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沈樂知的唇落在望汐頸間, 使得她全身一顫,條然睜開眼,随即将沈樂知勒得更緊。
沈樂知幾乎被勒得快要無法呼吸, 望汐收緊的手臂讓她承受着疼痛。
但她依舊順從的靠在望汐懷中, 并不掙紮。
直到一陣陣窒息感襲來, 全身都疼得難以忍受。
開始她極力的忍耐着,還以為是望汐抱得太緊了。但随後連經脈都撕裂般的疼痛,全身每一處都是如此。
沈樂知終於是抑制不住的顫唞起來, 死死咬住的唇齒間溢出了微弱的呻yin:“唔。”
望汐立即察覺到了,懷中的人顫唞不止, 像是有什麽無法忍耐。
她終於是稍稍松開了沈樂知, 按着後者肩膀查看,見沈樂知疼得有些扭曲的臉色,心中一驚。
望汐的靈力探尋進去,眼眉一跳, 冷靜的對沈樂知開口:“啓動靈符。”
她的聲音平靜又堅決, 裹着冰含着冷,如冬雪中的寒風一般冰冷, 冷得人刺骨。
不過她近乎於命令一樣的語調,讓此刻疼得已經無法進行多餘思考的沈樂知也能清晰的聽到, 并下意識的執行。
沈樂知大口的chuan息着,艱難的調動了靈力啓動早已被望汐打入身體的靈符, 随後白光閃過,眼前的場景便立即變換。
沈樂知再睜眼時已到了秘境的入口,但疼痛感沒有絲毫減輕, 沈樂知也終於知道了突然這般痛的緣由。
她要突破了,沈樂知已經歷過一次, 因為這具身體經脈先天的條件太差,每次突破時靈力都在蠻橫的沖撞着她的經脈,所以才會如此疼痛。
她就地盤膝而坐,壓制着亂竄的靈力,忍耐着疼痛準備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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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非這般毫無防備的就原地突破,只是因為她被靈符帶出小秘境,雙眼睜開之時便已掃見了望汐的身影。
本來不安的心立即平穩下來,也不再懼怕突破時自身毫無防備的處境。
也正如她所想的那般,望汐見了她的情況,冷下眼眸,拔出蒼龍劍便立在她身側為她護法。
望汐站在她身側,聽到她輕顫着嗚咽的聲音,壓抑又難以忍受而溢出的痛苦輕哼,心間像是也在跟着顫唞。
她知曉沈樂知疼,逆天而行的修行,疼只能算上天對她們極其微小的懲罰,望汐擡眼凝着天邊,游方書院的天際一直白霧萦繞,仙鶴翺翔。
但溫暖的光透過了雲霧而來,有時帶着灼人的溫度。
仿若在那黑暗中沈樂知輕顫着落在她頸間的吻。
對方呼出的氣息竟比熱浪還要滾燙。
心魔說沈樂知永遠厭惡她,不願與她親近。
可沈樂知維護她,親吻她。
那與她一模一樣的女人被活生生挖出了心髒,或許那才是她的結局吧。
那些人的計畫,那些陰謀,都是為了她體內這顆玲珑心。看到那女人的模樣時,望汐有一瞬以為那才是自己。
身體裏的魔念在那刻洶湧,在沈樂知看不見的地方,望汐當時已快要無法控制住身體裏壓抑的魔氣。
但沈樂知忽的抱住了她,沈樂知受了傷,手臂那般無力,連下地行走都十分困難,卻還妄圖用自己的懷抱安慰她。
望汐真切的感受到了沈樂知當時的情感,她好像,悲傷得要哭出來了。
明明不與她相關,她卻那樣痛苦難過。
為望汐而難過。
望汐想,連心魔都不肯出來宣洩了。
游方書院的天色漸漸暗下,夜幕終於降臨。今夜的皎月仿佛被蒙上了一層輕紗,變得朦胧模糊,讓人看不真切。
望汐看着沈樂知痛苦,遲疑着并未上前為後者指引。
但她一直守在沈樂知身旁,直到後者突破已成,緩緩睜開了眼。
“師尊。”沈樂知一眼瞧見了望汐,顧不得查看自己身體的狀況,擡起頭輕喚着望汐。
望汐居高臨下,垂眸看她。她的眼神還是那般赤誠,竟比此時天上的群星還要閃耀。
“嗯。”望汐應了一聲。
等沈樂知起身走到了她身前,她擡手撫過了後者臉頰。只是輕輕一觸,她看到沈樂知先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珠,随後偏頭乖巧的順應着她的手指。
