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第042章 42

Saber, 顧名思義,使用劍來進行戰鬥的從者。

在歷次聖杯戰争當中, Saber往往會被視作是最強的職階,在他們之前進行作戰準備的時候, 也将對于saber的戰鬥放在了很關鍵的位置, 只不過沒想到, 他們會在這種時刻猝然相逢。

“這位先生姑且不算, 旁邊的那個孩子應該不是master吧?”

Saber回頭看了一眼傑森·托德:“向普通市民出手, 這可不是一位歷史聞名的英雄該做之舉。”

……只會說些冠冕堂皇的廢話。

而且, 他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英雄。

對方的話很顯然惹惱了caster, 蒸汽機關全功率運作, 汽笛發出嗤嗤的鳴響聲。在寶具和令咒的加持下,他的攻擊力度比一臺全功率運作的坦克還要剛猛,每一擊都能飛濺起鋼筋和碎石, 但Saber表情卻自始至終都非常從容, 用熟練的格鬥動作躲避開了他的每一擊。

“果然不愧是經驗豐富的戰士啊。”

Archer注視着對方的動作,忍不住驚嘆:“不——那多半是更加古老的東西,我從他的身上能夠感受到一點熟悉的共鳴……”

“你是使用盧恩的後來者?”

Saber甚至可以一邊回避對方的攻擊一邊與迪克這邊閑聊。

“姑且算是蒙受了一點點遺澤……”

Archer回答着,突然睜大了眼睛,注視着對方身上一閃而過的符文圖案:“你使用的那種盧恩規模,難不成……你是神話時代的從者嗎!”

Saber沒有回答, 但在場的所有人類心裏皆是一驚。根據歷次聖杯戰争帶來的經驗,越是古老的年代神秘就越是強盛,神話時代更是一團現代的魔術師所尚未探明的迷霧, 他們往往能夠誘發出極為驚人的奇跡。

比方說, 在過去的聖杯戰争當中曾經立下驚人戰果的英靈吉爾加美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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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從者在能夠爆發出超越彈道導彈規模的攻擊力,極端情況下, 甚至有可能将一整座城池都徹底摧毀。

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一下都沒有碰系在自己腰間的劍鞘,僅僅憑着盧恩符文和格鬥技巧就能夠和Caster的一衆魔像交戰得有來有回,他的力氣極大,神秘程度又足夠高,千錘百煉的格鬥技巧讓他看上去幾乎像是個沒有死角的六邊形戰士。

和從者糾纏沒有意義,不如直接去攻擊他的master!維克多·弗裏斯當機立斷,可惜在冷霧當中無論怎樣搜索,熱敏傳感器裏都沒有再出現另一個人類的身影——盡管已經将固有結界的範圍擴張到極致,這位突如其來的從者都好像是沒有master的自由人一樣,在這片兩百年前的倫敦迷霧裏如入無人之境。

……但是,這怎麽可能?

能夠同時躲避熱敏成像和Caster的探知,意味着對方必須擁有非常高超的神秘學造詣,此次聖杯戰争僅針對哥譚人開放,難不成對方是哥譚本土的魔術師……但他在這座城市裏生活了這麽久,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狠角色!

Saber的戰鬥非常從容。

他格擋着無數座魔像的圍剿,盧恩符文的強光過後,單純的魔力放出配合出拳,就足夠将這些厚重的金屬鋼板打出凹坑。

這是無可辯駁的、任何人都能一眼可見的強大,幾輪攻擊過後就讓caster顯出了頹勢。一見到情況不對,維克多·弗裏斯立即下達了撤退指令,留下幾臺魔像用于斷後,而自己和caster的身影則隐沒在了霧氣的深處,直到固有結界自然消除,恢複了原本斷橋的面貌。

“……Saber。”

迪克·格雷森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向面前陌生的男人道謝,“剛剛要不是你幫忙,我們可能會遭遇危險——”

“無妨,我的master本身也沒有下達擊殺指令。”

對方一板一眼地回答:“她的指令是偵查這裏的魔力異常現象,現在我已經收集到了足夠清晰的數據結果。”

看上去是個可以溝通、很有條理的人,迪克在心裏為對方默默畫像。

“我是否可以認為,你對我們沒有惡意?”

