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chapter10
在最後一絲天光即将消失的時候，天邊突然出現了一片絢麗的晚霞。
橘紅色的彩霞鑲嵌在暗淡的天空上，給視覺上到來了十分有力的沖擊。
坐在窗戶邊的同學一個勁的往窗外去看，更有膽子大的同學趁着老師沒來掏出來手機，想要記錄下這個浪漫的瞬間。
黎苒苒把練習冊攤開，動筆之前她腦子裏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想離姚京雩再近一點，現在隔着一堵牆的距離不夠近。
因為對方總是刻意的拉開距離，所以這個距離實際上并不是一堵牆，而是一堵牆加一顆心的距離。
蔥白的手指，捏着練習冊的紙張稍微碾了一下。随後利索的翻開。
好像在剛才的那個瞬間，她就已經想明白了什麽。
黎苒苒記得兩人相處的所有瞬間。
她突然就起了貪心，想把曾經對望的瞬間變成永恒。
與此同時，晚自習結束以後，黎苒苒背着書包走在路上。
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
她站在路邊的路燈下面，掏出來看了一眼。
竟然是于瑾發來的。
于瑾：我幫你打聽了一下那個姚京雩。
黎苒苒：怎麽樣？
于瑾：別抱太大的希望。
……
随後兩邊都沉默了許久。黎苒苒打字的手一刻也沒有停歇，一直在對話框上寫寫删删。
兩人的對話框上方也顯示着：對方真正輸入中……
于瑾終于忍不住發了一句。
于瑾：苒苒，你到底想說什麽？
黎苒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麽，她想說的有很多。
黎苒苒：我覺得他不是個壞人。
到目前為止看下來，他不是個壞人。
他對誰都很冷漠，都是一個态度。這只能說明他比較喜歡獨處，更不會去傷害誰。
然後于瑾就發來了幾個截圖，黎苒苒匆匆看了一眼，随後把手機揣進了兜裏。
等回了家，她躺在床上打開那個老舊的風扇。
再次打開手機以後發現于瑾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發了十幾條信息。
于瑾：怎麽不說話？
于瑾：別是被吓傻了吧？
于瑾：快點回話啊，急死我了。
……
黎苒苒不過是才有空看手機而已。
她回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然後又反複把那幾張圖片看了個仔細。
其實也沒什麽新鮮的，就是學校的論壇裏流傳的那些關于姚京雩的傳說而已。
說他有一陣子經常打架，上課都帶着滿臉的傷。
還有一張模糊的照片，是一個混混模樣的人對着姚京雩彎腰。
看起來像是在道歉。
她看完把手機放下，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些東西她沒辦法去求證，确實有點頭疼。
但是打心底裏黎苒苒是不相信的。
她拿着手機糾結了好一會，最後只能把手機關掉睡覺！
再怎麽糾結也沒有用，既然下定了決心，那就不會受那些東西幹擾。
至于真假，她自會分辨。
她給于瑾打下最後一句話，利索的關掉手機。
黎苒苒：謝謝你，我心裏有數。
不過她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先要到這家夥的聯系方式，可是姚京雩對她嚴防死守的，看樣子從他身上根本就無從下手。
真是有點傷腦筋呢。
好在黎苒苒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她既然認定了肯定是要試一試的。哪怕是撞了南牆，那也要親自撞了才能罷休。
***
第二天上學的黎苒苒又是精神抖擻的一條好漢。
她一到教室，陳笑就神神秘秘的湊了過來。
“我跟你說，我跟他們班同學要到了姚京雩的聯系方式。”
黎苒苒：？
得來全不費功夫，天上掉餡餅了？
她立刻把頭湊了過去：“真的？”
随後陳笑一臉驕傲的在桌子上拍下一張紙條。
上面寫了一串歪歪扭扭的數字。
“放心吧，保真。是他們班同學親手寫給我的。”
黎苒苒狐疑的看着她，有點奇怪：“你為什麽去要他的聯系方式啊？難道你……”
陳笑連忙擺手，生怕擺慢了黎苒苒就要誤會似的：“我這不是看你倆很配。”
“再說了，有了聯系方式你們還能多接觸接觸。讓我這個同桌淺磕一下嘛。”
怎麽感覺哪裏不太對……
陳笑看着她笑的感覺，總讓她有一種慈祥的錯覺。
以前知道陳笑是個八卦狂，沒想到她能這麽八卦。
沒有八卦還非要創造八卦。
黎苒苒不想太過招搖，看了一眼桌子上那張皺皺巴巴的紙條，還是拒絕了。
“不了，我想讓他主動給我。”
畢竟像姚京雩這種人，就算是拿着這個手機號去加微信估計也不會同意的吧。
不過那張紙條确實對黎苒苒的誘惑很大。
她剛才看見那個紙條手都在抖，天知道黎苒苒之前有多麽渴望這個紙條上的內容。
預備鈴響了，她還是狠狠心把那張紙條推了過去。
一直到早讀開始黎苒苒的心都沒辦法平靜下來，背書的間隙也忍不住一直嘆氣。
好在她背的這部分單詞昨天已經背的差不多了，否則的話今天這個早讀又是白幹。
她努力把腦子裏的雜念甩幹淨，才重新投入到了背書當中。
真沒辦法，姚京雩那張臉實在太讓人有記憶力了。
不過她早上看的那兩眼已經把那個手機號牢牢記在心裏。
課間的時候，她偷偷拿出來手機在添加好友的框框裏輸入了一遍。
在點擊搜索的那一刻，她捏着手機的手指都在用力。
很快就彈出來一個人的資料。
頭像一片漆黑，性別顯示男，昵稱是個“.”
