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第44章

畫家莫休斯沉默半晌, 說了句：“你認為是好，那就好了吧。”

從外表看，他的确和受傷之前無異, 但內心的波瀾并未散去。

戰争結束後, 他原本能混個更高的職位, 但都拒絕了。

之所以轉行去做畫家，最關鍵的是, 他希望永遠離開戰場, 抛開一切，順其自然地進入絕對安靜的環境中。

不停創作的過程，就是讓自己靜心的過程。

他希望通過絕對的閉關來療愈。

畫作一畫就是幾個小時、幾天的時間，用來忘卻戰場上的痛苦。

實話說，莫休斯的精神力沒有那樣強悍, 雖然是S級，但在戰場上做的更多是輔助工作，而不是沖鋒陷陣。

他的精神體也相對較弱，是一只玄鳥。

精神力的薄弱使他更容易受到戰場環境的沖擊, 尤其是那枚旋風彈。

他還記得, 彈殼直接打裂了自己的頭，他的眼睛看到頭被分裂成兩半, 各自往一邊倒下的樣子。

那一幕成為他終生的陰影。

圖爾圖上将見提起這個，莫休斯狀态不好，連忙岔開話題。

“知道你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過段時間我會再來看你。對了，忘了告訴你, 我搬家了，新家所在的位置離你畫室不遠, 走路就可以到達，下次到來，應該不會再将我拒之門外了吧？”

圖爾圖上将是莫休斯之前的首領。

Advertisement

此前，莫休斯在他麾下打了不少勝仗，圖爾圖上将綜合能力極強，尤其擅長指揮作戰。

因此，即便是A+級別，他仍然能率領一支精銳軍隊。

玫瑰星帝國從來都是用實力說話，只是可惜他的精神力就差那麽一點點，就差一點就能到達S級，可總是無法突破。

所以，他單兵硬戰實力較S級弱，但論指揮能力，卻并不弱。

起碼比莫休斯強。

“随時歡迎。”莫休斯說。

圖爾圖上将走後，助理進來，看到莫休斯癱坐在椅子上，手裏的畫筆被他淩亂地丢在桌面上，兩只眼睛像散去焦點，狀态看上去非常不對。

“先生，需不需要找你專屬醫生過來？”

“不必了。”莫休斯說。

圖爾圖上将在這件事上大約并非有意，只是，光是看到他，就會想起當初的戰場。

殺紅了眼的時候，向自己發起攻擊的人竟是……

莫休斯難以忘記那一幕。

當初被擊中頭顱倒地，尚且震驚無比的表情。

他腦袋被炸成兩半，不得不引進一種外星球極為先進的溶劑，這些生物粘合劑使他的頭顱強行合攏。

恢複了大約三年才好。

外人看不出來，實際上，他的臉中央有一道自上而下貫穿的疤。

如果不是每天都自欺欺人的化妝做修飾，它應該還明晃晃地體現在自己臉頰上，十分駭人。

如果仔細看，還可以看到後腦勺也有同樣的半道弧線。

如此嚴重的傷，足夠他丢掉命。

但因為這種粘合劑，适用于莫休斯本身精神體的屬性——玄鳥所有的能力，因此他能夠被奇跡般地救活。

沒有死去，僥幸活了下來。

但最信任的人向自己射黑槍，同樣讓他遲遲無法從新的陰影中走出。

“難道當初是圖爾圖上将對你造成的傷害？”助理問。

“不是。”

只有莫休斯清楚地知道，那是一個他永遠不會忘記的面孔，也是他說了之後，所有人都不會相信的事。

他的心裏像埋着一枚炸彈，随時都可能引爆。

助理識趣地為他準備了花茶，用來安撫情緒，帶上門，畫家喜歡一個人安靜地待着。

在安靜的環境裏，他更容易恢複平靜。

金色大蟒已經很久沒有回來，初夏要去找他，從地圖上看到，它就在附近的森林裏。

按理來說，金色大蟒雖然會離開小院，但不會到現在太陽落山還停留不歸。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從地圖上看，金色大蟒已經停留在原地很久時間了，難道是睡着了？