傑森站在迪克的側後方,注視着saber的眼睛。

“……我沒有傷害普通人的想法。”

對方沉默了一下:“即便是你——作為聖杯戰争的參與者,你仍舊是個對于神秘學了解甚少的普通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其實更希望能夠通過和平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比方說你們主動交還令咒,放棄身為master的身份。”

……!這怎麽行!兩名少年的臉上都寫着這句話。

“否則的話,下次見面的時候。”

似乎并沒有覺得他們兩人一定會答應,Saber仍舊是那幅嚴肅且缺乏表情的面孔:“如果有必要,我不會留手——衷心希望那個時刻不要到來得太快。”

話音剛落,他就像是被擦除的油畫一般從衆人的眼前消失了。

幾秒鐘之後,傑森和迪克面面相觑:“現在哥譚是不是比較流行這種退場方式?”

“……你說什麽?”

“你不知道嗎?”

傑森比劃了一下:“諾克斯先生——他就經常喜歡用這種方法從別人面前消失。”

“……?”

迪克思考了一下:“說不定這對魔術師來說很尋常吧。”

畢竟看上去确實很酷。

*

就像是所有的通俗小說一樣,警察總是姍姍來遲。詹姆斯·戈登一路風馳電掣開車趕了過來,在他們的面前一個漂移式的急剎車,輪子在地面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他和Lancer左一右拉開車門,表情十分擔憂地把他們兩個人從頭打量到尾:“怎麽樣?有沒有受傷?有沒有遭受到奇怪的詛咒?謝天謝地,你們兩個人至少看上去各個器官都還在它們該在的位置上……”

“沒那麽誇張。”

迪克只能解釋:“但我們遇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從者……”

他将saber的情況給詹姆斯戈登簡單介紹了一下,對方很強,毫無疑問,但看上去缺乏對于聖杯戰争的争奪心,只是在單純地執行master所提出的指令——又或者說是由于太過自信,根本沒把他自己之外的從者放在眼裏。

橫空出現的強者難免讓人感到沮喪,但詹姆斯·戈登很快振作起來,認為他們需要召開一個新的作戰會議:迄今為止一直沒有露面的Saber終于展露真容,這樣算下來,此次聖杯戰争的七名從者就都已經算是在他們的面前展露過真容。通過互相溝通情報,說不定他們能想出一個更好的作戰計劃。

“就定在今天晚上如何?”

詹姆斯·戈登問。

“呃……”

迪克看了一眼手機,猶豫了一下——阿爾弗雷德給他發過消息,詢問他今天晚上是否要回家吃個飯,并“不經意地”提及今晚魔女先生也将一起分享晚餐,作為之前幫忙的謝禮。

當然,他很清楚,這其中也夾雜着期望他能和布魯斯修複關系的意圖。

但……是時候讓布魯斯反省一下他的性格了!迪克一邊想,一邊運指如飛地在手機裏敲字,他今晚有“重要的作戰計劃”需要商量,希望他不用擔心,到時候會給阿爾弗帶禮物。

“我們和Archer有一個作戰據點。”

他對戈登局長說:“如果您願意的話,今晚下班之後可以帶着Lancer到指定地點來和我們商量。”

“……”

倒是也沒關系……怎麽還搞得這麽神秘?詹姆斯·戈登頓時有點摸不着頭腦,但不管怎麽說——這對養父子确實有些相像的地方,就連喜歡給自己造各種隐藏據點這點也一樣。

于是當天晚上,韋恩老宅裏的晚餐出席人數仍舊低于預期。

諾克斯臉上被手槍打出來的那個大洞已經修複完畢,他現在看上去衣着得體神情泰然,一點也想象不出來這個人在半日之前被別人舉槍威脅貫穿頭頂。

布魯斯掃了一眼對方,心中閃過無數有關于中世紀女巫審判的內容——如果那些荒唐話當中有一小部分真實內容的話,用火燒或者綁上石頭丢進水裏這種極端做法都無法奪走他們的生命。

