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愛別離
“柳哥,就是卷毛偷了貨物出去賣。”
張八拎着一個人的衣領,從門外拖了進來,把他扔到了地上,又踹了一腳,語氣兇狠,“跪下。”
他穿了件白色背心,露出鼓脹的肌肉,充滿了力量感。
春去秋來,一晃過去了七年。
張八從那個嘴上沒把門的孩子長成了人狠話多的少年,剃了一個板寸頭,幹淨中透着似厲色。
卷毛幾乎整個人都趴在地上,不敢看坐在高位上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饒着,“柳哥,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偷幾次了?”
高位上的人開口了,聲音如汨汨清泉,悅耳動聽。
卷毛道:“三……三次……”
“卷毛啊!你跟了我這麽多年,”那人輕嘆了一聲,“我最讨厭說謊的人了。”
“到底是幾次?”那人聲音依舊溫柔,“趁着我還有耐心。”
安靜的屋子內,大門緊閉,窗戶倒還開着,裏面只挂了個低瓦數的燈泡,給整個房間都蒙上一層壓抑的黃。
有風吹過,吊着燈泡的繩子開始搖晃起來,一時人影幢幢。
無人說話,只有繩子發出的吱咯聲,壓抑的氣氛沉重到能擰出水來。
卷毛心跳如雷,只覺得自己就是那根繩子上的燈泡,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要卸下腦袋。
犯了錯的人,到了柳哥手裏,不死也要脫層皮,他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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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存了絲僥幸心理,自己跟了柳哥那麽多年。雖然沒有在他跟前做過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剛才柳哥說話還算和氣,或許自己坦白從寬的話,柳哥會放自己一條生路的。
“我……我說,一共是五次。”他咬了咬牙,閉着眼睛道。
“卷毛啊,你膽子很大啊。”
那人輕啜了口茶水,茶蓋與茶杯碰撞,發出激烈的碰撞聲。
卷毛聽了,心尖顫顫。
“賣給誰了?賣了多少錢,錢去哪裏了?”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卷毛沒有什麽可瞞着了,索性一股腦全說了。
那人笑了,“卷毛,你真是好樣的。把那批貨賤賣了,去包養一個妓女。”
“柳哥,我一時鬼迷心竅,請再給我一個機會,”卷毛磕着頭,“我會好好為幫裏人辦事的,柳哥讓我往東,我絕不會往西……”
卷毛把頭磕得咚咚直響,讓人聽着就疼。
他不敢含糊,他這次要是死了,以後都不一定有磕頭的機會,因此認錯态度十分誠懇。
嘴裏不住的說着求饒,表忠心的話。
上頭那人任他磕着頭,也不說話。
直到卷毛把頭磕紅,磕腫,咳得頭破血流,頭昏腦漲。
那人把茶杯擱在了桌子上,說,“行了,差不多了。”
卷毛聽到柳哥發話了,稍稍松了口氣,幾乎跪不穩,雙手支撐着地面。
“謝謝柳哥,謝謝柳哥……”他嘴裏不住的道謝,後背全都是汗,濕噠噠的黏着衣服,整個身子都軟了下去,有一種劫後餘生的疲軟感,“我卷毛這輩子會給你做牛做馬。”
那人輕笑,“我說過放了你嗎?”
