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正式出場~~ (3)
摸不到……
火鳥顫顫巍巍拿出那顆火珠,給到花籽,“請你...幫我...将她...封進這裏。”
花籽淚流滿面,不忍看她,點了點頭。“不...管如...何,好好...活下...去。”鳳離火鳥氣息漸弱,像是風,随時會走。
花籽的淚,一滴兩滴。雙梨背過身去,雙肩微抽,小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餘下華陰衆人也跟着嚎啕起來,聲聲叫道,“老祖,老祖!”
鳳離火鳥,殇。
“主人,來生,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話
花籽:缺個小板凳
小青:缺把瓜子
雙梨:缺腦子,以上兩位
第二話
衆人:缺個手絹兒
改了下祝融與共工的故事,輕拍~
☆、若蘭國·小尾巴
未破曉,夜太涼。人離散,夢難想。
她的豔,她的癡,她的狂,随風散。
Advertisement
“救救她,請你們救救她,你不要走……”謝姑娘見她越飄越遠,怎麽都夠不着,哭喊着。
鳳離火鳥朝她揮了揮手,對着花籽做了個謝謝的口型。她本就無力回天,魂魄越來越透明,直至空明。原地軀體亦開始幻裂,成灰。
“謝姑娘,沒有用的,我猜……她的神魂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傷,就算徐清風的寒毒也解不了多少的,她這次出手是燃燒了她的精元。”花籽抽抽噎噎,看着上空,對謝雲嫣說道。
謝姑娘愣住,是她害了她啊,連淚都哭不出了。
“謝姑娘,你的神魂無礙,我與朋友合力施法将你放進去,你不能在人界久呆。”花籽揉了揉眼睛,抽了下鼻涕,站了起來,查看了她的魂魄後示意雙梨。後者紅着眼,點了點頭。
“謝姑娘,你想去見徐清風嗎?”花籽最後問道。謝雲嫣想了想,搖了搖頭。“你們可以送我回大合渭城嗎?我想回家。”她期盼的看着二人。
花雙二人互看了眼,“嗯...我們這次出來是要去南诏的,我們是不小心掉入密道才到這兒來了,這樣吧,等我們在南诏的事辦完送你回去,怎麽樣?”花籽抓了抓頭發,商量道。
謝自是滿心歡喜,連連道謝。二人合力将謝雲嫣的三魂七魄完整的封進火珠。花籽将火主珠給了雙梨,“你屬火,你拿着吧。”
從儲物袋裏掏了個罐兒出來,她将骨灰裝入其中,收了起來。
天将明。
三人也不久留了,與華陰門的人告別,本就都是陌生之人,自然無話,有些傷,有些痛,不為外人道也。
出了華陰門時,多愁善感的小青蛇還在哭哭唧唧的,花籽沒有責罵他,反而摸摸他的腦袋。
哭完了就在花雙二人耳邊一直唠叨,這個徐清風是如何如何的壞,這個火神祝融是如何如何的無情。他哭,她可以理解,一次唠叨也無事,但是做妖呢,不能沒完沒了!所以兩位大王合起給了他無數個爆栗子!
這一夜,他們身心俱疲,肚子也是空落落的,呱呱叫。穿過荒山野嶺,已是日上山頭,高高挂起了。
不一會兒,便到了一座城門口,他們也不打算進城,就在城外用點吃食。
城外人多混雜,三人挑了個人少的腳店,畢竟他們是妖嘛,要是真不走運,遇到個喜歡混在人群裏的高人,豈不是要成過街老鼠了!
不過三人還挺招人眼球的,兩小美女,一清新,一美豔,請自動忽略旁邊的糙漢子。
落座,随便點了點吃食,話說在這種時候,小青就顯現作用了,塊頭大,長的兇,一般人比比個兒和肌肉,就有賊心沒賊膽了。不過也有些,賊膽賊大的傻冒非要往上湊,這不,來了。
“嘿嘿,兩位姑娘,從何而來,去往何方啊?”一位發育猥瑣的胖子,搖搖擺擺的走了進來,文绉绉的,就差把扇兒了!
