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真面目
真面目
肖寧在廁所暈了三天，始終不見有人尋他。
再醒來時，就發現實驗室人去樓空，孤零零地就剩下他一個人。
肖寧：？？？
哎！不是！抛棄他好嗎？
肖寧撓撓頭，一臉茫然。
外面的天已經亮了，實驗室破破爛爛的，當他出現在實驗室大門口的時候，立馬就被人抓住了。
鎖妖繩直接将他捆成粽子。
“他跟那群瘋子是一夥的，身上還有明野仙尊的氣息，先抓回去！”
肖寧掙紮，剛準備說話，嘴就被堵上了。
“聒噪！”
祁蒙最讨厭犯人唧唧歪歪了，寧雪跟在他身後哭唧唧的，已經夠煩了，再加上犯人喧嘩，他非得氣爆炸不成！
“拖走！拖走！”
寧雪拿着小手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周圍怨氣彌漫，瞬間就将一棵樹同化。
那棵樹陰森森的，枝丫亂扭。
寧雪看向肖寧的背影，“他是壞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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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似是聽到寧雪的話，當即就飛蹿出去，狠狠地将肖寧抽在地上。
“藤藤藤！打死你丫的！”
藍蘑菇從寧雪身上跳下來，化成小男孩的模樣，藍色的頭發，異常乖巧，此時臉色陰沉地跑向肖寧。
不一會兒，肖寧的臉上，胳膊上，頭皮上都冒出來藍色的小包，相信再過不久，這人就會成為蘑菇的養分。
小雪也湊上去，狠狠地踩了兩腳，“壞東西！”
祁蒙咆哮：“拖走！快拖走！吵死了！還有你們幾個到底要不要找明野仙尊了？不找就滾回去！別在這裏糟蹋我耳朵！”
小雪抽抽搭搭地道：“要，要找。”
藤蔓跟藍蘑菇則是躲在小雪的身後。
“我也找……還有我。”
神之一族有人道：“你們之所以定位不到明野仙尊的位置，想來進入你們世界的并非實體，很可能是靈體，若是靈體不全，自然無法定位到仙尊。”
小雪聽到這裏眼淚沒包住，又開始嘩啦啦地流。
“如何才能找到？”
“彙聚靈體，靠靈體指引，自然可以尋到仙尊。”
祁蒙吩咐道：“好好審那些人，務必要審出個一二來！”
若非這個實驗室出事故，洩露出一絲江野的氣息，他們怕是也不會查到這裏。
“整個世界範圍內排查，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嫌疑人！”
神之一族也開始下令，只是明野仙尊失蹤一事太過重大，為了防止下界恐慌，他們并沒有透露太多。
祁蒙心情沉重地進入實驗室，雖然實驗設備砸的砸，搬的搬，可細看仍舊讓人心驚膽戰。
這些愚蠢的人類，自以為有幾分聰明，竟然敢算計到仙尊頭上！
祁蒙最後停在一個監控室裏，監控室的設備被砸得稀碎。
祁蒙伸手放在機器上，所有壞掉的設備開始重組，漸漸複原成本來的模樣。
畫面變得清晰。
屏幕上出現江野與祁景的臉。
祁蒙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怔怔地看着屏幕上兩個人放大的臉。
“小景！江野！”祁蒙大喊，“能聽到嗎？”
肉眼可見的，屏幕裏的江野愣了一下，随後問：“你身體裏誰在說話？”
“我是祁蒙！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江野目光詭異，不動聲色地将懷裏的床單扔在椅子上，“能聽到。”
祁景死死地捂着嘴，一邊搖頭，一邊驚恐地後退，“不，不是我！”
“你在哪個世界？位置說下，我們現在去找你們。”
江野打量着這個世界，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不知道，這個世界系統泛濫，”
江野驀地想起來昨天晚上他老婆說的，急急地道：“不對，這個世界是虛拟的！有人構建出來，想要套取我身上的秘密！”
“我老婆知道！師父，我老婆知道！他在你身邊嗎？”
祁蒙沉聲道：“他也失蹤了。”
江野錯愕，“失蹤？怎麽會！昨天晚上我跟他還……”
祁蒙看向祁景，他只需一眼就看出，那副化身的殼子裏，神魂并非祁景。
“你身邊的那人，占用了祁景的化身，不要被他迷惑。”
江野自然知道：“如何将他逼出去？”
祁景化身裏的人慌了，“我是祁景，我是祁景啊！我們高中就認識了，還相處了那麽久，你別聽他胡說！”
祁蒙淡淡地道：“這個化身是你親自塑造的，只需用你的血，點在他的眉心，便可逼退邪祟。”
江野沒有任何猶豫，不顧祁景求饒，果斷地将那人逼出去。
祁景的化身瞬間就癱軟在地。
一團黑霧飄浮在空中，扭曲慘叫，猙獰咆哮：
“江野，你虛情假意！不得好死！”
天空驟然變色，黑霧口中吐出閃電，徑直地劈向江野。
