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阿離回到破舊的老房子。

已經一百年了,他每天的生活路徑似乎已經固定。他會在人妖兩界穿梭,做一些殺手任務,用妖界通行貨幣跟魚頭大爺換取昂貴到可怕的特制藥劑,帶回家給時越治病。

時越的狀态時好時壞,多數時候都是活得不痛快又死不了,唯有他們二人共處同修的時候才能好一些。

蛇天生冷血,厭惡和其他生物接觸,他們碰到的都是死物。

可阿離卻異常迷戀跟時越觸碰的感覺,帶着溫度的身體貼上他光滑冰冷的蛇尾,阿離就覺得自己冷得透徹的心也被時越煨暖了。

拎着藥劑回家,他清秀陰冷的臉上仿佛也有了點喜色。

但進門卻見時越扶着牆壁站在卧室門口,阿離神色一凜,快步走上去攙住虛弱的美人,問道:“怎麽起來了?”

時越赤着腳站在地板上,只披着一件睡袍,寬大的袍子拂動間隐約可見他瘦削的身體曲線。

阿離皺眉道:“怎麽鞋子都不穿?”

“緋緋走了。”時越神色毫無波瀾,眼神淡漠地盯着排氣扇那個洞,看不出對親人的眷戀,卻也沒有其他情緒。

阿離這才反應過來,房間裏已經沒有那個小家夥微弱的氣息,他道:“我去找,他跑不出妖界的。”

阿離微一俯身把時越抱起來,輕飄飄的身子被放在床上,阿離貼心地幫他蓋好被子,又把手探進去幫時越捂腳。

奈何他的體溫比那還要低,只好作罷,抱怨道:“真是……活這麽些歲數了,也不知道照顧自己,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你就這麽可勁兒折騰自己身子嗎?”

時越聞言輕輕笑了起來,還有些俏皮地歪歪頭,道:“那你就一輩子跟着我照顧我。”

阿離笑了一聲:“我也是這麽打算的。”

Advertisement

只見時越忽然眉頭一皺,臉色又蒼白了些,阿離低頭輕輕含住了時越的唇輸送靈力,手指熟練地剝去他的睡袍。

時越推了推他,含糊不清嗚咽道:“緋緋怎麽辦?”

蛇尾從下而上卷住時越,從纖細的腳腕爬向修長光滑的腿,阿離低頭看着時越,臉上浮現出斑斓的蛇紋,他喘道:“不急,他跑不出迷霧,還是讓你舒服……比較要緊。”

***

雲曜走後,應皎接手了雲氏集團的所有事務。

于是原本只是做總裁助理的應皎,開啓了噩夢生涯,他什麽都要處理,什麽都要學習,還得時刻關注着四下打探尋找雲曜和時緋的蹤跡,忙得不可開交。

由于實在太忙,回家再回來浪費時間,兼之家裏也沒人,單身龍應皎幹脆十分随意地讓員工幫他買了張床,睡在了總裁辦公室。

今夜,月黑風高,雲氏集團的摩天大樓頂層能聽到夜風獵獵作響。

應皎終于看完最後一個文件,往床上一癱,閉上眼睛準備進入夢鄉。

殺氣驟然騰起。

應皎反應極快,幾乎是一瞬間睜眼、閃避、取出武器還擊,一向看起來十分不靠譜的他,突然變得嚴肅正經起來。

他死死盯着對面高大的男人,那人是從外面淩空破開落地窗的玻璃,直接闖進來的,顯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男人在月光下緩緩展露出半個冷峻的側臉,問道:“緋緋在你這裏?”

應皎周身放松下來,陰陽怪氣道:“我以為哪個妖魔鬼怪大半夜闖人房間,原來是狐族族長的大少爺啊,你有禮貌嗎?”

時瑄冷哼了一聲:“回答我。”

“憑什麽?”應皎收起武器,抱胸靠在辦公桌上,恢複了不正經的樣子,“你誰啊你,砸了我公司的玻璃,還想用這種語氣問我話,你可真煩人。”他清秀的臉表情十分誇張,還翻了個白眼。

時瑄跟應皎是老冤家了,從第一次見面就在打架,當年的青年神仙大賽,第一名是雲曜,遙遙領先。

第二是時瑄,第三是應皎,但他倆不分上下,打了三天三夜才勉強分出個勝負,誰也不服誰。

尤其是應皎,嘴巴根本不饒人,打那以後見到時瑄不止暴力輸出,還小嘴叭叭的不停陰陽怪氣,搞精神污染。

“你不要臉,你搞偷襲,趁我睡覺跑來打我。”

“我跟你說我們這玻璃可是進口的,賠錢!不給錢你今天別想走!”

“你弟找不見了你來跟我要,你可真有意思,你自己找去呀,我知道也不告訴你,略略略。”

“你拉着個臉幹嘛,成天跟個冰塊似的,我欠你錢了?現在是你欠我錢啊喂!”

