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苦

另一頭,陳幽一邊洗手,一邊面無表情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臉頰是緋紅色的,眼睛霧氣蒙蒙,下唇被他咬得猩紅,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這一切都是因為沈清眠。

她的身體有毒,是上等春藥,會輕而易舉就勾起他的欲望,讓他沉迷其中,無限回味,險些心智全失。

想到此,他神色一凜,在心裏警告自己,他不能動沈清眠,最起碼現在不能碰。

他要的從來不是片刻歡愉,他要的是絕對占有。

陳幽來廁所的時間太長了,估摸着沈清眠會着急,鞠了一捧水撲在了他的臉上,盡快讓臉上的熱意消退。

“陳幽,你在裏面嗎?”沈清眠站在男廁門口,小聲道。

陳幽鞠水的動作一頓,“馬上出來。”清冽的聲音中帶着暗沉。

他站直了身子,确認自己的臉上恢複正常,不會讓沈清眠看出異樣,才快步朝門口走去。

“走吧。”他在門口見到沈清眠。

沈清眠看了他一眼,額前的黑發濕漉漉的,往下滴着水,臉色倒還算正常,就是下唇有齒印,看來他肚子很疼啊,疼的忍不住咬住下唇轉移注意力。

“對不起。”沈清眠開口道。

陳幽腳步微頓,“對不起我什麽?”

“是我害你肚子疼的。”

陳幽臉上閃過一絲驚惶,以為她明白了他去廁所幹什麽。可又覺得不對,沈清眠不應該感到自己冒犯了她而生氣嗎?他看了看她的神色,是滿臉的自責,唯獨沒有厭惡。

他試探地道,“這是我身體的問題,關你什麽事。”

沈清眠一聽,更加愧疚了,“剛碰到我的手,你很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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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幽低頭,是痛苦,歡愉的痛苦。

“你是想讓我開心,才忍着痛苦幫我抓娃娃的吧,”沈清眠自我檢讨道,“我明明知道你會痛,卻還是下意識忽略了,”她頓了頓,“你實話實說,你的病是不是變異了,由肌膚上的疼痛轉化成了肚子疼。”

沈清眠在玩娃娃機的時候忽然想到,陳幽的病在前世找了那麽多名醫,都沒有被治好,這輩子怎麽可能連治都沒治就好。又想到陳幽說他肚子疼,是以她想到的唯一可能是他的病變異了。

陳幽見她清澈的眸子認真的注視自己,他咳嗽了一聲,“嗯,是變異了。”一遇到她,他的病就變異了,她是特殊的一個。

沈清眠低頭,咬着嘴角,十分難過的樣子。

他反過來安慰道,“這不關你的事,是我主動想幫你夾娃娃的。”

“你真的不生氣?”沈清眠擡頭看他。

見她自責到傷心的樣子,陳幽有些內疚了,“不生氣,我餓了,去吃飯吧。”

“好。”沈清眠笑眯眯地道。

【沈清眠,你不覺得你剛才的道歉太小題大做了嗎?反省太深刻了嗎?】

【我故意的】她顧着玩娃娃機,忽視了他的感受,不清楚陳幽會不會不高興。他對她的殺意值高八十,她真的不敢掉以輕心了。

【看來還是有效果的。】

【誰知道呢,不過系統,陳幽的病怎麽會突然變異?】

系統咳嗽了一聲,【這個……你以後就知道了。】

沈清眠也沒問下去,【小氣。】

……

電視機裏,穿着喜慶的晚會主持人在齊聲喊着新年倒計時,數到一的時候,煙花在屏幕裏綻放開來。

沈清眠對坐在身邊的陳幽說:“新年快樂,陳幽。”

“嗯。”陳幽低着頭,手指在手機上鼓搗着。

沈清眠笑眯眯地說,“快跟我說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陳幽擡起頭,一板一眼地道

沈清眠彎了彎嘴角,從背後摸出一個紅包,放到了他的手裏,“乖,姐姐給你紅包買糖吃。”