這個風格，一看就是姚京雩沒錯了。
她的手指放在添加的按鈕上，焦灼的考慮了一分鐘。
最後她還是抵抗住了誘惑。
雖然她也想跟姚京雩多相處一些，可是黎苒苒心裏實在沒有信心認為姚京雩會同意她的好友申請。
如果這人真的當作沒看到，那她多沒面子啊。
不過黎苒苒還是悄悄的把那串數字存在了手機通訊錄。
這是屬于她自己一個人的秘密，誰也不知道。
陳笑還真的以為黎苒苒對那串數字不屑一顧，忍不住在下課的時候對着她豎大拇指。
“姐，有骨氣。我欣賞你。”
……
黎苒苒說不出來話，胡亂的應着。
準确的來說不是她有骨氣，是黎苒苒沒有信心。
她心不在焉的舔了下嘴唇，沒有再說話。
姚京雩只有一個，可是外人有很多個。
她不确定自己有多少競争者，也不确定自己對于姚京雩就是特殊的那個。
她心裏糾結了無數次，天知道她堅定下來的決心有多大。
早讀過後就是英語課，又是熟悉的默寫環節。
好在早上黎苒苒背的單詞沒有掉鏈子，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她把那張默寫紙交上去之後，久違地松了一口氣。
繃了一早上的神經，終于可以在下一節課緩緩了。
黎苒苒簡直不敢想，如果沒有語文課這種可以放松的課存在，那麽她的日子該有多麽難過。
隔壁班這節課因為老師請假臨時改成了自習課。
姚京雩永遠都坐在最後一排的窗戶邊，他對于上什麽課不怎麽感興趣 。
其實他上課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奇怪的是所有老師都對他挺包容的，一般不會幹涉。
他們班同學都猜可能是因為姚京雩的成績比較穩定。
也就他們班的數學老師像個老媽子一樣，有事沒事就要說他幾句。
大意就是他浪費了天賦，不應該在重點班睡大覺之類的。
每次姚京雩答應的好好的，之後又我行我素。
然後數學老師接着恨鐵不成鋼，如此反複，樂此不疲。
他們班的同學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因為姚京雩平時雖然冷着一張臉，但也确實沒有在班裏做什麽過分的事情，所以大家對他還是客客氣氣的。
包括當初流言四起，大家也沒有刻意孤立姚京雩。
雖然姚京雩在班級裏的存在很低，但是一旦他想要有存在感，那還是很快就能看到效果的。
比如這節自習課。
一開始大家都在安靜的自習，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起了聲音，随後一發不可收拾。
偏偏這節課的課代表是個軟柿子，根本管不住人。
他維持了好幾次紀律，最後無奈都地坐在講臺上也不管用。
甚至揚言要記名字都不行，班裏還是有嘀嘀咕咕的聲音飄過。
有幾位同學偶爾擡頭會不耐煩地望向發出聲音的方向，但是卻做不了什麽。
“安靜！不要說話了！”
課代表又維持了一次，直到幾分鐘以後聲音又不知道從哪裏響起來。
終于從姚京雩的方向傳來兩聲重重的拍桌子聲，頓時整個教室徹底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角落的方向。
姚京雩就這麽安穩的坐在後排，淡淡的垂着眼并沒有擡頭看誰。
整個人身上發出生人勿近的距離感，微微彎腰正在看手裏的卷子。
這還是姚京雩第一張在班裏發出動靜，竟然出乎意料的效果好。
之後的半節課，課代表終于不用時不時提醒大家保持紀律。
那幾個需要安靜環境的同學，也終于不用環顧四周尋找聲音的來源。
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保持着安靜，一直到下課鈴聲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