初夏不放心，決定去看看，迅猛虎也一同前往。

初夏心想，一只鳥在家不安全，萬一有什麽猛獸沖進來，玄鳥狀态不好，很可能無力應對。

因此将玄鳥抱在手心一同前往。

森林深處起了霧氣，只能看到十米左右的位置。

初夏打着手電筒，按照導航的方向前往，終于定位到金色大蟒所在的方位。

轉過一塊巨石，初夏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地上血流一片，在山石旁不遠處的位置，草坪上一節斷掉的蛇尾正在艱難地蠕動。

怎麽回事？

初夏腦袋轟的一聲，小心翼翼地撿了手邊的一根木棍，朝草坪的位置抽打了一下。

“砰”的一聲，一塊草皮掉落。

她看到露出來的洞穴裏，金色大蟒掉入了陷阱。

洞外的捕獸夾夾到了金色大蟒的蛇尾，整條蛇就這麽毫無防備地墜落了進去，變成了甕中之鼈，等人來捕。

小火尾狐最初見自己的時候，也被捕獸夾所傷。

後來她搬到639區，找人将這附近捕獸夾都摘除了，可現在怎麽又出現了？

是有人新放的？為什麽要放捕獸夾？

那人難道不知道這附近有監護者和猛獸出沒嗎？

但來不及思索，當務之急是要趕快将金色大蟒救起來，替它包紮，恐怕還得去往103區的獸醫院一趟。

只是不知道這麽晚，獸醫下班了沒有。

恐怕還得叫他們起來做一場小手術。

初夏知道，現在大概是黃金救援時間，不知道有沒有超過那個時間。

超過之後恐怕就無法再銜接蛇尾，這樣會越來越危險。

金色大蟒這麽漂亮，身體上卻要多出一圈縫制的粗長傷口，想想就為它心疼。

初夏找來一枚粗長的樹枝，用藤條捆住線結成長長的一根，從洞口放下去。

金色大蛇能盤旋而上。

但它似乎太疼了，整個身體瑟縮着，沒有半點力氣從樹枝上攀緣而起。

迅猛虎發出吼聲咆哮，它看到金色大蟒墜入陷阱時，憤怒不已，不知什麽人如此殘忍陰險。

「要讓我看見是什麽人幹的，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迅猛虎用獸語發出信號，最後縱身一躍跳入大坑。

初夏沒來得及阻止，就看迅猛虎用爪子将金色大蟒撈起，往洞邊一抛，金色大蟒就這麽飛了出來。

那麽，迅猛虎該怎麽上來？

那坑實在太深，看上去不會少于八米。

誰知剛這麽想着，迅猛虎“吼——”一聲，從洞裏奔跑借力彈跳，“嗖”的一聲爬出洞口，一躍上來。

不愧是迅猛虎啊！這陷阱根本困不住它。

只是這捕獸夾得先處理了，省得有其他的生物受傷。

初夏快速将捕獸夾拆掉，不能浪費金色大蟒的時間。

随後抱着金色大蟒，手裏抓起它斷掉的尾巴，回到“荷塘”，那裏有三輪車，可以載它離開。

玄鳥就趴在初夏肩膀上，一動不動，直勾勾看着那蛇身。

它待在“荷塘”的這段時間，迅猛虎和金色大蟒并沒有靠近并傷害它。

不像是傳說中那樣殘忍虐殺活物的猛獸。

在初夏面前如此乖順，令玄鳥感到匪夷所思。

它感激這兩個家夥并沒有趁它受傷之時偷襲，否則玄鳥的肉将會是很好的食物。

現在，金色大蟒真有幾分可憐，整條蛇萎靡不振，傷口的肌肉處還在疼得直抽抽。

玄鳥撲騰着翅膀，從初夏肩頭飛下。

它從荷塘裏舀出一點湖水，沾在金色大蟒身體傷口處。

玄鳥“唧唧啾啾”地叫着，像是很焦急的樣子。

初夏t聽懂了它的意思：“你是要我把蛇尾放在這裏？你能銜接？”