望汐垂下手,指尖還殘留着對方肌膚上的溫度與馨香。
“走吧。”她轉身踏上蒼龍劍,禦劍停在半空。
不讓沈樂知看到,那細細的魔紋爬上了頸間,連沈樂知親吻過的地方都被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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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樂知突破已到築基中期的消息是三天後才被雲莎師姐知道的,她與花蔓從小秘境中出來才得知了沈樂知早已離開小秘境。
沈樂知近日也算與雲莎師姐還有花蔓相熟了,便挑着話告知了兩人自己為何會被望汐救出的原因。
不過該隐去的內容都沒說,只說了與劍武門的糾葛,聽得花蔓捏緊了拳頭,氣憤不已。
“算了,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沈樂知當然有追究,不過小秘境中本就是強者為尊,沈樂知被人逼到絕境,也只能說是技不如人。
若沈樂知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望汐來追責也說得過去,但突破之後,經脈重塑,不僅修為精進了,身上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确實沒什麽可追究的了。
更何況竹心院長也讓望汐進去救了人,更為其護法,便是不願讓望汐因為此事糾纏游方書院。
這事便也只能就此算了。
“連仙尊都沒法嗎?”花蔓還是憤憤的。
沈樂知還未說什麽,雲莎師姐倒是無奈的笑笑,擡手捏了捏花蔓的指尖,“仙尊是顧忌給我們師尊,竹心院長與師尊交情頗深,何況游方書院救了樂知的命,于情於理都追究不了。”
沈樂知也是這麽認為。
花蔓幾年前還在凡塵,被游方書院帶入了修真界。在書院雖然只待了一年,卻也知曉劍武門的做派,此時才會對其尤為厭惡。
但雲莎師姐解釋之後,她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於是無奈的閉上嘴,這個話題也在此結束。
“今日來找樂知還有一件事想請樂知幫忙。”雲莎師姐拍了拍花蔓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後對着沈樂知笑道。
沈樂知輕挑眉梢,立即回應:“師姐請講。”
她說得正經又客氣,倒把雲莎師姐逗笑,“樂知又變得如此客氣。”
說着還擡手揉了揉沈樂知的頭頂,驚得沈樂知身子一僵。
沈樂知才見她揉了花蔓手指,又伸手來揉自己,動作極其溫柔自然。
師姐,你怎麽對誰都感覺在對着寵物啊?
有種慈愛媽媽桑的感覺你知道嗎?
沈樂知害羞的雙手捂住自己頭,決定躲雲莎師姐遠點。
雲莎師姐細膩溫柔,不再逗她,端坐着說起正事來:“我想請樂知與花師妹比試一番,她在小秘境中也有精進,但少有實戰,正好樂知也剛剛突破,不如兩人交流鬥法一番。”
沈樂知一聽倒是來了興趣,她知道符咒峰一直是以符咒戰鬥,卻從未見過,很想知道是否像現代電視劇裏演的那樣。
“自然可以。”沈樂知回答道。此時距離與望汐約定教學時間還尚早,她自然欣然同意。
正好游方書院的比試擂臺她還未去看過,三人便直接禦劍過去。
游方書院的比試擂臺是建成了一個個小型的圓形石臺,沈樂知目光略微掃上一圈,發現擂臺的邊緣竟有一層無形的隔斷,裏面比試的修士哪怕撞上外圈也不會從擂臺上掉下。
“這裏每一座擂臺都被放置了陣法,一旦進入啓動陣法,只有念出破陣口訣,才能從裏邊出來。”雲莎師姐見她驚奇,便柔聲為她解釋。
三人走向了其中一座空着的擂臺,沈樂知與花蔓站了上去,在雲莎師姐的指示下兩人走到臺中,擂臺的陣法便自動開啓。
沈樂知不由得連連稱奇,這東西居然還是自動的,快趕上現代科技了!
