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邵明曜,你看到我口罩了麽
第47章 |“邵明曜,你看到我口罩了麽。”
轉天邵明曜竟然破天荒地穿了校服。
松垮的外套被他穿得随性利落, 林晃去英中拿卷子,走之前多瞟了兩眼,說道:“晚上要琢磨決賽作品, 別來。”
邵明曜把他叫住, “我吃的呢?”
林晃一頓, “你感冒不是好了麽。”
“好了就沒吃的了?”邵明曜語氣不悅,“你沒病過, 我還天天給你帶宵夜。”
林晃道:“不是AA嗎?”
邵明曜追問:“你哪次真和我A過?”
“……”
才幾個月啊,這就反應過來了。
邵明曜較真,一副要麽繼續投喂, 要麽清算前賬的架勢。林晃實在不敢算之前吃了他多少錢, 于是草草丢下一句“下周繼續”糊弄了過去。
回校路上接到電話, 陳亦司沒好氣地問, “上次給你那五十,花完沒?”
林晃“嗯”了聲。
陳亦司:“四天不到就花完了,你小子現在高消費啊。”
林晃以沉默抗衡。
“其實我最近也高消費。”陳亦司長長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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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晃預感到他下一句就要搶蛋糕了, 緊急開口轉移話題,“花哪了?”
“談戀愛燒錢。”陳亦司訴苦,“雖然還沒談上, 但爺現在籌備新店,架不住這三天兩頭送吃買花, 逛街電影……算了,你也不懂這些。”
林晃沉默片刻, “懂。”
他暗戀也燒錢, 邵明曜一杯咖啡十幾, 頂他一天飯錢了。
想停一停, 大少爺還不樂意。
“真磨人。”林晃嘟囔。
可陳亦司又低樂兩聲, “不過爺樂意和她出去玩,花錢也開心,你不懂。”
林晃沒吭聲。
其實也懂。
他也樂意看邵明曜仰頭灌他送的咖啡,邵明曜手好看,捏着紙杯也格外帶勁。
陳亦司突然說,“對了,邵明曜加我微信了。”
林晃一頓,“幹什麽?”
“好像是魚肚皮推的名片吧,加上啥也沒說。”
林晃糾正他,“魚肚白,大名俞白。”
“你別慌,他要是問你黑歷史,我都幫你瞞着。”陳亦司語氣停頓,又飛快道:“打包你幾個蛋糕啊,就不用另外謝我了。”
話音落,電話挂。
“……”
好一招圖窮匕見。
林晃回去一路都在琢磨,要是把陳亦司拿蛋糕的錢從店員工資裏扣掉,到底合不合勞動法。
*
決賽是開放命題,林晃還沒找到莊心眠的手稿,只能先籌備。周末兩天在家硬憋,憋得臉都扭曲了。
唯一好消息是之前邵明曜聯系上的一位大師傅回了消息,願意來店裏坐坐。
林晃和人約了月末,順手把名片改成對方真名“岳白”。
通訊錄到Y開頭,後面就是那個不友好的“悅然”,林晃看見號碼歸屬地竟然在H市,随手在本地點評上搜了一下,依舊沒找到同名甜品店。
怪了。
晚上他拎了一筐紅醋栗果醬司康去邵家吃晚飯。
早三月,老杏樹抽了嫩芽,邵松柏搞了個碳爐,離樹遠遠地烤着一大扇牛排。
林晃坐在小板凳上仰頭瞅樹上的綠葉。
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結杏。
“別瞅了。”邵明曜在旁邊道:“我都盼五年了,不結了就是不結了。”
林晃心虛,低頭按一把北灰的腦殼,小狗也低下頭不再瞅了。
邵明曜看着他倆相互逗,像是出了會兒神,“它總學你,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的小狗。”
林晃逗着北灰,“不學你麽?”
邵明曜哼笑一聲,“它又懶又饞,笨還窩裏橫,能學到我什麽?”