陳幽:……

沈清眠站了起來,說了句“坐在這兒等我回來”,就向廚房跑去。

……

客廳的燈一下子暗了,陳幽敏感地擡頭,下意識朝客廳開關處看去。

沈清眠就站在那兒,手裏捧着一個蛋糕,上面插了幾根蠟燭,燭光照在她的臉上,格外溫柔。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她捧着蛋糕唱着歌,慢慢地朝他走去。

陳幽站了起來,讷讷地開口,“你……你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身份證上的生日,并不是他的出生日。

他一出生就被檢查出來有怪病,父母那幾天陪他待在醫院檢查身體、看病,沒有及時去相關部門登記。他父親想起來去登記的時候,那個工作人員聽錯了日子記錄錯誤,他父母覺得不是大事兒,也就沒有去糾正。

後來他被留在了外婆家,外婆是個和藹可親的女人,但從來不會給他過生日,覺得沒有什麽必要。

幼時他看到隔壁鄰居家的小孩過生日,會給鄰居們分蛋糕,他也能吃上一塊。陳幽是羨慕的,羨慕他有禮物,有蛋糕,更重要的是,他的出生日被那麽多人祝福着。

外婆去世後,他被接到了家裏,家裏人會給他舉辦盛大的生日宴會,但不是為了他。只是借着這個由頭,邀請父母生意上的夥伴來家裏籠絡感情。

生日請帖上的日子,從來都是身份證上的那個,因為大年初一大家都忙。

但他想不通,大年初一他們一家人是待在一起的,為什麽不能給他單獨過一個生日呢。他想要在正确的日子裏,過一個真正的生日。至于幾天後的宴會,他也會好好配合的,他并不是一個不懂事的人。這個問題,他問過父母,父母态度敷衍,道:行,下次給你買蛋糕。

他要的,從來不是蛋糕。而他的父母,也從來沒有在他們口中的“下一次”中給他買過蛋糕。

漸漸的,他就不在意了,不過是個普通日子而已,他恰恰在那個日子出生了而已。

“以前借住在你家時,聽伯父伯母提過一回。這日子太特殊了,就記下了。”

事實上,是陳幽跟她說的,她在前世按照身份證上的日子,給他過生日的時候。

沈清眠唱着生日歌走到了他的面前,催促道:“陳幽,快許願,吹蠟燭,蠟燭要化了。”

陳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她巧笑倩兮,一臉真摯祝福的模樣刻在了腦海裏。

沈清眠,她最好一直對他那麽好,不然他會瘋的,他想。

陳幽閉上了眼睛,許了願後,把蠟燭吹滅。

……

沈清眠放下了蛋糕,借着手機光,重新把燈打開。

“我給你去拿禮物。”她去了卧室,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陳幽好奇,“裏面有什麽?”

“你拆開來就知道了。”沈清眠把盒子放在了他身邊。

陳幽抽開了蝴蝶結,又剝開包裝紙,最後打開了那個盒子,裏面放了一臺電腦,黑色的鏡面,輕薄的機身……

“喜歡嗎?”

“喜歡。”他悶聲道,更喜歡你,喜歡得不可自拔。

沈清眠,她太好了,好到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她了。

沈清眠高興地道,“我就猜到你會喜歡。我看你對計算機挺感興趣的,就想給你買一臺筆記本了。這臺筆記本是國外新出的,配置特別高……”

看在她那麽用心的份上,能漲點好感度嗎?

【好感度加10】

聽到系統提示音,沈清眠笑容更盛,“陳幽,我們來切蛋糕吧。”

陳幽拿起了塑料刀,“你要哪一塊?”

沈清眠指着有草莓的那一塊,“這塊吧。”

陳幽慢慢地給她切着,“你是什麽時候準備給我過生日的?”

“早就想好給你過了,”這麽好一個刷好感度的機會,她怎麽不能好好利用一把呢,她看着那顆紅豔的草莓,“你許了什麽生日願望?”随後又擺了擺手,“不要說了,說出來就不靈了。”

“嗯。”他看了她一眼,他的生日願望從來都是她。

他心底酸澀,又帶着滿足的飽脹感。一個他都不在意的日子,一直有人惦記着,正好。

他把切好的蛋糕遞給了沈清眠,說,“你以後每年都給我過生日好不好?”

