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課
第38課
開學這一周，各班都在選班幹部，二班也不例外。
盛柏課間碰見梁月，就順口問了一下，沒有想到梁月什麽都沒當，他們的班長是一個男生。
“怎麽是個男生？你們班不是女生更多一點嗎？按照概率也該是女生吧？”盛柏脫口問道。
梁月反倒很詫異：“這和概率有什麽關系啊？”
盛柏沒再多說什麽，又問道：“是競争太激烈了嗎？”梁月以前講過她也是從小學開始做班長。
梁月點點頭又搖搖頭：“人選的确很多，不過我沒有和他們競争。”
“為什麽啊？”盛柏有些驚訝。
“我感覺競争不過就算了。”梁月說道。
其實重點班比起普通班，踏實學習的氣氛會更強烈，梁月如果上臺發言，像楚涵那樣講一講過去做班長的經驗，還是有可能的，但她沒有上臺。
盛柏又問：“蔡馨萍競争了嗎？”
梁月點點頭：“但是票數不夠多，最後她做了學習委員。”
盛柏微微笑了笑，雖然蔡馨萍和她不是朋友，也沒怎麽交談過，她們倆也不是同一個類人，但她還蠻欣賞蔡馨萍的，想要什麽就主動出擊，她做不到，每次都會思慮萬千。
梁月又輕輕抱怨：“她的确蠻厲害的，但是做事太一本正經了，老師說了什麽，她全照做，有幾個同學沒寫完哪一門的作業，她就把人名報上去了，一點通融空間都不給，最後同學都被批評了。”
盛柏嘆氣：“這倒是挺不近人情的。”
梁月又道：“但她也是有真才實幹的，比你們班那個賄賂拉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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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鵬這個人啊，盛柏無奈地笑了笑，他在當上團支書後，還是給全班同學都買了飲料，非常會來事，而是特意和她講了講話，一半道歉和解釋自己的行為，一半是誇獎盛柏。
搞得盛柏都沒法對他擺冷臉了。
盛柏想了想，其實章鵬和蔡馨萍一樣擅長運用規則，只是章鵬更靈活一點，蔡馨萍更板正一點。
盛柏又自嘲地笑了笑，她也一樣了解規則運行的原理，只是反着使用。
晚上放學回到家，姜玚過來送自家做的火鍋蘸料。
“我爸自己做的，我們剛吃了一頓，味道特別好，我媽讓我給阿姨你們拿一些。”姜玚把罐子遞給祝老師。
祝老師收好，又把剛剝好的一碗石榴給他：“拿去和小柏吃吧。”
姜玚捧着白瓷碗，裏面盛着如紅寶石般晶瑩的石榴，敲敲盛柏的房門。
盛柏正在寫生物作業，她發現自己理綜三門只有物理學起來更輕松一點，對生物一點興趣也沒有，學的很頭疼，正好看見姜玚來了，連忙喊他幫忙解答疑問。
盛柏抓了一把石榴吃着，一邊聽講，姜玚講了兩句，她就捋順了。
“姜玚，你講得越來越好了。”盛柏感嘆道。
“是我知道怎麽給你講罷了，而且你也很聰明，學的也快。”姜玚沒當回事，因為他也給其他人講過題，程旭清聰明一點，很快就能懂，但其他人用同樣的方法講，他們搞清楚的速度就會慢一些，但如果他再換一個方法，也有人懂得更快。
正事談完了，盛柏就順口聊了聊閑事，講了一下梁月沒有競争班長。
盛柏又嘆道：“我感覺自己好像也縮了一下，我寫了楚涵的名字，雖然她很好，但我難道不行嗎？我為什麽沒有寫自己的名字？還是我勇氣不夠多嗎？”
姜玚聲音清朗，他堅定地開口道：“不，你已經很有勇氣了，那個演講沒有人能在臺上說出來，只有你。”
盛柏望着姜玚清俊的臉龐，又垂眸看着被石榴汁水沾染出淡淡紅色的指尖，她和姜玚之前高中就不在一所學校了，能聊的東西變少了，更是沒有這些互相支持和激勵的談話。
盛柏輕笑着調侃自己：“所以我是太謙虛了嗎？”
姜玚點頭：“是啊，你現在自信和勇氣都回來了，為什麽不直面它？藏起來，把機會讓給別人算什麽？不過這次過去就算了，高二分科還會重新分班，到時候你要是還想當班長再去競争。”
盛柏笑了起來：“謝謝你，姜玚。”
姜玚摸不着頭腦：“謝我什麽？”
盛柏沒有給他解釋，讓他吃完石榴回家寫作業。
“話都到嘴邊了，快點告訴我啦！”姜玚站在門口不走。
盛柏搖頭：“講出來怕你太得意。”
“什麽啊？我是那樣的人嗎？”姜玚不爽。
盛柏笑了笑，還是告訴了他：“因為你很有自信。”
姜玚詫異：“這算什麽啊，我也有做不到的事啊。”
正是姜玚這樣對自己清晰的認識，才沒有顯得自大，也正是盛柏欣賞的地方。