“靠,你擋道了!”胖子後面傳來一聲叫喚,不見其人!猥瑣胖子一聽,面露谄媚,連忙退至一邊。
只見一黑炭小個兒,一米二有沒有,不知道。“哎呦,我的哥哥哎!”胖子這聲,就跟人類那媒婆說親時一樣兒的。
黑炭跳上桌子,微愣,沒胖子高!又縱身坐到了胖子肩上,這才居高臨下的看着花籽三人,“你們占我位兒了!”
花籽心中哔了一聲,原來以為是來調戲的,結果卻是搶座的。
“這本來就是先來後到的,怎麽成我們占位了!”花籽伸脖子擡頭。
剛待她說完,店裏小二便出來了,“您兩位沒走呢啊!我看你們許久不回,就把你們桌子收了!哎呦,對不住,對不住了!”小二連連賠着不是。
花籽三人同汗,還真是坐了人家位置,默默站起,準備離開。
胖子穩穩走過來,一笑大臉肉嘟嘟的,“兩位姑娘與我兄弟二人同坐,豈不快哉!”
花籽與雙梨顫了下,油膩!
黑炭伸手就在胖子後腦勺拍了一巴掌,“走!”胖子收聲,聽話,乖乖走了。看都沒看兩位姑娘。
留下三人,站在原地一頭霧水,那個小二更是莫不着頭腦。
只待重新坐下,小二回去将吃食端出,吃到一半,花籽腦中一閃,不對!她停筷,檢查了自己身上的錢袋之類的,沒有丢,松了口氣,雙梨見狀也檢查了一下,也沒少,只當是她想多了。
只有小青傻呼呼的,努力填食,只有在剛剛胖子調戲時,怒目圓睜的吓唬一下,可惜沒起到任何作用。
花籽拿筷敲了敲他的頭,讓他也檢查一番,結果,可想而知,他的錢袋丢了,裏面還有臨走時小紅塞給他的幾塊靈石!
花籽怒,敲的更兇了。
蠢蛋!
“靈石怎麽能輕易丢在錢袋裏!”
“我沒有儲物袋。”小青委屈巴巴的。他家大王好兇!
花籽噎住,這還是她這大王的錯了?!
“估計他們有備而來,早就跑遠了,算了,就你那點家當,也沒什麽!”花籽自我安慰,自顧刨食,而且以後斷了他的零花錢。
雙梨大王冷豔高絕,摳毛梨,不是白叫的!
所以,我們的小青蛇從此光棍一條,幹幹淨淨的懷疑人生。
就在這種沉默的氣氛下,吃完了,抹嘴,結賬,由于小青沒錢了,他的那份由花籽承擔。
吃飽喝足,趕路。
照舊。
在入夜時,終于趕到了禦獸派境內,只得找地休息。
一夜無話。
早早起來,便去了傳送陣所在地。結果到了那兒才發現,需要排隊,去南诏的,排到後天了,每人需要三塊靈石。
就在他們失望而歸時,一道聲音傳來,“大哥,我兄弟二人家中出事了,急需返回,還請多通融。”花籽怎會認不出這聲音,她轉頭看去,确實是那兩個賊人,只見那胖子将守陣人拉到一邊,偷偷塞了幾塊靈石給他,那人捏了捏,“下午過來。”
花籽立馬走了過去,拎起黑炭,挽了胖子,“哥哥哎,讓我好找,辦妥了嗎?”守陣人一聽,他們一起的,再看花籽後面還跟了兩個,瞪向胖子,這麽多人!好處給少了!
胖子要哭了,生平第一次做壞事,被逮着了!哭喪着臉,“沒有了!”
