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晃晃沒見過他這麽橫的人吧?”

第55章 |“晃晃沒見過他這麽橫的人吧?”

林晃把頭埋在枕頭底下, 邵明曜伸手過來掀,他使勁拽着,幹脆在枕頭底下翻身趴過去,把悸動和不安分都壓在身子下面。

才松一口氣, 邵明曜忽然壓了上來, 手拽不動, 就用頭往枕頭底下拱, 發絲掃過林晃後頸, 趁他身子微僵,終于把枕頭拿開, 大手穿入他發間,帶着幾分強硬, 迫他仰起頭來吻他。

林晃趴着,手也不撐,只完全靠邵明曜抓着頭發那一股勁, 喉結在拉長的頸子上急促滑動, 腰背繃出一條漂亮的線, 邵明曜吻着他, 垂眸瞟着,忍不住在他腰後用力按一把, 索性整個人都覆上去。

“邵明曜……”

剛喊一聲名字, 林晃腦子裏就有什麽東西炸開了。邵明曜身子壓着他屁股,他穿的大短褲單薄, 什麽都隔不住,什麽形跡都分明。

邵明曜忽地起身, 把枕頭胡亂按回他腦袋上, 床墊猛地一沉, 去了另一邊床上。

屋裏是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是各自難平的悸動。

林晃趴在那,半晌,才緩緩擡手從兩邊把蒙在腦後的枕頭壓嚴實了,一動不動。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麽漫長,邵明曜先開口打破寂靜。

“別把自己憋死。”他的語氣已經恢複,只是嗓音還微啞,帶着悸動後餘下的一絲磁性。

林晃置若罔聞。

“不會已經昏死了吧。”邵明曜作勢要從床上起來,林晃掀開枕頭朝他砸過去,他似早有預感,手在空中一把抓住,給林晃扔了回來,“脾氣真爆,就咬兩口,我都沒舍得真給你弄破。”

林晃咬牙,“邵明曜,閉嘴。”

“閉嘴是什麽意思。”邵明曜問,“是不讓說,還是不讓咬?”

林晃一手勾着床邊,挺腰把一條腿踹過去,邵明曜捉住他,大手把他腳腕攥得結結實實,目光掃過他懸空繃緊的腰,挑眉道:“還真是鐵核心啊。”

林晃掙了兩下沒掙脫,扶着床邊坐穩,他才把他松開。

林晃坐在床邊瞪人,頭發一片亂,大短褲卷了邊,垂着兩條白花花的腿。邵明曜略略一瞥就收回視線,喉結滑動個不停,好半天才又淡下語氣說道:“這麽細,怎麽練得這麽好。”

林晃聞言想要再踢,剛一擡腿,腿根在床墊硬邊上一硌,脹痛刺痛全都湧上來,他一下子卸了力,倒回床上,一翻身背對着邵明曜。

“煩死你。”他說。

“那麽疼麽。”邵明曜嘀咕道:“你皮太薄了,屁股下邊肉還嫩……我開燈給你看看。”

林晃把被子全都堆在屁股和大腿上,“滾。”

屋裏安靜下去,隔一會兒,邵明曜又低聲問:“喜歡麽。”

他問得認真,林晃想罵也罵不得,憋得渾身都要炸了,才終于憋出個聲來:“嗯。”

“那下次我輕點。”邵明曜的聲音近乎于哄了。

林晃惡狠狠地擠出兩個字:“不用。”

邵明曜似是笑了兩聲,摸到這邊床上來,隔着背心一下一下順着他的背。兩人都是大汗淋漓,沐浴露香被汗給激出來了,屋裏那股邵明曜味格外濃郁。林晃垂着眼,一會兒想起類似味道的鋼筆墨、想邵明曜寫字時握筆的手,一會兒又想起剛才,那只手摁着他腿根,還把汗擦在他腰上。

他腰忽然一僵,邵明曜收回手,又回到那邊床上。

“你想摸就摸。”林晃悶着說。

“不摸了。”邵明曜起身往浴室走,“再摸真要出事。”

林晃看他進浴室,一翻身坐起來,“剛才那樣都能忍,這回不行了?”

邵明曜沒理他。

“自制力好差。”林晃說。

邵明曜罕見地爆了一句髒話,在裏頭說,“就是因為前面壓了下去……”

林晃不管那麽多,打斷道:“不僅自制力差,還沒禮貌。”

邵明曜從浴室門口閃出身子,“林晃,你再激我,遭罪的是誰?”