“嗯?”卷毛大驚,終于仰頭看了上頭的那人一眼。
那人與他年紀相仿,身量卻極高,長了一張精致到極點的臉,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初次看到這張臉,都會覺得臉紅心跳。
正是柳七,他穿着簡單的白T恤黑褲子,坐在一把椅子前,手裏拿着把柳葉似的小刀,玩的風生水起。
他發覺柳七也在看自己,其嘴角噙着一絲笑,眼底卻結滿了寒冰,半點笑意也無。
卷毛咽了口水,“柳……柳哥……”
柳七淡淡道,“既然偷了五次東西,就砍五根手指吧。”這話是對站在一邊像門神的張八說的。
“是。”張八走了過去。
一聽到這話,卷毛身體都癱軟了,一聲大過一聲的哀求着,“柳哥,不要……我會死的……我不會再犯了,我會好好聽你的話,為幫裏人辦事。”
“幫裏不需要你這種吃裏扒外的人,”柳七臉上仍舊帶着笑意,“張八,一根一根砍也麻煩,直接把他手掌砍下來吧,拿去喂狗。”
卷毛是徹底慌了,“柳哥……”
未等他再說一句,柳七的那把刀子就飛了過來,釘在了他兩腿中間,刀身微微顫抖着。
要是再近一分,他的命根子就沒了,他被吓得說不出話來。
張八主動把刀子還給了柳七,柳七吹了口氣,“你知道嗎?你管不住命根子和手才會做出這狼心狗肺的事情出來,我原本是想把你的二兩肉給割下來,”他看卷毛,“看你磕頭磕得好,才只要了你一只手。”
張八踢了踢卷毛,“聽到了嗎?這次是柳哥寬宏大量了,你小子別不知足,還不快謝謝柳哥。”
卷毛聽到柳七的話,心裏竟然多了絲感激,聲音顫抖着,“謝謝柳哥。”
柳哥擺了擺手,對站在門口的人道,“把他帶下去吧。”
那兩個人立馬走了過去,捂住了他的嘴巴往外面拖去。
張八走了過來,“柳哥,就這麽放過卷毛了,”他有些不高興,“要不是我們這次發現的早,我們這些人都要連着遭殃。你為了填補那些貨,還賠了不少錢。”
柳七臉上沒了笑意,道:“待會兒把他賣到他那個相好那地方去,少爺和公主啊,很相配呢。”
張八一愣,随後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高,實在是高,怕是那妓子是不會再看他一眼了。”
誅人先誅心啊!
“收拾收拾東西,我們該返程回去了,”柳七嘴角牽出一絲笑,眉目間滿是溫柔,“出來這麽久,小花兒該想我了。”
“肯定的,你每次出來花姐都要念叨你一番,你回去了她那顆心才能放下。”
“嗯。”
柳七為什麽會在外面,還要從十歲那年選的專業說起。
他在八歲那年,和葉琳琅創立了桃花幫。
從一開始打架耍狠,招攬人進入小團體,不斷壯大它,到後來和其他小團體打架,把十歲以下的小團體都踩在了腳下,到最後,他幹脆把所有人的小團體都合并了,成立了桃花幫。
柳七就是個天生的領導者,他長了一副好皮囊,讓人心生好感。每次打架都是當前鋒,從來不躲在手下後面。
他訂立了一些規則,使得這個小團體能紀律嚴明,運轉良好。
手底下的人都很服氣他。
到了十歲那年,他選了人力資源管理這門課,外加計算機和一門外語。
他聰明,學什麽東西都是一看就會,他選了三門專業還有時間管理他的桃花幫。
到了十五歲那年,資助着福利院的心辰公司看中了他的才能,讓他帶着他的桃花幫并入了公司運輸部,走的是貨運的道路。
貧民區的公司沒有一個是十足幹淨的,缺的就是像柳七這樣辦事狠辣,又能服衆的人。
而沈清眠沒有選擇和他一樣的專業,她學了個關于産品設計的專業,要有些創意,她不缺想象力。
柳七覺得這樣挺好的,她不用接觸那些肮髒事。
在他的庇護下,能相對無憂無慮的活着。
……
沈清眠醒來時,感覺到有人壓着自己的大腿。
她閉着眼睛踹了柳七一腳,“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累,”柳七皺着好看的眉頭,“小花兒,我忙了一晚上,剛回來,讓我睡個好覺吧。”
沈清眠睜開了眼睛,正是夏天,天亮的快,她看了看時間尚早,還只有五點半。
又見柳七眼底一片青黑,确實是一夜沒睡的模樣。
再把他趕到另一棟樓,似乎有些不道德。
她道,“把你的腿拿走,睡吧。”
柳七閉着眼睛露出一個笑容來,“嗯,一起睡。”
自十歲以後,倆人都來了福利院培訓基地後,就不住在一處了。
後來柳七帶着桃花幫在培訓基地站穩了腳跟後,不知道怎麽運轉的,給沈清眠安排了一個小單間。
柳七倒是沒有像以前一樣要和沈清眠睡一張床,沈清眠住的地方離大門近,他偶爾晚上辦事回來圖方便會借宿在沈清眠。
随着年紀變大,想要住在沈清眠這裏是越來越困難了,大多數時候沈清眠會把他趕回去。