“……”
林晃抱起北灰,湊到它耳朵邊說:“北灰別信他,你是烈犬。”
北灰以為他在親它,興奮地伸出大舌頭,轉着圈一卷,舔濕他半邊臉。
林晃還沒反應過來,邵明曜已經起身照着狗後腦勺清脆地拍了一巴掌,拎着後脖子扔到一邊,訓道:“欠收拾是吧,還敢舔人臉。”
聲音不大,但語氣沉,北灰大氣都不敢喘。
林晃臉上沾滿小狗口水,正想替北灰說兩句情,耳邊就落下一句低低的“別動。”
邵明曜抽了張紙巾,擡了他的臉起來,給他一下一下地擦着。
“紋身都髒了。”邵明曜說,“不知道沾口水會不會感染。”
都紋好幾年了,感染不了了。
但林晃沒說出來,仰着頭任由他擦過幾輪,被松開時脖子還有點僵。
邵明曜拇指在他面頰上一按,“狗舌頭上是不是有倒刺,都給你舔紅了。”
林晃抿着唇沒吭聲。
“疼麽。”邵明曜又垂下眸看着他。
他猶豫了下,“一點吧。”
然後北灰屁股上就挨了兩腳,還被罰靠牆後腿站。
林晃沒好意思說,是邵明曜擦得疼。
紅也是紙巾蹭紅的,或者什麽別的亂七八糟的原因。
反正狗挺無辜。
碳烤牛排很香,外皮都烤酥了,切開來肉質鮮紅軟嫩,紋理分明。
邵松柏讓兩個小的吃多少切多少,邵明曜片了一小碟,林晃一刀切下兩斤半,抓在手裏十來分鐘就啃了個精光,吃得嘴唇油亮。
他把嘴一抹,對上老爺子瞠目注視,趕忙找補道:“今晚試烤新品,玫瑰小豆法包,明天給邵明曜送倆。”
“那正好。”邵明曜說,“周一食堂沒愛吃的。”
林晃說:“你要是吃着好,我再烤兩爐給爺。”
邵松柏笑得合不攏嘴,裝作沒看見他又偷着切一大塊肉,自己咬了一口,剩下的全喂了北灰。
北灰今天罰站時間長,後腿連着屁股肉都哆嗦,蹭在腳邊吃得委屈唧唧。
第二天中午,林晃正要去英中,忽然被魏康鴻喊住,說道:“包樂天找,挺着急的。”
他只好給秦之烨打電話,秦之烨體育課剛散場,爽快道:“放桌上吧,我使命必達。”
“謝了。”林晃說,“用小布兜裝着的便當盒。”
包樂天不知從哪聽說林晃要轉去英華借讀。
林晃剛轉來時,他看林晃像看瘟神,但現在林晃直奔第一考場去了,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希望把人留在區九,寧當雞頭不做鳳尾。
他口若懸河地講,林晃低頭琢磨消息到底怎麽傳出去的,他自己還沒想明白呢。
糾纏了一個來小時,被放走前,包樂天又語重心長道:“這兩天看你沒再穿英華校服,老師覺得你內心深處還是偏向咱們學校的。”
他不提林晃都要忘了。校服上周就還了邵明曜,也該發現口罩了吧。
但那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口罩是個尋常玩意,就像蝴蝶翅膀上的一粒花粉不小心落在書頁上。只有在意才會當回事,否則就算看見了也不會留心。
它無非是林晃伸出的一根探針。
但或許這種刺探太直白,結果揭曉得清晰,讓人驀地有點煩。
林晃走到食堂,落鎖的門玻璃上映出一雙死氣沉沉的眸。
沒飯吃,只能跑去羊腸巷饅頭店,三塊四買了倆花卷加一個茶蛋,蹲在沒人的地方摘了口罩囫囵啃完。
他問秦之烨回來沒,消息剛發出去,就聽到裏頭弄堂傳來一聲悶哼。
林晃放下手機側耳聽,聲音又沒有了。