諾克斯用那種看上去不太正式的坐姿歪在靠背椅上,一邊等待晚餐一邊觀察着周圍的裝潢。這棟建築物已經上了年紀,但被維護得很好,牆壁上有些很明顯出自名家之作的挂畫,其中所傾注的心血時隔多年都未曾衰退。

“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注意到。”

他稱贊說:“這兒确實是一座很傳統的魔術工房。”

原本就一直在觀察他的布魯斯立即問道:“這是什麽意思?根據我的了解,韋恩家族當中并沒有出過魔術師。”

“并不是每一座魔術工房都必須嚴格意義上做得像是個用于迎敵的不動要塞。”

諾克斯解釋道:“在東方國家,即便是沒有經歷神秘傳承的家庭,偶爾也會請人通過類似于「改變家具和庭院走勢」的方法來構築加護,這也可以被稱作一種高度簡化的工房。”

“一棟房子精準地建立在靈脈的樞紐位置,不能單靠運氣夠好;就像是你們的精神病醫院也不可能單憑運氣夠糟糕就選在最壞的選址上一樣。”

他端起高腳杯喝了一口,繼續說道:“哥譚這個城市本身的建築走向很有趣,應該是從一開始就被人精密設計過,生活在這座城市裏的人和城市本身共同構築成了哥譚特殊的基盤。”

布魯斯聽聞之後,立刻就要起身拿哥譚的地圖過來,想要認真探讨一下所謂「哥譚的魔術基盤」,然而阿爾弗雷德輕輕咳嗽了一聲,示意他們“現在是用餐時間,不适合用來讨論那些太過沉重的工作話題”。

于是布魯斯剛站起了一半,又心情複雜地坐了回去,這是難得用于近距離收集情報的機會,他往嘴裏塞食物都顯得有些食不知味。

即便從人類而非魔女的角度來評價,晚餐的質量也極高。炖肉當中放了大量的複合香料,又在長時間的烹煮當中變得格外柔軟,幾乎變成了入口即化的質地;用來佐餐的酒口感也恰到好處,非常柔和地驅散了動物油脂的油膩口感。

搭配九層塔的青口貝殼類足夠新鮮,諾克斯對着它們猶豫了一下,擡手點了點自己面前的盤子,那些貝類的貝殼和貝肉就自動分開,仿佛漫畫場面一般整齊地分列盤中左右。

阿爾弗雷德笑了一下,而布魯斯則忍不住提醒他,不要在別人的家裏随便施法。

“噢,原來你也不太擅長處理這個?”

對方則完全曲解了他想表達的含義,非常不符合餐桌禮儀地探身過來:“我也可以幫你去掉它們的殼——”

……他不需要!

布魯斯立刻一個後仰,然而靠背椅限制了他的行動,動作錯亂之際,被魔女先生抓住了手腕的袖子。

他并不很想知道對方究竟是用什麽辦法來給青口去殼。

諾克斯的指尖凝聚着魔力和已經編纂好的魔術術式,陰差陽錯又很準确地按在了他外套的位置。

即便命中的目标有差別,但這個魔術仍舊完美地行使了它的效果。

“……噢,老天。”

阿爾弗雷德驚呼道:“您或許需要回去換件外套。”

布魯斯:“……”

他想也是。

整件上衣像是突然失去了摩擦力一般從身上絲滑地被“剝離”了下來,那一瞬間,他的衣服從肩縫的縫合位置裂成兩片,等到大家反映過來的時候,場面就已經變得不那麽體面了。

幸好迪克今晚不在,他想,他還不打算在自己的養子面前丢這個臉。

“……實在不好意思。”

諾克斯臉上帶着真心實意的歉疚,他試探性地問道:“我去幫你把這件衣服修好?”