期間沈清眠又醒來了一次,柳七的手腳又纏了上來,看他睡得香甜,不忍吵醒他,就随他去了。
正是周六,她也沒有什麽事情,幹脆就又陪他睡了一會兒。
……
柳七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到沈清眠還在自己懷裏,悄然松了口氣,摟着她肩膀的手稍稍收緊了些。
他做了個不算噩夢的噩夢,夢到他一直要保護着的小花兒,喜歡上了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
她親密地挽着那個男人的手,笑着和自己道別。說她要和那個男人離開了,讓他好好照顧自己。
他追上去,說好的要保護她一輩子,還沒實現。
她搖了搖頭,靠在那個男人的肩頭上,道,笑着說不用了,她找到了共度一生的人,那人也可以保護她一輩子,她不需要他了。
他跑得一身狼狽,還是沒有追上她。
夢裏的他疼到撕心裂肺,他伸手碰了碰心口,依舊隐隐作疼。
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沈清眠會離開他這個問題,倆人在幼時相識,一路扶持長大,關系堅不可摧,無人可以破壞。
他對這現狀也挺滿意的,他讓沈清眠和自己都過上了相對舒适的生活。
這個夢提醒了他,他的未來一直都有她,而沈清眠就不一定了,他從來沒有問過她的意思。
他想得還是不夠深遠。
柳七垂下了眸子,比朋友更堅不可摧的關系就是愛人了。
他愛小花兒嗎?
柳七口中輕輕重複着愛人這兩個字,整個人通透了起來。
想對她好,想摟着她睡覺,她高興自己就高興,想兩個人一輩子都不分離,這不是愛又是什麽?
他對小花兒絕不是夥伴情誼。
夥伴的話,應該是像他對張八和葉琳琅一樣,相互信任,但又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留有私人的空間。
想過并肩作戰,但沒想過一輩子在一起。
他又思考,沈清眠愛自己嗎?柳七迷茫了。
他每次跟她說一輩子保護着她之類的話語,她都只是笑笑,從未當過真。
她好像只把自己當朋友,沒有想過他倆還有另一種未來。
但她可能會和別的男人創造未來,一想到這件事,柳七那雙漂亮的眸子眯了起來,又危險又迷人。
他看着還在睡夢中的沈清眠,她的肌膚瓷白,柳葉眉,又長又翹的睫毛搭在眼睑下,眼尾上翹,流露出些許勾人的弧度,瓊鼻小嘴,整個人看起來異常乖巧,惹人憐惜。
十四歲就長成了這副模樣,等她的眉眼徹底長開後,又該是如何風華絕代啊。
沈清眠不缺人愛。
他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那些種種忽視的小細節都冒了出來。
幫裏的人都對沈清眠很好,他以為是幫規的緣故,但細細想來,未嘗不是他們喜歡沈清眠,想要得到沈清眠的垂青。
同幫衆對喬維斯的态度相比,他們對沈清眠太過于熱情了。
倘若沈清眠愛上了任何一個男人,告訴那個男人要和他一起生活,那個男人肯定不會拒絕的。
畢竟,她是那麽好。
他不會允許夢裏的事情在現實中發生,他那雙幽深如大海的眸子緊盯着沈清眠,就像看着自己的所有物。
……
洗手間傳來了洗漱聲,沈清眠從床上坐了起來,知道柳七比自己先起來了。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恰好見到柳七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他穿了件背心,胸膛緊實精壯,隐含着力量感,滿滿的男性荷爾蒙氣息,下身穿了條七分休閑褲,小腿線條流暢,是她喜歡的大長腿。
再配合他那張俊臉,沈清眠想,造物主對他真的是厚待到了極點。
“早。”她見他向自己看來,打了個招呼。
柳七微微颌首,盯了她一瞬,又飛快移開了目光,去飲水機旁給自己倒了杯水。
他眯了眯眼睛,回想着剛才看到的場景。
沈清眠靠坐在床上,兩條又白又細的腿交疊着,在被子間若隐若現,她穿了件小背心,衣服角往上縮着,露出一截柔軟的細腰,他覺得自己兩只手就可以握住,再往上是還不甚明顯的曲線。淩亂的發絲間是細長的脖頸和瓷白的香肩。
那個時候,他一向冷靜自持的身體多了些躁動。
一旦明白了他對沈清眠抱着怎樣的心思,心理的渴求就多了一份。
想要攻城略地,讓她的身心都完全屬于自己。
……
沈清眠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見到柳七垂着眸子坐在桌邊,食指微曲輕扣桌面,發出有規律的聲響。
她走了過去,“這次出去不順利嗎?”