他站起身,又是一聲,和一開始的音色不一樣,尖還啞,有點熟悉。
或許是認識的人吧。
他無所謂地擡腳要走,卻突然又聽到一聲嘔吐。
林晃腳步一頓,回頭尋了過去。
方威和鄭浩被捆手堵嘴,倒在地上。鄭浩像是暈死過去了,但其實方威傷得更重,吐了,滿弄堂都是一股腥酸味。
打人的有一個四中的,另外兩個都是三十來歲的社會人。
挨打的被堵了嘴,打人的也默不作聲,不是為了找場子,就是一場純粹的報複。
林晃視線掃過那些人戴的指虎、鞋上踩的鋼套。
真麻煩。
方威一只眼全是血腫,另一只眼眯着條縫。只有他看見了林晃,卻沒露出激動,甚至虛弱地輕搖了下頭。
自作多情。
本來也不熟,對方又難纏,林晃壓根沒打算插手。
他擡腳要走,視線卻又一頓。
方威吐出的那灘穢物中有幾抹咖啡色液體。
那些髒東西在地上蜿蜒地流,浸髒了旁邊一塊米色亞麻布。
那是給邵明曜裝便當盒的小布兜。
操。
秦之烨你不是吧。
前有俞白的筆記,現有邵明曜的面包,還扯什麽使命必達。
林晃一口氣堵在胸口,這才站定了,垂眸看着腳邊一塊長滿木刺的條形板。
弄堂裏響起一聲清脆的木頭撞擊聲,林晃把條形板踢起來,握在手上。
方威突然開始玩命地掙紮,血沫混着沒吐幹淨的穢物沿着嘴邊的布條往下淌,那幾人本來要回頭,又被他引走了注意力。
但還沒來得及朝他過去,身後弄堂口便響起一個冷淡的聲音。
“閉嘴。”林晃說。
*
預備鈴打響時,羊腸巷裏終于安靜下來。
方威實在太髒,林晃先去解開鄭浩,讓他去給方威松綁。
鄭浩對着他牙齒打哆嗦,疑似癫痫發作,過了足有半分鐘,林晃先不耐煩,說道:“不用謝。”
鄭浩沖他一抱拳,手也哆嗦,雙手一起比出了個中指。
林晃多看他們一眼都要犯病,兀自到弄堂口吹風,扽着領子把毛衣脫了下來。
背心被汗水打透,緊貼在白皙的皮膚上。剛打完架,肩膀頭子和手臂完全充血,稀罕地膨出了還算可觀的肌肉,右邊三角肌前束鼓着兩道血檩子,腫得連起來,繃着勁還能僞裝成更大塊頭。
他想拍一張發給陳亦司顯擺,結果發現電量又1%了,只好作罷。
身後傳來方威的呻吟聲,林晃不耐煩地進去,踢一腳鄭浩,“胃出血了,給他打120。”
鄭浩眼神一片慌,伸手就往方威胃上捂,“哪?哪出血了?”
……真他媽。
林晃恨不得現在就沖回教務處,告訴包樂天他确實看不上九中。
他腳尖點了下地面,“沒看見咖啡色麽,血。”
方威止不住地痛哼,倆眼睛就能睜開半只,卻愣是淌出了兩滴淚,哆嗦着喊了聲“老大”。
林晃心煩地往旁邊挪了一步。
誰是你老大。
“邵……救我,你也……”方威咽着血沫子,“救我。”
林晃面無表情,“我要是說兩次救你的都是秦之烨……”
方威血腫的眼裏閃過一瞬茫然。
算了。
狼狽醜陋又脆弱,林晃不忍心再說他,可他瞟一眼地上的小布兜,還是忍不住煩道:“四個面包你全吃了?難怪被打吐。”
方威沒出聲,眼神卻更迷茫。
可能真快死了。
林晃聽着鄭浩打完了120,才起身到弄堂口,拎起毛衣直接回家。
他給老手機充上電,醞釀着怎麽跟挨餓被放鴿子的邵明曜解釋一下。
結果剛點開微信,就看到秦之烨四十分鐘前的回複——【卷子我給你放桌上了啊,面包他都吃了,使命必達,請看圖。】
照片裏,邵明曜背光坐在走廊窗臺上,便當盒放在腿面,手裏拿着一只咬了幾口的法包,邊嚼邊看手機。
?
