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升職
升職
“滴，打卡成功。”
面部識別成功，邱夕神清氣爽地再次踏足闊別一個月之久的辦公室，空氣裏彌漫着他熟悉的咖啡味。
同事們依舊如悵痨鬼一樣滿身怨氣地來上班，途經邱夕身邊時都忍不住看上一眼。
啊，好刺眼，居然會有人如此有精氣神。
王自強一如往日拿着泡好茶的保溫杯站在門口處抓考勤，邱夕進來時他先是一愣，随之立即喊道：“這位同事，你是哪個部門的。”
邱夕眨眨眼，“王主管，是我啊。”
“怎麽聲音這麽耳熟呢。”
“是我，邱夕。”
“哦，邱夕啊。”王自強愣了愣，大驚失色道，“你說誰？”
邱夕？
這帥哥是邱夕？
那個工位在牆角的邱夕？
聽見動靜的同事們齊刷刷地看了過來，無一不面色驚訝，發出一致的抽氣聲。
如今的邱夕發型清爽，眼中帶光，一向喪氣的臉上竟帶着爽朗的笑容，與之前判若兩人。
待邱夕落座後，好事者們立刻在背後議論紛紛，一般來說社畜如果突然容光煥發，要麽是離職，要麽就是升職了，不知道邱夕這是屬于哪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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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茲格爾此時正背手站在總經理室的百葉窗後，眼神渙散的總經理正在簽批OA系統上的人事調動申請，辦公室外的動靜他聽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
人類，還是那麽愚蠢。
不知道走的哪門子好運，集團調任的人事申請流程繁瑣冗長，少說都要走個三五天，但今天卻批複得異常之快，不到半天總部HR總監便通過了申請。
邱夕，人是上午回公司的，調動通知下午就發來了。
當整個公司都處于巨大的震驚之中時，邱夕給安茲格爾發去一個歡呼的表情，開始收拾個人物品。
爽，太爽了，尤其是看到王自強那副嫉妒的扭曲嘴臉，簡直爽到無以複加。
火速收拾好自己本就不多的東西，邱夕大方地将囤在茶水間的咖啡飲料小零食全部分給同事。臨走前，王自強拉着邱夕到一旁，小心地問道，“邱夕，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這是走的什麽門路？”
邱夕确定四周無人後，高深莫測道，“我上面有人。”
王自強：“同事多年，你能不能幫我也……？”
邱夕搖頭，“這位大人脾氣不太好搞定。”
王自強：“那，那你高升了以後可別忘了我啊。”
邱夕：“好說好說。”
安茲格爾倒是對這個公司有些不舍，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下一個怨氣如此之大的“食堂”了。
前往新的辦公地點，邱夕捧着紙箱走在路上，他忍不住問身旁的安茲格爾，“您這是又要陪着我去上班？”
安茲格爾懶得看他，“鬧脾氣時用‘你’，撈着好處了又用‘您’，臉變得倒是挺快。”
邱夕嘿嘿地笑着，惡魔不懂他的喜悅，以前安茲格爾是時刻威脅他人身安全逼迫他破壞道德底線的危險分子，但現在，安茲格爾是解救他離開痛苦工作助他重獲自由的觀世音菩薩。
這哪是惡魔，簡直是天使。
安茲格爾自然不會告訴邱夕自己來此的目的，今天他突然在空氣裏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味，氣味源與邱夕所前往的地點所差無幾，似是在邀請自己過去找氣味的主人。
安茲格爾隐匿了身形随着邱夕進入集團總部寫字樓，獨上電梯，在到達頂層的瞬間他展開結界，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響。
頂層為集團董事長與總裁的專屬樓層，從電梯出來遍地都鋪滿了厚厚的地毯，所有窗戶都被拉上深色的窗簾，過道處暗不見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彌漫在空氣之中，讓人作嘔。
安茲格爾閑庭信步地穿過長廊，隔空推開總裁辦公室的厚重木門，只見室內昏暗無比，牆上挂着一副巨大的天使折翼油畫，辦公桌後，一個高大且肥胖的身影不知在啃咬着什麽，聽見腳步聲靠近，那身影緩緩擡起頭，發出嘶啞的聲音道：
“臣恭候已久，終于等到安茲格爾大人大駕光臨……”
“以後這就是你的工位了。”HR領着邱夕來到檔案室，指着靠門處的辦公桌道，“你的主要工作就是負責檔案的管理，具體工作內容稍後會有同事來跟你對接的。”
邱夕打量一圈檔案室，安靜得聽不見一點人聲，數百平的空間裏分區域存放着所有部門的資料，每個櫃子與置物架上都有編號，一眼望不到頭。
“我以後就是每天在這整理資料嗎？”邱夕問。
“是的，除了這些紙質檔資料外還有數字化資料庫的錄入與編碼等工作，詳情你可以咨詢負責檔案管理的其他同事。這份工作雖然有些枯燥，但是除審計及一些特殊情況外很少加班，工作壓力比較小。”
不用社交！不用加班！邱夕雙眼放光。
“如果你還有什麽疑問，可以随時聯系我們人力資源部。”HR笑容禮貌，介紹流程精簡幹練。
“沒有疑問，謝謝。”邱夕回應。