花籽見此地也不是說話的地,拿了她們三人該給的好處,得到守陣人大大的笑臉和下午就可以走的承諾後,将二人提溜到了一處安靜的地兒。
雙王不是吃素的,對他們兩兄弟一頓暴揍後,兩人乖乖如實招供,連他們祖宗十八代的事都扒拉出來了,不過盡是沒用的。
二人也是昨天剛到那城門外的,根本沒想偷人錢財,實是出意外了才鬼迷心竅了。
當時,用完餐後,他們将飯錢放在桌子上後,離開了。走到半道胖子肚子痛,就去蹲茅坑了,結果就壞事了。站起來時不小心勾到了茅坑邊的蘆葦籬笆,一個打滑将包袱掉進茅坑裏了。
實在是家中有要事,急着趕回南诏,可這傳送陣需要靈石,黑炭哥哥身上的又不夠兩人的,所以才起了歹心。
花籽問他們怎麽在他們眼皮底下把小青錢袋偷走的,胖子陪笑,說一看兩位姐姐就是厲害人,不敢招惹,那個就是傻大個,說着指了下小青。所以一開始胖子調戲時,大家注意力都在胖子那,小個兒就得手了。
這段話引來小青的怒視,不過衆人忽略。
胖子指天發誓,他們絕對是第一次這麽幹。他哭爹喊娘的讓饒過他們,黑炭很是高冷,雖然也知道自己不對,卻拉不下面,硬聲說道,“你們跟我回南诏家中,我把靈石還你們!”
這二人居然也是南诏國洛河一帶的人,他們家世代為驅鬼人。
花籽與雙梨一聽,來神了,不動聲色。直言讓他們不要耍花招,他們會一路盯着他們的。黑炭臉色微紅,反正也看不出,還是帶着傲色。
一旁的小青蛇扭扭捏捏,“那你們能把錢袋和銀子還給我嗎?”眨巴眼,好可憐。
黑胖兄弟十分尴尬,錢昨天住店花了,袋子随手扔了。小青聽罷,垂頭喪氣,這個袋子是山槐爺爺給他的。
押着黑胖兄弟四處轉了轉,花籽有意無意的打聽着洛河水鬼的事,不過在這種事上,兩個小子口風倒是很緊,沒問出什麽。
轉間,到了約定時間。
一行五人就去往傳送陣地,正好五人一批,交了過路費,就上陣出發了。
小青第一次坐傳送陣,很是新奇,陣起時,丢了個臉,摔了個狗吃屎。
唰唰唰...飛快,便到了南诏國。
南诏,四季陰。
所以這裏的人善養蠱,用毒,鬼怪滿地走。
作者有話要說: 開頭取自林宥嘉的《天将明》。
☆、南诏國·洛河水(一)
一行五人搖搖擺擺進入了南诏境內,許是到了自家地盤,黑胖二人膽壯了,腳下就差倆風火輪。
灰蒙蒙的天,烏雲常年遮日。要問黑炭怎麽黑的?他一定會驕傲告訴你天生的!整個南诏找不出跟他一個色的,不怕丢。
花籽三人有些不适應,風吹過都有種黏稠感,仿佛有什麽東西吸附在身上,抖了下身子,心裏毛毛的。
胖兄一臉了然,安慰他們,正常人到了這裏都會感到不舒服的。這下,他們更是被花籽打上了非正常人的記號。
傳送陣傳送的地兒離洛河一帶很近,兄弟二人麻溜的就把他們帶回了家。
走近黑胖兄弟的家,不能稱之為家,像個小型門派。确實,他們是驅鬼“世家”,世代靠這手藝養家糊口,後代裏不幸有些不孝或資質欠缺的子孫,所以就要從外部引進人才,一來二去,真成了個小門派,光耀門楣,耀武揚威,在這帶頗有些名氣。
