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015章 第15章

星際人人的腕帶手環上都裝載着微型光腦，我也不例外。

但我一向設置成靜音。

一般來說，別人找我，求我，主動通知我的時候比較多。

但現在，清晨，頭一次在聯盟第一軍校去往雲逸同上第一節《戰術策略》課的路上，我的腕表響了。

不是震動，不是鈴響，是震動加鈴響，整整一分鐘。

并且，來者并不是語音通訊，僅僅是一條短信，上面寫道：

【這周六回裴家一趟】

我心下一沉，還沒來得及打字，又來一條。

【那個omega你也帶回來看看】

我一個趔趄，心中暗罵，又被雲逸扶住，我趕忙回複：

【哪個omega？家主，我不知您在說什麽。】

消息馬上就有了回複，我似乎都能聽到對面一聲冷笑。

【就是那位讓你和另外兩位alpha當街大打出手，鬧進警局，讓集團股票瞬間下跌3%的omega小姐】

我吓得在雲逸懷裏抖了好一陣。

alpha人工合成信息素還沒徹底研發完成呢，現在裝alpha不成，我還得變出個omega來。

完球！

“怎麽了，學長？”

興許是雲逸看我臉色蒼白的太過厲害，他扶着我的肩膀，慢慢一步步把我攬入懷裏，幹淨俊朗的面孔上，黑瞳倒影出我的影子，他似乎對我擔心。

但我心裏知道，他心裏估計在暗爽。

一名柔弱驚慌的omega竄到懷裏，alpha的心思當然是除了開心還是開心。

畢竟，他指尖不輕不重的摩挲着我肩膀許久——他已經抱着我半天都沒放開了。

“沒事嗎？”

“沒，我很好，只是有快遞送到我寝室了，走吧。”

我知道，這個時候是千千萬萬絕不能提我想再去找找酒吧的omega小安這事的。

我一路向前，教學樓B區林蔭道旁，剛好是教務處辦公室，天氣很熱，室內開着空調，窗戶關上，本該聽不見裏面的聲音。

但這一次卻不同，隐約的争吵聲透過透明玻璃傳來，瞥眼望去，我一樂，幸災樂禍，竟是眼熟的人。

眼熟的omega。

當初在校醫院望見的那位

現在這件事已經過了整整三周，這位omega竟然還呆在校園內，該說他苦苦支撐真有毅力，還是蠢呢？

我低頭，藏住唇邊惡劣的笑，偷偷的觀賞者，畢竟，別人苦難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樂子。

于此同時，停下的還有雲逸。

玻璃窗內，我居高臨下凝視omega的末路，雖然聽不清話，但大概內容我能猜到。

為什麽不能？

我不比alpha差。

成績全A，我滿足一切專業要求。

但，轉變成omega，身體素質下降，情緒更加極端敏感，信息素過大吸引力隐含潛在風險……

ABO金字塔頂尖的alpha們精心設置的借口，最有前途的專業永遠只向alpha們敞開懷抱，大家都對此習以為常，直到這件事切實損害了自身的利益才恍然驚覺，起了反抗的念頭，但一切早就為時已晚。

omega被氣的滿臉通紅，他胸口起伏，呼吸急促，身形也比當初清瘦了不少，手裏檔案袋遞出去，沒一個人敢接。

教學顧問們圍着omega，勸說還是争吵，大概都改不了結果。

omega會被勸退。

我瞥眼，轉動視角，一行alpha們正走從我身邊走過，也十分眼熟——正是醫療室裏圍着omega轉的那幾位熱心同學們。

陽光燦爛的道路上，alpha們行色匆匆，低着頭，連看也沒有看那位omega一眼，飛快就走向他們各自的光明前程。

玻璃窗內的omega正孤立無援，胸中怒喊再無人聽聞。

我回想起那名omega被送到校醫室時候身上……似乎還穿着特制作戰服，那這名就是機甲戰鬥系的學生啊，真是好笑。

“你想幫他嗎，雲逸？”

我擡眼，雲逸眉鋒皺起，他溫柔和煦的神情不複，變得有幾分沉重痛苦。

“他叫清子華，很優秀，我曾以為，雖然不是同班，但……我曾以為他會是我學生生涯的最大對手。”

哇，對手啊。

我挑挑眉，聲音溫溫柔柔。

“你想怎麽幫？”