【沒話說:那為什麽布兜在方威手上?】
【秦枝葉:啊,我拆開看了一眼,然後光拿飯盒了。方威一起打球回來的,估計他順手揣走了吧。】
“……”
手怎麽這麽欠啊。
晚上林晃坐在院裏,邵明曜剛一推院門,他就開口道:“今晚琢磨決賽作品,不學。”
院門鎖着,邵明曜在外頭沉默片刻,“方威剛給我打電話了。”
“……”
手欠嘴也欠。
好他媽無語,在九中真就認識不了一個靠譜的。
“開門,新老大。”邵明曜說,“聽說你挨了兩下,讓我瞅瞅。”
林晃臊眉耷眼地起身,拖着步子過去把門開了。
邵明曜進來的一瞬間他就轉身往院裏走。
今天過得實在太扯了。
沒能觀看邵明曜吃他烤的面包。
意識到邵明曜壓根不在意藏進校服的口罩。
莫名其妙打了一架,從頭到尾都是誤會,還被白眼狼舉報了。
林晃往小板凳上一坐,搶在邵明曜開口前道:“心煩,別說我。”
話音剛落就被揉頭了。
“幹什麽。”林晃煩躁地撇開腦袋,“說了心煩。”
“不說你,給你冰敷一下。”邵明曜掏了只冰袋出來,“是胳膊吧,衣服脫了。”
林晃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哦”了一聲。
早春晚上還涼着,穿小背心坐在院子裏,皮膚上那層絨毛都立着。
邵明曜蹲在林晃面前,用一塊柔軟的小毛巾包裹冰袋,輕輕按上那塊紅腫。
林晃:“嘶。”
邵明曜手一頓,擡眼道:“疼?”
“涼。”林晃說。
“那忍着。”
邵明曜又拿了塊毛巾,多包一層,一下一下輕輕觸按。
林晃看着他專注的神情,漸漸舒展了眉頭。
其實本來也不怎麽疼,但冰一冰果然還是更舒服點。
邵明曜說,“方威在醫院打吊瓶呢,剛能開口就給我打了電話,哭得稀裏嘩啦的。”
林晃懶得吭聲。
至于麽。
“晃晃。”邵明曜忽然說,“和剛回來的時候不一樣了。”
林晃擡眸,睫毛輕顫,“什麽?”
邵明曜語氣平靜,但聲音柔和,“你看出來方威是真有大麻煩,是吧。”
林晃沉默半天,悶道:“沒那回事。”
他把布兜的事老實說了,邵明曜聽後愣了半天,末了沒忍住蹲在那樂了起來。
“笑什麽。”林晃被他樂得也想樂,踢了他的腳一下。
邵明曜笑夠了才又說:“別不承認,知道你不喜歡他,但還是看不下去他真讓人打出個好歹吧。”
這回林晃沒再反駁。
或許也有吧。
他一開始就聽出來是堵了嘴踢要害,但那時都沒想管,直到聽到吐了才下決心,怕真死人。
邵明曜收拾了冰袋轉身回屋,随口問道:“沒傷別的地方吧?”
林晃抿了下唇,“沒。”
邵明曜腳步一頓。
他回頭看着林晃的眼睛,确認道:“真沒有?”