“門派”建立在洛河上游一座山峰上,是他們家發達後精心選址建造的。原來的老宅塞不下那麽多的徒子徒孫,老祖宗一拍桌,一咬牙,建個大的!雖然那個時候,他們還有點野道士的味道。
不過老祖宗也是有底氣的,那些個送進來學習的徒子徒孫裏有不少豪門世家送過來學習的,都是為自家日後做準備用的,至于幹什麽事,誰管呢?現在捐獻點身外之物,也不過是小小事一樁。
在山腳下,看着雲霧缭繞裏的“驅鬼派”,三人心生羨慕。嗯...這個門派名字就這麽直接,業務名稱簡單易懂。
這段曲折的山路被下了禁制,不得飛行,所以管你誰來,都要乖乖往上爬,不過法力高深的就另當別論,反正花雙二人還沒夠格。一個興起不過百年的小門派這麽大的手筆,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山脈靈氣充足,兩道樹木茂盛,常年不見日,卻綠意盎然,連顆小野花野草都生機勃勃,帶勁的瘋長。山道每個拐口都設立了關卡,都有些人模人樣的護衛把守,檢查身份,所幸是兩位未來繼承候選人帶進來的,沒有過多為難。
雙梨心生警惕,下意識的緊緊握住她的那把劍。小青則緊貼花籽,亦步亦趨。花籽興致勃勃的随意恭維着黑胖兄弟,一口一個哥哥的叫,連傲嬌黑炭都被她叫的要化了,順帶套出了點信息。
黑胖兄弟姓陳,黑為長,名陽。胖為弟,名剛。千萬別懷疑,真是一個爹媽生的。別看他們是小門派,接的業務可都是世家貴胄的。二人年紀還小,還是個半吊子,不過在美人面前吹噓吹噓還是可以的,洋洋灑灑講了些不着邊的小故事,糊弄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呢。花籽不識破,小眼冒星,一臉崇拜,直把兩位哥哥誇的天花亂墜,世上少有!倆小楞青,扭捏羞澀,瞬間忘了被暴揍的事。
爬呀爬,終于到了“門派”門口,大門雖然宏偉,不過看着很是古樸低調,如果忽略掉兩邊全副武裝的護衛以及暗中監視的。
黑胖兄弟拿出門牌交于領頭護衛,護衛放行,可是花籽三人卻不行了。幾人互相扯皮中,出來了位老态龍鐘的管事,對兩位少爺畢恭畢敬的,見到兩位嬌嫩小姑娘,尤為熱情,老牙齒都要笑掉了,臉上的褶子開成了朵花,連連将花籽三人友好的邀請進去做客。花籽與雙梨好似被這波熱情好客給唬住了,一愣一愣的跟人家走了。
進門後,是一大片桃樹林,這個季節桃花竟然盛開,妖裏妖氣的壓滿枝丫,滿地粉瓣,微風過,桃花雨。
老管事領了一條道走在前,模樣看着像随時能倒下碰瓷,腳下卻生風,一把年紀走了一路都不帶喘氣兒。彎彎繞繞,地方還挺大,青磚小道兩邊稀稀拉拉種了些柳樹,有柳卻無水。十步之內必有各類辟邪之物挂滿樹梢,一路鮮有人來往。
走走停停,說說笑笑,終于到正地了。紅磚青瓦,大氣宏偉的主殿就在前方,跨過白色石橋,走上臺階。老管事笑呵呵的讓花籽他們在外面等一會兒,容他進去禀報一聲,就帶着兩位繼承人進去了。