“只要你喜歡的話,就沒問題。”

陳幽眼含笑意,他怎麽可能不喜歡呢。

……

吃完蛋糕後,沈清眠拿起了手機,今年還沒給經紀人以及娛樂圈的好友發過祝福短信呢。

沈清眠一打開手機,就看到收件箱裏多了些未讀短信。

她點開,一條條看過去,又一條條回複過去。

陳幽坐在旁邊,佯裝玩手游的樣子,餘光停駐在她的屏幕上,當看到其中一條的時候,目光一凜,上頭寫着:清清,新年快樂。

視線往上移,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南寒。

陳幽記得他,他就是沈清眠正在拍的那部戲的男主角,也是前日狗仔發來的暧昧照的男主角。

陳幽不喜歡他,或者說,十分厭惡他。

他那日入侵劇組網絡,看到了南寒和沈清眠拍戲的場景,那段戲是沈清眠勾引南寒。他從南寒的眼裏看出欲望,深不見底的欲望,努力克制的欲望,那是對沈清眠的渴望。

南寒演的那段戲,恰好要演出這段情感,因此無人懷疑這是他對沈清眠的真情流露,只會認為他演技好。

但他看出來了,因為欲望之下,還有濃重的占有欲。

陳幽還厭惡他一點,那就是南寒的腿也很好看,哪怕他不樂意承認,這也是不争的事實。劇中的沈清眠在勾引南寒的時候,摸了好幾把南寒的腿。

他手上的游戲人物遲遲不動,被一隊小兵打了個半死,他也沒有管。

他看了看南寒發來短信的時間,時間倒不是零點,但這并不能代表南寒對沈清眠沒有心思。

陳幽腦袋湊了過去,問道,“你們劇組的人,都叫你清清嗎?”

沈清眠知道南寒這個人很容易引起陳幽對她的殺意值,因此遇到有關他的問題,她的回答格外小心,“他上次替我擋酒的時候喝醉了,去了走廊。我想把他扶回去的時候,他像個小孩子似的,說要叫我清清才肯配合我,”她無奈,“我就答應了。”

是這樣啊!

他看到她給南寒回複了一句客套的話後,移開了視線,“我去煮餃子,你要吃嗎?”

一聽到餃子,沈清眠就想到了陳幽第一次給她煮的餃子,搖了搖頭,“我吃了塊蛋糕飽了,就不吃其他夜宵了。”

陳幽見她頭搖的飛快,明白了她在想什麽,笑了笑,起身去了廚房。

……

水在慢慢煮開,陳幽在等待餃子熟透的間隙,又想到了南寒。

沈清眠對南寒心存好感,是因為他替她擋了酒。她允許南寒叫她清清,是為了把南寒送回包廂。倆人還被還不小心被拍到了“親密”照片,後來自己問過沈清眠,南寒已經把照片的事情給處理好了。

看起來,南寒并沒有對沈清眠有任何企圖。

陳幽卻不這麽認為,這一環接一環的,南寒成功讓沈清眠放下了心防。最後的照片事件,在他看來,南寒是以退為進了。

他想,他該好好查查南寒的底細了。

……

陳幽回房後,打了個電話,“幫我查一個人,名字是南寒……”

他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說了出來。

電話那頭的聲音懶洋洋的,“兄弟你真不厚道,大過年還奴役我。”

“辛苦了。”陳幽淡淡道,随即就挂了電話。

……

三天的假期轉眼即逝,沈清眠帶着助理小李回了劇組。

南寒被事情絆住了手腳,要遲些回劇組,沈清眠先拍了她個人的戲份。

由于前期拍攝的效果比劉導預想中好了太多,他臨時決定要帶該片參加A國的電影節,拍攝電影再加上各種後期剪輯,時間上來看有些緊。

于是,劉導在保證電影出片質量的情況下,加快了拍攝進度。

南寒回了劇組後,立馬投身到了拍戲事業中。除了讨論劇本外,和沈清眠基本沒有多大的交流,因為實在是沒時間。

夜半,休息室內,南寒看着明天要拍的幾場戲的劇本,苦着一張臉,向卸妝的沈清眠抱怨,“這劉導分明是把我當畜生在用,一天怎麽能拍那麽多場戲,”他背靠在椅子上,頭往後仰,“好累……”

