圓潤、指腹柔軟的手,在恰當的時間、恰當的位置給予他強烈的刺激,不斷地波動着他身體裏繃緊的那根弦。

姜明舸的聲音很輕,輕的像是一種呢喃:“這一處也是新的……”

她的手又要撥動琴弦了。

雪祁忍無可忍,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嘶啞地說:“夠了。”

姜明舸無辜地看着他。

當她露出這樣的神情時,年紀看上去就比她的實際年齡要更小一些,像一只可愛、充滿活力的漂亮貓咪,眼睛裏閃動着狡黠的光芒,似乎随時都要興奮地要喵喵叫起來,身子卻被雪祁高大的影子完全淹沒。

姜明舸眨了眨眼睛,忽然壞笑了起來,說:“你不是就期待我這樣麽?”

雪祁一言不發,冷冷地盯着她,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卻慢慢地加重了力道——這并非是他控制不了的事情,他這是故意的。

姜明舸篤定地說:“你就是想試試,我到底有沒有記住你身上所有傷疤的位置,才肯脫衣服給我看的。”

雪祁仍然不言語。

他一向不愛言語,瞳孔卻又漸漸收縮。

姜明舸笑了,露出了面頰上的兩個酒窩,雪祁比她高大很多,她只能踮起腳來,湊到他的耳邊說了句悄悄話:“但我都記得哦。”

耳朵對于人類來說,也是極其敏感的部位。

她溫暖甜蜜的氣息順着他的耳朵輕輕吹過,好像陡然之間突破了某些決不允許被突破的距離一樣,令他産生了一種極其可怕的被侵|犯感,他身上的毛孔好像在一瞬間全都舒服的張開了。

雪祁猛地偏過了頭。

姜明舸認認真真地說:“你身上哪一道疤在哪一個地方……我都知道,我全都記得。”

雪祁的胸膛劇烈地起伏了起來,姜明舸有點好奇地去觀察他的瞳孔,卻看見他忽然閉起了眼睛……然後甩開了她的手。

……不見了。

姜明舸:呆.jpg

雪祁不見了,他受不了這麽近的距離,選擇直接走了,而且走的很快,神出鬼沒的。

結果就是,這一天中午,姜明舸的手腕上留下了幾道清晰的指印……也沒有吃到雪祁做的飯——他冷酷地罷了工,完全不管肚皮空空的小姜同學,姜明舸只好點外賣吃……外賣又油又膩,她吃了幾口,覺得一點兒也沒有雪祁做的飯好吃。

[姜撞奶冰激淩]:突然罷工算什麽啦!!!

[姜撞奶冰激淩]:貓貓哈氣.jpg

[姜撞奶冰激淩]:貓貓炸毛.jpg

[姜撞奶冰激淩]:貓貓大哭.jpg

[姜撞奶冰激淩]:戳一戳

她連戳了雪祁十幾下。

雪祁不堪騷擾,終于回複。

[請輸入昵稱]:……你想吃什麽?

[姜撞奶冰激淩]:随便!

[請輸入昵稱]:…………

雪祁默然。

他最後還是起身又去了廚房,給她炒了一份簡單的蛋炒飯——他做得蛋炒飯也很好,是用雞蛋液把每一粒冷米飯都浸泡裹透,然後再下鍋去炒,炒出來的米飯粒粒金黃分明,出鍋前再切一根黃瓜進去翻炒兩下。

這樣炒出來的米飯很香、也很清淡……雖然蛋炒飯這種東西用的油其實也不太少。

他冷着臉,把炒飯放在她桌上,一言不發地又轉身要走。

姜明舸問:“雪祁,你不餓麽?最近也沒怎麽吃東西呢?”

雪祁:“…………”

雪祁沒理會她,直接走掉了。

餓,當然是餓的,令他饑餓的罪魁禍首……她不知道。

但事情的确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他會變得越來越虛弱。

雪祁眯了眯眼,猩紅瞳孔收縮成一條細細的血線,好似蛇類的冰冷豎瞳。再脫離開姜明舸的事情之後,他忽然又恢複了最初的那種奇異的獸性,陰冷而無情地去思索、去挑選自己的捕獵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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