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課
第20課
市三中的培優選拔是這樣的：一般在初三的寒假面向省內公告，有意願的學生都可以來報名參加考試，考過的會和市三中簽協議，要是中考過了市三中分數線，高中就可以在重點培優班就讀，如果未到市三中分數線，也會錄取進來。
盛柏現在的成績還達不到市三中的分數線，但也許附中考試難度大，實際上她的成績會再高一點。
“以你之前的成績，我是不會讓你參加這個考試的，沒有什麽意義，但現在不一樣了，你考慮一下吧。”盛柏媽媽說道。
盛柏咬着芝士拉絲的披薩，不假思索道：“我去試一下吧。”
“你想好了？”盛柏媽媽問道。
盛柏點點頭：“就當鍛煉了，肖老師說考試次數多是為了讓我們适應中考，不要到時在現場緊張，最後寫不完試卷或出其他狀況，導致發揮失常。”
盛柏媽媽笑了笑：“其實小柏你的抗壓能力還是挺強的，是考試型選手。那就這樣說定了，節後在市三中參加考試，我幫你把名報上，這個假期就不要太放松了，多複習複習。”
盛柏嘆了口氣，本來以為好不容易能多休息幾天呢。
附中的補課結束後，盛柏在家一邊寫作業一邊複習，等待着過年到來。
盛柏媽媽盡管心疼女兒，也對她提了要求：“只能放兩天假，除夕和大年初一，初二就要繼續學習了。”
“知道了。”盛柏也給自己定了學習任務安排。
盛柏的父母這幾天抽空在家打掃衛生，窗戶擦得锃亮，鐵門的紗網也用水沖了一遍，姜玚拎着兩個箱子從對門過來了。
“叔叔阿姨好，這是我爸媽讓我拿過來的年貨，他們過年要回老家看我外公外婆，這兩天工作還很忙，沒法去看盛爺爺和奶奶。”姜玚把紅色禮盒放下來，一個是幹果，一個是營養粉。
“謝謝你爸媽了，玚玚你過年也回去嗎？”盛柏媽媽問道。
姜玚搖頭：“我去我爺爺奶奶家住兩天，我爸媽在老家也就待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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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柏媽媽關心道：“初一之後家裏都有人，你想回家住，也可以過來吃飯，和小柏一起學習。”
“謝謝阿姨。”哪怕這麽說了，姜玚也做不到上門蹭飯。
盛柏媽媽也不強求：“要找小柏嗎？她在卧室學習呢。”
其實沒有要找盛柏的意思，但姜玚還是進去了。
“這兩天也不休息會兒？都放假了。”姜玚每天寫一部分作業，也會放松自己打一打游戲。
“節後我要考試。”盛柏解釋道。
“什麽考試？這回補完課就考了吧？”姜玚疑惑。
盛柏就給他說了自己報名了市三中的培優選拔。
姜玚沉默了一會：“你要去市三中嗎？”
“怎麽說呢，還不一定能考上呢，就算考上了，我也不一定要去吧，在我媽眼皮底下上課，想想就可怕，就算她不教我，她的同事也要教我啊，我不就只有祝老師的女兒這個稱呼了嗎？”盛柏放下筆，“我就是去試試水。”
“怎麽沒有和我說有這個考試？”姜玚還對這個事不滿。
盛柏詫異道：“你穩進附中高中重點班，還要參加這個考試幹什麽？”
姜玚抿了抿唇：“還有半年，你要努力考進附中。”
盛柏定定地看着姜玚，緩緩露出笑容：“我盡量。”
姜玚不能理解盛柏，明明有這麽大的進步，她不是在謙虛或自卑，可她又常常說什麽都能做有無限可能性，到了實際的事情上又謹慎地說什麽盡量。
“不要盡量，說你一定能行！”姜玚說道。
“好好好，我能行。”盛柏笑着附和道。
姜玚還想再理論兩句，祝老師敲門：“來吃柚子吧。”
剝好的紅柚，酸甜可口，盛柏吃了兩塊，留點肚子給晚飯，又問姜玚：“你今年是去姜家爺爺奶奶那邊？”
姜玚嘆了口氣，上次見面就是國慶節，和同父異母的妹妹發生了矛盾，過年肯定還是要見面，他心裏很抵觸，寧願和父母與外公外婆過年，去外地農村老家住還在燒煤的老房子，但姜玚媽媽已經開口讓他和姜家人一起過年了，他沒法再說不。
盛柏知道他的症結，問道：“阿姨他們初幾回來？”
“初五才能回來。”姜玚很郁悶。
