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第十四章

林父頭都大了, 恨不得直接把這人一腳糊到牆上去,揪着他耳朵教訓:“混賬東西,你這張狗嘴能吐出什麽好聽的話來!人家會看你那些東西嗎?”

“為什麽不能!”林生西四處躲閃,“說不準他們還有什麽緣分呢, 您別說, 我真還覺得這寶貝跟江哥長得像!”

這一出鬧得林父都尴尬不已, 頭疼地将人給踹走, 轉頭帶着幾分歉意:“他平時就是驕縱慣了,你別往心裏去。”

雖然說有一層長輩的身份,可江随之是江家才找回來幾年的孩子, 感情深不到哪裏去, 加上他比他哥更為狠辣果決的手段, 一般也沒人在江随之面前那長輩身份說事。

也要人家肯認才行啊。

跟林生西比起來,江随之簡直像個局外人那樣冷靜,眼皮都沒掀一下,淡聲說:“無妨。”

整個宴會廳從江随之出現的那一瞬間就安靜了不少, 所有人都明裏暗裏地打量着, 卻極少有人會上來搭話。

林父是只老狐貍了,自然知道這是為什麽。

江随之跟過去的溫和體面江言不同,接管集團事務後, 無非必要從來不露面,好些人對他感興趣都沒有渠道去了解。

今天這場晚宴也是江随之看在兩家舊交的份上過來的,而且參與的人不算雜。

一個小輩年紀輕輕就能做到讓其他人不敢多話的地步, 也算是很有手段的。

林父知道他有些小毛病, 主動道:“這邊安靜, 我們坐這兒說說話。”

男人外套都沒脫,無視周圍的目光款款而坐:“嗯。”

“随之啊, 難得見到你一面。”林父遞過去一杯酒,“叔叔有話就直說了,有個忙想請你幫一幫。”

江随之擡手将那杯酒接過去,卻沒喝,只是拿在手上:“您說。”

Advertisement

“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家那小子從小就不服管,我跟他媽媽說話已經不管用了。”林父嘆了口氣,“但他本性也不算壞,只是周圍那些人都給他捧得太高了,以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總這麽下去不行,家裏他姐姐一個就脫手公司的事了,以後我們總不可能後繼無人吧。”

江随之輕輕晃動酒杯,沒接話。

“叔叔今天想厚着臉皮,請你看在我們兩家過去的情分上,替叔叔教他一段時間。”林父擺着手,“你的能力叔叔這幾年都看在眼裏,他跟着你一定能學到東西,讓他在你那裏打雜也好掃地也好,叔叔絕對不會多問一句。”

說完後他有些忐忑地等着江随之的回答,據他所知江随之身邊沒什麽親近的人,很多老板都有随身助理秘書,就他沒有,來赴宴都是只身一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麽三頭六臂。

也是因為這樣,才沒有任何人能摸得透他的性子。

多了好一會兒,就在林父想找個話題岔開這件事時,江随之才将酒杯放在桌面:“好,我身邊缺個助理,讓他明天過來吧。”

饒是林父也沒想到江随之會将助理這個位置給自己兒子,他會那麽信任別人嗎?別人遞過去的酒他都不喝一口的。

換做是別人,江随之自然不會松這個口。

只是接受集團這幾年他把江家所有的關系網都查了個遍,也知道林氏是世交,過去在他哥那聽過不少,可以結交。

再者林生西是林簡的弟弟,在他過去落魄那幾年也算是得過她的資助,種種加起來這個忙并不算難。

正好最近他有其他事情需要忙,有意招一個助理,至于私人生活他一向都分得清。

-

第二天的林生西去江氏大樓報道時整個人都像老了好幾歲,哈欠連天地走近了江随之的辦公室,語氣不情不願:“哥。”

他姐說了,論腦子他比不過江随之,論打架和家世,更是比不過。

該低頭時還得低頭。

林生西就不信江随之真的敢交給他什麽集團大事,真要交給他了,他當場就得讓江随之知道什麽叫鍋兒是鐵造的。

他雙手插兜混不吝的模樣:“今天什麽安排?”