“剩下的戲不多,拍完就輕松了。”沈清眠安靜地聽着,偶爾會安慰幾句。

自年前南寒幫了她兩件事,又見他始終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沒有刻意親近她,就漸漸放下了對他的戒備。

她這輩子還沒和陳幽談戀愛呢,他要真喜歡她,完全可以來追她,可是他沒有。那她就姑且認為南寒還沒喜歡上她,就沒有刻意躲着他,對他和其他過的合作的演員态度一般無二。她成天躲着他,南寒面子上也過不去,前不久劇組人員還開始傳起了倆人不和的消息。

系統對她說的話,沈清眠也沒有忘記。兩個人至多還有三個月的拍戲時間,等三個月一過,她就不會再和他聯系了。

南寒虛弱地應着,“拍完這戲,我估計就被榨幹了……”

沈清眠忍不住笑出了聲,看了眼卸妝後的南寒,眼底一片暗沉,是有些憔悴。

南寒湊了過來,“诶,!你和我一樣晚睡早起的,這皮膚還是這麽水靈。”

他看着她白嫩的臉頰,水眸紅唇,俊朗的臉上多了些暗色。

沈清眠照着鏡子在卸妝,沒有看他,自然沒有注意到神态異樣的南寒,“我在臉上砸了那麽多護膚品下去,總要給我點效果的。”

“你不化妝的時候,比化妝之後要好看許多。”南寒面上冷冷清清,如天上月。

沒有了厚重妝容的武裝,她的臉看起來幼嫩無比,有一種不谙世事的純真氣質萦繞在周身。唯有那雙上挑的桃花眼,流露出幾分勾人的意味。純真與誘惑,矛盾而又和諧的展現在了她的身上,這種特質深深吸引着男人。

“你也不賴,”沈清眠接受了太多類似的誇獎,沒有一點感覺,“本想着抽空請你吃飯,照這拍攝進度,得這戲結束之後,兩個人才有時間一起吃個飯了。”

她還記着要請他吃飯這件事,答謝之前他幫她的那些事情。

“那就拍攝結束吧,”南寒語氣有些玩世不恭,“我得好好宰你一頓,你可別忘了。”

沈清眠裝笑了笑,“行,我等着你把我吃窮呢。”一頓飯而已,能花多少錢。

“我會好好吃的。”南寒看着她的側臉,眼底有一片幽深的海,語調卻不變。

……

電影有一場戲,是南寒期待已久的床戲。

等他滿懷期待地來到片場後,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看到站在劉導旁邊的是圈內著名的裸替,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今天和他搭戲的不會是沈清眠了。

南寒俊朗的臉上不複笑意,此刻看起來陰沉沉的,他走到劉導身邊,問道,“沈清眠還沒到?”

劉導說:“今天沒有她的戲份,我讓她在酒店休息了。”

“床戲不拍了?”南寒問。

劉導笑眯眯道:“當然要拍的,”他向南寒介紹道,“這位是梁歡顏,歡顏是裸替,拍戲很有經驗,今天她和你搭戲。”

“你好。”梁歡顏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南寒沒有理她,神色陰郁,問劉導,“沈清眠不用露臉?”

梁歡顏被他陰沉的臉色吓到了,笑容僵硬。

明明他走過來時,她看到他俊朗的臉上還有陽光的笑意,怎麽忽然間,渾身就散發出陰冷的氣息?