林晃不還嘴了,躺回床上裝模作樣地玩手機,等浴室裏響起水聲才把手機放下。

他相信,邵明曜要弄他的話,真能弄死他。

算了,他還一堆事呢。

邵明曜沖了十來分鐘涼水澡,總算把那股子血氣徹底平複下去。

他躺在床上看林晃用老手機刷題,眼神時而認真,時而迷茫,翻着白眼心算,算錯了擰起眉頭。

太乖了,乖得讓人心軟,軟得一塌糊塗。

“晃晃。”邵明曜開口,嗓子透着一絲着涼的啞,“努力考上英中好不好。”

林晃還在琢磨着方程式,随口問,“那麽想聽我喊學長麽。”

邵明曜頓了下,沒答,過一會兒又說,“借讀費我給你出。”

林晃說:“用不着,我有錢。”

邵明曜道:“你姑在上海開銷挺大的吧。”

“店賺錢呢。”林晃終于看他一眼,“你省着點吧,你爸又不給你錢。”

邵明曜“嗯”了聲,翻身看着天花板,緩道:“那五年他要給李家裝樣子,給我開過好幾個戶,但把我踢回來之後,大戶頭都收回去了,就遺漏的小賬戶裏還有幾萬。不過我在錢上從來不短,從小爺給的零花錢就花不完。”

林晃想了想,邵明曜吃穿用度都體面,但是少而精,平時沒有口腹欲,燒錢的愛好一點不沾,确實應該花不了幾個錢。

他突然想起來,放下手機道:“爺說給你存了出國的錢呢,爺退休工資好高。”

邵明曜哼笑一聲,“高是高,但估摸着也是他全部家當了。”

他看着天花板低嘆道:“老頭子啊……”

“邵明曜。”林晃想到什麽,“你出國了,爺咋辦?”

邵明曜道:“爺會英語,英國還有早年移民過去的老朋友。但他喜歡在國內住着,就算不搭理邵澤遠那邊,一個人做做飯旅旅行,守着他的老樹,過得樂呵着。”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後來老手機沒電了,林晃躺在床上看邵明曜的側臉,邵明曜閉着眼,他以為他睡着了,便貪婪地把他的輪廓看了個夠。

直到後來自己昏昏欲睡,朦胧中才察覺到邵明曜輕輕起身,幫他把被子蓋好了。

那句“晚安”含在林晃喉嚨裏,到最後也沒擠出來。

不過那也無所謂。

他渾身都是邵明曜弄出來的印子,腿根上還有點疼,提醒着他來日方長。

沒有早自習鬧鐘,林晃總算睡了個滿足,第二天是被房間裏隐約的打電話聲吵醒的,迷糊着一看時間,十點半。

他和大師傅約的中午見面,順便還想帶邵明曜看看他的店,也該起了。

剛坐起來,邵明曜就從洗手間拎着手機出來,沉聲道:“晃晃,我得先回去。”

爺摔倒了。

打電話來的是邵松柏的老哥們,早上一起下象棋,邵松柏中間起來上廁所,起來猛了,站起來幾步後步子一歪,走了半條斜線出去就摔了。

“魏爺爺在醫院陪着,萬幸骨頭沒事,就把腰扭了,得做幾天理療。但是大夫要排除是腦梗前兆,安排做核磁。”邵明曜解釋着,拍了他兩下,“就算真是腦梗前兆也沒事,還沒梗呢,咱提前發現了就能預防。你別挂心,我先回去看看。”

林晃聽不懂那些醫學術語,“我跟你回去。”

“別,我就怕你這樣。”邵明曜在他肩上捏了一把,“你把自己的事處理完,也就比我晚個幾小時,那時候核磁可能還沒排上呢。”

邵明曜語氣輕松,但林晃知道他真緊張,直接打了跨城網約車走的。

林晃的心也懸着,怕自己這個狀态說不清話,臨時把陳亦司也喊上,一起去店裏。

岳白和莊心眠早年在論壇上認識,後來見過幾面。莊心眠是自己摸索着半路出家,岳白則是真正的藍帶出身,法國學了好幾年回來的。早幾年在上海五星酒店餅房做大師傅,算是當年業內名人。後來他跟着妻子回老家做買賣,才把這門手藝擱下。如今家裏生意穩當,手癢又想出來幹,不差錢,就是真的愛這行。

林晃店裏現在的幾個大師傅都是早年跟莊心眠幹的,和母子倆交情頗深,林晃也不想換班子,岳白的年齡和身份不适合從早到晚幹活,更适合做把關和技術顧問,剛好滿足需要。

除了合作方式,岳白還提了不少店裏可以完善的細節,從出品到服務,方方面面,林晃聽着行,陳亦司也覺得靠譜,就讓人先來店裏盯倆月,和團隊磨合一下。

差不多把事情敲定,林晃立刻改簽往回趕,一路心急如焚,總算是趕着天黑前到了邵明曜給的醫院地址。

一路小跑到病房外,還沒推門,就聽到邵松柏的喝罵聲。

“哪那麽嚴重!這也不讓吃,那也不讓吃,你直接拿根繩子給老頭子我吊死得了!”