玄鳥點點頭。

初夏原本想搭載金色大蟒去往獸醫院，可看着玄鳥堅定的目光，又想到去獸醫院有可能他們已經睡下，在路上也浪費時間，就只能試試。

但是它真的能銜接嗎？

将蛇尾放回金色大蟒身體原本所在的位置，玄鳥将口中的水吐在傷口的連接處。

這怎麽能銜接得上？

初夏看了一會兒，好像并沒有什麽變化。

她打算把遠處的三輪車開過來，然而剛走出去沒幾步，聽見迅猛虎興奮地叫了一聲，回頭一看，剛才的水液似乎變得粘稠起來，在斷裂的肢體之間形成一層類似膠水的東西，極其有張力的樣子。

玄鳥還在不停地銜接。

舀來湖水塗抹在斷口處，一層一層像塗膠水似的。

而剛才那變稠的湖水仿佛一種生物膠質，将蛇身銜接在了一起，而且連接處的色彩也開始相融，粘液的部分漸漸消失，被新長出的皮肉替代。

初夏看得驚訝極了，玄鳥竟然有這麽強悍的力量！

能夠将兩截完全斷掉的東西銜接起來，皮肉恢複如新。

不一會兒的功夫，首尾就全被連接上了。

她震撼不已。

蛇尾處有一道極輕的痕跡，而且這痕跡是金色的，和蛇身幾乎融為一體。

如果不仔細看，幾乎發現不了。

其餘的血肉生長得完全猶如以前，哪怕是最好的獸醫，也不能銜接到如此緊密的程度。

金色大蟒興奮得不得了，揚起尾巴在初夏小腿上蹭了蹭。

随後繞在玄鳥身上。

但它沒有收緊蛇尾，而是輕輕地在玄鳥身上摩擦，仿佛用自己的方式在感激它。

玄鳥發出“啾啾”動聽的聲音，腦袋在蛇身上蹭了蹭。

初夏細細檢查它的傷口，那條金色細線就是銜接的痕跡。

如今看來，傷口好得徹底，居然也不用她再外用草藥去敷了，最主要的是，手術中會留下明顯的手術縫合痕跡，而且很難連接上每一根肌肉神經，現在卻都恢複如初。

玄鳥的治愈能力确實強。

不一會兒功夫，金色大蟒完全不疼了，恢複了往日的活力，一猛子紮進荷花塘裏去了。

初夏俯下身，将玄鳥放在手心，輕輕摸着它的腦袋。

她為它準備了好吃的蟲料。

玄鳥正吃着的功夫，初夏用買回來的游轉钛材料，打算為它制作一只鳥籠。

這鳥籠不是為了關住玄鳥，而是有時突發情況，她和其它猛獸都不在家的時候，玄鳥能夠透過籠子抵禦外敵。

初夏察覺到了危險。

似乎有人類在安置一些捕捉猛獸的捕獸夾。

所以這只籠子她加入了一個特制光幕鎖，配合游轉钛材料，落下來後十分堅硬，除非初夏和玄鳥操作，任何人和獸都不能從外面打開。

當然，這種游轉钛材質極輕，完全封閉之後卻有着密密麻麻的呼吸孔，能夠使空氣充分流通進入。

有時猛獸多了顧不過來，就要給最小的一只足夠的安全保護。

只是，初夏心裏還是不踏實。

如果揪不出屢次放下捕獸夾的幕後黑手，危險就仍在繼續。

這一次是金色大蟒，下一次就有可能會是外出散步的迅猛虎，在冷不防的時候被襲擊，很容易跌入圈套。

初夏向103區店老板彙報捕獸夾的事。

103區店老板發來信息：“玫瑰星帝國的人都撤走了，連調查員也離開。但是這樣的事情新近發生，只能是我們堕落星自己人幹的。我會做好排查工作，争取盡快給你消息。”

