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死苦

入秋後,C城連續下了一周的雨。

鐘寒和沈清眠飯後散步的活動被取消了,改成了在客廳看電視,正和她的心意。

她吃完飯後,更喜歡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

電視機裏在放着一檔搞笑的綜藝,沈清眠看得十分歡樂,而鐘寒臉上始終帶着淺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逗笑了,氣氛和諧美好。

就在綜藝接近尾聲的時候,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兩人的背後響起,帶着勃發的怒意,“鐘寒,你好狠的心,怎麽能對你弟弟做出這種事!”

沈清眠聞聲回頭,看到一個帶着眼鏡的斯文中年男人,此刻額頭的青筋都彈了出來,眼睛裏燃燒着熊熊怒火,惡狠狠的盯着鐘寒。

鐘寒摸了摸她的手,“他是我父親,別害怕。”

沈清眠見他們有事要解決,大概是不會喜歡她在場的。

這樣的場景,她也不向鐘父問好了,于是回避道:“我先回房間了。”

鐘寒抓住了她的手,不讓她離開,“不用,還沒帶你見過我父親呢。我父親顯然對我有什麽誤會,等我跟他說清楚後,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彼此認識一下。”

“好。”

鐘寒側頭,正要和鐘父說話,未等他開口,鐘父就氣鼓鼓地道,“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了?”他見鐘寒沒有理會自己,和身邊的女生倒是聊得歡,有些生氣。

“自然是有的,父親您先別激動,我們好好說話,”他好脾氣的問道,“聽您的意思,鐘墨出事了?”

“少裝蒜!鐘墨怎麽出的事,不是你最清楚嗎?”鐘父冷着一張臉。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溫柔陽光的大兒子,會對鐘墨做出那檔子事,果然是咬人的狗不會叫。

鐘寒一怔,“您還是我父親嗎?為了一個私生子,不分青紅皂白就過來指責我,把我放上了絞刑架,不給我任何辯駁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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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墨跟我說了,這段時間除了你,他沒有得罪過別人。”

“我在家待得好好的,他怎麽得罪我?”鐘寒瞳孔微縮,“難道,那一次我和眠眠在河道遇險,是他派人安排的?”

鐘父目光一閃,“和你被人刺殺這件事兒沒關系。”

鐘寒盯着鐘父的臉,臉上沒有了一絲笑意,“您知道我在河道險些被人殺害啊,我記得我沒有告訴過你這事兒。”

鐘父啞然。

從他們的言語中,沈清眠得知上次她和鐘寒在河道上遇險的事情,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幹的。

雖然鐘寒裝作此時才知曉此事,但沈清眠覺得他應當是知道的。不僅知道,這次鐘墨出事,也有他的手筆在。

他不會承認就是了,鐘寒現在可是一個溫柔善良正直的男孩。

看着鐘父臉氣的鐵青的樣子,沈清眠好奇鐘墨出了什麽事,鐘墨所處的境地應當是非常不妙了。

“你是都知道的,對不對。”

鐘父不做聲了。

鐘寒垂下了眸子,随後,他随手拿起杯子就砸向了鐘父旁邊的柱子,碎片迸發開來,如同他那顆破碎了一地的心,胸膛劇烈的起伏着。

這還是沈清眠第一次看到鐘寒有如此大的情緒起伏,被自己的親爹偏心到這種地步,肯定是生氣的。

“鐘寒,你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鐘父面色不虞,把濺到後脖頸上的茶水給抹了去。

鐘寒被氣笑了,“聽您的意思,他也還活着呢,估計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您呢,光聽他的猜測就來指責我。而他想謀害我的事實,您是知道的。您有這樣氣急敗壞的指責過他嗎?有過嗎?”

鐘父對于他的指責,有些赫然,但依舊道,“我告誡過他了,他以後不會亂來了,”末了,他沉下了臉,“鐘墨這事兒,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你幹的?如果是你幹的,你一定得救救他……”

鐘寒打斷了他的話,“不是我做的,您怎麽就不信我呢。不過我也想知道是誰幹的,真得好好謝謝他了。鐘墨害我這件事兒,讓您為我做主是不可能的了,我會把這事兒如實告訴外公,讓外公為我做主。”

“他已經受到懲罰了,你就不能大方一點嗎?”