花籽悄咪咪的大量四周,正氣凜然。雙梨給她傳音,覺得這裏有些說不出的怪,花籽同意,兩人分享了自己的觀察,小青蛇聽不到,只見兩位大王眉來眼去,不理他,索性蹲一邊捉蟲。
不一會兒,就出來個人,請了三位進去。進入主殿後,晃瞎了六只妖眼,大殿猶如瓊樓金闕,畫棟飛甍,擡首,正前方是捉鬼祖師爺鐘馗他老人家的金身,魁梧駭人,金光熠熠。殿中六根大柱,飛鸾走鳳,四周壁畫巧奪天工,實乃罕見。縱是花籽小有見聞,也被這富麗堂皇迷了眼,更何況身後這兩只,小青蛇眼珠都要釘在那把金光流轉的椅子上了,口水喇沙,恨不能敲上一塊帶回家。
領路人不動聲色,輕聲解釋,這是那些豪門世家自作主張給他們建造的,實在俗氣,當年老祖宗不好拂意,他家門主平日都是在偏殿待客的。
說着便到了偏殿,果然樸實無華,幹淨敞亮。正首的是位看不出年紀修為的男子,目光如炬,一身正氣凜然,像個正派人物。聲音雄厚,“哈哈,多謝兩位姑娘仗義相救,才使得兩個孽子能安然回家。”說着走下主座,來到花籽三人面前拱手相謝。
花籽連連擺手,聲稱不用謝,應該的。一樁偷竊案,成了見義勇為,很好,各生歡喜。
胖弟一臉坦然站在自家老爹身後,黑兄跨步向前一步,弄出聲響,衆人低頭才露了個臉。
陳門主幹咳一聲,有些不自然,解釋了黑兄小時候貪玩落水後發了高燒,就不長個兒了,老管事還抹了兩把淚,力求證明他家門主沒遇上隔壁老王。
大家不尴不尬的聊了一會,門主大人□□理萬機了。老管事就帶着花籽三人去了客房,臨走時兩兄弟裝模作樣的偷偷塞了個錢袋給花籽,還挺多,花籽笑眯眯,給了他們一口小白牙。
估計平日裏也沒什麽人來,客房空的,現在就他們仨,端了豐盛的吃食過來,老管事就退下了,留下了句不要随意走動,後方有關鬼怪的地方,那裏藏着暗陣機關。
青蛇與雙梨剛要動筷,花籽連忙喝住,小花姑娘掏啊掏,掏出了把銀針,嘿笑兩聲,試了起來,直到所有銀針都顯示沒問題才讓動筷。
滿足的打了個飽嗝,花籽與雙梨躺在了舒服的床上,老管事很貼心,被子還用熏香熏過。小青蛇沒那麽好運,打地鋪。為了安全着想,花籽建議三人不分開。
“我覺得怪怪的。”花籽傳音于雙梨。
“我也是,但是又很正常。”雙梨皺了下好看的眉頭。
“敵不動,我不動。先注意吧,但願是我們想多了。”花籽雙手抱頭,面向雙梨。
“嗯...他們不是驅鬼的嘛,我們可以跟他們打聽那只呲牙的事。”雙梨也瞪着大眼看着花籽。
“行,明天找黑胖兄弟打聽打聽。實在不行,咱出錢讓他們幫咱們抓那只鬼。”就像是玩木頭人一般,互瞪。
“哦……”老雙有點不太樂意,對于花錢這事,她覺得還有待商量。
“呼...噗…呼...噗…”剛成年的青蛇心事還沒那麽多,就這樣大剌剌的睡着了。
兩個人小眼瞪大眼瞪的也沒趣了,花籽打了個哈欠,她先睡,後半夜再換她守,閉眼,呼吸均勻的睡着了。
雙梨大王也閉上了眼,五識全開,默默的守着。
另一處。
黑漆漆的房間裏,微弱的燭光飄忽。
“怎麽樣了?”