盛柏感謝姜玚作為自己的指向标存在，能向他學習這份自信。
盛柏爸爸時不時會顯擺自己，有些自戀，他有時鼓勵盛柏的語氣讓她不爽，她沒法向爸爸學習這份自戀。
祝老師的鼓勵更多是講不要妄自菲薄，覺得她能做到，那就去試一試，盛柏可以接受這一種态度。
姜玚則讓盛柏看到了同齡男生身上與生俱來的自信，那是社會塑造的主人公意識，他們想要改造世界。
但姜玚比其他男生更好的地方在于他确實有底氣，他進入高中學習依舊很輕松，不像盛柏要提前預習才能跟上老師的節奏。姜玚不是盲目自信，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麽，也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姜玚和盛柏說起過，他未來想學計算機專業，想讓人們生活更加便利，這雖然聽上去像是冠冕堂皇的大話，可盛柏最多只想到了自己要做出一番事業，卻從沒有想過對更多的人和世界帶來什麽影響。
我該做什麽，又能做什麽？
盛柏扪心自問，她還在找答案。
……
新的一周周五最後一節課，楊老師再次叮囑同學周末回家收拾好行李，周一早上從學校出發，去往軍訓的地方。
盛柏一邊收拾書包，一邊聽後排的程旭清戳她。
程旭清抱怨道：“初中軍訓，高中還軍訓，真是沒完沒了。”
盛柏白了他一眼：“我小學還軍訓過呢，還是初中去的那個地方，以後大學還會軍訓。”
程旭清嘆氣：“我知道它的作用，但真的很煩一天到晚都在訓練站姿。”
楚涵剛好走過來，笑道：“難道你更願意上課嗎？”
程旭清耷拉着臉：“都不想選。”
盛柏笑出聲來，一邊和程旭清往外走，寬慰道：“可能有機會打槍。”
程旭清眼睛亮了：“真的？！”
姜玚在門口等盛柏，聽到他們聊到打槍，無奈又不解：“程旭清，你不是去過靶場嗎？對軍訓能打槍這事還這麽感興趣？”
“那不一樣！”程旭清興致勃勃，他愛玩射擊類游戲，暑假與他媽媽徹底和好，就是他媽媽一個退伍轉業的朋友在郊外開了家真槍實彈的射擊場，給他辦了會員卡，他後來還喊上姜玚一起去玩了。
程旭清講了一堆槍械知識，姜玚随口附和着，他的興致不高。
盛柏也不太感興趣，楚涵卻能和程旭清聊得火熱，她除了槍支還有導彈，全都有了解。
盛柏有些好奇：“楚涵，你知道的好多啊。”
楚涵笑道：“我媽媽在研究所工作。”
“你媽媽真厲害啊，這麽說，你是子弟，那你爸爸是大學老師？”盛柏問道。
楚涵點點頭，說到這裏又忍不住抱怨道：“我爸和姜玚的媽媽不是一個學院的，但也聽說過姜玚學習特別好，他總拿姜玚和我比較。”
姜玚很無奈：“我居然這麽有名嗎？我媽在單位都和同事講了我什麽啊。”
“肯定是誇你，不然楚涵她爸爸怎麽聽說過你呢。”盛柏笑道，不過鄭老師很少當着姜玚的面誇他，這也許是他不自戀的原因之一。
和楚涵，程旭清在校門口分開，盛柏和姜玚回到家，周末各自整理好行李，他們倆都只背了一個雙肩包，沒有帶太多東西。
周一到校，發現有的同學拉着行李箱，還有些同學帶了課本，盛柏真的被後者驚到了，居然還有這麽熱愛學習的人。
大家帶着行李排隊坐上了大巴車，盛柏有些暈車，戴上耳機閉上眼睛，慢慢睡着了，一個小時左右抵達了目的地。
大巴車駛入盛柏眼熟的大場地，這就是她小學和初中軍訓過的地方，依舊不知道具體是哪裏。
盛柏帶着行李下了車，先集合跟着隊伍去領衣服，再被領到宿舍，八人一間。
盛柏進來的比較早，選了靠房間裏面的下鋪，她不想爬咯吱作響的架子床，也不想負責開關門和燈的工作。
大概有二十分鐘換衣服和整理行李的時間，盛柏立刻換好了迷彩服，寬寬大大的，她特意帶了腰帶，不然褲子都穿不上。
盛柏在裏面穿了一件自己的速幹運動短袖打底，再把迷彩短袖和外衣套上，倒不是覺得有多髒，而是七天都要穿這身衣服，天氣還不怎麽涼爽，到時候出一身汗又沒法換洗，她只能穿一層自己的打底，就是要忍耐一下溫度。
盛柏一邊簡單收拾着行李，一邊和陸續進屋同住的女生打招呼，楚涵也在這裏，不一會兒，俞珊也過來了。
俞珊開心極了：“我們班有二十五個女生，你們班是二十三個，剛好和體育課一樣，兩個班湊到一起訓練，我就想和你一起。”
盛柏笑着催促道：“你快換衣服吧。”又給楚涵和俞珊相互介紹。
外面號聲響起，教官喊着集合，俞珊匆忙地換好衣服。
盛柏戴好帽子，和朋友們一起往操場集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