不過陣法啓動便也意味着比試開始,沈樂知立即回神集中了精力。
沈樂知抽出小白劍,擺好了防備的姿勢。
若是平常她更傾向於先發制人,畢竟她的身法配合上小白劍詭異的劍招,能在對戰開始時就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
但面對符咒峰的花蔓……
她對符咒峰的招數一切未知,便不太想貿然行動。
雖說要按兵不動,但水靈的控制從未停止,靜止的狀态讓沈樂知更能集中控制空氣中的水靈,而這座擂臺的距離也全都在她的控制範圍。
沈樂知放緩了呼吸,緊緊盯着花蔓的動作,只見花蔓雙指并攏,什麽招式都未起,直接朝着她丢了張符咒過來。
沈樂知有一瞬遲疑,對方就這樣如此簡單的?
但這念頭也僅僅是一瞬,她同樣很少有實戰經驗,不會小看任何對手。
空氣中的水靈很快捕捉到突如其來異樣的震動,伴随着“嘶嘶”的響聲,沈樂知已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味。
她不敢小觑,立即将水靈附于小白劍上,小白劍自有的水系靈力很好的輔助了沈樂知對其的控制。
沈樂知聽到耳畔那符咒“嘶嘶”作響的聲音愈來愈急迫,不由得想起了現代的炸藥,心中驚起波浪。
她不再遲疑,直接踏前一步,以極為扭曲的姿勢越過了那道符,直逼着花蔓的面門而去。
不管對方的符咒有多厲害,控制住施咒者便是!
沈樂知的長劍此時如流水一般輕滑,小白劍整個都仿佛扭曲成了水,泛着水光,更有水珠在空中跳動。
恍如一條蜿蜒的水蛇,随着她的動作在空中游蕩,陣陣水光晃得人刺眼。
不僅是花蔓,連雲莎師姐都覺得奇異。特別是沈樂知的身法配合上她的劍招,明明肉眼可見,卻又總是差上一步,難以鎖定。
雲莎師姐也學過最基礎的玄玉劍法,這幾乎是每一個玄玉宗修士的必學劍法。
但她從未見過如沈樂知這般奇怪的,明明她的劍招裏有着雲莎師姐熟悉的招式,但被沈樂知使出卻讓她感到如此陌生。
況且就算是霁月仙尊,也從未這樣使過玄玉劍法。
眼看沈樂知已經逼近到了花蔓身前,小白劍化作潺潺流水,空氣中浸滿了潮濕的氣息。
花蔓有些慌張,下意識的想回頭去看擂臺外的雲莎師姐,但又想起之前師姐對自己說過的鼓勵的話語。
強打起精神,直面眼前的一切。
她只是,沒有與人對戰的經驗而驚慌,而并非是沒有反制手段。
沈樂知已經進入了她的陷阱。
花蔓手指一擡,雙手極快的掐出一個法決,這只是簡單的引導法決,引導她面前停在空中的符咒完全顯現。
數十張符咒突然驚現,沈樂知根本來不及撤離,符咒顯現的同時已在她身側轟然炸開。
花蔓打出這一擊後并沒有沾沾自喜,迅速運氣後退,在腳下甩出急速符,飛快與沈樂知拉開了距離。
方才她随意甩出的符咒只是一個明顯的誘餌,不過誘餌之所以能成為誘餌,是因為對手若是不管也将毫無勝算,那道高階符咒中所蘊含的力量完全能覆蓋到沈樂知的位置。
對方只能要麽後退,要麽逼近來對她這個施咒者動手。
花蔓與沈樂知是同等的修為,不過她實際修行的時間不長,是得了機緣在凡塵時傳承了一位低階修士。
雖說是低階,但對花蔓來說卻是神仙一樣的存在。
直到被游方書院的修士發現并帶走,竹心院長看她對靈符的天賦極高,低階符咒一點就通,甚至剛學幾月就能做到憑空畫符成型。當即把她帶給了鳳念真,從此她便拜了鳳念真為師。
鳳念真看她運用符咒十分沒邏輯,但又總能打出奇效來,便一直讓她按自己的方式學習。
就如此時對沈樂知這招,她将威力巨大的高階靈符随意丢出,她知曉自己本身破綻百出,完全沒有雲莎師姐那般隐秘又迅速的身法。
於是她将自己也變為了這場比試的誘餌。
隐匿符加上爆炸符,只要不是高出一個階段的修士,都無法察覺到懸在半空,殺傷力微弱卻數量很多的武器。
但她謹小慎微,在爆炸響在沈樂知身邊時,聽到了極為微弱的流水聲。
溫潤如細雨,哪怕在那樣炸裂的聲響中,也透着一股安定的感覺。
花蔓在雲莎師姐的氣息中感受過這樣的安定。
近兩月來的幾次比試,她的符咒,從未對雲莎師姐造成過一點傷害。
這讓花蔓驚得迅速後退,不敢與沈樂知的距離拉近。
她明白一旦讓沈樂知近了她的身,那近乎鬼魅的身法與劍招,她估計都撐不過對方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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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退後了又如何?