“很警惕,都睡了。
“三只都是妖,都給我看好了,別讓他們看到不該看的。”
“是。”
晨,無日光。
“這破南诏,沒個太陽,真特喵的難受。”花貓姑娘一早起床,身上霧糟糟的。
“這個院子好像沒有昨天其他地方清爽。”雙梨依然傳音于她。
花籽若有所思,一腳踢醒貪睡的小青蛇。後者在香甜的夢中驚醒,現出了原形直立立的挂在了他家大王身上,好一會才發覺罪魁禍首就是他家大王,灰溜溜的游了下來,變了回來,蹲牆角去了,也許在畫圈圈。
開門,老管家已經恭候多時,洗漱完畢,和黑胖兄弟用了早餐,便向他們打聽呲牙水鬼的事。
“兩位姑娘打聽它做甚?”胖弟疑惑詢問。
“唉,實不相瞞,我們兄妹三人來南诏就是來找這只水鬼的。”花籽神色哀傷的向他們避重就輕的講了老山槐的事。
兄弟二人聽完正義感爆棚,拍胸脯保證一定幫她們。
不待吃完就去準備行頭,帶他們去洛河邊。
下山路上,陳陽悄聲問花籽,“單單姑娘,怎麽沒見雙雙姑娘說過話?”花籽作勢瞄了眼雙梨,俯身低語,“她小時候貪吃,吃壞嗓子了,不能說話。”
“啊...還以為她不愛說話呢。”小個兒,驚訝而憐惜。
“噓,她讨厭人家說她。”花籽手指放在嘴唇上噓了下,青蔥玉指又點了小個兒的唇。
停了兩息,陳陽臉色爆紅,垂目,似是害羞。花籽捂嘴笑,眼中冷色。
很快,便到了洛河,不過此河貫通南北護城河,要想找到這麽只水鬼,難。
“單單妹兒,你們有沒有這個水鬼碰過的東西?我們看看能不能順着它的氣息辯一下他的方位。”這位陳剛胖兄看着不靠譜,還是懂點的嘛。
花籽小眼一轉,微擡下巴指向雙梨。後者怒視,拍打了下她。
畢竟是幹這行的,一看便懂,“不行的,雙雙妹子法力高深,他的痕跡早被抹光了。”搖搖頭,還捧了下妹子。
雙梨暗不暗爽,那張冷臉上是看不出什麽的。她在幾人的注視下,翻儲物袋,拿出了條帕巾。花籽側目,雙梨當沒看到,不理會。
陳家兄弟,便将那塊帕巾剪了一塊下來,引陽火,施法通靈,念咒一番,那件燃燒的帕巾一分為二。一塊直接落下,久久燒不盡。一塊飄了起來,像是要找回家的路。
衆人連忙跟上,一路追随,直到它停在了洛河北段邊上的一處滑坡處,不遠處是一個村落。
“奇怪,這塊帕巾有兩個主人嗎?還有一個還在陽間。”
作者有話要說: 花籽:我萌不萌
小青:萌萌萌,在王最萌
雙梨:兩個傻了
☆、南诏國·洛河水(二)
陳胖子摸着肉嘟嘟的下巴,沉聲對花籽三人道。大家左看右看,決定還是先找出這死了的。
進村,村子裏死氣沉沉,灰色頹敗。
接連敲了好幾家門,都沒有人開門。就在他們準備失望而返時,一戶破落木屋裏走出了個病弱老太太,顫顫巍巍的把着籬笆門。
老太太看清了來人,身子發僵,不過太細微,衆人沒有發現,腳下踉跄,轉身就要回去。花籽連忙上前輕拉住她,老太極力掙脫。
“老太,只是來問你些事兒的,您老人家這麽大把歲數了,我們不感興趣的。”陳剛走到老太太跟前,和顏悅色的柔聲開口。
老太太顫抖,好似他是洪水猛獸,陳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花籽心中一沉,此時的陳剛整個人像被籠罩在陰影裏,陰測測的,待細看時,他那胖臉只有洋溢着滿滿善意。
“單單妹子,老太我已經安撫好了。”他推了下發呆的花籽,小花回神,看見了開花的猥瑣多肉向日葵。
老太太已經不抖了,不過目光閃躲。她扒拉開胖子,讓他一邊呆去,“老太太,您別怕,我是好人,只是來向您打聽點事兒的。”
青蔥小臉,透着股懵懂天真,月牙彎彎。老太太仿佛是看到了那個不黯世事的孫女兒,笑靥如花,承歡膝下。她一把死死扣住了花籽的手,用盡全力,抓的像是根救命稻草。
花姑娘心裏像塞了滿滿胸腔的棉花,一片柔軟,只想将老太太擁入其中,一只手輕輕撫摸後背,就差哼首安魂曲兒了。
雙梨大王重重擰了一下她,才把她母親式的英雄情懷戳跑了。
老太太的屋子暗黑無光,散發着一種腐蝕的味道。花籽等她情緒稍稍穩定,便問起了正事,“老太太,您村口那邊的那個滑坡,您有印象嗎?”