每次柳七遇到複雜難解的問題,就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笑着搖了搖頭,拉着她的手道,“你坐下來,我有話要跟你聊。”
沈清眠依言坐了下來,仰着臉看他,等待他開口。
“小花兒,你有喜歡的人嗎?想一輩子在一起的那種。”他試探道。
沈清眠搖頭,她來這個世界是做任務的,可沒有閑情逸致談戀愛。
柳七捏着杯子道,“怎麽辦?我好像喜歡上你了,”他笑着看她,口裏是問詢,眼底卻是篤定,“小花兒,你要不要試着接受我看看?”
他做事從不拖泥帶水,對于自己想要的東西都是直接去争去搶。
對于感情也是,水到渠成不如強勢入駐她的心。
沈清眠沉默一瞬,臉頰微微泛紅,宛若春日枝頭上的桃花,明豔動人。
柳七又喝了口水,冷靜地說服着她接受自己,“我們在一起之後,生活不會有太大的改變,一切照舊,只不過我一時的陪伴,會成為一世而已。”
聽到柳七這番表白,沈清眠有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接受了這一事實。
倆人朝夕相處,他會喜歡上自己也正常。
因着柳七這幾年對她的照顧,她對他沒有一點感情是不可能的。
她偶爾看着柳七的那張精致的臉,也有一瞬間的動心,真的很賞心悅目啊!
既然如此,就接受吧。
好感度快一年沒上升了,也該漲一點了。
沈清眠擡起了頭,大大方方地笑着,“那我們試試吧。”
柳七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眉眼飛揚,如幽暗森林的迷霧散開,一派月朗風清,“小花兒,我真開心。”
【好感度加十。】
沈清眠笑着,“我也很開心呢。”
經過這些年的攻略,好感度已經上升到七十了,還差三十就滿格了。
而殺意值卻一點也沒有上升,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她有些好奇,“要是我剛才回答我有喜歡的人了,你還會向我表白嗎?”