花蔓後知後覺的感受到呼吸有些淩亂,她已經盡力的在穩定氣息了,可為何依舊有一種窒息感如影随形,不斷壓迫着她。
像是口鼻間被灌入了水。
花蔓全身僵硬住,不是因為看到沈樂知果然毫發無傷的站立在方才的位置,而是看到了對方隐隐約約扭曲的身形。
仿若完全置身了水中一樣。
空氣裏,全都是水。
花蔓也終於知曉了沈樂知的法術。
這整個擂臺,遍布的水汽,也是沈樂知編織的陷阱。
融合進空氣裏,剝奪花蔓的呼吸。
花蔓當然可以施法閉氣,但只要沈樂知還未倒下,這種呼吸的封鎖便不會結束,她又能閉氣多久?
花蔓這下真的慌亂了,她本就戰鬥經驗很少,窒息感還一陣陣襲來,讓她腦袋都開始有些混亂。
她甩出更多的靈符,燃燒的火符,配上急速的風符,想要将空氣中的水汽燒幹。
但連儒風府的純正的火法都無法燃燼的水,又怎麽會被這點火焰阻礙。
更何況沈樂知的劍招也并非是随便耍耍,花蔓稍稍有些放松沈樂知的身影便頃刻間逼近到了眼前。
那劍也越來越詭異,在沈樂知手上像山間清泉水,透着清透的氣息,連劍的形态都快無法看見。
如水浪拍打而來,花蔓避無可避,感覺整個呼吸都被水汽堵住,窒息感讓她的思考也變得緩慢。
但她還未完全放棄,踩着疾速靈符奔跑在整個擂臺,只是想要找出哪怕一處沈樂知控制并不嚴密的地方。
可她幾乎快耗盡靈力都毫無所獲。
水汽完全聚滿了這裏,整個擂臺裏的空間都被沈樂知控制。
對方安穩的靈力控制,哪怕在沈樂知的劍招與花蔓的靈符相互碰撞、劇烈震動之時都未出現過動搖。
這恐怖的控制力,不僅僅是需要沈樂知的專注,更需要大量的靈力支撐。
花蔓甚至覺得就算是雲莎師姐也未必能做到這般的極致。
明明都是築基中期,沈樂知究竟哪來的那麽多靈力?!
終於在花蔓幾乎耗盡了靈力,鼻息已被水汽堵滿,連閉氣都無法抵擋之時,花蔓無力的默念出了擂臺破陣的法決。
随着陣法破解後,中心維持陣法的靈石碎裂,沈樂知立即解開水靈對花蔓的侵蝕。
花蔓頓時如獲新生般大口的吸氣,心中松了一口氣。
見沈樂知第一面時對方還只是小小的練氣期,如此短的時間竟已經變得這般厲害了。
花蔓時常聽鳳念真以及雲莎師姐說,自己是符咒峰的天才,如今看來,沈樂知才是那天賦絕絕之人。
她不認為沈樂知是霁月仙尊的徒兒就該做到此,直面過對方恐怖的控靈之術,明明只是每個修士都會的、最為基礎的控靈術,花蔓卻已經能感受到沈樂知對此的專注與熟練。
她輸得心服口服。
“承讓了花師姐。”沈樂知收起了小白劍,走到花蔓身邊。
花蔓淺笑着搖搖頭,看着沈樂知笑得眯起的眼眸,走到她身前猶豫着要不要扶起她,而顯得有些可愛的神情,不由得又想起當初那個盯着她鋤頭眼眸發光的人。
沈師妹可真是。
花蔓主動拉住對方要伸不伸的手,借力站起了身,稍稍抱拳,以示自己對這場比試的尊重。
随後回身去找雲莎師姐,瞧見雲莎師姐溫和的笑顏,撇了撇眼稍有愧疚,“師姐,我輸了。”
不僅輸了,完全被沈師妹給壓着打,一點機會沒給她,有些丢了符咒峰的臉面。
雲莎師姐總說她天賦異禀,自己卻輸得如此徹底。
雲莎師姐自然不會責怪她的失敗,輕笑着誇贊了花蔓:“做得很好,樂知本就是驚豔絕倫之人。”
花蔓聽了這話卻條然頓住,垂下了眼,掩蓋住眼中的情緒。
師姐誇沈師妹是“驚豔絕倫之人”。
花蔓的呼吸都輕了下來。
本來兩人比試完,沈樂知還想與雲莎師姐比試一番,雲莎師姐方才看了比試,也正有此意。
正要再度走上擂臺,卻被人忽然喊住。
“不如這位仙友與我們比試一番。”身後走來兩人,衣着白黃勁裝,頭戴輕羽配飾,腰間都統一挂着一柄黑褐色長劍。
這劍沈樂知可就熟悉了,小秘境中那劍武門的人不都帶着嗎?