初夏思忖片刻，回複：“這個人或許流轉各區放置捕獸夾。如果他放置這種東西有目的的話，那就是捕捉生物用來做什麽？”

“做什麽？”

“會不會他定期前來放置捕獸夾，查看有沒有失血過多而死的生物，或者還半活不死的狀态，将它們悄悄運回去後，用來販賣走私。獸皮和獸肉應該也能賣上不錯的價錢，尤其是在這種大規模原始森林裏面産出的珍稀野生動物。”

103區店老板不是沒想過走私的可能性，但是……

“堕落星離開的星艦都是有數的，現在我們再次升級了安防和監控，連一抹殘影都沒有捕捉到，按理說不像是有什麽走私行為。何況就算離開了星艦，也會有遠紅外線探測生命體征，防止有些猛獸乘坐星艦逃往其他星球。我們在這方面管控一直很嚴格，如果有猛獸出現，哪怕是死掉的猛獸，都會被檢查出來。”

“那就怪了。”

看着窗內玄鳥吃東西的樣子，初夏忽然一個念頭閃過，下意識說到：“不是用來走私的？那麽，獸肉卻沒了蹤影，難道是吃進了肚子？”

“你的意思是，堕落星本地人吃這些生物？可我們有分發下去的肉罐頭，為什麽不吃？”

“那我剛才猜測就是錯的。”

“哪裏錯了？”

“發放肉罐頭，他不吃，而非要吃這些生物，說明他要吃的是活物。他用捕獸夾将生物夾傷，趁它們半死不活的時候拖回去，生吃……你可以找找有沒有這樣的變态，從垃圾桶裏或許能找到端倪。”

用過的營養液瓶或者肉罐頭包裝盒數量，其實能查得出來。

如果買回去活發放的那些食物根本沒有動，那麽這個猜測就是真的了。

雖然聽上去匪夷所思，但初夏見過這樣的人。

她做乞丐的時候，有的流浪漢對垃圾桶裏剩下的營養液就沒興趣，反而養成了捕獵吃獸肉的習慣，越吃越野蠻，甚至像個野人，喝血抽筋什麽都幹。

在外時間久了，什麽人都能見到。

“你說的我會留意的，如果真是如此變态的情況，恐怕要将他扭送到玫瑰星帝國法庭去處理。”店老板說。

103區住宅區一棟房子裏，一個頭發長過肩膀，胡子拉碴，穿着不修邊幅的老男人，從籠子裏取出一只花栗鼠。

花栗鼠奄奄一息，動彈不得。

它已經暈厥過去，渾身鮮血，看起來也是捕獸夾獲取的新獵物。

老男人小心翼翼地将花栗鼠捧出來，輕輕湊上前嗅聞了一下它身上的肉香氣，興奮得雙手發抖。

終于等到玫瑰星帝國調查員和公爵離開，他總算能繼續自己的計劃。

這段時間吃那些毫無生氣的肉罐頭和營養液，感覺自己的內心都如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他懷念曾經血脈膨脹、激情昂揚的日子。

