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2
chapter22
雖然姚京雩并沒有答應自己，但黎苒苒還是在晚上放學的時候把人給堵住。
“姚京雩。”
旁邊的同學都在往外走，唯有黎苒苒逆着人流朝着姚京雩擠了過去。
她擋住姚京雩的去路，路燈下的臉顯得有點倔強。
“周末跟我一起。”
……
姚京雩沒想到她會這麽執着。
沒辦法還是答應了。
最後黎苒苒是蹦着走的，看馬尾甩起來的弧度都知道她很開心。
他望着黎苒苒的背影，突然有點後悔。
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麽就點了頭。
自從姚京雩答應以後，黎苒苒學習很是認真，總感覺之前籠罩在身邊的陰霾一消而散。
也越發期待周末的到來。
黎苒苒的媽媽終于出院了，但是黎苒苒沒有見到她。
她媽媽出院的時候黎苒苒還在上學，只是去姨媽家坐了坐就又走了。
黎苒苒回到姨媽家看見媽媽給自己帶的東西，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知道媽媽也是身不由己，最終忍了忍，僅僅是回房間打了個電話。
當晚姨媽難得沒有讓她幹活，而是囑咐她早點去休息。
黎苒苒睡覺的時候眼角都是帶着淚的。
不過媽媽沒事，她還是很開心。
第二天就是周六，黎苒苒的生物鐘讓她醒的很早。
秋天已經有點涼了，昨天晚上沒關窗戶，早晨帶着些寒意的風就這麽吹了過來，讓她在被子裏又縮了縮。
她蒙着被子，把腦袋窩在被子裏 ，猛嗅着被子裏溫暖的氣息。
黎苒苒在被子又眯了一會，她還記得今天跟姚京雩有約。
等她掀開被子，感受灌進來的冷空氣之後，黎苒苒終于清醒了。
她迅速地起床疊被子，把房間簡單清理了一下，然後在姨媽他們起床之前又做了個大掃除。
最後背着書包，拎起垃圾袋下了樓。
她折騰了一早上，天還沒有大亮。
好在樓道裏已經透進來一些光了，否則她又要摸黑下樓。
因為忙了一早上，黎苒苒感覺有些餓，所以又找了個早餐店。
可能是因為周末，人比平時要少一些。都是住這附近的居民來這吃。
平時的話還會有一些學生，但是因為只看到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
黎苒苒要了一碗豆漿和兩個包子，迅速的解決了早飯。
現在也就早上有點涼，其餘時候的天氣還是很舒服的。
這邊春秋兩季的溫度是最合适的，黎苒苒走在路上的心情都不禁好了不少。
她走在路上的時候，太陽也漸漸升起，給她身邊帶來了一些暖意。
直到她坐上公交車，陽光才終于完全露了出來，把她整個人曬的暖洋洋的。
坐在位子上的黎苒苒昏昏欲睡 。
她稍微打開了一點車窗，一股舒适的風帶着些在早晨的濕潤氣息撲面而來，黎苒苒頓時就清醒了不少。
早上路上的車不多，天氣也好。
黎苒苒看了會外面的風景，拿起手機給姚京雩發消息：“我出發了。你可不許遲到。”
對方只回了她一個标點符號。
姚京雩：。
好歹是回了，這人看着不是個不守約的。
黎苒苒坐了幾站，等公交停穩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車。
還沒等她站穩，旁邊一個小孩騎着輛自行車從她旁邊呼嘯而過。
黎苒苒來不急躲避，就這麽直直地被撞到。
瀝青水泥路堅硬無比，她趴在地上，感覺手肘一陣鑽心的疼。
眼裏的淚花都被激了出來。
這麽一擡眼，就看見姚京雩的身影往這邊跑。
他今天穿了一件純黑色的短袖，胸前還有一朵白色的雲。
少年跑的像一陣風，眼中的擔心做不了假。
現在雖然已經消了暑氣，可白天還是穿短袖居多。
黎苒苒今早沒來及的加一件外套，剛才胳膊就這麽跟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她看見姚京雩低着頭，黑色的碎發被風微微吹起，露出飽滿的額頭。
可能是看見了熟悉的人，剛才那點隐在眼中的淚花也徹底決了堤。
眼淚嘩嘩地往下流，一直流到嘴角，嘗了一嘴的鹹澀。
黎苒苒也沒想到現在的小孩子騎車一點都不看路，看見公交車在這非要塞進來搶路。
黎苒苒被扶起來，坐到一邊的公交站牌下。
她看着自己的手肘處被擦掉了一大塊皮肉，上面還參雜着地面上的小石子和灰塵，整張臉被刺激的慘白。
黎苒苒疼的一直抽噎，“你怎麽才來，嗚嗚嗚好倒黴。還傷的這麽嚴重。”
姚京雩有點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只能把錯都攬到自己的身上。
他伸出手放在女孩的肩膀上安撫，聲音帶着點蠱惑人心的磁性：“嗯，都是我的錯。是我來晚了。”
随後他皺着眉頭，伸出另一只手輕輕幫她把眼淚擦掉。
女孩的臉上熱熱的，軟軟的，還帶着點眼淚的潮濕。
她淚眼婆娑地盯着姚京雩，呆呆地讓他給自己擦淚。
突然感覺好像也沒那麽委屈了。
至少之前姚京雩就從來不會主動安慰人，還順着她的脾氣把錯攬在自己身上。