目送HR離開，邱夕難掩心中喜悅地歡呼出聲。嶄新的辦公桌，嶄新的電腦，安靜的辦公場所，與世隔絕的社交環境，這就是天堂。
實習生才會想在職場叱咤風雲，真社畜只想找個安靜角落默默領工資。
邱夕剛給自己的新電腦設置上密碼，一位頭發半白穿着松垮西服的男人走了進來，他說話語氣平，語速緩，一看就是資深檔案員，果不其然他一來就讓邱夕打開內部管理軟件，要教他如何使用。
“請問您怎麽稱呼？”邱夕問。
“馬松平，叫我老馬就成。”
“好的，馬哥，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老馬擺擺手，言簡意赅地給邱夕大概講解了下使用要點，邱夕常年使用電腦，沒一會兒便記下了所有操作流程。
“小夥子不錯。”老馬拍拍他的肩，“好好幹，這工作只要細心，簡單得很。”
樹挪死，人挪活，果然換了個地方同事都可愛了起來。
邱夕與老馬寒暄了幾句，大致了解了檔案室的基本情況，剛想再問些其它事項，門突然被叩響。
“邱夕在嗎？”一位紮着馬尾，戴着無框眼鏡的高挑女士走進來問道。
“在的。”邱夕站起身，“請問有什麽事？”
“總裁找您，請随我來。”
“好、好的。”邱夕與老馬相視一愣，聽話地向門外走去。
老馬震驚：“嚯，原來是關系戶啊。”
叮。電梯到達頂層，秘書小姐對邱夕作出請的手勢，邱夕走出電梯門卻發現對方絲毫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您不一起去嗎。”邱夕問。
“總裁沒有叫我，我是不能進去的。”秘書小姐面無表情，機器人一般說話沒有情緒起伏。
奇奇怪怪的，邱夕狐疑地打量這暗得吓人的走廊。
“祝您好運。”秘書小姐話畢，飛快按下關門鍵。
邱夕：……
邱夕猶豫地邁出第一步，門窗緊閉的空間裏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風，惡臭鋪面而來。
“哕。”邱夕猝不及防地幹嘔出聲，趕緊捂住口鼻沖向總裁辦公室。
叩叩，邱夕敲門。
木門吱呀一聲自動打開一條縫，有人聲響起，“進來。”
邱夕捏住鼻子進門，朗聲道，“總裁好，我是邱夕。”
總裁辦公室約有200平，與電視劇裏或奢華或現代的辦公室不同，這間辦公室一股子濃濃的中世紀西方哥特風格，色調陰暗，家具複古，房間中心鋪着一張巨大的地毯，上面的紋理赫然是只眼睛。
背對着邱夕的辦公椅緩緩轉過來，安茲格爾的臉從黑暗中顯現出來，他不耐煩道，“10分鐘，爬上來的都比你快。”
安茲格爾怎麽在這？
不等邱夕反應，一個碩大的人影于他身後的黑暗中走出來，一只手緊緊箍住邱夕。
“這就是安茲格爾大人的信徒，邱夕老弟吧。”
那人一張嘴，強于走廊上數十倍的腐臭味直鑽邱夕的鼻腔，強烈的嗅覺刺激差點讓邱夕兩眼一翻背過氣去。
“都叫你去刷牙了。”安茲格爾嫌棄道。
“抱歉抱歉。”男人谄笑，從口袋裏掏出一瓶強力口腔清新噴霧朝嘴裏噴了兩下。
空氣中臭氣消散了不少，邱夕回過神來，一個箭步跨到一旁，“什麽味道，毒氣攻擊嗎。”
“說來慚愧，是鄙人的一點小愛好，最近新進貨了一批腐肉，不小心多吃了幾口。”
“……”
“咳咳，我來自我介紹下。”男人理了理衣襟，“我是安茲格爾大人在地獄的秘書長，惡魔名為巴羅爾，同時我也是你所任職的集團總裁吳長軍，你叫我吳總就行。”
邱夕腦子嗡嗡作響，他震驚道，“惡魔也能當總裁？”
“這話說的，混跡在人類之中的惡魔可多着呢。”巴羅爾說，“別說當總裁了，當醫生、當人民教師考上編制的也不少，人間主動跟惡魔簽訂契約的信徒多得是，我們也得有個正當身份才能在人類裏生存下去不是。”
這個事實比國足踢進世界杯四強更讓邱夕難以接受，他指着巴羅爾語無倫次道，“那那那，你你你……”
“我？我自然也是跟你們董事長簽訂了契約，被天上那群長翅膀的鴨子盯着，沒有契約我們沒辦法來人界的。”
邱夕張開嘴震驚到失語，半天才吐出一句，“你們就不能回地獄去嗎。”
“嗨呀。”巴羅爾笑得下巴上肥肉直顫，“我現在把你調回原公司去，你願意啵。在地獄那鬼地方打了幾萬年工了，好不容易被召喚出來休假幾十年，誰會中途回去啊。”
邱夕偷偷瞟安茲格爾，心想難怪安茲格爾寧願跟他擠巴掌大的出租屋都不曾離開。
巴羅爾捕捉到邱夕的眼神，他小聲道，“安茲格爾大人跟我們不一樣，他沉睡幾百年，是上來吃飯的。”
“吃飯？”
巴羅爾剛要解釋，安茲格爾飛來一記眼刀，巴羅爾乖乖謹言，他對邱夕唇語道：明天過來，我跟你細說。
安茲格爾起身走過來，一腳踹上巴羅爾肚皮，命令道，“搞點人類的錢來。”
“您要多少。”巴羅爾搓手。
“你說。”安茲格爾戳邱夕。
邱夕不敢多要，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
“1個？懂了。”巴羅爾點頭。
一分鐘後，邱夕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銀行卡到賬1000000元。
？？？？？？？
！！！！！！！
“太多了，不行不行不行。”邱夕驚恐。
“我辦事你放心，都是走私賬的，別人查不到。”巴羅爾對着手機吹了口氣，只見短信文字變化，備注加上了自願贈與四個字，“這不就行了。”
邱夕：……
安茲格爾滿意地拍拍巴羅爾的肩，拽着邱夕的衣領向門外走去。
“走，換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