沈樂知的目光頓時冷了下來,但她并不打算應下。她實在無意與人争鬥,小秘境中是沒有辦法,她也不知對方實力,更不想在這裏與她人糾纏。
但那兩名女修卻不肯放過,一起堵住了她的去路,行為上卻又做出禮貌溫和的樣子。
“我方才看了仙友的招式,很想讨教一番。”其中一人眉目妖治,眼眸絲絲含情,說起話來更是音如啼鳥,悠揚婉轉,尤為悅耳。
可對方手持黑褐寶劍堵住她去路的行為,就不如她長相這般讓人心生好感了。
“與她比試。”沈樂知還想拒絕,覺得自己這三個人呢,還怕她們兩個嗎?但有一道清冷的聲音自擂臺的不遠處忽然響起。
望汐的聲音沈樂知太過熟悉,立即轉眸看去,只見望汐與竹心院長一起,也不知是從何處走來的。
“徒兒遵命。”師尊都當着所有人都發話了,做徒兒的哪有不上的道理。
沈樂知一躍跳上一座空着的擂臺,手持小白劍,劍尖垂於地面,意氣風發,居高臨下的看向先前對她邀武之人。
那人見到了竹心院長與霁月仙尊,心中震驚不已,又聽聞沈樂知對霁月仙尊自稱“徒兒”,這下終於知曉了沈樂知的身份,忽然有些後悔喊住對方了。
但衆目睽睽之下,對手已經上了擂臺,再沒有她拒絕的道理。
她是築基巅峰,對手只是中期,她穩了穩心神,也一躍上臺,告訴自己無需懼怕。
霁月仙尊的徒兒又如何,修為便是一切。
擂臺的陣法開啓,劍武門女修抽出黑褐色寶劍,正思考要如何試探敵人,不想沈樂知竟已經發動攻擊。
身形扭曲,如潮浪踏風而來,迅速得她連長劍都還未擺正,沈樂知已逼近至眼前。
對方一劍襲來,她堪堪提劍擋住,心神穩定下正要反擊,眼前被她擋住的白玉劍竟忽的在她眼前化作了水,随後流水襲向了她的面門。
女修心中驚駭,下意識迸發出強勁的靈力,想将沈樂知阻擋。她是金屬性靈力,爆發時有着強力的震懾,她時常用這招震開近身的敵人。
但她這樣的震懾,連望汐的百分之一都不及,沈樂知手中如流水的小白劍連停頓都沒有,直直砍向了女修的脖頸。
不過沈樂知從不傷人,長劍只停在了對方頸部,水光褪去,鋒利的刃顯露出來,冰冷的寒刃抵到了女修的肌膚。
“你輸了。”沈樂知冷冷的說。
她僅用了一招,便将這劍武門女修擊敗。
沈樂知見對方洩氣般垮下了身姿,手中長劍也垂落下去,於是收起了小白劍準備離開。
卻不想就在她轉身的瞬間,那女修忽的從袖中丢出一道暗器,哪怕沈樂知已迅速反應,還是被暗器割破了臉頰的肌膚。
“我可沒認輸,這裏也随便使用任何武器。”女修頂着沈樂知冰寒的眼眸,嘲笑對方天真。
“好。”沈樂知平靜的回應她。
玩炸是吧。
什麽都能用是吧。
那就別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