話音才落,一個文件夾就落在了他面前,桌後的男人輕掀眼睑。

林生西今天特意沒穿正裝,而是平時浪蕩子的形象出來的,大鏈子一戴騷裏騷氣,就等着江随之看不慣把他踹回家去。

卻沒想到對面的男人像是沒瞧見他穿了什麽似的,甚至目光都沒在他臉上多停留兩秒,看樣子他還沒那份文件重要。

“聽說你社交圈很廣。”男人平靜地問。

林生西不自覺挺起背:“算是吧。”

畢竟每天出去玩也不是白玩的,三教九流都有認識。

江随之點點頭:“看一下資料,這是你近期的任務。”

什麽任何跟社交圈有關系,總不能真讓自己去談生意吧?

林生西一頭霧水地打開,随即愣住。

因為文件袋裏并不是什麽商業機密更不是什麽合同文件,而是跟江言有關的社交圈。

對比江随之,他對江言更熟悉得多。

“言哥?”林生西不太明白這一出是怎麽回事,要說是争奪家産,人都死了又沒威脅,查人家幹什麽。

而且說到底江随之才是江言名正言順的親弟弟吧?

他好奇地将文件翻了下去,發現上面都是零零碎碎跟江言有過交集的人,而且都是女的,還有些文件上寫不清楚的關系鏈都明明白白。

“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江随之說:“查出江言以前的交往對象。”

“!!!”

“啊???”

“很難嗎?”江随之問。

“抽絲剝繭的話應該有頭緒,可是查這個做什麽?”

“不用管,查出來就好,有需要告訴我,查出來之前不要高調。”

以林生西在豪門世家混過來的這麽多年經驗來看,這裏面一定有什麽大八卦,不得不說這個任務着實安排在了他的心巴上。

要是工作內容是這個,他可不困了啊!

“哥你放心。”他眉飛色舞地将文件抱住,之前垂頭喪氣想要回家的想法一點都沒有了,“保證完成任務!”

“無非必要的時候,待在我身邊。”江随之這才重新垂眸繼續動作,“你父親那邊能有交代。”

“那我需要按時打卡上班嗎?”

“随你。”

“!!!”

江随之翻閱文件的動作不停:“但我希望能在最快的時間得到結果。”

此時此刻江随之在林生西心中的形象變得無比高大,原本在他的認知裏段段時間能把江氏上下打理地服服帖帖的人會是洪水猛獸,比過去的江言還要嚴謹古板。

卻沒想到江随之會這麽不按常理出牌。

難怪這麽能拿捏人,反正他是被拿捏到了。

“随哥放心,我的人脈那可不是吹的!”

江随之嗯了聲:“其他時間不要來打擾我。”

林生西立刻拉了張椅子就往外走:“那我去外面打電話。”

等人走後,江随之手上的動作才停了下來,他取下眼鏡輕輕摩挲着邊緣,想起幾年前的事。

外人都認為是江言死了江家才想方設法把他找回來,其實不然。

早在那之前,江言就先于其他人找到了他,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個難以企及的哥哥。

只是那個時候他有着所謂的骨氣,發誓不要江言的一分錢,也拒絕回到江家。

江言也不氣,那個人像是永遠不會生氣,早先每次被拒之門外就樂悠悠自己開車走了,像是沒有臉皮一樣總守在他的學校門口或者兼職的店外。

再後來實在煩了,就放任江言進了家門,而那人也絲毫不嫌棄地擠在那張狹窄的沙發上,只說最近的一些生活,偶而喝了些酒還會吐槽那些虛僞的社交。

可那會兒的自己并不懂頂尖豪門的苦楚,只會嘲諷:“你可以不要。”

江言也只笑着說他年紀還小,以後就懂了。

江随之從來沒見過那樣沖突矛盾的一個人,明明身居高位,每次下班休假卻也可以脫下昂貴的西裝,搶了他的破T恤穿跟他坐在路邊攤撸串,去江邊騎自行車。

有時候在外面兼職跟人起了沖突打架,江言過來也從來不問青紅皂白,撸起袖子跟他一起打,再雙雙進局子,還說自己幫親不幫理。

那時候他看着那人一向整潔精致的臉被劃破弄髒,也問過江言:“你們江家沒有認過我,以後也不會想認,你放着好好的大少爺不做,為什麽一定要來找我,我們可以永遠不聯系。”

兩人坐在江邊喝酒,江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在你看來什麽是江家?”

“是數不清的房産證上的姓氏,還是一起住在偌大莊園別墅的那些一個戶口本上的人?”

