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原來是個脆皮(貧血)

第17章 原來是個脆皮(貧血)

卧室中,兩人造型別致,沈易站在床邊拉着江硯一側的手臂,床上的人擰着身子,一只手臂任沈易拉着,臉卻費勁地往被子裏紮,一整個非常抗拒,這動作簡直氣的沈易都笑了:

“幹嘛?醫院有鬼啊?”

江硯腦袋埋在枕頭上,有氣無力地開口:

“我頭疼。”

“頭疼更得去看看了,做個腦CT。”

江硯...

“外面這麽大的雨,路上車都不好開,我真的沒事兒,給我點兒布洛芬就行,三天肯定好。”

沈易試圖拿出醫生的專業恐吓他:

“你看看你的體溫,早上醒的時候38.2,現在38.5了,反複高燒,我告訴你,我在醫院見過高燒直接燒出肺炎的,病毒性肺炎,白肺,直接進了ICU。”

“不會的,那是小概率事件。”

“別存在這種僥幸心理,你說你這麽大的人,怕醫院啊?”

江硯手不動聲色地在被子下面按住原來傷口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發燒的關系,傷口外圍有些痛癢,應該是增生發炎了。

兩人拉扯了十五分鐘,最後還是江硯妥協了,因為沈易威脅他再不起來就抱他出去。

“你站門口等我,我去把大門打開,車開進來接你。”

“不用,開大門太麻煩了,我和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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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江硯穿上雨衣就要出門,一把被沈易給扯了回來。

“出去什麽出去,你這38.5的體溫別把雨燙着,在這兒等我。”

江硯...

沈易剛要出去手裏就被塞了個什麽東西:

“開我的吧,路上估計積水,你的車底盤低。”

沈易笑着掂了掂手上的鑰匙:

“行啊,老早就想試試改裝版的牧馬人了,都沒好意思說,在這兒等着啊。”

從這裏去縣城有60多公裏太遠了,好在鎮上也有醫院,化驗個血常規還是問題不大的,連日的雨在凹凸不平的路上積了不少的水坑,沈易平時開轎車,左閃右躲的,江硯靠在副駕駛跟着他的車晃晃悠悠。

這裏到鎮上平常開車也就是15分鐘,這雨天路不好,沈易足足開了半個小時才到,鎮子上的醫院不大,從前是個衛生所,前幾年才擴建了一些改成了正規醫院,這大雨天醫院裏面一共也沒有幾個人,沈易拉着江硯去挂了號,都不用排隊,這效率比他們醫院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到了診室,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男醫生,沈易還有些不适應地站在桌子的對面,看着後面那還不想進來的人,扯着江硯的手臂将人薅了進來,按在了凳子上,他站在他身邊,宛如家屬:

“醫生,他昨天下午開始咳嗽,晚上發燒到39.5°,吃了退燒藥後半夜退到了38°,早晨七點量是38.2°,現在又起來了一些,伴有頭疼,肌肉酸疼的症狀,麻煩您幫我們開個血常規和C反應蛋白外加一個支原體的檢查。”

江硯擡頭看他這比大夫還像大夫的樣子又低下頭,唇角輕輕翹了一下什麽也沒說。

抽血的地方也是門庭冷落:

“半小時後左轉機器取結果。”

江硯按着手臂上的針孔,兩人并排坐在了走廊的長椅上,他笑着看身邊的人:

“你看着很專業啊,比醫生還像醫生。”

沈易一頓,随即擺手:

“嗨,天天在醫院打雜聽着那些醫生吐槽當然懂一些。”

“醫生都吐槽什麽?”

沈易起身去一邊自動飲水機那裏接了點兒開水又兌了點兒冷水拿過來遞給江硯出聲:

“吐槽無法溝通,聽三不聽四的患者呗,你問他吃了嗎?他說他不困,整個能把你逼瘋,我和你說要是所有人都像我剛才一樣清晰的描述病情,絕對能解決一半醫生的精神問題,給,多喝點兒水。”

江硯知道一中心很忙,沈易已經聘上了副主任,不可能有這麽長時間的假期,所以剛在村子裏看到他的時候他就托人去一中心打聽了一下,這才聽說了那天醫鬧的事兒,他點頭附和沈易的話:

“那醫生壓力是挺大的啊。”

沈易坐下之後靠在了椅背上,頗為感慨地出聲:

“我們醫院前一周還有個副主任被醫鬧了,那副主任被停手術走之前還說要轉行。”

江硯立刻轉過頭:

“轉行?去做什麽?”