雲逸沒有回答，他眉目緊蹙，鼻梁高挺，短短幾周，他身形遠比未分化前健碩高大，向着典型的alpha體型發展，高大威武，一貫的溫和微笑隐去後，越加顯得他神情正氣凜然，肅穆沉着，，想必假以時日，他這幅皮囊會讓他聯盟征兵宣傳廣告中最帥氣耀眼的大兵。

此時，這位大兵沒有回答我，甚至連他自己也想不出答案。

現在的雲逸，只是個平民軍校生，他沒有那份覺悟。

我沒有刻意為難雲逸，只是輕輕牽過雲逸的手，望着前路，聲音輕悄悄的。

“我喜歡這樣的你，想幫助omega們的你，雲逸，你人真的很好，你總是想做正确的事。”

但——

“先幫我，好不好？”

我輕輕悄悄湊在雲逸耳畔，一陣清風般吹進他耳朵裏，我眉眼依戀望着他：

“我也是omega呀，還只是……你一個人的omega。”

按在我肩膀上的手，力道驟然重了，他冷白色皮膚，偏偏耳垂紅染一片。

“一個人——”

雲逸唇口微張慌亂，我沒有等他反應過來，下一刻，我指尖按在他的嘴唇上，點頭，無聲告白：

【我，是，你，一，個，人，的，omega】

他臉瞬間漲得爆紅，而原本沉重痛苦的表情，情不自禁閃過一絲不易察覺滿足的快樂。

那是alpha獨占omega的歡愉。

這份惡劣的歡愉，已在年輕又迷茫的未來英雄心中達到一個小小的頂峰，說不清是愛是錯。

我向來是知道alpha是怎麽想的。

“你幫得上我的忙，雲逸，要遲到了，所以先跟我走吧。”

我拉着雲逸的手撒嬌，最終，我們同往離開玻璃窗，如同那些無視omega的alpha一樣。

在未來的雲逸心中，如何才能讓我的位置，置與雲逸懵懂徹底覺醒正義感和理想抱負之前，這是一個我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戰術策略》課的教授為了沙盤模拟方便，把開課地點環型投影教室內。我一向起得晚，連帶着把雲逸也拖累得晚，又悠悠閑閑的去吃了早餐，自然是遲到了。

雲逸準備老實認罪，但我卻把雲逸拉到教室一旁。

環形教室面積寬敞，容納人數衆多，也有相應的安全通道。

一般來說，學校內的安全通道總是被鎖着的，比起險情，捉住幾個逃課偷跑的學生也許更為重要。

我知道怎麽解鎖。

我牽着他的手，我們在漂浮着塵埃的、有些悶熱漆黑安全通道內，慢慢往前走。

我在前，他在後，我牽着他的手，他的呼吸氣流輕輕吹到我後頸上，刺激一陣微麻，惹得我額頭微微冒汗出來。

而雲逸自從我說出那句無聲告白後，也悶悶的，不說話，就是我握着他的手心，覺得越來越燙起來了。

“呵。”

我輕笑一聲，勾手讓雲逸過來

“雲逸，記住校園裏百分之七十的電子鎖都是他們教職工的生日加上郵箱前四位……”

我壞笑着在雲逸耳邊，教他偷開門鎖的邪門歪道。

此情此景，像極了一簇無聊夢幻的校園偶像劇，優等生學弟被壞學長帶壞，偷偷做一次不大不小的冒險。

誰知道這只小奶狗未來會成為破滅聯盟，領導平權戰争的叛軍領袖，而我成為被他斬下頭顱的亡魂？

咔噠一聲，門輕輕開了。

我一推，中央空調冷氣慢慢吹到臉頰，十分舒爽，但我沒出去，外面還亮堂着，處于環形階梯教室授課教授正用敏銳的視線，掃過每一位學子，似乎在丈量着什麽。

“大家知道，我一向不喜歡點名，我只教知識，不育人，畢竟，期末成績會負責教育每一個人！”

“按照慣例，我先讓你們這群蠢貨看看最直觀的一場案例！”

呼啦——

智能窗簾拉升的動靜響起，我透過安全通道門縫往教室內部望，果然，教室內光線瞬間昏暗起來。

下一瞬，虛拟投影出的星光閃動，立體生動的鋼鐵巨艦群投影複現在每個人眼前，浩浩蕩蕩，氣勢恢宏。

“207年宇宙歷之前，大帝獨裁下的帝國依舊是令新生聯盟畏懼的龐然大物，科技水平上，即便聯盟先烈艱辛鑽研，帝國與聯盟之間科技大部分領域也不過堪堪持平，戰鬥常常陷入僵局……”