聽到鐘寒把唐老給搬了出來,鐘父有些慌了神,唐老可是個狠角色。鐘墨落到他手裏的下場,比現在好不到哪裏去,他得好好看緊了鐘墨。

看着鐘寒那坦蕩的模樣,鐘父懷疑是不是懷疑錯人了。

鐘寒看着鐘父不為所動的樣子,“您來之前,想來好好的關心了他一番吧,我出事的時候,您有過來安慰過我嗎?”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鐘寒嗤笑道,“他出事,您消息倒是靈通,到我這裏,怎麽就不行了,是不是在您眼裏,只有鐘墨才是你的兒子。”

“你們都是我兒子。”

“不是,我在你的眼裏,不過家族聯姻的産物,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鐘寒垂眸低聲道,“否則也不會明知道我身患重病,情緒不能激動的時候,用言語來刺激我、打擊我,”他再看向鐘父的時候,眼裏有了些許濕意,“你是不是想要讓我死?”

說到激動處,鐘寒有些喘不上氣,臉變得煞白無比,胸腔不斷的起伏着,抓着沈清眠的手也松了開來。

沈清眠看着鐘寒的狀況不太對,連忙讓王管家去叫了醫生過來。

不知道鐘寒現在這發病的模樣是不是裝出來的,如果是的話,真的可以拿個國際影帝了。

醫生和他的助手就住在鐘家,來的速度很快。

一見鐘寒這種情況,他連忙讓助手和王管家把他搬到了一樓的診療室,那裏放了各種醫學儀器,全是為診治鐘寒購置下的。

醫生和助手讓閑雜人等出了診療室,關起了門,專心的醫治起鐘寒來。

候在門口的,除了沈清眠和王管家,還有鐘父。

鐘父來回踱步着,情緒焦躁,有幾分把鐘寒氣出病來的懊惱與自責。

過了會兒,醫生出來了。

沈清眠忙上前問道,“醫生,鐘寒情況還好嗎?”

醫生扯下了口罩,“病人就是一時受了刺激,服了藥,情緒平穩了就好,”他看向鐘父道,“你們可以去看他,但是千萬別刺激他了,他這個病,情緒一激動,就容易壞事。”

鐘父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知道了,醫生你去休息吧。”

原先看到自己這個兒子情緒那麽激動,鐘父以為他是故意裝出來的,表明他的無辜。

等看到鐘寒臉色不對勁兒,鐘父就知道壞事了,他這個兒子可能真的和鐘墨的事情無關,這情緒波動也是真的。

沈清眠和鐘父走了進去,見到鐘寒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左手上挂着點滴,看起來虛弱無比。

鐘父在他床邊坐了下來,歉疚道,“對不起鐘寒,是我誤會你了。”

鐘寒偏過頭沒有看他,顯然不想和他說話。

“鐘墨他,”鐘父表情沉痛,“算是毀了。我這個當父親的看在眼裏很不好受,被氣糊塗了,才會不經調查就來興師問罪,爸爸向你道歉。”

鐘寒終于開口,“您向我道歉,倒不如讓鐘墨向我道歉。他若是不肯向我和眠眠道歉,這事兒沒完,”他擰着眉心,“我不僅是鐘家的兒子,也是唐家的外孫。”

鐘父道,“鐘墨他這段時間不能見人。”

“那就等他能見人了再說。”

鐘父記憶中和善好說話的那個鐘寒态度意外的強硬,不肯退讓半步,也怪不得鐘寒,是他沒搞清楚狀況,莽撞的過來興師問罪在先,何況鐘寒還知道了當初鐘墨險些害死他自己,有這反應也不奇怪了。

鐘父一口答應了下來,“好,等鐘墨身體恢複了,我就帶他來向你和眠眠道歉,”他頓了頓,“眠眠是誰?”

鐘寒神色柔和了下來,對站在一邊的沈清眠道,“就是她,沈清眠,我的妻子,”他指了指床邊的位置,“眠眠,你過來坐。”

“您好,”沈清眠朝鐘父打了個招呼,依言坐下,問鐘寒,“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剛才鐘父和鐘寒在說話,她一直插不上話。

“沒事了。”

鐘父詫異道,“你什麽時候娶了妻子?”