她能看出來他此刻心情相當糟糕,似乎是因為不能和女主拍床戲?那自己的到來确實會惹到他,她站在一邊,不再說話,安靜地當一個背景板。

劉導臉色不變,“床戲都是遠景,我只要拍出那種洶湧的欲望,潮濕的荷爾蒙、迷亂的氛圍就好了,小沈補拍一個正臉就好。”

南寒淡淡道:“你作為導演的專業素養在哪裏?你這樣子……”

梁歡顏在旁邊聽了有些尴尬,咳嗽了一聲,随便找了個借口,“我去倒點水喝。”就匆匆走來。

“……呵呵,”劉導拉下了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什麽?我想當着你們的面,撕爛她的衣服,啃噬她的櫻唇,撫摸她的肌膚,進入她的身體,讓她在我的身下發出幼貓一樣的哭泣,求饒?”南寒嘴角勾起,接着說着,“讓她因為我而渾身上下染上情欲的顏色。”

劉導被他直白的語言吓到了,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你……你不要臉。”

南寒舌尖抵了下右臉頰,輕嘲道,“這樣的沈清眠,你以為我會讓你們看?”

劉導默了一瞬,“……你肯定會在手上占一些便宜,”他勸道,“我也不是為了小沈,更重要的是為了你。我是看着你長大的,知道你自制力強。可我看着上次拍你被沈清眠勾引的那場戲,你僞裝的再好,我也能看出你動搖了。你要是和她肌膚相貼,你能真的保證不對她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他嘆了口氣,“自制力強的人,失控起來才更加可怕。”

南寒靜默,“算了,裸替就裸替吧。”

他只想向沈清眠讨點利息,重溫一下他在夢裏感受到的溫暖。

一旦沉迷進去,他難免失控。

……

一個小時後,片場傳來了劉導的吼聲,“南寒,你能有點表情嗎?活像自己被強奸了。”

南寒的頭枕在手上,躺在床上,懶洋洋道,“你要是不滿意我,沒關系啊,既然沈清眠能找替身,你也給我找個替身得了。”

“……你,”劉導氣的胸膛起伏不定,他還在想這小子那麽好說話,原來在這裏等着他呢,他轉了轉眼睛,“沒事兒,你休息一會兒接着演。我叫小沈過來看看你現在演戲的樣子,敷衍懶散,沒有一點責任心。”

他搬出了沈清眠後,南寒挑眉,語氣敷衍,“行,我保證好好演。”

劉導橫了他一眼,“這才像話。”

在南寒的配合下,之後的拍攝很順利。

……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三個月過去了,在劉導的緊趕慢趕之下,拍攝終于到了尾聲。

劇組沒有半點別離的傷感氛圍,大家笑笑鬧鬧的,十分歡樂。

實在是這三個月劉導拍電影特別趕,又追求質量,劇組人員只得加班加點的配合劉導。這些時日下來,大家都瘦了一圈,只想拍完電影後,好好休息一陣子。

南寒和沈清眠就剩最後一場戲了,他和她在休息室對臺詞,等臺詞對着差不多的時候,兩人閑聊了起來。

“按照劉導這雷厲風行的性子,這周五肯定把戲給拍完了,”沈清眠還記着要請答謝他,“你這周日有空嗎?我知道D市有家館子做當地菜特別好吃,到時候我做東。”

“這戲拍完之後,我這陣子就沒有什麽事情了,随時有空,”南寒朝她眨眨眼,笑着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吃窮你的話,你可以天天請我吃飯。”

沈清眠笑了笑,剛要說話,南岸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掃了一眼,就把它給挂了,他漫不經心道:“陌生電話,可能是來推銷保健品的。剛才對到哪裏了?咱們繼續。”

話音剛落,電話又響了起來,南寒眉宇間有些不耐煩,又想把這電話給挂了。

“你還是接吧,對方打過來,指不定有重要的事情。”沈清眠把臺詞本放下。

“但願有重要的事情,”他拿起電話朝外面走去,“我馬上回來。”

……

南寒的這個電話打了幾分鐘,挂了電話後,面沉如水,整個人都散發着極度壓抑的氣息。

他去吸煙區抽了一支煙,尼古丁的味道在口腔裏蔓延開來,煩躁的心漸漸平複了下來。

他把煙蒂掐滅,去了劉導的辦公室。

劉導坐在躺椅上,正半阖着眼睛在休息,見他來了也不起身,道:“有事?”