江随之回答不上來,這些他做夢都夢不到的。

江言就用冰啤酒瓶觸碰了一下他手背上的青筋:“在我看來是這個,流着一樣的血。”

“如果我來找你的第一天發現你跟那個家裏的人一樣,那我或許會給你一筆你這輩子用不完的錢,不會來找你第二次。”

“江随之,我從來不缺家人。”江言說。

“那你缺什麽?”

“缺你啊。”江言玩笑着說,“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是個哥哥,而不是江言,雖然你還沒承認。”

江随之從來沒體會過有親人是什麽樣的體驗,可就在那一晚,他試着喊了這個人一聲哥。

那之後的江言很久都沒說話,只是沉默着用啤酒瓶跟他碰杯。

後來喝醉的江言笑着将打架是被弄碎的眼鏡戴在自己弟弟的鼻梁上。

“這樣好。”江言說,“看起來沒那麽兇了。”

又說:“江随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踏進那個家門,那樣你就還是你。”

一向不允許任何人碰到自己的江随之忍着生理不适的顫抖,戴着那副殘破的眼鏡從碎裂痕跡中看這個哥哥,才像是看到了真正的他。

最後兩人直接靠在江邊睡了一整晚,雙雙感冒。

“挺好的。”第二天起來要去上班的江言拎着自己的西裝,渾身酒氣,“你不回去也挺好的,至少以後我還能有個地方做自己。”

後來兩人還是維持着之前那樣的關系,江言偶而過來,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哥哥,同時也教會了他很多過去沒有學過的東西,買了一堆亂七八糟醜得不能再醜的T恤一起塞在他的衣櫃裏說是一起穿,也不知道好好的一個大老板怎麽審美會那麽奇特。

而他也學會了在江言下班晚的時候給他留下一盞燈,甚至給他多買了一張折疊床放在狹小的客廳裏。

兩人常常在客廳裏聊個通宵,他聽說了很多江言過去的故事,以及他說的那個女人。

他說他戀愛了,可以他現在的地位和家裏的複雜關系,還不能讓那個女人被江家知道,他要變得再強大一點。

那是江随之見到江言眼中真正的溫柔,每次提到那個人都是笑着的。

“等我們結婚的時候,你一定要來。”他說,“應該不遠了。”

只不過江言沒有等到那天,因為那個女人走了。

那段時間的江言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眼底全是頹然,每次來家裏時都将自己喝得很醉。

他說:“江随之,我不想做江言了。”

“我找不到她。”

“你救救我。”

可江随之對江家一無所知,更不知道要怎麽才能救他,只能說:“我幫你找她。”

但江随之不是江言,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沒有那麽多人脈和錢。

江言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又要去找人又要不動聲色攬回集團所有的大權,連笑臉都沒過去那麽溫柔了,卻從來沒提過一句讓江随之回去的話。

突然有一天江言打來電話,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激動:“我找到你嫂子她們了!”

“她們?”

“她懷孕了!你要當小叔了!”江言雀躍地說,“我要把她們接到我身邊來。”

“江家呢?”

江言沉默了幾秒,說:“我們才是江家。”

這個我們是誰和誰,江随之沒問。

江言說接那個女人回來就來找他,要讓他見第一面,讓還沒出生的孩子認認小叔。

可江随之從來沒做過長輩,壓根沒想過孩子還沒出生,他在狹小的屋子裏轉來轉去,最後憨兮兮地去買了好多小孩的玩具和衣服,又買了很多菜做好,準備迎接這個新家庭另外的成員。

他一直等到了天黑江言都沒有任何音訊,電話也打不通。

那桌菜涼了又熱,最後倒掉江言都沒回來。

直到第三天,一堆人圍在了小屋子的門口,中間那個中年男人一身黑衣,周身透着高高在上的浮華氣。

江随之知道這個人是誰,他血緣上的父親。

“江言死了。”這是他父親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江言死在了去接他新家人的路上,他用盡自己所有的能力,打算給愛的人和弟弟一個新的家,最終卻沒能走進那個家門。

“你跟他相處過不少時間,至少也耳濡目染。”那個父親說,“我查過你過去的那些事,也上了大學,雖然經歷差了點,但問題不大,江家不能沒有兒子。”

