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chapter7
一起吃過午飯之後，後面幾天黎苒苒都蹲不到這人的人影。
這個事情只好就此作罷。
但是黎苒苒也不是毫無成果。
比如她有的時候會下課去他們班級走廊處轉一圈，裏面就會有人喊一嗓子：“姚京雩，有人找你！”
這也算是在他們班裏混了個臉熟吧。
不過姚京雩從來都沒有搭理她就是了。
又是一個陰雨天，黎苒苒大課間沒有選擇在教室走廊前轉悠，再一次去了樓下于瑾的班級。
她扒着于瑾班後門的門框，半個身子探了進去，努力尋找着于瑾的身影。
正當黎苒苒準備找個人幫忙喊一下，于瑾看見她的身影直接走出來。
站在她面前，抱着胳膊：“碰壁了？”
黎苒苒有點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沒有。”
其實到現在她都沒找到機會開口要人家的聯系方式，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擺弄着手指頭。
最後實在受不了于瑾的眼神，誠實回答說：“好吧，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我還沒開始呢。”
“你那叫創業未半嗎？你那是沒創吧。”
這話倒是說的沒有錯，黎苒苒尴尬的笑了一下。
有點難為情的摳了一下手指頭，十分乖巧的說：“還請軍師指明方向。”
于瑾有點驚訝的看着她，沒想到這人還是不死心。
幹脆兩手一攤，“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專門搞婚戀的媒婆。”
“唉。”
黎苒苒嘆了口氣，無精打采的靠着他們班的外牆，一臉的生無可戀。
“他真的太冷了，像一塊石頭。”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于瑾把手放在下巴上，略微一思考：“倒也并不意外。”
……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沒有機會我就創造機會！”
于瑾沒話講，只能沉默。
也不知道那什麽姚京雩給她下了什麽迷魂湯，話都沒說上兩句就已經這麽堅定了。
于瑾不解：“就因為那張臉？”
黎苒苒點頭：“就因為那張臉。”
……
“好吧，你加油。我還要回去睡會。”
這下好了，連于瑾都不管她了。
那天過後，很快就放了假。周末要回家休息兩天。
黎苒苒其實不太喜歡回家，因為那不是她的家。
而且回家就至少還有兩天見不到姚京雩。
周五下午的最後一節課，大家都按耐不住躁動的心情，有不少同學都把興奮寫在臉上。
一般這種時候的氣氛都是很浮躁的，老師維持了好幾次紀律才壓住同學們躁動的心。
黎苒苒在座位上看着外面陰沉沉的天，心情也十分沉重。
她收拾了一下周末的作業，就靜靜地等待着下課。
一旁的陳笑跟她形成鮮明的對比。
最後幾分鐘老師也不想掃興，幹脆把該說的都說了然後迅速離開了教室。
黎苒苒感覺老師也着急下班。
老師一走，教室立刻就有哄鬧的苗頭，班長适時的拍了下桌子。
但是黎苒苒的心思全然不在教室裏，她望着窗外的烏雲，很害怕等一會來一陣急雨。
黎苒苒沒有帶傘。
放學鈴聲終于響了，同學們都歸心似箭，互相在談論着回家以後的事情。
但外面也毫不留情的開始下小雨。
黎苒苒為了不淋雨，加快速度收拾了書包，跟着人群一起走出校門。
夏天的衣服單薄，雖然走的這一路雨下的也不大，但還是濕了衣裳。
等她站到公交站牌下的時候，額前的劉海已經半濕，臉上也有不少的雨水。
下雨天氣不好，加上人也有點多，甚至還堵車了。
黎苒苒被擠到邊緣，眼看就要淋雨，她半睜着眼眸，眯眼翹首以盼。
就想着公交車能趕緊過來，這樣她也能快點回家少淋點雨。
沒多久又從校門口出來了一波人，黎苒苒看着雨越來越大，公交站牌下站了不少沒帶傘的學生，心都涼了。
她本來就在邊緣，如今只能縮成一團，真成了個鹌鹑。
頭頂的站牌被雨點砸的砰砰響，她的肩膀露出一半在外面，正好接着從上面掉下來的雨滴。
她咬咬牙，往旁邊稍微擠了擠。臉色因為在冷風裏站了太久，看着不太好。
“車什麽時候來。”
她小聲的嘟囔着，期望自己坐的那趟公交能快點來。
黎苒苒眼尖，找公交的時候正好瞧見了遠處路邊正打着傘的姚京雩。
如果離得近她說不定就上去打招呼了，可是這麽遠她就算是喊一嗓子那人都未必聽得見。
只能喪氣的當作沒看見，“可惜了。”
她不知道的是，對面的那人也在等車，而且看了她半天。
姚京雩緊抿着唇，眼神淡漠的看向黎苒苒。
他拿着一把黑色的傘，站在風雨中，看起來有點懶懶的。
随後他擡起步子，走向公交站牌。
