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共乘

共乘

日頭高懸,時間一點點過去,謝安坐在馬背上,一路的奔波,讓他有些疲累。

不過他更關心的顯然是能不能找到心儀的獵物。

只要奪得頭名,他就可以向聖人請命,投身軍中,到時候即便是母親不同意,聖旨面前也沒有辦法。

聽着徐月的話,本想着趕路要緊,只是懷中的水壺裏面沒水了,只怕會耽誤後頭的行程。

“走吧。”

他點點頭附和,翻身下馬,牽着缰繩往裏走。

徐月此時心情出乎意料的有些急躁。

她伸手拂開身旁的雜草,有些心不在焉。

怎麽回事,難不成溫黛那蠢家夥并未上當?

當時告訴溫黛,就是想着若是溫黛要去,定然會走這條小路,而到時候兩方一旦遇上,場面就更好看了。

若溫黛依舊是以前那個溫黛,自然會将魁首拱手相讓,而她從此以後高枕無憂。

可若是沒有也無妨,她與謝安想法背道而馳,兩個人注定過不了這一關,她也有了後頭的應對之法。

一箭雙雕的法子,于她百利而無一害。

只是走了這許久,連溫黛的影子都沒瞧見,她有些失望。

旁邊的孫可瑩則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氣,想着溫黛還算聰明,只是心頭的大石頭還沒放下,就聽見前頭的謝安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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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音,你怎麽也在這?!”

只是驚喜不過片餘,看着兩人分外親密的姿勢,謝安臉色微不可查的一僵,看向抱着溫黛的謝淮。

“兄長?你和音音這是?”

他喊得親密,似乎這般就能幼稚的将親疏關系區分開來。

謝淮橫抱着懷中的人,女郎赤/裸的足緊緊的貼在他袖中的手臂上,因着緊張蜷縮着。

稍落後謝安的徐月很快也看見了,她捂住嘴,可還是洩露了。

“天哪。”

“妹妹,你這荒郊野嶺,怎可與男子如此,如此親密,若是被外人知曉,你讓謝世子情何以堪。”

她嘴上說着擔心的話,可話裏話外都在拱火,暗示着謝淮和溫黛有私情。

果不其然,謝安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沒有,不是的。”

溫黛讷讷想要解釋,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要如何說出口,她忍不住握緊手,咬唇思索着法子。

看着少女櫻紅的唇瓣被咬得泛白,謝淮才緩緩出口。

“徐姑娘既然知道名聲珍貴,如此大聲嚷嚷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不成。”

“何況郡主只是崴了腳,既然郡主和謝家有婚約,以後自然都是一家人,這又有什麽?”

謝淮說話一針見血,不僅指出了徐月的錯漏,還替溫黛将借口都找好了。

謝安下意識看向溫黛,“當真是如此?”

瞧着謝淮都如此上道了,溫黛自然也不能拖後腿。

她一改先前慌亂無措的模樣,下意識掐住掌心,可是将将動作,掌心就被人捉住,緊接着撐開緊扣住她。

溫黛瞳孔驟縮,而謝淮仿若不知,只是懶散的瞧着她,甚至還有閑心的替謝安催促。

“郡主快說啊,回頭在下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溫黛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可也只能繼續方才的計劃,擠不出眼淚,她就直勾勾的看着謝安。

“謝安哥這是不相信我嗎?”

若是往常謝安定然還要斟酌,可是經過這段日子相處,他深知溫黛變化。

下意識不願意讓她傷心,也不願意讓謝淮看了笑話。

“怎麽會,音音所言,我定然是深信不疑的。”

溫黛這才破涕為笑,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

“我就知道謝安哥哥才不是那等子小心眼,定然深明大義。”

謝安就算先前還有些不舒服,可在溫黛這副吹捧下,那點子不開心早就在九霄雲外去了。

看來,溫黛心中最重要的依舊是他。

謝安尚未發覺,他已經一點點的開始在意自己在溫黛心中的份量。

待日後生根發芽,才知其深入骨髓。

饒是聽慣了溫黛平日裏一口一個哥哥的叫着,曉得她是為了迷惑謝安才如此。

可謝淮心中只覺得被什麽東西壓住,煩悶得緊。

他分辨不清,便只能歸結于是看見謝安如此輕而易舉的就被溫黛這個家夥蒙騙的結果,為他感到不值罷了。

幾人對話之間雲淡風輕的就将徐月種下的暗刺消除她怎能甘心。

她眼神一轉,笑着關心道:“我也只是擔心是妹妹迷路了,畢竟這裏人跡罕至,尋常人可不會到這裏,莫不是妹妹也來尋雪鹿?”

她笑了一聲,“我原也只是說着玩玩,想不到妹妹居然如此想要得到那般珍奇的東西,莫不是也心屬魁首?”

