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番外：阿念第一世死後那些事

小番外：阿念第一世死後那些事

這是一種綿長的此生難絕的痛苦。

在阿念故去之後，黑帝玱玹無數次在心裏想。

蒼玹很早就注意到了阿念望着他的那害怕的眼神。

他第一次覺察到起因是因為有人在阿念耳邊嚼舌根大肆清洗了一波兒宮人。

那天晚上五神山的宮階血流成河，像一條紅色的瀑布。

玱玹坐在高臺上，一身的黑色大氅，面無表情的看着底下行刑。

登臨高位多年，已經沒人敢去猜測他的心思，更沒人在他跟前耍什麽鬼域心思。

所以他一開始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不是憤怒而是好奇，他忍不住去想到底是什麽人敢把手伸到阿念身上。

那一瞬間，他轉着自己拇指上的扳指，平靜的想，“有人該死。”

等早上的時候，他沐浴更衣，去見阿念，阿念下意識的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雪松香裏夾雜着淡淡的血腥氣。

阿念疑惑的看着他，在等他解釋。

但是玱玹只是溫和的笑笑，便拉着阿念的手去用膳。

阿念在觸及到一屋子的陌生面龐的一瞬間白了臉。

阿念在害怕哥哥。

玱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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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為什麽要害怕他？

當時阿念在紫金山，在小月頂，在西炎，跟他不知道吵了多少架，那個時候阿念每天都像一只神氣的小孔雀，生怕他不知道她有多生氣。

玱玹又去看阿念，這個時候阿念已經把那點害怕隐去了，只是笑的勉強。

此後許多年，他經常在想，是不是那時候阿念便動了離開的心思，然後在心裏預設了一千種挽留她的辦法。

或許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給自己一刀。

他拿出匕首，想要等阿念進來的時候來一下。

可等了許久，卻遲遲不見人來。

直到宮人進來，小聲地提醒他，王後的冥誕快要到了，今年要如何布置，還是如同往年嗎？

玱玹又收起匕首，一個人去了含章殿裏。

他站在那黑漆漆的排位前，想象着阿念死前的場景，她該是如何害怕，該是如何急切的求救。

她有叫哥哥嗎？

昏暗的燈光，跳動的燭火，映照出他森冷的臉。

可荒野裏并沒有一個人應她。

他想。

許多年之後，黑帝的徒弟也到了情窦初開的年紀，并且馬上就要娶妻。

他問他師父，師父，娶了心愛之人是什麽感覺？

他将要娶妻，卻并不愛自己的妻子，只是覺得沮喪，只怕以後再遇見心愛的姑娘也無法許給她正妻之位了。

黑帝聽了一愣，手裏拿的黑子卻緩緩落下。

許多年前，他也同樣問過師父這個問題，而師父的回答則是——他也不清楚。

阿珩跟他訂婚成親的時候他不喜歡她，可後來他喜歡上她時候她已經把自己當成赤宸的妻子了。

所以他不知道。

黑帝回過神，看着眼前的徒弟，又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說出了和他師父當年一樣的回答，“我不知道。”

徒弟似乎很驚訝，他沒想到師父這麽多女人，卻一個愛的都沒有。

他斟酌了許久，方才問道，看的出來他很好奇，“那……五神山王後呢？”

她的冥誕忌日每年都格外盛大，各種奇珍異寶，華服首飾……最後都會被黑帝放在一場大火裏燒掉。

黑帝并不想說跟他師父相同的話，畢竟他的師父敗的徹徹底底。

“成婚之時，阿念想做我的妻子，可後來她只想當我妹妹。”

阿念是個心軟的人，可他卻留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