黎苒苒驚訝的看着他站在自己旁邊，正好用傘擋住她半邊的肩膀，終于不用再淋雨了。
“你怎麽來了？”
黎苒苒眼睛亮晶晶的，即使是陰郁的雨天也讓姚京雩感覺很澄明幹淨。
她語氣帶着驚喜，看着沒什麽表情的姚京雩，高興的好像都要把他感染了。原本周遭很平靜的少年頓時多了幾分鮮活。
不過黎苒苒沒有等來他的回答，只見他伸手在雨裏招手，很快兩人面前就停了一輛出租車。
然後姚京雩一言不發的把自己手中的傘塞給黎苒苒。
一開始她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觸碰到那人微涼的手指，情急之下接了他的傘。
然後黎苒苒定定的看着他開了出租車的門，長腿一跨。
走了……
關上車門的一瞬間，黎苒苒還想說點什麽，可是司機已經發動。
她呆呆的看着自己手裏的傘，然後後知後覺的勾唇。心裏也好像一瞬間有什麽炸開了一樣，讓她一洗之前的沮喪，心裏一陣歡欣雀躍。
看來她之前的主動沒白費，這人還是有點良心。
***
姚京雩下了車之後直奔家裏，雖然跑的快但還是淋了點雨。
他走進客廳的一瞬間，正好看到他的父親姚良平坐在沙發上。
廚房裏還有一個忙碌的身影，讓整座冰冷的房子都多了一絲煙火氣。
不過這并不是姚京雩想看到的，他看着坐在正中央的姚良平問：“你怎麽來了？”
姚郎平看着渾身濕透的姚京雩難得關心了一下：“淋雨了？快進去洗個熱水澡。”
姚京雩的頭發濕了不少，他的發絲正往下滴着水，打濕了雙眼。
他眯着眼睛，整個人氣壓都很低，“你怎麽來了？”
姚良平的臉色立馬變了，剛才還一臉的和煦，現在卻看起來很不耐煩：“這裏是我家怎麽不能來？”
本來姚良平還想再訓斥幾句，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出現在二樓的樓梯處喊着：“哥哥。”
是姚京雩的弟弟，手裏還拿着他房間裏的那個飛機模型。
他垂着的手捏了捏，終究還是沒說什麽。
姚良平看着他的小兒子，立馬變的和顏悅色，笑着去把他抱下來。
随後廚房的李娟也走了出來，手裏端着一鍋湯。她麻利的把鍋放在餐桌上，邊走還邊招呼着：“來，要吃飯了辰辰。”
姚京雩冷眼看着 家裏這三個人，仿佛他們才是一家子。
也對，他們本來就是一家子。各種意義上的。
“來，你也坐下一起吃點。你李阿姨特意做了不少的菜。她還惦記着你學習辛苦，要給你多補補呢。”
“不用了，我不吃。”
姚京雩撂下一句話，很快上了樓。
不帶一點留戀。
他們從來都是這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個家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剛才姚京辰手裏拿着的飛機模型，是他以前很喜歡的玩具。
他也懶得計較，只不過這次他回房間第一件事就是反鎖。
他不太喜歡這個弟弟，又吵又煩人。
姚京雩進來以後打開空調，洗了個熱水澡。然後頹廢的呈大字型躺在柔軟的床上。
樓下的歡聲笑語仿佛把他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
晚上姚京雩出門倒水的時候終究還是避不開他們。
姚良平這個時候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兒子，放下手中的報紙把人叫過來一起坐。
“不用了。”
姚京雩冷冷的拒絕掉，然後轉身帶着那杯剛倒的水離開。
剛上了兩級臺階，他扭頭問：“你們要呆多久？”
“啊，這兩天都在這裏。我們回來陪陪你不好嗎？”
姚京雩聽了這話忍不住冷笑，沒有再說什麽徑直上了樓。
不過未來這兩天他都不太想在家待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姚京雩是被吵醒的。
他的房間門被敲響，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在外面锲而不舍：“哥哥，哥哥你起床了嗎？”
姚京雩其實已經醒了，他微微睜開眼不耐煩的用被子捂住頭。
很快門外又響起了一個女聲：“你哥哥在睡覺，他平時學習很辛苦的。等他睡醒了再來找他玩好不好。”
……
門外的聲音很快消失不見，但是姚京雩已經睡不着了。
他睜開眼看着頭上的天花板。
有的時候他是恨的，恨那個沒責任的父親。
窗外的陽光偷偷順着窗簾縫流進房間。姚京雩的房間外面剛好有一顆很高的樹，夏天的早晨還不是特別的熱。
他隐隐約約能聽見窗外有鳥叫聲，跟學校窗戶邊的差不多。
他起身起床，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