這番話說完,原地的氣氛霎時間變得奇怪起來。

謝淮也在看,溫黛要如何破開這一局。

無論是否認或者承認,結果都會不盡人意。

畢竟這條路是西山的唯一之路,若是否認,說不得還會在謝安面前落下一個壞印象。

前面那麽多準備,她怎甘心在此前功盡棄。

她當即嘟囔一聲,“誰知道那雪鹿是真是假,再說了我沒見過,我想看看也不行嗎?長姐這話說得我好像急功心切似的。”

她避開了魁首的坑,只說着想要見識見識。

畢竟拿到魁首并不是絕對,關鍵時刻她依然可以舍棄,可唯獨徐月是絕對不能拿到魁首。

謝安聞言搖頭輕笑,溫黛果真還是個小孩子心性。

他笑道:“好好,待回頭找到,我定要好好拿過來給音音好生看看。”

看着謝安這副莫名自信的模樣,溫黛嗤之以鼻,這麽會說,上輩子還不是被徐月拿到了頭籌。

裝什麽大尾巴狼呢。

溫黛嘴角嘲諷一閃而過,唯獨謝淮看得清楚。

他眼中閃過深思,無人知曉。

眼瞅着都被溫黛巧妙的避了過去,徐月有些心急,直到謝安一聲急着趕路,她才回過神來。

只是到這裏又出現了分歧。

溫黛毋庸置疑是沒帶馬的,而謝淮本就是跟蹤,自然輕裝上陣,兩個人都沒有馬。

偏偏原地也只有三匹。

“不若讓溫郡主和謝世子一道,反正兩人親密些也不會惹來非議。”

一直沒說話的孫可瑩忽然開口,只是說到後面她看着徐月的眼神,忍不住越來越小聲。

“可謝世子這馬烈,況且到底還是未婚,只怕不妥當,不過還是問問溫郡主的意思吧。。”

徐月狐疑的看了一眼孫可瑩,這家夥怎麽回事,平日不是對溫黛深惡痛絕,眼下怎麽還給溫黛和謝安創造時機。

謝安沒說話,可往後挪了挪留出了前頭的空位,意味不言而喻。

這可是個接近謝安百年一遇的好機會,還有什麽比共騎一匹馬更能培養感情的。

溫黛激動得當即就準備越下去,連自己沒穿羅襪都忘記了。

謝淮看着企圖‘越獄’的人,狀似手酸了的将人往上颠了颠。

溫黛本就使不上力氣,眼下被這麽突如其來的一下,原本藏在人袖中的,差點就這麽露了出去。

吓得溫黛趕緊往裏貼了貼,她沒忍住瞪了謝淮一眼。

“你!”

謝淮适時出聲打斷了她的控訴。

“不若如此,就讓徐姑娘和安弟同乘,我就帶着溫郡主騎徐姑娘的馬。”

“不要!”

“好!”

兩道聲音一前一後的響起,後者自然是徐月的,而前者則是溫黛。

看着溫黛毫不猶豫的拒絕,謝淮笑而不語,手中動作微微加重,昭示着她不要輕舉妄動。

“手有些累了,不若郡主站一會?”

明晃晃的威脅!

溫黛氣得牙癢癢,可看着謝淮又沒有辦法。

只能肉疼的将這份機會送到了徐月手上,她閉了閉眼。

“那就這樣安排吧,我腳疼的厲害,冒然挪動,只怕會加重,我就不拖累謝安哥了。”

她一副為謝安着想的樣子,可方才的動作落在謝安眼中就是她貼住了謝淮,顯然對謝淮更加信任些。

心頭的期待驟然被潑了一盆冷水,滋味比想象無以複加的難受。

他張了張嘴,可卻如鲠在喉,半點未曾說出什麽,只冷冷的點點頭。

一家歡喜一家愁。

徐月沒想到如此輕而易舉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謝安在一起。

就算先前謝淮挑刺讓她不爽,可在此刻,她心中依舊升起些許感激之心。

徐月的馬匹溫順,謝淮抱着人幾乎不用費多大的力氣就帶着人坐了上去。

郎君的臂力好的吓人,一手穩着她,一手則是抓緊了缰繩。

而對比這邊的順利,徐月那邊顯然就有些艱難了。

謝安人高馬大,又愛烈馬,馬匹高大,她踩上馬镫都有些費勁。

她眼巴巴的想讓謝安伸手接住她。

可謝安現在滿心都是方才溫黛再次拒絕他的樣子,對于徐月的需求視而不見。

徐月只覺得臉上一陣無光,尴尬的咬了咬唇,硬是上了馬,不過腿也酸軟得厲害。

更重要的是,她甫一坐好,謝安就一夾馬腹,驅使着馬匹前進,她差點迎面撞上馬頭去。

前面策馬奔騰,後面的謝淮則是不緊不慢,慢悠悠的模樣。

溫黛因着先前的事情,始終沒有給謝淮一個好臉色,甚至還暗地借着陡峭地踹了好幾腳這家夥的大腿根。

她踹得得勁,以為人沒發現,看準下一個坑,她出手,卻被人抓住了‘作案兇器’。

她掙紮不得,還被人握在掌心摩挲,溫黛咬緊唇,耳根通紅,忍不住斥罵他。

“混蛋,謝淮,你快放開我!”

謝淮斂眸看她,皮笑肉不笑。

“還以為郡主方才已經吸取了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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