“法醫。”

“噗...咳咳...”

江硯一口水嗆在了嗓子眼裏,咳得眼睛一片通紅的,吓了沈易一跳,連忙幫他拍了下背:

“哎哎哎,你慢點兒。”

嗆的水激的鼻子都泛酸,本身感冒就咳嗽,這下咳的更是停不下來,江硯眼裏都是被激出來的生理性淚水,咳了好半天才緩過來一些,他擡眼就看向了沈易,還在執着剛才那個話題:

“怎麽會想去做法醫呢?”

沈易要轉行?還做法醫?江硯有點兒淡定不了。

“因為法醫的患者聽話啊,往床上一躺,乖乖巧巧的,想怎麽擺弄就怎麽擺弄。”

這個認知讓江硯忍不住糾正道:

“誰和你說法醫的患者都是乖乖巧巧的?”

在這醫院的走廊,沈易聽着這話忽然就覺得後背有點兒發涼:

“難道法醫能遇到詐屍的啊?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說完沈易還往後閃了閃,江硯氣笑了:

“法醫就只和死人打交道啊?傷情鑒定那不都是大活人嗎?碰到不講理的患者和家屬,明明是輕微傷,為了要追究傷人的人的刑事責任,就會威脅法醫出輕傷的鑒定報告,輕者軟磨硬泡,重者跟蹤威脅。”

“你說的也有道理哈,那些個醫生淨騙人,還說之前有醫生轉行去做了法醫風生水起的,再也不信他們了。”

江硯看他演的來勁也不拆穿,很是配合:

“你們醫院有醫生轉行去做了法醫?”

“很多年前了,我們醫院院長他師兄據說就是當年不堪醫鬧所以去做了法醫,聽說現在在津城市局,級別還不低呢。”

“知道叫什麽嗎?”

“叫什麽,我想想,我記得他那個姓還挺少見的,姓敞,對,姓敞,叫什麽我忘了。”

江硯目光微動,早年轉行,級別不低,在津市市局,還姓敞:

“是叫敞建民?”

沈易拍了一下大腿:

“對,好像是叫這個名,你怎麽知道的?”

“啊,我這在殡儀館上班也免不了和法醫打交道,敞主任是現在法醫界的泰鬥我聽說過。”

敞老頭是他導師他能不知道嗎?

聽他這麽說沈易也絲毫沒懷疑:

“對對對,我記得殡儀館好像也有解剖室來着。”

江硯點頭:

“嗯,有,有些無名屍體會直接拉到火葬場,一般有需要的就在殡儀館的解剖室直接解剖了。”

兩人聊着沈易看着時間去拿着單子掃了報告,低頭就掃起了指标,單核細胞和淋巴細胞增多,白細胞略多一點兒,C反應蛋白也高了一些,支原體化驗陰性,是比較明顯的病毒性流感的血項,直接得出結論出聲:

“病毒性感冒。”

“這麽專業。”

“這是常識好不好?來個寶媽比這更專業。”

看個流感的血常規還需要專業?江硯忍不住勾了一下唇角:

“你野心還不小,還想當我媽?”

沈易正要打趣地回他一句,就看到了血常規報告上還有一項向下的箭頭,微微皺眉:

“你血紅蛋白怎麽這麽低?才103?”

正常男性血紅蛋白的範圍是120到160g/L,江硯這年紀輕輕的,飲食也不錯,正常來說就是踩線都算是偏低了,他這怎麽比最低值還低這麽多?這都能算是貧血了。

江硯低頭從他手裏那過報告,眼睛也不眨地撒着謊:

“哦,那個前兩月單位獻血,我獻的有點兒多,之後血紅蛋白就有點兒低。”

沈易擡眼,獻血?

“獻血一次最多40,你抽了40血紅蛋白就掉了這麽多?”

不應該吧?40雖然不少,但是正常男性抽一次都兩個多月過去了,又吃的也不錯,不應該現在還低啊?

“前陣子工作太忙了,休息不好,晝夜颠倒,失眠嚴重,再加上抽血可能就有點兒低,這不請了年假休息嗎?沒事兒,等養一陣子這血紅蛋白自己就上來了。”

沈易看着眼前這吹了兩天風就重感冒,抽了一次血就貧血的人陷入沉默,剛開始的時候他看着江硯身材不錯,身上的肌肉也平整流暢,還以為是個熱愛健身,身體倍兒棒的漢子,弄了半天是個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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