那一刻江随之知道這人是來做什麽的了。

江言曾經說過不希望他踏入那個家門一步,可他最終還是食言了。

那是江言一手留下來的基業,是江言留給他的——新的江家。

所以他不能讓其他人拿走。

不僅如此,他還要替江言找到從未見過的,嫂子和未出生的侄子,這是他承諾過的。

後來的江随之才知道江言一個人都經歷過什麽,他花了好多日日夜夜才能将集團事務勉強上手,戴上了眼鏡才能像江言說的那樣,變得像一個大人,直到如今才能承諾一句,可以将素未蒙面的家人接回來。

算下時間,那孩子現在也該三歲了。

情緒少見波動大,江随之的每一寸骨頭再一次變得有些難耐的發麻發癢,他指尖抓在桌面,指節泛白,沒有戴上眼鏡的雙眸變得極為深邃和具有侵略性,呼吸也加重了幾分。

恰好這時打完電話的林生西走進來:“随哥……”

話說了一半就被厲聲打斷:“出去。”

林生西被這人發狠發紅的眼睛吓了一跳,忙往後退出去:“好好好。”

又覺得不太對勁,回頭問:“你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江随之緊捏拳頭,“離我遠點。”

“哦。”

人出去後,江随之才從抽屜裏拿出藥塞進嘴裏,幾分鐘後重新戴上眼鏡讓人進來,好像方才那個隐約失控的人不是他。

林生西再次推門的時候小心翼翼,發現江随之跟平時沒什麽區別,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同時卻又隐隐心驚。

難道是這人的潔癖又發作了,現在嚴重到有人進辦公室都不行嗎?

這些霸總怎麽老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毛病?

林生西頓時覺得還是自己比較親民。

而且這麽短時間就控制好了,這自制能力簡直恐怖如斯。

“我剛才打電話問了一下。”他生怕一會兒這人再犯病,語速也快了很多,“好多人都跟言哥沒關系,圈子裏言哥身邊也沒什麽親近的女性,他很潔身自好的。”

江随之沒說話,只是無聲地看着他。

江言将那個人保護得那麽好,能讓周圍人都知道的話還用查嗎?

可林生西卻莫名懂了他眼神的意思——沒有答案你來找我做什麽?

“咳。”林生西總算是體會到了這個人在長輩口中優秀的原因了,壓迫感比他姐還強,又說,“不過我在圈外朋友那邊晃了一圈,有個人說以前言哥常去一家私人菜館,都是一人進一人出,還挺奇怪的,我算了下時間跟你資料上說的那段時間差不多對得上,我去看看那段時間其他同樣進出的人?”

“嗯。”

-

“本次結算,你們一共可以兌換三萬五千四百點成就。”系統叔叔的聲音聽起來雀躍又帶着幾分不可察覺的失落。

它十分哀愁啊,指導了兩個崽崽那麽久,兩個崽崽也就平時換點小面包可以。

可是那個女人一來,居然視頻點贊量一次又比一次高,這簡直讓它這個系統顏面掃地。

只不過以前成就點少,它倒是可以做主給小孩直接兌換東西,可成就點多了就不行了。

畢竟不可能天降橫財,到時候一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就好比之前的樂清收到衣服後還問了孩子們錢是從哪裏來的一樣。

所以系統設定一旦成就點過了臨界點,就不能再對話實質性的東西,只能給兩個孩子提供同等的機會從現實中獲得金錢。

成就點越高,獲得的機會就越值錢。

以前那些所有的成就點攢起來也就勉強能獲得兩個崽崽遇到林簡、拍照得到酬勞的機會。

系統整理好落差,說:“我查找一下相應的機遇。”

此時的兩個崽崽正坐在小板凳上給小姨摘豆芽,聞言都懵了。

“三萬五什麽?”小樂嘉對這個龐大的數字根本沒概念,只是從手機後臺看到有數不清的紅數字。

“就是很多很多的意思。”系統說,“完成這個機遇,你們拿到的錢應該可以去更好的幼兒園。”

幼兒園這件事兩個崽崽知道,小姨那天說了先跟着點讀機學習,等到夏天開學了就會把他們送到幼兒園去,那裏有老師還有小朋友。

之前林阿姨還說過呢,去幼兒園要很多小面包的。

那現在視頻可以換來更好的幼兒園啦?

小樂嘉說:“我們還不急上幼兒園呢。”

“你們小姨不是教過你們什麽叫未雨綢缪嗎?”系統語重心長,“雖然她現在還不錯,萬一到時候食言了,你們沒有辦法去怎麽辦?”