江野抱着祁景輕巧地躲開，只是身後的屋子卻遭了殃。
黑霧不依不饒，憤怒之極：“我那麽喜歡你！”
不知是不是那黑霧離開的原因，祁景的身體變得很輕，像是棉花做的一樣。
院子被劈得很徹底，險些波及到江野。
江野畢竟是凡人，體力有限，很快就沒力氣了，他小心地将祁景放下，直面黑霧。
“你到底想做什麽？”
黑霧翻湧，卻遲遲沒有落下閃電。
“你說的，婚期延後，我們……”
黑霧微顫，緩緩地縮成一團，似是格外委屈，“你明明那麽喜歡我，為什麽突然就變了？”
江野忍着不适招手，黑霧乖巧地落在他的掌心。
“真的想跟我結婚？”
黑霧又縮小了一些。
“可我不想再活在虛拟世界裏了，”江野聲音放軟，“我方才只是太生氣了，太慌了，才會那樣對你。”
“我真的沒辦法接受一直生活的世界是假的。”
“你會信我、體諒我的，對吧？白秋。”
監控室的祁蒙：？？？
他聽到什麽了？
這家夥是想辜負他徒弟？
“江！野！你說什麽！”祁蒙咬牙切齒，将面前的機器拍得砰砰響，“有種你再說一遍！”
江野秒慫。
黑霧化成人形，是白秋的模樣，撲進江野懷裏。
“我信你。”
江野一邊摟着白秋，一邊對祁蒙擺手。
奈何祁蒙看不到他的手勢，也理解不了他的良苦用心。
祁蒙還在破口大罵，江野只好無視，白秋卻格外開心。
“我就知道，你最喜歡我。”
江野淺笑道：“那你能不能帶我出去？”
“當然可以，不過……”白秋狡黠地道，“我們要先結婚。”
得到天地認可，江野一輩子都逃不掉。
江野嘴角笑意淡了幾分，“你不信我？”
白秋委屈地道：“我只想早些與你結婚，你不想嗎？”
“虛假的世界，結婚自然也是虛假的，有什麽意義？”
白秋：“可我不想等。”
江野臉上笑意徹底消失，轉身走向祁景，“既然如此，我就不奉陪了。”
抱起祁景，他就準備離開，卻被白秋拽着衣擺。
不過是一個虛拟的代碼罷了。
“我，我就是怕你不要我，”白秋滿臉惶恐，“你都從來沒有叫過我老婆。”
江野直截了當地問：“你的目的？”
白秋臉色瞬間就白了。
“不說就松手！”
江野扯回自己的衣服，頭也不回的離開，“等你想好再來找我。”
祁蒙倒是不罵了，江野反而不自在，主動解釋：“師父，這個世界都是凡人，唯有從白秋那裏找突破口，不是真的要娶他。”
祁蒙哼道：“跟我解釋什麽？”
江野只是笑笑，他只是不想真正的祁景誤會而已。
“別忘了，當初可是你厚着臉皮追求我家小景的！”祁蒙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另外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
“哥哥！哥哥！”
寧雪的聲音。
“啊！我嫂子怎麽了？”寧雪的聲音瞬間就耷拉下去，帶着明顯的哭腔。
江野想起什麽，問：“你真的認識我們？”
“哥哥？你還沒想起我？我是小雪呀！小雪！”
江野自然不記得，他只記得詭異山村裏的小雪，他們與小雪并無多深的交集。
後面又傳來藤蔓與藍蘑菇的聲音，他們談了許久，江野則抱着祁景在村長家歇腳。
明明是虛拟世界，可村長的一舉一動都不像是AI，與真人無二。
江野通過與祁蒙他們的交談，很确信自己失憶了。
“你當初追求阿景時鬧得下界沸沸揚揚，要是敢再娶他人……。”
江野剛抱着祁景鑽進被窩，見祁蒙不說話了，便随口問：“還有什麽？”
“你！你！”祁蒙似是被氣到了。
江野替祁景掖好被角，疑惑地問：“怎麽了？”
“……”
那邊遲遲沒有聲音，江野以為他們離開了，就側過身怔怔地看着祁景。
祁蒙小雪說了那麽多，他什麽都沒想起來。
如果祁蒙說的是真的，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在這個世界裏，付出這麽多年的感情只是一場被人精心策劃的笑話？
懷裏的這具身體只是化身，那真正的祁景在哪裏？
祁景也如他一般遭遇不測了？
江野不知道，下意識地摟緊懷裏的人，尋求安慰。
那種未知的、被人抹除記憶的恐懼感，被人擺布策劃命運的無力感，讓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他只是一個凡人，他該怎麽做？能做什麽？
夜幕降臨。
一團黑霧透過窗，飄進江野的房間，黑霧盤旋翻湧，又在月色下被無限拉長，最後停在江野的上方。
床上的人相擁而眠，睡得格外香甜。
黑霧猙獰扭曲，尾部伸出一縷極細的黑霧鑽進江野的眉心。
“你只能是我的。”很輕很輕，像是風的聲音。
江野的眉頭緊緊地皺起來，似是經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般，不過眨眼的功夫，眉頭又漸漸地舒展開。
就在這時，一只素淨熟悉的手伸過來，輕飄飄地掐斷那縷黑霧。
就連江野眉心的黑霧也被他拔出來，碾散。
“不知死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