“不用了。”

留給他的是一個步履匆匆離開的背影。

那種沒穿上衣的背影。

諾克斯注視着橫亘在脊背上的那些傷疤,表情顯得若有所思。

“…………”

和魔女生氣沒有任何意義。

房間裏,布魯斯囫囵給自己套上了另一件襯衫,一邊整理衣領一邊試圖說服他自己。

對方臉上那種看似愧疚的表情也不過是“基于對人類社會觀察所産生的“正确應對策略”,指望他能感同身受地感覺到尴尬,幾乎是一種不可能實現的奢望。

所以這算不了什麽,他想,真去計較這種小事,那麽他只會迎來源源不斷的新麻煩——而且說不定還會被對方疑惑,明明那麽有錢為什麽還要心疼幾件衣服。

就在這時,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這是屬于蝙蝠俠而非布魯斯·韋恩的聯系方式,他點亮屏幕,發現詹姆斯·戈登發來了新一輪的聖杯戰争情報:和自己預想當中的一樣,他和迪克果然已經結成了同盟,但不知為什麽非得選擇在那個傑森的舊教室裏密會。

“聖杯戰争中的最後一位從者,Saber已經現身了。”

戈登在短信當中寫道。

根據他們的觀察,Saber是一位實力非常強悍,能夠同時使用盧恩符文和卓絕格鬥技巧的優秀戰士,對方配有一把一看就是名家之作的寶劍,但自始至終都沒有拔出來,應該是和從者本身的身份以及寶具有關。

盧恩符文,布魯斯在心中記下這個詞彙,雖然他本人無法使用魔術,但根據從康斯坦丁那兒收集來的情報,他知道這是一種發源自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本土魔術,其源流是北歐的奧丁衆神,在現代一度曾中斷過傳承,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理由,漸漸又開始有少數的魔術師能夠使用。

而如果根據Archer提供的陳詞,對方所使用的是那種“比較古老的盧恩”,幾乎就可以清晰地指示,Saber來自遙遠的歐洲大陸,并且有可能源于相當早的歷史——那種神與人尚未分隔太遠,人類與神秘的關系暧昧不明的久遠時代。

但這就又帶來了一個新的疑問。

根據諾克斯所提出的規則,能夠參與這一次聖杯戰争的都必須是“嚴格意義上的哥譚人”,戈登,迪克,企鵝人,雙面人等都符合這個基礎要求,如果說Saber的Master是曾經生活在哥譚的本土魔術師,那又在立場上有些說不過去——地鐵事件當中已經很明顯,這些人對于諾克斯抱有相當清晰且直白的惡意,且絕不會在有機會獲勝的時候選擇收手。

也就是說,Saber和Berserker的Master應該不屬于同一陣營。

但……又有哪些能夠做到進行魔力探知的人,可以同時符合以上所有必要條件?

布魯斯在心中有了猜測,他整理好自己的衣領,表情從容地下樓,不經意般出現在了諾克斯的椅背後面,伸手握住對方的手腕。對方雖然有些疑惑,但仍舊很順從地伸出手,将手掌放在了他的手心裏。

手背上非常幹淨,沒有身為master的令咒,或者任何可疑的魔力痕跡——但不排除用魔術遮掩的可能。

“……怎麽?”

諾克斯露出十分無辜的表情,試圖抽回自己的手掌,但沒能成功。

“烤箱,旋轉蒸餾儀,以及一枚戒指。”

布魯斯不動聲色:“那是你當時開出的價碼,最後一樣還沒有交付給你,我猜你應該會比較青睐于那種匠人手工打造的類型,而不是在珠寶店裏随便讓人買一個。”

說完,他用拇指在對方的手背上蹭了一下,再度确認那上面不存在用化妝品遮掩的痕跡。

這是很普通的人類手掌,沒有童話故事當中水妖的狹長指甲,也沒有任何疤痕或者傷口。從近距離來看,小醜那把槍當場爆頭帶來的貫穿傷和火藥燒傷也已經徹底消失無蹤,哥譚這座城市的暗面似乎不會在對方的身體或靈魂上留下任何刻痕。

就在這時,阿爾弗雷德突然咳嗽了一下。

兩個人一起看了過去。

“一直握住客人的手可不是什麽禮貌的行為……當然,我理解這是作為交易的籌碼。”

阿爾弗雷德突然說道:“我倒是知道有幾家支持定做的好店可以推薦給你們。”

“那兒的工匠一直都保持着手工制作的傳統手藝,您應該會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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