他進了家裏,就注意到坐在鐘寒旁邊的年輕女孩了,因她出彩的樣貌還多看了幾眼。

他以為是唐家那邊的親戚過來這裏住幾天,也沒有多在意。

“有兩個月了,上次通知過您的,告訴您有空的話,可以過來一趟,見見您的兒媳婦,您有事沒過來,”鐘寒垂下了眸子,“我的事情,您果然一點都沒有把它放在心上。”

“我太忙了……”鐘父說着連自己都不信的借口。”

鐘寒有些疲憊道,“我要歇息了,如果您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就快走吧,我頭疼。”

他這話說的很直白,話裏話外都是不想見到鐘父的意思。

因為是鐘父有錯在先,就忍了下來,道:“那我先走了,你記得好好休息。”

鐘寒道,“下次來的時候,別忘了把鐘墨給帶上。”

“我不會忘的。”

鐘父離開了,并合上了門。

他心裏對鐘寒的疑惑消除了大半,但并沒有徹底消除。

他生下來的兒子,一點都不像他和唐敏,脾氣溫和的不像話。

這樣懂事可愛的兒子,他一開始是很喜歡的。

即便是和唐敏吵架,他也沒有對鐘寒發過脾氣,唐敏亦是如此。

随着時間的推移,他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

父母在家裏争吵,孩子的表現太過于平靜了一點。

沒有哭鬧,沒有喊叫,只是過來勸說一句,不要吵了。

鐘父和唐敏讓鐘寒回房間,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過來插手,鐘寒就真的不過來插手了。

實在是太乖巧的。

讓人生不起一點厭煩他的心思。

鐘父覺得,他在僞裝,僞裝成大人喜愛的樣子,一切也只是他的猜測而已。

直到鐘父和唐敏徹底鬧崩,鐘寒随唐敏去唐家住了一段時間。

唐敏的爹是唐國耀,整個一笑面虎。年輕時是表面笑呵呵,背後随時可以捅人刀子的一個人物。靠着狠辣的手段,利字為上的行事作風,狠狠的賺了一筆。

後來他有了家庭,行事手段才漸漸趨于平和。但真的出手了,依舊一針見血。

唐國耀很喜歡鐘寒,唐家就唐敏一個女兒,他隐隐有把鐘寒當做繼承人培養的念頭。

現在鐘寒常住在鐘家,每周也會去唐家看望外公。

一個能讓唐國耀作為繼承人培養的人,鐘父不相信他會有多善良。

但這些年,鐘寒确實是表裏如一了,沒有做出過一點出格的事情。

這樣的他,才讓鐘父覺得可怕。

一個人能帶十多年的面具,而不露出一點破綻,這得有多強大的自控力和敏銳度啊!

也只有唐敏這個傻白甜,一天到晚喜歡和自己争吵的女人,會覺得鐘寒是溫室裏長大的花朵,需要保護了。

不對,鐘墨也被鐘寒無害的樣子被騙過了,才會貿貿然動手。

這一次的事情,是不是鐘寒做的,倒不好說了。

畢竟鐘寒被他指責的都病發了,被冤枉了情緒波動才會那麽大吧!

……

等鐘父走後,房間只剩下了鐘寒和沈清眠兩個人。

鐘寒問,“眠眠,你覺得我父親怎麽樣?”

“他不配做一個父親,太偏心了。”說着話時,沈清眠充滿了對鐘父的惡感,随後她看向鐘寒,“你不要太在意他的話,不值得。”

鐘寒眼睑微阖,“萬一,我父親說的都是真的呢。我知道了那天要害我們的背後主使是誰,于是找人報複了他。”

“啊?”沈清眠沒想到鐘寒會這麽說,她愣怔了兩秒,就道,“那我也支持你,是他害人在先的,你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你真的做了,也不要有負罪感。”

總之,無條件支持鐘寒就對了。

她确實沒覺得鐘寒做錯了,又不是聖母和包子,別人在背後陰了,還要雲淡風輕,當做什麽事情也沒發生。有能力,當然是要對方嘗嘗自己吃到的苦頭。

鐘寒輕笑了聲,帶着些許氣音,低沉性感,“開玩笑的。”