只有吃活的、帶血的肉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S級猛獸什麽的不必指望。

他很難将它們用捕獸夾徹底捕住，尤其是那些大型猛獸。

而小型猛獸身上也有定位器，一旦失蹤了，很容易找到它們曾經的軌跡。

所以S級精神體幻化的猛獸他一般不碰。

如果不小心夾上了，就放在洞穴裏讓他們自生自滅。

而那些森林裏種類奇多的剩餘小生物就全是他的菜。

之所以來到堕落星，也正是因為在玫瑰星帝國哪有如此蓬勃、富有生命力的原始森林？

城市化早已覆蓋了各個角落。

餘留下來的森林也只是少數生物種類，沒有堕落星這般資源豐富。

在堕落星，他可以嘗到從沒見過的生物品種，感受到不同的活肉風味，這會極大刺激他的感官。

所以他選擇來到堕落星，成為一名公民。

這麽一年的時間，自己偷偷吃掉了不知多少生物。

他心想，反正它們早晚也是要死去的，死在天敵的口中倒不如，成為他的養料。

他這樣安慰自己。

只是，在人類世界，這種行為是有違道德的，可是他不說出去，誰又能知道堕落星還隐藏着一只食活肉的異類呢？

“嘿嘿嘿——”

老男人咧開嘴巴，尖尖的牙齒露出來，兩只眼睛都發着光。

他天生就是要吃活肉的，像那些獸類一樣。

瞧啊，從小，連他母親都感到訝異，為什麽他長出來的牙齒前面是尖尖的，不像是幼兒的牙齒。

因為，那是屬于獸類的牙齒啊！

他現在就像是潛入海中的鯊魚，游刃有餘地張開巨大的嘴巴，在森林中尋覓屬于自己的獵物。

花栗鼠半昏半醒之間，感覺到自己的四肢被人按住。

它拼命想要掙紮，可是困得不得了，好像還被注射了什麽東西，麻痹了神經，導致它眼睛睜着，只能全然目睹眼前男人吃掉自己的全過程。

锃亮的刀叉就在它腿腳面前繞。

“先切掉左腿還是右腿呢？”男人磨着牙，自言自語道。

他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每次吃掉活物時都會如此悠然。

“那就先從右腿開始吧。”

他低頭嗅聞了一下，“唔t，就是這熟悉的花栗鼠香氣……”

刀叉向下切的瞬間，“砰”一聲，門被從外踹開，有槍口對準了他。

從外闖入五六個堕落星自衛隊居民。

這些自衛隊隊員，沒有正式進入軍隊歷練過，對抗強大的歹徒夠嗆，關鍵時刻還要靠母星派遣。

據說上次海盜事件之後，母星已經在籌劃入駐的軍隊了。

不過，對付眼前的一個普通公民，手上幾條槍完全夠用了。

站在領頭位置的是103店老板天宇齊。

看到眼前一幕，他快惡心吐了。

白色的茶幾都被鮮血染紅，斑駁一片，舊有的鮮血痕跡，绛紅色遍布其上，地面上也有點滴血跡。

“這家夥究竟吃了多少生物？”

怪不得在他垃圾桶外見到的營養液瓶和肉罐頭數量要比其他公民少很多。

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才會吃掉購買或發放的食物，剩餘時間，他都有自己的進食渠道。

老男人也驚訝于他們居然找到了這裏。

不對呀，他做事向來天衣無縫，怕人發現進食問題，他還會特意前去購買食物，以此表示他是個正常的人類。

可是他們究竟怎麽發現的？

老男人握緊了手中的刀，糟糕，槍沒在附近，恐怕這次難以逃脫了。

暈乎乎的花栗鼠聽到聲音。

由于麻醉勁兒有一點兒過去，它居然抽動了一下身體。

“根據玫瑰星帝國法規，人類捕食堕落星的生物是違法的，尤其是像你這樣大肆捕捉野生動物，生吃活物，簡直喪心病狂！”店老板天宇齊呵斥道。

“我喪心病狂？我生來如此，怎麽能是喪心病狂呢？我吃不了這些活肉就無法活下去了。知道堕落星開放，我高興的不得了，終于能好好滿足自己的食欲，再也不用煎熬地裝作正常人類了，你知道這一天我等的有多難嗎？”

老男人說着，擡手将手中的刀擲了過來。

自衛隊公民反應極快，微微側身避開了那把刀，只聽“咣當”一聲，刀插在門上。

一聲槍響響起，“砰！”子彈旋轉着進入老男人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