教授緩緩開始講述背景。

我輕悄悄推開門，機會絕佳，在一衆後座軍校生皺眉詫異的表情中，我和雲逸緩緩往角落裏走。

“得益于雷達屏蔽裝置和信息阻礙裝置，雙方星際時代的索敵技術手段都無法運用，遠程攻擊手段也受限，無論是聯盟還是帝國，都只能使用原始的偵查機或者無人監視機獲得敵方情報……”

十分順利，我和雲逸眼成功坐下——

砰！

一頂光突然照耀在我和雲逸的頭頂。

授課教授扶了扶眼鏡，他剛剛似乎啓動頗具戲劇化的一種随機點名程序。

“來讓我們看看今天的幸運嘉賓是誰？”

我頂着白光，只能緩緩起立。

教授的嘴角抽了一下，他明顯知道智商絕倫的我是什麽貨色，無論他講述如何精密複雜的對陣，我只會給出我會在一周之內讓我軍堅守陣地，然後我研究出時空穿越機穿越回去逆轉戰局這種奇葩答案。

我對發明研究感興趣，對戰争一竅不通，所以在他眼中，我就是徹頭徹尾的絕世蠢貨。

教授的目光透過眼鏡，轉向我身側的人。

雲逸。

鼎鼎有名的優等生，尚是一年級就和教務處大吵一架，強行把難度極高的高年級課程選入課表。

還有之前三位alpha當街大打出手的新聞，雲逸的臉也被錄進視頻，視頻雖然馬上被裴家封鎖，但總有人看過了。

往日的雲逸，待人溫柔謙遜，彬彬有理，是個恪守校規的乖乖學生，但渡過分化期，又分化成為了高等的alpha，除了我其外的所有人，都認為雲逸的性格發生了變化，露出了鋒利棱角，驕傲尖銳起來。

我望見教授扶了扶眼鏡，知道他恐怕想要挫挫雲逸的傲氣。

“那就請雲同學先回答個簡單的問題吧。”

“按照我剛剛所言的時代背景，請問，眼下黑白兩方軍隊，誰的贏面更大？”

瞬間，周身浩瀚宏觀的星河圖景變的簡約，數以千計精密龐大的星艦和巡邏艦艇都化作了幾個小小的簡約箭頭。

一個黑箭頭正從下向上行徑。

三個白箭頭正從上往下，呈現圍繞之勢，分別從正面，左面，右面，向着黑軍軍隊進發。

我細看具體參數。

黑箭頭在下方，箭頭向上，他代表黑軍，兵力大概是兩億艘軍艦艇。

而三路齊下的白軍，左側兵力一億五千萬艇軍艦，距離黑軍距離大概是3500光秒；右側兵力一億三千萬艇，距離約為3000光秒，中間正面軍隊則為一億兩千萬艇軍艦，距離黑軍距離約為2200光秒。

也就是說，白軍總和兵力四億，兩倍于黑軍，并且呈現包圍之态，近乎還有8小時左右就會完成包圍，優勢盡顯。

黑白雙方誰的勝面大？

常識而論，答案近乎擺在眼前。

然而——

“老師，我們聯盟是黑軍還是白軍啊？聯盟肯定是獲勝的嘛！”

我聽見又學生這樣說，畢竟是聯盟軍校，還是開頭第一課，小聰明的學生知道至少這個案例原型聯盟不會是敗方。

“當然是哪方獲勝哪方就是聯盟。”教授十分心機的一笑，又開口：“在座諸位都是聯盟未來的精英，想必能從圖中的蛛絲馬跡裏分辨出哪方是聯盟軍吧！”

我自己看了看目前的已知信息，再加上前世的記憶，非常明确得出了一個結論——

教授在耍人，只看具體數據完全分辨不出來。

那個耍小聰明的學生半天也答不上來，半晌，才說：

“……那，白方看樣子占盡優勢，會獲勝，那白軍就是聯盟軍隊？”

“确定嗎，答錯就是有投敵傾向的可疑分子哦，我會上報軍部的徹底斷絕這位同學的晉升之路。”