沈清眠也跟着笑了起來,“我看着你也不像會做這件事的人,你看起來善良的有些與世無争了。”她直接給他戴了頂高帽。

“不,你說錯了,我是善良脾氣好,但是別人真的越過了界,我還是會進行反擊的,”鐘寒話鋒一轉,“我現在知道那件事是鐘墨做的,我會讓外公去招呼他一聲。你會不會覺得我心胸狹窄,聽父親的意思,他已經被人教訓了,我還要去摻和一腳。”

沈清眠:……剛才把話說的太滿了。

“不會啊,一碼歸一碼,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

鐘寒愉悅地勾起了唇,“你能理解、接受這樣的我,就再好不過了。”

他捏了捏沈清眠虎口的那塊軟肉,“明天你們學校開運動會,你別去了好不好。我心情不太好,你陪我去外面散散心。”

“我報了女子二百米接力,還有一個跳遠項目,不能不去。”

這是個刷好感度的機會,但沈清眠沒辦法,學校還有活動,只能拒絕了。

鐘寒垂下了眼眸,難掩失望,“接力賽和跳遠什麽時候開始?”

沈清眠想了想,“跳遠被安排在了上午,具體時間我也不清楚,接力賽是在下午三點左右開始。”

“嗯,”鐘寒說:“你快去休息吧,養足精力,明天好好比賽。”

沈清眠擔心他的身體,“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沒事嗎?要不要叫醫生過來。”

鐘寒微笑道,“沒事了,我已經緩過來了,別擔心,”他看着她道,“有你在,我會活的好好的。”

“行,”沈清眠起身,“我回去了。”

待門被輕輕合上,鐘寒也阖上了眼睛,嘴角微微彎着。

眠眠對他的容忍度,有些高啊!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裏出西施?

如果她沒有哄着自己的話,真的是越來越喜歡她了。

……

學校選了個好日子,連綿的陰雨天氣在運動會當天宣告結束,太陽難得的露了個頭。

沈清眠把自己報名的那兩個項目完成後,沒有在操場上逗留,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她向班主任請了假,打算早點回鐘家。既然鐘寒心情不好,她想多陪他一會兒,表明她對他的在意。

在走廊上,沈清眠碰到了趕來的林千元。

林千元把手裏的礦泉水遞給了她,态度殷勤,“清眠渴了吧,喝點水。”

“不用了,謝謝。”沈清眠往前面的教室走去。

林千元攔在了沈清眠面前,“清眠,別那麽冷漠,我們好好聊聊。”

學生都去看運動會了,整個教學樓都空蕩蕩的,看起來就只有他倆。

沈清眠忽然覺得,聊聊也沒什麽,反正不會有人和鐘寒打小報告。

她挺想搞明白一件事的,為什麽林千元看到她,笑得有些蕩漾,明明她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見她臉色有些松動,倆人又經過了他的教室門口,林千元提議道,“去我的座位上休息一會兒吧,你跑步挺累的。”

“走吧。”沈清眠擡腳走進了林千元所在的教室,他連忙跟上。

她找了個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了下來,林千元想要在她旁邊坐下來,她道,“你坐我對面吧。”

林千元的屁股都碰到凳子裏,還是站了起來,繞到了她的對面坐下。

他擰開了礦泉水瓶蓋,“喝水吧。”

沈清眠把它推到了一邊,“我有話要問你,你必須如實回答。不然,我們這場對話,就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你說,我一定好好回答。”

林千元那張朝氣蓬勃的臉上,又露出了讓她覺得粘膩的笑容。

“你這些日子,總是攔着我的路幹嘛。”

“想看看你。”

“我讓你走的時候,明明沒有露出好臉色,你為什麽還笑得那麽開心。”

“因為我喜歡你啊。你對我說什麽,我都開心。”林千元笑着道。

沈清眠:“……我罵你,你也開心?”

“無論你對我做什麽,我都開心。”

沈清眠認真的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說這話時露出了真摯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林千元經歷了什麽,一下子就愛的她病入膏肓了?