“這戲最少還要幾天才能拍好。”南寒拖了張凳子過來,在劉導旁邊坐下。

劉導算了算,“最少三天。”

得了答案,南寒淡淡道,“三天,倒還來得及,”他看了眼閉目養神的劉導,“我三天之後走。”

“什麽?”劉導猛地睜開了眼睛,“我說的是最少三天,不排除意外情況要延長拍攝,”他看向南寒,發覺他的面色格外沉郁,頓了頓,“是不是你家裏出事了?”

南寒雲淡風輕道,“是有一點事,需要我親自去解決。”

“你的家事,我也幫不上忙,”劉導多多少少猜到了些內容,嘆了口氣,“我盡快在三天之內拍完吧。”

……

還有最後幾場戲了,劉導拍戲沒有一丁點放松,比前幾個月還要趕。

最少要三天才能拍好的戲,硬生生被劉導擠到了兩天半。

殺青那天的合照,所有人的臉上都挂着喜悅而又疲憊的笑容,劉導的眼袋更是腫的像個雞蛋。

拍完殺青照後,沈清眠扯了扯厚重的戲服,對身邊笑得一臉燦爛的南寒說,“預料錯誤,我們周四去搓一頓吧。”她想提前請南寒把飯吃了,然後就可以安安心心回家休息了。

南寒笑容黯淡了下去,道:“我有點急事要去處理,怕是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

“這麽突然?”

南寒點頭,“等我處理完事情再聯系你,”他笑起來眼睛閃耀着光芒,“咱們一起約着吃頓飯倒也曲折。”

“的确,前段時間我倆都忙。好不容易空下來了,你又開始忙了,興許下次你有空了,我就開始忙了。”沈清眠道。

南寒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切斷,語氣溫和,“總會有時間的,”他張開手,“我就要走了,抱一個吧。”

沈清眠笑了笑,回抱了他一下,道:“祝你一切順利。”

“我會的,”南寒的下巴擱在她的肩上,緊緊的擁着她,聲音悶悶的,“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頓飯。”

“我不會忘。”

“等我回來。”

“好。”

南寒不舍得松開了手,“再見。”他朝門口走去,那邊停着來接他的車。

“路上注意安全。”

沈清眠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笑意收起。原以為在電影宣傳期前,她和南寒在私下裏都不會有交集了。沒想到被這一頓不知什麽時候才能一起吃的飯聯系到了一起,她只希望她下次和南寒一起出去吃飯的時候,不會被狗仔拍到。饒是她和陳幽解釋清楚了她和南寒的關系,她還是不希望他知道,畢竟對她高達80的殺意值不是開玩笑的,她賭不起。

……

回家休息了沒幾天,沈清眠的經紀人給她接了一個綜藝。

原因無他,沈清眠花了大半年時間拍電影,這幾個月沒有新戲上映,必須借這個綜藝在觀衆面前露露臉,增加曝光率。

于是,沈清眠又去拍了一個月的綜藝。

到了六月,她終于有了半個月的假期,正巧陳幽也在家,他成績優異,被學校直接保送到了首都大學。在她看來,陳幽這幾個月都相當閑。她正好借這個機會,刷一波好感度。可惜系統偶爾才在她的身邊,沈清眠不知道陳幽對她的好感度的具體數值。

假期結束,沈清眠繼續工作,不久後陳幽去了首都上了大學。

南寒說了要去處理事情後,就再也沒有聯系過沈清眠。沈清眠想他大概是忘記了她要請他吃飯這件事,樂得自在。

和上輩子一樣,陳幽在大一的時候,在首都創立了一家互聯網公司,他又要兼顧學業又要顧及公司,特別忙。連着兩年,他都住在沈清眠首都的房子裏,沒有回來。

沈清眠看着停滞着的好感度幹着急,山不過來,她就過去,沒有辦法只好自己去找陳幽了。

漸漸的,首都那邊倒成了陳幽和她的第二個家了,在C市的家不太去了。

這一世事情運行的軌跡,雖有偏差,還是漸漸和以前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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