“你初二就回來住吧，和姜家爺爺奶奶說你有重要考試，得回家才能靜下心學習。”盛柏幫姜玚出主意，“別覺得有什麽不好，這是善意的謊言，不用擔心，對于将要中考的你來說，學習大過一切，他們會妥協的。”
“爺爺奶奶他們會關心我沒處吃飯的，過年期間好多店都放假暫停營業了。”姜玚說道。
“少來啊，你可以過來和我們吃嘛，還能少你一頓飯了？你要是實在不好意思，多買點速食食品自己簡單煮一下就好了。”盛柏無奈，“這難道能難倒你嗎？”
“初二你們就不用再拜年了嗎？”姜玚好奇道。
盛柏點點頭。
除夕當天，盛柏把自家和爺爺奶奶家的春聯都換了，每次過年，廚房主力軍是盛柏爺爺和盛柏爸爸，這兩位男士每年只展露一次手藝，直到後來盛柏搬家，盛柏爸爸才常常做飯。
盛柏奶奶和祝老師也沒有閑着，前期的備菜洗菜都是她們幹的，做完了才休息一會兒，等晚上吃完了年夜飯，收拾清洗也是她們負責。
城市內已經禁炮了，一家老小五口人一起看着越發無聊的春晚，盛柏已經收到了爺爺奶奶給的紅包，正與梁月和俞珊發消息。
梁月住在鎮子上，還能放炮，盛柏羨慕得不行，結果俞珊回到她家遠離市區的別墅過年，那裏也可以放炮。
盛柏不想和這倆人聊了，又給姜玚發消息：“我好想放炮。”
姜玚也剛吃完飯，今天倒沒發生什麽，生父和爺爺奶奶給的紅包都很厚，但他越發覺得他們不是一家人，很想躲回房間裏，但又沒法這麽沒禮貌，剛準備幫阿姨和奶奶收拾碗筷，就被她們趕去客廳看春晚吃零食了。
姜玚正襟危坐，這次他不打算吃零食了，省得和妹妹再發生争執，這時盛柏的短信發來了。
感覺解救了，姜玚直接把電話打了過去，站起身離開客廳。
“我去哪給你找啊，城裏沒有賣炮的。”姜玚笑着抱怨道。
盛柏笑道：“我也是随口說說，小時候能放炮，我膽小不敢玩，現在想玩，卻沒得玩了。”
“你在旁邊看我玩，結果咱倆羽絨服上都有火燎過的小洞。”姜玚笑着回憶道。
“我也有嗎？”盛柏驚訝道。
兩人又說笑了兩句，祝老師喊盛柏該從爺爺奶奶家離開了。
“那就先挂了啊。”盛柏說道。
姜玚道：“嗯，我這兩天看看哪裏有賣炮的。”
“不用勉強，我估計城裏是找不到的。”盛柏又叮囑了一邊才挂了電話。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祝老師的父母老家傳統這一天女兒要回娘家，所以一大早先去爺爺奶奶家吃餃子，再去姥姥姥爺家。
盛柏爺爺是北方人，盛柏奶奶雖然是從南方過來的，但這麽多年都改變了口味。
盛柏姥姥姥爺都是南方人，他們煮了湯圓，祝老師也早已變得更适應盛家口味，吃了幾個湯圓就覺得太甜了。
舅舅一家也在，舅媽是初二回娘家，所以每年初一，祝家都能聚在一起。
回到了祝家，是姥姥在幹活，舅媽打下手，盛柏爸爸也會做個好女婿，表現一下，露兩手做一兩道拿手菜，祝老師和舅舅都坐在客廳聊天，姥爺時不時去一趟廚房，站在竈臺旁給姥姥指導。
盛柏一邊吃橘子嗑瓜子，一邊看着芊芊放的美劇，和上次的不是同一部，這次題材是科幻，她沒有看過，這會兒也看得起勁。
舅舅剛給了盛柏一個很厚的紅包，盛柏和祝老師都很驚訝，往年都沒有這麽多，就算每年都有上漲，也只是一百一百的增加，今年漲幅太大了。
祝老師已經把紅包給了芊芊，沒法再加幾張進去了，正暗自發愁怎麽補上差價。
舅舅開口了：“市三中那個培優班，是不是過幾天就要考試了？”
祝老師點點頭，她已經有所猜測了。
“我想讓芊芊也去考一下。”舅舅說道。
芊芊的成績一直在經開一中全年級兩百名以內，這個排名進高中部是沒有問題的，祝老師有些驚訝：“芊芊也要去考嗎？”
舅舅很憂愁：“芊芊這孩子，最近成績有些下滑，我覺得至少有個保底的學校，但也是臨時才想到這個事情的，報名都截止了，芊芊還能參加考試嗎？”
祝老師微微嘆了口氣：“我幫你問問，這個考試是我們市三中內部的，應該沒問題。”
吃飯的時候，盛柏才發現今天舅媽沒有像平時那樣炫耀芊芊學習成績多麽好。
下午三四點終于吃完了午飯，祝老師也收到了同事的回複，和她大哥說道：“沒有問題，芊芊到時直接去市三中的高中部就行，現場通知考場和考號，這兩天讓孩子好好複習一下吧。”
盛柏聽到了半句，很詫異，芊芊也參加過市三中的培優選拔考試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