“你問完了吧。”

“問完了,”沈清眠頓了頓道,“你以後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林千元幹脆道,“不能。”

“你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了。”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怕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會做出背叛鐘寒的事,才會故意對我冷眼相對,離我遠遠的。”

沈清眠覺得林千元就是腦補帝和自戀狂,她沒有和他聊下去的必要了,“沒有這回事,你想多了。”

她嚯地站了起來,想要離開。

林千元抓住了她的手,“你還沒聽我把話說完。”

“我覺得我倆沒法聊下去了,你放開我。”

“你得好好聽我把話講完,我才會放開你的手。”

沈清眠用力掰了掰他的手,如螞蟻撼大樹,沒有一點動彈,她又重重打了他幾下,“放開啊。”

她有些後悔跟林千元進了教室,進行這場對話了,同學們都去看比賽了,教室裏除了他倆,都見不到人影,更別說求救了。

林千元不為所動,依舊桎梏着她的手。

沈清眠打得手都酸了,“你不疼嗎?”

林千元興奮地滿臉通紅,眼睛裏都在泛着水光,“不疼,清眠,你打得我好舒服,”他悶哼一聲,“清眠,你打得再重一些。”

沈清眠看着他詭異的神情,這高興樣不像是裝的,頓時沒有了打他的欲望,她收回了手,道,“我就坐在這裏,好好聽你說話,你把手拿回去。”

這個林千元,到底在高興什麽鬼?沈清眠越來越看不懂她印象中的陽光健氣大男孩了。

林千元松開了她,把自己躁動的情緒給壓制了下去,“你不用否認你不喜歡我了,我在抽屜裏的歷史書裏找到了你寫給我的情書。”

“情書?”

“那上面的筆跡,和你現在的字跡一模一樣,你別否認那不是你寫的了,”林千元一臉遺憾,“我最讨厭歷史課,上那課,我連課本都懶得翻開,沒想到就這樣錯過了你的表白。”

沈清眠是記得原身給林千元送過一封情書,原身遲遲沒有收到林千元的回應,而林千元又待她如常,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原身以為林千元沒有看那份情書,直接把它給扔了。

沈清眠也是這麽想的。

萬萬沒想到,林千元到現在才發現那封情書。

這可是個大隐患,她告訴過鐘寒,她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林千元。

如果這份原身寫的情書,被鐘寒知道了,那不就證明她在說謊嗎?

更可怕的是,鐘寒認為她對他壓根就沒有什麽感情,純粹是沖着物質生活去的,這顆心還放在林千元那裏。

那麽她好不容易打開的鐘寒的心扉,又會重新關上了。

“能把那封情書拿給我看看嗎?”沈清眠幹笑道。

林千元激動道,“你終于不否認喜歡我了,那情書,我放家裏了,沒有帶來。”

“聽着,那情書……”

“清眠,都怪我沒有早日發現那封情書,讓我錯過了你,在失去你的這段日子裏,我才發現,我不能沒有你,”林千元提議道,“讓我做你的情夫好不好!”

“你在開玩笑吧。”

“我沒有開玩笑,你跟着那個病痨子,純粹就是為了錢而去的,有什麽愛可言,我知道你心裏愛的是我,而我也喜歡你,”林千元的表情特別委曲求全,“我願意做你的地下情人,默默的愛着你,不需要名分,我不會打擾到你的正常生活的。”

沈清眠一臉懵逼,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驕傲的林千元嗎?

他該不會是被人穿越了吧,目标就是攻略自己。

見沈清眠沒有說話,林千元以為她是在考慮,“明面上,你怎麽罵我都可以,冷眼相看也行,我絕對我不會有任何怨言的,會好好的配合你,”他又露出了那種讓她難以言喻的微笑,“暗地裏,也随便你怎麽玩,我會好好聽你的話。”

“你能把那封情書還給我嗎?”沈清眠問。

林千元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只要你答應讓我做你的情人,你讓我做什麽,我都答應你。”

沈清眠眼尾上挑,露出極溫柔的笑容,“好,我答應你。”總之,先把林千元的情書騙過來再說。

林千元被她的笑容晃了晃神,愈發迷戀的看着她。

話音剛落,沈清眠就聽到久違的系統的聲音,【宿主,我回來了。】

沈清眠:……不會那麽巧,鐘寒就在走廊邊吧。

她看到桌上有一面鏡子,拿了起來朝門口照去,看到了一片熟悉的衣角,悲了個催,她好像玩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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