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怨怼

第017章 怨怼

四十分鐘後,齊憫發來一條消息,晚上九點的機票,飛英國。

虞聽簡單收拾了一些必要的行李,臨近起飛才把自己已經坐上飛機要出國的消息告訴虞老爺子和冉伶。

随便找了一個關于工作的理由,本就不打算等他們的回複,只為把一切都抛之腦後。虞聽甚至沒有什麽負罪感,也不必去擔憂。

不必去擔憂溫順的冉伶,不必去擔憂無論她怎麽任性也不會真的跟她斷絕祖孫關系的虞老爺子,也不用擔心她在華國的事業。hear有人幫她管着。虞氏的産業,也有人幫她看着。

她的副總裁小姐。

“吃早飯了麽?金小姐?”

虞聽很喜歡叫她金小姐,因為她看起來實在太正經,她們又太熟了。虞聽喜歡用一些敬語,更起到玩弄她的意味。

電話哪邊用公事公辦的口吻:“吃過了。”

“剛吃完?”

“有半個小時了,怎麽了?”

“我可是算準了時差,怎麽還差了半個小時。”虞聽抱怨。

“你要離開多久?”金雅沒理會她的矯揉造作。

虞聽剛落地沒多久,說實話确實沒有細算過:“嗯……大概一個月吧,六月份再回去。”

“你可得幫我把公司看好了,不能讓野狗......”

金雅:“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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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聽輕笑,“你是不想跟我聊天麽?這麽急着打斷我做什麽?”

虞聽喜歡這麽逗她,而金雅的回答向來見怪不怪的簡短:“效率。”

“好,那請問金總現在要挂電話了嗎?我沒什麽可說的了。”

金雅幹脆利落:“挂了。”

“欸,等等。”虞聽又叫住她。

“什麽?”

“六月份我的婚禮。到時候給你一個星期的假期,抽出兩天去湊個熱鬧?”

金雅沉默了兩秒,大概是在心裏算盤算她的工作進度,才說:“嗯。”

虞聽笑:“挂了。”

和齊憫一起飛到英國,齊憫有事要做。在英國玩了幾天虞聽就來了意大利。

金雅和虞聽在意大利認識的——虞聽離家出走到異國他鄉留學的第二年,金雅窮困潦倒的第一年。

到現在快八年了。金小姐是天生的學霸,不茍言笑,做事嚴謹,道德感高,為人也傲氣。時間能證明很多事情,總之虞聽很信得過她,她算得上虞聽身邊唯一完全信任的人。可以毫無負擔地把事情都扔給她處理,虞皓那條野狗在她面前節節敗退。

虞聽還記得第一眼見她的時候......只有十九歲的金雅,比現在可愛多了。

在意大利呆太久了,這裏算得上虞聽第二個故鄉。虞聽在這裏擁有一棟別墅,回來一趟,周圍的熟人也很多,沒比國內孤單多少。唯一的差別或許就是和朋友一起去喝酒的酒館不是她的hear,不過那個老板也是她的老熟人。

一個三十多歲的華人,叫Perry。

Perry見虞聽深夜來此,會心一笑,給她開了位置,送了杯特調,坐下來跟她敘舊聊天。

“好久不見。”

“你回去都兩年了。”Perry說:“聽說你結婚了,你的新婚妻子呢 ?怎麽出來玩兒不帶上她?”

“她身體不好,在家休養。”結婚的消息在社交平臺上公開,稍微關注一點她的人都知曉。問到時,虞聽基本都這麽回答。

“身體不好?那确實不适合來這個鬼地方,我當初剛來,一連生了一個月的病,差點好不了,死這兒了。”Perry 嘆着氣吐槽道。

虞聽笑問:“那你怎麽不走?我都走了。”

“這不是習慣了麽,練就了鋼鐵之軀。我可不像你,回去有家産要繼承,”Perry 悶了一口酒,用一種故意傷感的語氣,“ 我爸我媽就是吸血鬼,我不跑得被吸成幹屍了。”

“那你還是适合留在這兒。對了,你跟Reina怎麽樣了?”虞聽問。

Reina真是戳到了她的點子上,故作傷感一掃而空,她笑得嘚瑟,低聲炫耀,“她前段時間剛答應我的求婚。”