老人家想了會兒,才點點頭,“那,那個滑坡死過人沒有?”花籽繼續問道,兩人相握的手并沒有放開,溫情的老母親組合。這次老太太都沒怎麽想,含含糊糊的指手畫腳,衆人這才發現她是個啞巴。
吃力的拉起花籽,沒有松手,一小步一小步挪到了一戶人家前。咿呀嗚呀的,一通神演繹,花籽竟然看懂了……就是這戶人家的人在滑坡那死了。
在門口叫喚了幾聲,老太攔住,又發表手語闊論,“沒人了,一家都死絕了。”走路都要人扶的老太太,不知道哪來那麽大的勁兒手舞足蹈的,看樣子也是個熱愛八卦的老太太。
一衆沒啥顧慮的人,就這樣大搖大擺進去搜索了,房子估計很久都沒人住了,塌方了好些地方,打開門陰濕濕的黴味撲面而來。不過還是可以看出,這家人家是個讀書人家,筆墨詩集書畫都在一處房間裏,雖然已經破壞的不成樣子,書本墨跡一團一團的了。
轉來轉去,沒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老太太神神秘秘把花籽拉到一邊,她連蒙帶猜,推斷出死的是這家獨子。心肝寶貝死了後,老兩口悲痛欲絕,沒過幾天也不見了,沒人知道去哪裏了。不過老太給了個很大的猜想,一家人都是被人殺了的。
花籽不予置評,招呼衆人離開這裏。将老太太送回家後,兩人依依惜別,花籽承諾還會再來看她的,老太太這才松手。
陳家兄弟一直陪着他們,沿着洛河走了走,絲毫沒有頭緒,不免讓人沮喪。
無功而返。
回去的路上,雙梨傳音花籽陳陽不見了!這個小個黑炭不出聲時,都沒有存在感。花籽做無事狀,也不點破,一路嘻嘻哈哈的,就在快要到住處時,猝不及防的問了陳剛,“咦...陳陽哥哥去哪兒了?”
大胖子一愣,反應極快,“他東西掉了,回去找了。”花籽毫不在意的“哦”了一聲,也沒繼續問,只是抓着他撒嬌的喊餓了。雖然明白這個小姑娘心眼多多,胖子還是甘願拜在裙擺下,哄着讓人立刻準備食物。
花籽姑娘作天作地,吃完又嫌飽,非要讓胖子帶着在門派裏逛逛。拙劣演技,不堪入目。不過,不同目标,相同目的的人,當然會自動忽略,上趕着要撲上來的。
每到一處都要讓胖弟弟詳細講解,漫無目的,呼啦呼啦的逛了別人願意給你看的場景,有些奇怪的地方,都被陳剛以門中禁地給敷衍過去,按他的說法,捉鬼驅鬼人家自然會有很多關押鬼怪的地方,很危險。不過這桃花林也不能去,有些怪哉。
一個看似熱情好客,一個裝作死皮賴臉,花籽他們就這樣留了下來。陳家兄弟作為繼承人不可能天天跟着她們瞎混,花籽三人獲得了表面上的自由活動。
別人指望不上,三個臨時野派捉鬼大師只好自己親自上陣。
她們陸陸續續的去了那個叫李灣村的地方,又去了相鄰的一些村落,線索倒沒找着,花籽與那老太太倒是打的火熱。
這日,三人又晃晃悠悠來到李灣,本來就剩幾戶的人家也不避他們了,不過還是躲躲閃閃,有些警惕,值得一提的是,都是啞巴。
今日老太太不在家,不知去哪遛彎了,他們直接來到那“書香門第”。
“這裏書真是不少啊!”花籽他們這幾日來都是過來整理屋子,期盼能找到點線索。
雙梨與小青都是老實勤懇之人,默默幹活話不多,花籽翻翻弄弄就開始在屋裏瞎轉悠。
屋子不大,三室,東廂西廂正堂。老兩口失蹤也是耐人尋味,東西都沒少,就連那少的可憐的銀兩都沒帶走。