“不會的,既然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只能笑着祝福了,把對你的喜歡放在心裏,不給你造成困擾。”柳七善解人意道。
怎麽可能?!大方放手,笑着祝福,眼睜睜的看着她和別人的恩恩愛愛,他是瘋了不成。
當然是悄無聲息把人給除去了,死人拿什麽東西跟活人争。
沈清眠口渴,拿起了杯子喝了些水。
柳七看了杯沿一眼,道,“小花兒,我用過這杯子。”
“這是我的杯子,”她道,“喝口水怎麽啦,我都不嫌棄你。”聲音俏生生的。
柳七盯着她水潤飽滿的唇,有些紅,有些軟,又有些勾人。
他舔了舔薄唇,道,“怎麽辦?小花兒。”
“嗯?”沈清眠看他,等待她的下文。
“我想吻你了。”
話落,他俯身,手掌扣住了她的後腦勺,逼着她往自己的方向靠。
随後,他冰涼的唇碰到了她柔軟的唇,只是蜻蜓點水的一下。
他并不滿足于此,他想要更多。
他輕咬着她的唇,舌尖劃過她的貝齒,滑進了口中,狠狠的與她的舌頭糾纏了起來,幾乎把她的舌尖吸得發麻。
他不斷的入侵着,霸道強勢的讓人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那架勢,就像要把她拆吃入腹。
沈清眠只能被動地承受着,直到她呼吸不過來了,他才停住了動作。
她捂着胸口,氣喘籲籲着,一雙桃花眼水波盈盈,臉蛋浮上了淺淺的粉,俏生生的好看。
沈清眠這會兒舌尖發發麻,瞪了他一眼,正要發難。
柳七就率先自責起來,“小花兒,我第一次接吻,動作是不是太粗魯了。
他這麽一說,沈清眠什麽脾氣都沒有了,道,“下次注意一點。”
“我會的,”柳七衷心道,“小花兒,你真好看。”
“我餓了,去吃飯吧。”
“好。”
……
倆人的早飯沒有吃成,柳七剛到食堂,就被張八叫走了。
他又要運送新的貨物,要離開一段時間了,留下了沈清眠一個人在食堂吃飯。
他目光留戀,“小花兒,等我回來。”
以前對沈清眠有一種責任感,而現在則是一種感情上的羁絆。
他對沈清眠有了些不舍。
“去吧。”沈清眠咬了口包子。
柳七輕輕捏了捏她的臉,“你個小沒良心的,不留我多坐一會兒?”
沈清眠喝了口豆漿,“工作要緊,你遲早會回來的,我們日子長着呢。”
她的未來有了他。
“嗯,”柳七笑了笑,“我走了,有事聯系你琳琅姐。”
沈清眠笑了笑,調侃道,“柳哥那麽厲害,哪有人敢欺負我。”
……
“張八,找個機靈點的人看着小花兒,随時随地向我彙報她的情況,事無巨細。”柳七坐在副駕駛上,沉靜地注意着周圍的情況。
張八驚訝,“花姐有問題?”
柳七搖頭,眉眼柔和了些,“我和小花兒在一起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張八詫異,有幾秒鐘的失神,方向盤往右邊拐了拐。
張八暗戀着沈清眠,事實上,幫裏的很多兄弟都對沈清眠有好感。
她如今出落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她眉眼精致,溫柔和善,還心靈手巧。
有一段時間幫裏的兄弟搶地盤,被打傷的比比皆是,是沈清眠親自幫他們處理傷口,徹夜徹夜的照顧,不喊苦不喊累。
他知道柳七和沈清眠關系好,但兩人都相處了那麽久,都沒有成為戀人關系,他以為他倆都沒有這方面的心思。
他想着等自己闖蕩出一片天地,足夠配的上沈清眠的時候,再表白,相信很多兄弟都是這樣想的,現在的他和沈清眠有雲泥之別,他配不上。
沒想到是再也沒有機會了,他怎麽敢和柳哥争呢。
柳七道,“怕有些人對小花兒抱有不單純的心思,小花兒會受到傷害。”
他這趟離開,總覺得會發生點什麽不好的事情。
越是在意,越是患得患失吧。
說完,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張八一眼。
柳哥看出來了,張八定了定神,道:“好,那要不要通知幫裏的兄弟一聲?”讓他們絕了對沈清眠的心思。
“你看着辦吧。”
柳七阖上了眼睛,閉目養神起來。
……
“沈桃花?”
“我是。”沈清眠吃完早飯回住處的路上,碰到了一個帶着金絲框眼睛的男人,長得斯斯文文的。
那眼鏡男笑了笑,“我是校長助理,有一點事請你去校長辦公室。”
他這麽一說,沈清眠對他有了印象,“你知道他找我有什麽事嗎?”她好奇。
這個校長其實是這家公司的副總,幾乎都不露面。”
“好像是有個人特地過來找你的,”眼鏡男道,“具體是什麽人,我就不知道了。”
沈清眠點了點頭,朝辦公室走去。
距離他們身後十幾遠的地方,有個小個子男孩保持着一段距離,一直跟着他們,像個小尾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