玩笑是玩笑，就是這個玩笑冷得有點可怕。

此話一出，衆人都不敢說話了。

教授最終還是把目光投向了雲逸。

我很好奇雲逸會怎麽樣回答，跟他短短相處幾天，我也沒見他預習過什麽教材，他分化期這幾天就只顧抓着我手阻止我的信息素研究進度了——發熱這幾天，他總疑心我會找其他的alpha、omega、或者beta之類的，幾乎是把我栓在床邊。

也就是說，他就是一位基礎薄弱，一無所知的一年級新生而已。

但……想必優等生閣下一定會有自己的辦法！

我悄悄坐下，也不幫忙，用好奇寶寶的目光盯着未來的軍事天才，平權運動的頭號英雄，雲逸閣下。

出乎意料，雲逸瞬間就給出了答案，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

“黑方，目前為止，黑方的贏面大。”

教授頗有壓迫感逼問一句：“黑方就是我軍？”

“黑方就是我軍。”雲逸的聲音沒有任何一絲顫抖。

教授眯眼，最終是緩緩的坐下了，只讓雲逸說說他的理由。

“因為我覺得黑軍……不，我軍眼下正處于壓倒性的優勢之中。”雲逸擡眼掃過神情詫異的衆人，語氣赫然帶出一種凜然氣勢，慷慨陳詞：

“其一，相對于帝國叛軍将兵力分散三路，我軍兵力集中一處！如此，我軍面對敵軍三支中的任何一支，兵力數量上處于優勢。”

“但是，一旦被敵軍包圍成功——”教授咄咄逼人，雲逸絲毫不亂。

“其二，一旦我軍專攻一路，敵軍兵力不敵，必然調動他支軍隊，期間必定發生戰場轉移，而我軍處于中路，距離上總能先他一步，同時，如果敵軍不想讓我方察覺，則必然繞遠迂回，如此以來，時間和距離，我方總能占一處優勢。”

“任你幾路來，我自一路去。”我望見雲逸的雙眼明亮得吓人，“論機動性和兵力集中，都優勢在我，如果這樣都算不上勝利的契機，那又該是什麽呢？”

瞬間，教授抿唇，眯着眼點了點頭。

他叫雲逸坐下了。

我知道雲逸已經得了教授的青眼，今日雲逸課上所言所行，已經有了幾分前世那位鋒芒畢露的叛軍領袖，軍事奇才的影子。

真是聰明。

在雲逸坐下的一刻，我沖着雲逸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如同私人浮空車遙控按鈕的小物什，那是信息素樣本庫的密鑰，我剛剛好趁着雲逸發言入侵系統，用教授的權限，把密鑰複制出來了。

“雲逸，你真厲害。”我堂而皇之的靠在雲逸耳邊說話，完全忽略中央講臺對我們豎眉瞪眼的授課教授。

“剛剛你真帥，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你那，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投影系統的陷入了幾秒的混亂。”

我腳尖輕輕勾住他腳踝，滿腔贊美之詞：

“好厲害，雲逸以後一定能成為聯盟最厲害的alpha元帥，到那時，讓我當你的副官,每次你凱旋，我幫你取披風，換軍裝，好不好？”

雲逸肩膀一慫，忍不住嘤了一聲，從耳垂紅到了後頸，我還想誇贊他幾句，他猛地扣住我的手，按在他自己的大腿上，死緊死緊的，不動了。

我只好輕輕踢了雲逸一腳，在他小腿肉游戈，他似乎受不住了，臉一下子砸到了桌面上，整個人冒着熱氣。

很快，一天課程結束，雲逸無論在哪一門科目上都白表現的異常優異，所有的高年級教授老師都從懷疑到近乎用贊賞态度對着雲逸。

然而——

“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我忍不住想要問他。

雲逸低着頭，整個人顯得非常羞澀，笑笑，不回答。

“說不說？”

雲逸不說。

我挑眉，看着雲逸，覺得今天已經讓他高興夠了：“啊，先說一聲，那天的事，影響有點大，我們裴家家主讓我回去一趟——帶着omega回去，目前我的人選之一，是那家酒吧裏面的omega小安——”

我話沒到一半，雲逸臉色就沉下來。

“怎麽，”我慢悠悠繼續舔着冰淇淋，“你那天你不是要我的真心嗎？我現在在跟你說實話呀！”

“就算你不跟我說實話，我說話算話，總是很坦誠的。”

我陰陽怪氣。

雲逸抿唇，他似乎在猶豫。

我低頭熟練靠在他懷裏，故作癡态。

“我把真心給你，你也要把真心給我。”