随後她像個小孩子一樣，攥緊姚京雩的衣擺，生怕他跑了一樣。
她小聲地用鼻音嘟囔了一句：“那現在怎麽辦？”
姚京雩倒是沒猶豫，“去醫院。”
“啊。”
黎苒苒的表情有點為難，她最讨厭醫院了。
全是消毒水味，和行色匆匆的行人。不管是醫生還是患者都冷冰冰的，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
她最怕去醫院了，尤其害怕打針。
她揪着姚京雩的衣擺，看起來很不情願：“可不可以不去？”
姚京雩看了看她手肘上的傷口，雖然不是很嚴重但至少要清創。
他沉思了一下然後妥協：“那去診所。”
這是姚京雩最後的讓步了。
黎苒苒還想再說什麽，但是全被他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只得乖乖答應：“哦。”
她拉着姚京雩的一角，一瘸一拐地跟在他的身後。
還好旁邊的一個居民區附近就有一家小診所。
他走路的時候故意放慢腳步，一臉擔憂地看着她的走路姿勢。
可能腿上也有傷口。
好在黎苒苒哭夠了，便沒有再鬧，反而很乖很安靜。
他看着黎苒苒忍痛的樣子，心裏悶悶的，嘴角平直看起來不太高興。
兩人之間沉默良久，最後是姚京雩先開了口。
“很疼嗎？”
在姚京雩回望過來之時，黎苒苒立刻把剛才忍痛的表情藏起來，強裝鎮定：“沒事。”
其實已經比剛才那陣鑽心的疼好多了。只要不碰到就只有微微的疼從傷口傳過來。
“真的？”
“真的。”
就算如此，姚京雩也沒有半分放松下來，還是十分嚴肅的把她往診所裏帶。
等姚京雩轉過身去，黎苒苒才露出一點痛苦的神色。
姚京雩看着她抓緊自己衣角的手，安慰道：“等清理完傷口請你吃酸奶。”
剛才還一臉痛苦的黎苒苒瞬間笑容滿面，“真的嗎？那我們快點去吧。”
她這個反應徹底把姚京雩逗笑了，平日裏沒什麽表情的臉上帶了點笑意，很淡卻也足夠黎苒苒捕捉到了。
“你笑了呀。”
黎苒苒笑眯眯地看着他，又加了一把火：“你就應該多笑笑，這樣才好看。”
他笑的卻是很好看，黎苒苒沒說慌。
不過姚京雩聽見她這麽說，立馬就不笑了。
她還要接着逗：“你怎麽不笑啦，是害羞嗎？”
“能不能再笑一笑。”
姚京雩：“安靜一下……不疼了？”
誰知道一瘸一拐的黎苒苒幹脆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你笑過之後就全好了。”
……
真是沒個正經。
診所很快就到，黎苒苒剛才還嬉皮笑臉的，走進去之後神色立馬變得緊張。
就算不是醫院她也害怕，小時候在診所打針的記憶還歷歷在目。
她記得那時候有個長得很溫柔的阿姨，紮針卻很疼。
連着紮了兩三天之後屁股上全是烏青。
從此以後她一生病就害怕打針。
黎苒苒躲在姚京雩的身後，遲遲不肯出來。
他看着自己早就皺的不成樣子的衣服，難得沒有皺眉。
反而語氣裏帶着一點安慰：“把傷給醫生看看，等會給你買酸奶。”
這種時候酸奶已經對她沒什麽誘惑力了。
“那個我感覺拿點創可貼就行，不用這麽麻煩。”
姚京雩稍微用了點力氣，把她拉着自己衣服的手扯下來，态度強硬：“不行。要清理一下傷口。”
黎苒苒本來還想接着狡辯點什麽。看見姚京雩越發冷淡的臉，突然就有點說不出來話了。
他最後嘆息一聲，“別怕，我在這。”
姚京雩有點無奈，還是語氣軟了下來。
随後黎苒苒有點戒備的深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姚京雩也悄悄送了口氣。
醫生看着兩人的樣子，神色也帶着點揶揄：“你女朋友？”
“不，不是……”
黎苒苒小聲地否認，低下頭的時候感覺耳朵根有點發熱。
醫生笑了笑，只當是小年輕不好意思。然後開始查看黎苒苒的傷口。
少女慢慢把長褲卷起，因為穿的是長褲，裏面只是擦破了一點皮，沒什麽大礙。
嚴重一點的是黎苒苒的手肘，被蹭掉一塊皮肉。看起來頗有些慘不忍睹。
“胳膊上的傷口要稍微清理一下，可能會有點疼啊。”
這話說完醫生又觀察了一下兩人的表情。
姚京雩一言不發地皺着眉頭，黎苒苒則是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醫生感覺挺有意思，就先去準備清理傷口的東西。
醫生在黎苒苒的傷口上塗酒精消毒的時候，她咬着牙忍痛。
後來不知道碰到哪裏，還是沒忍住下意識的把手往剛才姚京雩的衣服上抓。
只不過這次沒抓到衣服，而是抓到了姚京雩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暖。可以把她的手整個包裹着。
在黎苒苒痛的眼冒淚花的時候，看見姚京雩的那只手很自然的把她的手握住，能感覺到男生的那種力量感。
他的手腕很漂亮，腕骨突出。手臂上還有清晰的青筋凸起。
這大概是兩人第一次這麽結結實實的握手。
她想這次的疼也不是不能忍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