小樂嘉抿着唇,好半天才不甘願地擠出一句:“她不會…”

底氣不是很足,可他從心底都不願意這樣的事發生。

系統沉沉嘆了口氣,他想教育孩子不能輕信任何一個人,卻又覺得這個話題對孩子來說太過沉重了,會磨滅他們的天真。

“那到時候我先給你們存起來,等你們需要的時候再用,但是一定不能交給你們小姨,好嗎?”

小樂嘉揪着豆芽:“好的,謝謝叔叔。”

小姨也是這麽說的呢,他覺得小姨不會搶他們的錢了。

小樂嘉覺得,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去說這個小姨的壞話,也不希望別人說。

他想證明一下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小姨變成好人了。

所以看到晾完衣服回來的小姨,他挪動了一下小板凳,靠在門邊仰頭:“小姨,我們真的可以去幼兒園嗎?”

樂清走進廚房,拉過一邊的自己的凳子也跟着一起坐下。

她發現這兩個崽崽很喜歡一左一右坐在廚房裏,所以幹脆自己也弄了一張在裏面,偶爾也可以陪着他們。

“真的。”知道兩個崽崽沒什麽安全感,她點頭保證,“已經把學費給你們單獨留下來了。”

不僅單獨留了學費,她又辦了一張卡,将賣出去那些包後除開生活保障的錢,其他的都存了進去,以後這張卡是要交給兩個崽崽的。

只不過……那天雖然加了林簡的微信,但最近她似乎是辦完了攝影展,暫時沒有拍攝的意圖,所以除開那天聚會的拍攝,她暫時沒有其他的收入來源。

給那些網紅們拍攝的圖她回來後也分了類,一一精修過,今天才将所有人的圖都發完,也不知道後續還能不能等來合作。

坐以待斃也不是個辦法,還得再想想其他的出路,既然來到這個世界樣貌都沒變過,她想給自己拍幾組照片,再試一試去當模特。

【再不掙錢,就真的坐吃山空了,兩個崽都養不起,還提什麽還債呢。】

小樂安看到小姨在走神,也看到了小姨心裏的那些想法,雖然不知道什麽叫山空,但她知道還債和掙錢。

以前她看過好多人的心事,都有這些話呢。

小姨很缺錢嗎?

是哦,小姨是缺錢的。

還要掙錢給自己和哥哥買小面包,去幼兒園。

她點點小腦袋,覺得還是應該跟哥哥說,讓小姨一起去掙錢,撿瓶子。

此時的系統也将兌換的機遇交給了小樂嘉。

“小廣告的拍攝。”系統說,“後臺會有人給你們發合作邀約,到時候我給你們念。”

小樂嘉認真點頭,有了掙錢的機會,也有妹妹的讀心,兄妹兩一直都能分辨出好人和壞人,所以從來沒吃過虧。

他趁着小姨去洗豆芽的時候,小聲跟妹妹說這次的掙錢方法。

“哥哥。”小樂安揪着他的衣服晃來晃去,“我們真的不能跟小姨一起嗎?她也很辛苦的。”

之前的小樂嘉對分享掙錢方法這件事一直都很排斥,可現在他卻猶豫了起來。

“小姨沒有工作。”小樂安十分發愁,“山要空空了。”

還不知道兩個崽在商量什麽大事的樂清回頭,彎了下唇:“怎麽還坐着,去洗手吧,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小樂安幽幽嘆了口氣:“小姨那麽窮,都還對我們笑,電視上演過的。”

她有模有樣地學着:“‘小姨不餓,你吃’,是這個叭。”

小樂嘉感同身受地低下了頭,因為以前只有一個小面包的時候他也這麽跟妹妹說的。

小姨給他們拍視頻,買了迷你,他不能做壞孩子的。

“嗯!”他斬釘截鐵地點頭,“我們帶她一起賺小錢錢!”

正在給他們念後臺商家合作消息的系統:“……”

還沒等它想着要怎麽勸呢,小樂嘉就拉着妹妹走出廚房了,兩只崽崽窩在廁所裏點開商家的對話框發送語音。

“您好。”覺得自己已經肩負起養家重任的小樂嘉正襟危坐,對另一頭的商家說,“請問可以帶大人嗎?”

得到回複的商家:“?”

這什麽倒反天罡的言論?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