林晃一聽中氣十足,懸着的心放下大半,推門喊了聲“爺”,又問“怎麽了”。

邵松柏一見他,劍拔弩張的架勢消了,換上一副慈眉善目,“晃晃來了,哎,人老不中用,把你也折騰過來了。你比完賽了?”

林晃點頭,又去看邵明曜,“怎麽了?”

邵明曜手上一堆報告單和片子,嚴肅道:“顱腦核磁沒事,有點陳舊的腦腔梗,不影響正常生活。”

邵松柏瞪眼道:“大夫說了,上年紀的人多少都有點。”

“這句您倒是記住了,大夫還讓你注意飲食,你怎麽不聽?”邵明曜眉毛一挑,比爺還兇,“你看看這血脂,低密度脂蛋白都要爆炸了,讓你吃降脂藥,你吃了麽?”

邵松柏道:“老魏他們都說降脂藥不能瞎吃,一旦吃上就不能停了。”

“你再不吃,你命就停了。”邵明曜不由他分說,“從今天開始,每晚八點吃藥,我在學校給你打視頻看着你吃。”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邵松柏喘兩口粗氣,又拗不過孫子,只能憋氣別開頭去。

林晃抓過化驗單看一眼,他不懂那些指标,只看到上上下下一堆箭頭,病歷診斷寫了高血脂、糖代異常、高血壓、高尿酸,開了藥,又寫好幾條戒煙酒、低油低糖低鹽飲食雲雲。

邵明曜出去打水,林晃過去挨着邵松柏床邊坐下,低聲道:“爺,聽話吧,吃藥。”

邵松柏嘆了口氣,轉回頭來,“是得吃了,明曜非要我吃,不吃也不行。”

他說着揉了揉胸口,“小狼崽子,他不回來我光是腰疼,回來後氣得我老頭子胸悶。”

“他不是想氣您。”林晃說。

“知道。”邵松柏頓了頓,“人說老了也未必能指望得上兒子,澤遠忙,電話裏聽說我沒事就放心了。還是孫子知冷暖,就是性格強硬了點。”他說着又露了幾絲笑模樣,拍拍林晃的手,“晃晃性子平穩,沒見過他這麽橫的人吧?”

林晃垂眸“嗯”了聲,邵明曜比誰都溫柔,但他在意的事上必須得聽他的,他的手、他這個人,總是習慣掌控一切。

“邵明曜霸道,他的東西都抓在手裏。”林晃頓了頓,“爺也是他的。”

“對喽。”邵松柏說,“都是小時候我和他奶給慣的。”

慣麽。

林晃到現在還能回想起當年一牆之隔皮帶抽肉的動靜呢。

查房大夫來看了一次,沒什麽問題,邵明曜就領着邵松柏去做理療,讓林晃先回去。

林晃給幾張化驗單拍了照,在走廊上找到住院大夫的休息室,等在門口用手機一條一條查那些指标。

醫院不是讨人喜歡的環境,住院部沒有急診那麽多妖魔鬼怪,卻又多了更多人間冷暖。

一家人路過,争吵着要不要給老人繼續治療,又一家路過,說什麽親子鑒定,一重血緣關系不能證明另一重雲雲。林晃努力屏蔽掉那些嘈雜,等了一個多小時,終于逮到回來吃泡面的大夫。

他拿着化驗單又仔仔細細問了一遍情況,記下一堆可能的病症和注意事項。有聽不懂的,回去還要慢慢查。

回到學校已經是第二節 晚自習,林晃從後門回了座,魏康鴻問他去哪了,他沒回,手機裏冒出幾條秦之烨的冷笑話,也沒回。

想着收拾卷子回家做,等爺孫倆回來。

他從書桌堂裏拽出一疊筆記,往書包裏塞的時候,一張信箋飄了出來,落在腿上。

淺淺的粉紫色,四邊有手繪小動物裝飾。

林晃從打上次在邵明曜筆記上見過粉色小貓貼紙後,就對類似的東西過敏,按下不耐煩拿起來。

這次篇幅長,他不想窺探,只粗一掃,從大段文字中捕捉到一些關鍵詞,确定了是情書,便對折起來,打算直接丢給邵明曜看他怎麽處理。

紙頁合上之際,他動作忽然一僵,又展開,愣着看最下面一行小字。

——林晃,和我相處試試看,好麽?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54】

呆蛋搜羅了一堆別蛋的蛋信。

摞起來比蛋高。

抱着過來,狠狠把明蛋埋了。

明蛋掙紮出來的時候呆蛋已經走了。

它無奈地摘下粘在身上的一張——

等等。

明蛋盯着那三個粉紅小字:致呆蛋。

明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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