良久沉默後，上方聲響傳來。

“我，在校內其實也有情報網……”

雲逸目光躲閃，他一邊說，我眼睛逐漸瞪大了。

“《戰術策略》課的山教授出身軍人世家，但是因交家族政治鬥争失敗，只能退出軍部留任第一軍校教書，結合他的從軍經歷看，他出兵喜歡以少勝多，屢出奇招，我早就猜到他會選取那次泰克星殲滅戰作為案例，再不濟，其他相似的案例我早在入學之前也仔細研究過……我希望能成為教授最喜歡的學生，他的家族依舊在軍中有人脈。”

“至于《機甲操縱課》，我家境普通也沒什麽接觸機甲的途徑，但是在機甲博物館做過一段志願者，舊式機甲的操縱系統雖然和現在有差別，但大同小異，我的工作雖然是講解員，但也借着夜裏偷偷試過千年前的、聯盟唯一的昂貴機甲老古董……這、這是為了那門《機甲演變歷史》。”

“還、還有，學長，當初學長向我求救，沒有定位，我的确使了點不入流的手段，我以前其實非法機甲改造的小商販有點聯系……我，我其實之前打過一陣改裝地下拳擊賽，我找他們用了一種違規的追蹤芯片，以之後我也許不得不再複出一陣。”

“聯盟軍校訓練室分配給個人訓練的時間遠遠不夠，學員們私下會有交易，上流權貴的學員們家中自有配套訓練設施，那些平民學生願意付出一些代價，讓貴族學子們把軍校分配訓練時間賣給他們，我……我其實一直主持交易的人，我會盡量保證的每個人的公平，為此，我有時候的确不得不動用一些暴力手段，但我的确也因此獲利。”

雲逸他撓撓頭，樣子如同清純羞澀的純情大學生，不過，是說的事，越來越難以評價，卻越來越吓人。

“我……想做正确的事，我并沒有惡意，但為了生存，有時候，我的确沒有……學長認為的那樣善良。”

說到這裏，雲逸望着我，眼裏似乎以及熱忱而真摯。

“但學長已經把真心給了我，對嗎？我也把真心……給裴舟學長。”

他握緊我的手，心跳加速傳遞到我皮膚上，我卻感到一陣緊迫和窒息感，但也只能——

“當然。”

雲逸紅着臉，眼神越來越飄忽，他緊緊的抱着我，不斷喃喃自語着喜歡好喜歡我之類的癡話。

我眯眼，不免覺得有點棘手

此時此刻，我的确看清了雲逸的另一面。

能從一無所有的平民一步步考入最高軍事學府，能逃出聯盟最高等級監獄，帶領反叛軍覆滅聯盟的人……也許他的确心懷正義，但絕對不是個腦袋空空的蠢貨。

我之前似乎的确看錯了雲逸，他是英雄，但英雄也自有英雄的心計手段，陰謀霸道。

就算被看錯的那一部分，我似乎也為此深感着迷。

我食指按住雲逸喋喋不休的唇，恍若世間最親密的兩位共犯，越加靠近他，與他欲吻似吻：

“你還沒告訴我最後一件事。”

“什、什麽？”

“那位omega，嗯……清子華吧，當時為什麽沒有為他仗義執言？”我眯眼，鼻尖蹭着他，唇角勾笑“”

“這可不符合你在軍校塑造的正派形象，全因為我，不對吧。”

“我——”

“別說，我來猜。”我幾乎越來越興奮了，如同品嘗最甜美的禁果，“在他分化以前，他也許是你最具有威脅的對手，但在分化成為omega之後，你認為，因性別限制而在退學邊緣清子華能成為的角色……也許是對你最忠誠的密黨，在未來，他興許能被你用來政治作秀的籌碼。”

“畢竟你一向廣結善緣。”

我抓緊雲逸的肩膀，“你想幫他，你的确有善心和正義感，但你想要發揮最大的作用，收獲最甜美的果實，你認為現在的清子華還遠遠不夠絕望，對不對？”

說完這句話，我酣暢淋漓，心跳如雷，掀開他人面具的感覺，遠比和親吻最甜美的omega的滋味有趣。

“學長……”雲逸深深的嘆息一聲，換了口吻，手按在我的後頸，不斷摩挲，眼神中情緒越來越危險深沉：

“事到如今，我絕不會再放你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