時瑄:……

他英俊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但刀刃上的光芒越來越盛,終于忍無可忍,拔刀沖應皎砍去。二人厮打在一處,交鋒之處靈力碰撞閃現的光芒不斷掃射到四周。

應皎抽空丢了個結界出來,避免辦公樓被他倆徹底破壞掉,緊接着又投入戰鬥。

第兩百一十八次,應皎又是差了一點。

他被一刀逼退,後背撞上辦公桌,那靈力強盛的殺招打得他口中一陣腥甜,他吃痛地皺眉,緊接着泛着冷光的刀“哐”的一聲插入辦公桌半尺,離應皎的臉只有十公分。

時瑄壓了下來,氣勢迫人,他冷冷問道:“時緋在哪?說。”

識時務者為俊傑,應皎眨眨眼,乖乖道:“去妖界了。”

月光慢悠悠晃進來,時瑄忽然發現,那個超級讨人厭的龍,他的眼珠是淺淺的茶色。

襯得他眼睛很亮。

***

雲曜找到了一處幹淨的院子。

低等妖精頻繁內鬥,互相厮殺,這邊處在妖界邊緣,活物很少,空房子倒挺多,只不過都血呼啦的看起來很吓人。

他抱着小狐貍進去,這個房間還算是幹淨,甚至還有電視劇和烤箱等一些電器,廚房有一些食物,浴室有熱水器和浴缸。

時緋餓得前胸貼後背,但身上又髒得吓人,兩者相比較,他還是更想趕緊洗個熱水澡,把自己清理幹淨。

他催促着雲曜快些去燒水放水。

雲曜沉默了一瞬,道:“好。”

其實……他可以使用法術的,尤其他還是冰系仙法。這對小狐貍而言很難,但對雲曜來說,随便動動靈力憑空潑出一大片水來跟動動手指一樣簡單。

但雲曜不說,雲曜裝不知道,他任勞任怨地把浴缸刷了一遍,清理幹淨,又将熱水放進去,調好水溫。

時緋旁若無人的在洗手間裏解衣服,浸泡了一層污水的衣服濕了又幹,貼在身上極其難受,他三下五除二把T恤和褲子扒下來,往浴缸裏一躺。

熱水漫過身體,溫溫柔柔的很是舒服。但小狐貍對水刻入骨子裏的恐懼又來了,他撥弄着水将身體打濕,試圖快些洗完。

衛生間的燈太舊了,有些暗。

瓷白的浴缸裏是肌膚同樣如瓷般細膩白淨的漂亮少年,小狐貍的年歲不大,又缺乏習武經驗,肌肉薄薄一層,緊實細白,腹肌的輪廓雖淺卻已有線條展現。

最惹眼的是那一雙長腿,纖細修長,隐在水波之下,随着水面泛起的漣漪若隐若現看不清晰。

雲曜有些窘迫地挪開眼,覺得口幹舌燥,他轉身想要出去燒些水喝。

才剛剛走開,背後響起小狐貍的聲音:“等等!”

雲曜沒有回頭,只微微露出線條完美的側臉:“怎麽了?”

時緋扒着浴缸的邊沿道:“你能不能別出去,在這裏陪陪我,雲曜……哥哥。”他想着雲曜總歸是比他年紀大的,喊哥哥應該是對的。

雲曜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小狐貍帶着點撒嬌的意味,眼神是極致的無辜,每當這時候便會有種可憐兮兮的幼崽式委屈感,讓人沒法拒絕。

雲曜嘆了口氣,腦內默默開始循環清淨明心經的經文,他定了定心神,走近浴缸,順手拿了一旁幹淨的毛巾,給時緋擦身體。

毛巾大約是放在這裏很久了,幹巴得像是砂紙一樣,打濕了也沒用。小狐貍的皮膚太嫩,一擦就一片紅。

雲曜只好放棄,改用手一點點撩起水波幫時緋洗澡。

沾了水的皮膚摸起來更是又嫩又滑,指尖觸碰到溫熱的皮膚,雲曜心猿意馬地一邊默念經文一邊幫時緋擦洗,擦洗的同時又在走神想些七七八八的奇怪東西。

但時緋卻快樂地閉上眼睛,仰躺着享受搓澡服務。

拜托,那是他的鏟屎官哎!

就算他是神又能怎麽樣,他還騙人,讓他幫忙搓澡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

不過,這個神的按摩手法好舒服啊……

時緋雖然化成人形,但是難掩狐貍與生俱來的本性。雲曜的大手撩着水波,緩緩拂動着他的身體,有力的手指溫柔地撓着他的後頸,浴缸裏的小狐貍舒服到粉色的腳趾都蜷曲起來。

雲曜魂游天外,等到他終于定下心神,把那些帶顏色的廢料思想驅散掉,小狐貍已經睡着了。

水溫有些降了,雲曜幹脆俯身把安靜沉睡的時緋抱起來,手指一擡,那雪白完美的身軀上水跡瞬間全部消失。

小狐貍睡着的時候喜歡微微張着嘴巴,有時候還會流口水,看起來幹淨單純到有點傻乎乎的。

雲曜把時緋放在床上,盯着那張漂亮精致的小臉,任何想法似乎都是亵渎,但他覺得有股子邪火不上不下。

雲曜默默來到院裏獨自看月亮吹冷風,心裏嘆息,什麽時候這個傻狐貍能開開竅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