林晃沉默了一會兒,“啊。”
邵明曜蹙起眉,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通,視線忽然落在他的臉上。
“戴口罩幹什麽,這院裏不就咱倆。”
林晃垂在身側的指尖蜷了一下,“又沒吃東西,就沒……”
邵明曜已經大步朝他過來,不由分說,擡手摘了他口罩。
左邊嘴角腫得厲害,紅腫一直往上蔓延了半張臉,連帶着幾只蝴蝶刺青都鼓溜溜的。
一只蝴蝶旁輕微破皮,是被指虎蹭的。
邵明曜的眼神一下子就沉了。
“沒多大事。”林晃飛快瞥他一眼,又別開頭去。
也說不清哪來的心虛。
明明是他的刺青,卻像是弄壞了邵明曜的東西似的。
邵明曜定定地看着他的臉,半天都沒出聲。
林晃不自在地往後挪了一步,“你要罵就……”
“別動。”邵明曜又皺了眉。
他擡起手,手指微屈,用指背沿着蝴蝶向下輕輕刮了一下。
很輕,和林晃的皮膚若即若離。
“疼吧。”邵明曜低聲說。
林晃心跳錯了一拍。
又挪開視線,比剛才還要倉皇。
“不疼。”他低聲道:“癢。”
邵明曜語氣很低,“怎麽叫人打臉上。”
“沒躲開。”林晃說,“他們手上全是髒家夥。”
邵明曜手懸在半空,末了還是又輕輕在他面頰上蹭了一下才放下,“那下次別管了。”
“嗯。”林晃垂下眸,“沒事的,邵明曜。”
邵明曜問:“什麽沒事?”
林晃輕聲道:“過兩天就消了,蝴蝶不會一直變形。”
邵明曜頓了頓,“你的紋身,和我說什麽。”
林晃說,“因為就你最在意。”
小院裏一下子靜了。
好一會兒,邵明曜才動了下腳,“自己再冰敷一下,我去弄點吃的。”
他大步進廚房,打開冰箱掃了一眼,“蒸個雞蛋糕,吃麽?”
“随便。”林晃說。
邵明曜脫了外套搭在窗臺上,忙活開來。林晃隔着一道窗看他,這才意識到他剛才進來時還穿着那件校服。
心裏一下子又有點堵。
他走過去把校服拿起來,邵明曜瞥他一眼,“冷就穿上。”
林晃悶不出聲地把校服往身上披,随手往兜一摸,頓住。
兜裏是空的。
他垂眸看着地面,心跳一瞬紛亂。
好半天,他才又開口,輕道:“他們的指虎很鋒利,把我口罩都破開了。”
邵明曜“嗯”了聲,“還口罩呢,你臉都破皮了。”
“我一共就三個口罩。”林晃接着道:“破了一個,還有一個找不到了,這回連換洗備用的都沒了。”
邵明曜打雞蛋的動作一頓,轉而又打起來,沒搭他的話。
林晃朝他看過去,“邵明曜,是不是落在你家了,你看到我口罩了麽。”
“沒。”
邵明曜垂眸看着碗裏的蛋液,手腕一刻不停地打着,越打越響。
“一個口罩而已。”他淡聲道:“別找了,再買吧。”
小院裏又安靜下去,只有筷子碰撞碗沿的聲音,響得有些喧嘩。
邵明曜沒等到回音,擡眼一瞟林晃,頓住。
“笑什麽。”
林晃別開頭去,只用微微紅腫的半張臉對着他,沒有剛才瞅着可憐了,因為唇邊抿着一絲壓不下的弧度。
像滿足,像得逞,像釋然。
“沒笑。”林晃說。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47】 呆蛋發現自己偷偷貼給明蛋的不幹膠都沒了。 呆蛋多雲轉陰。 找路邊小雞蛋幹了一架發洩。 轉天呆蛋發現明蛋藏了個小鐵盒。 摳開,裏面全是不幹膠。 還用小別針夾好了。 呆蛋陰轉晴。 找路邊小雞蛋幹了一架慶祝。 路邊小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