西廂就是那位死者住的地方,一張破舊的書桌臺,窄小的床,其餘都堆滿了書,什麽類型的都有。
花籽站在房間裏,咬着手指,又翻了翻那些成墨團的書,這個書生貌似寫了不少讀書筆記,可惜都糊掉了。
轉呀轉,還沒把雙梨與小青轉暈,自己先暈乎乎了,啪的一下屁股坐地,惹得兩人哈哈大笑,花籽自己也傻笑兩下。摸屁股,地下的石磚怎麽松垮垮的,雙梨站了起來,伸出手運氣,地上石磚移開,松動的土,繼續。
很快便扒出一個木盒,“你們快來,這裏有東西!”花籽大叫,雙青二人颠颠的圍過來了。
“大王,大王,有寶貝!”青蛇眼睛發光,被雙梨與花籽共同彈了一個腦嘣兒。
“金絲楠木?”花籽疑惑,這麽一個窮苦人家怎麽會用得上這麽好的盒子。
那麽把小鎖對她來說,小意思,纖指一捏,咔的一下,鎖開了,是一個包紮完好的包袱,打開,是一沓厚厚的書信。
幹淨整潔,足以看出它的主人對它們的重視。花籽順手打開最上面的一封,隽秀字跡躍然紙上。
“孟亦兄:
又過一年春,老槐生機已斷,如同吾之命運,回天乏術。懇兄切莫再來見吾,此生識汝乃吾之萬幸也!阖家不寧,人心鬼魅,皆是披人皮之惡魔也!望君珍重,勿與毒蛇共舞,踏入萬劫不複。吾心已斷,只恐兄待吾心難斷!今日将你我相關皆還與汝,千言萬語,來生再會。”
結尾署名,弟,漣之。
一封接一封的翻完,都是這兩人的書信來往。書信描繪出了這個漣之生活在一個人間地獄的地方,孟義想方設法想要解救他與水深火熱之中。
“從信上來看,孟義便是死了的書生。”花籽放下書信,“那寫這封信的将死之人又是誰?”手托下巴咬指。
雙梨咬唇一字一句的又看了起來,傳音花籽,“從這順序來看,一開始是這個漣之向他求救,後來他們在相救方式上發生了些分歧,但是信上說的很隐晦。”
花籽又拿起最上面的信,“最後一封信上寫‘勿與毒蛇共舞’,假設他是不是與要害漣之的人達成了某種交易,來救他,但是漣之不同意。”
“但是孟義還是救了他,因為那塊帕巾,還有一人在陽間!”雙梨随後緊接。
“然後,這個孟義自己深陷囫囵,被對方殺死,或者意外而亡,他有夙願未了,因為什麽充滿怨氣徘徊人間,成了只呲牙水鬼!”花籽順着雙梨的話,猜想。
“他又為什麽跋山涉水來到象石城?為什麽要攻打妖寨?殺死山槐?”一個接一個的疑問,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首先要确認這個孟義真的就是那只呲牙!”雙梨提醒花籽。
“現在什麽線索也沒有,先且當這個孟義便是那只鬼,我們現在要先找到這個漣之是誰!”只能根據這個盒子裏的書信查下去了,花籽提議。
雙梨點了點頭,小青看着二人你來我往,他是似懂非懂,大腦袋學她們點點點。
兩女整理了下,收起木盒,這個重要線索必須要帶走。示意小青抱走時,花籽頓住,摸着盒身,花紋雕刻精致,栩栩如生,她拿起盒子湊近眼前,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就在她快要看瞎了的時候,終于找到了她想找的東西,很小一處标記。
歡呼一聲,嘚瑟的指給梨青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