“這樣啊。”

這分明才是她留在這兒的真正理由。生病的那一個月,無時無刻照顧着她的人就是她的未婚妻小姐。

“真幸福。”

Perry說:“你也幸福。”

“話說回來,你的那個……”Perry張口。

“Hear,qualcuno ti sta cercando.”服務生忽然走過來,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誰?”虞聽偏過頭。

“不認識啊。她問虞聽在不在這兒,喏,就是那個穿着大衣的女人。”服務生指向不遠處已經鎖定虞聽,正朝她走來的女人。

女人一襲黑長發,身材高挑,目光犀利,氣質出衆。

“時宜?”Perry 驚訝,看向虞聽:“你們不是分手了麽?”

“當然。”

虞聽還要結婚了呢。

時宜來勢洶洶,風塵仆仆的樣子看起來不是來旅游的。Perry 很有眼力見兒,把虞聽面前的位置空了出來,時宜很流暢地坐在了虞聽面前。

四目相對,氛圍詭異。半晌,虞聽招呼服務生,“要一杯Dry Martini。”◇

“你還記得我喜歡喝這個。”時宜開口,語氣卻有些怨怼。

“還記得你最喜歡喝我調的。”虞聽故作好奇道:“你怎麽也來意大利了?來旅游麽?還是來工作?”

“我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你不知道嗎?虞聽,不要裝傻。”

“我怎麽會知道?我們現在好像不是能互相了解彼此行程的親密關系。”

很顯然,現在的時宜少了些平日的冷靜,多了份強勢:“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嗎?”

“你結婚了?”她質問。

“嗯哼。”

虞聽杯中的酒只喝了一半,她的彎起的笑眼裏卻若有若無地流露着無辜的醉态,“你好生氣......可我們不是分手了?早在一年多前。”

早就分手了……

虞聽太愛笑了,總是用她的笑來迷惑或是糊弄着什麽。她故作疑惑的樣子讓時宜心生煩躁,她不想虞聽這樣,就像一拳打了在棉花上。她不想虞聽對她裝傻,雖然知道這是虞聽最擅長的,可她不想虞聽用這招數對待她,她想虞聽能不能對她認真一點。

真是可笑——她在奢望虞聽對她專情。

人似乎總是活在一些幻想裏,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就像這段時間的時宜,知道虞聽在戀愛時并沒有背叛自己,她居然開始想,假如她們沒有分手一直談下去的話虞聽會不會深愛她。

所以她拜托齊憫跟虞聽見了面,就是不久之前在華國意大利餐廳那次愉快的會面。分手是事實,可虞聽明明說了沒有删她微信,為什麽不回她的消息?

時宜真的沒想到,她轉頭就去和別的女人領證結婚了。虞聽在逗她玩麽?時宜心有怨氣心有不甘,給虞聽發消息打視頻都沒有回音,她簡直像失心瘋一樣放下工作追過來。

她丢掉了體面。

分手是事實,可想要補償是虞聽親口說的,虞聽是在報複她嗎?時宜了解虞聽,她并不是好惹的善類。

“你不要我給你的補償了?”她放緩了語氣,提醒那天虞聽在意大利餐廳答應了她什麽。

虞聽顯然不用她提醒也記得,但仍然在步伐悠然地後退:“你不知道嗎?我很大方。”

“誰要你大方了?”

“嗯?”

時宜有些急了,一下子站起來,“虞聽,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剛跟冉雪分手就愛上了她姐姐?你就這麽濫情這麽廉價,愛誰可以?誰都只是你的消遣嗎!包括我在內。”

“或者說,是冉雪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你跟她姐姐結婚是在報複她?”

這麽一罵,四周的視線都彙聚在她身上。時宜意識到自己失态了,僵硬地坐了回去,扭頭看向一邊。

虞聽忽然笑出聲。

卻不是嘲笑。虞聽看着她,眼裏褪去了冷漠的敷衍,反而饒有興致:

“你今天真的好生氣。誤會我出軌跟我分手的時候都沒有這麽重的語氣罵過我。”

“怎麽了?就這麽忘不掉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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