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撿到秀氣小夫郎45

撿到秀氣小夫郎45

雲春麗見兒子回來了, 頓時也是高興的眼眶微潤,沖上來打了他幾下, “臭小子!個殺千刀狠心的!知不知道我和季哥兒在家裏何等的記挂着你!兒行千裏母擔憂,我就怕你在路上出個什麽事!幸好,幸好,平安回來了就好!”

季離也是半個多月來沒這麽高興過,連忙洗了洗手就要去竈房做晚飯,陸景山這半個月在路上睡不好吃不好,人有些消瘦了, 得多做點好吃的給他補補!

雲春麗都看在眼裏, 自家兒子回來自是有人心疼去,比她這娘都還上心呢, 她樂呵呵的回屋裏去給陸景山找衣裳換。

燒了一鍋的熱水, 讓陸景山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澡,又刮了臉上的胡子, 梳理了頭發, 終于拾掇的不像回來時那般潦草了。

他剛洗漱完, 還未褪去一身塵風就鑽身鑽進了竈房裏,雲春麗在院兒裏替他漿洗換下來的一堆衣裳, 對兒子這行為也是視而不見,兩人許久不見,自是有一籮筐的甜蜜話兒要說的,特別是自家兒子, 以前渾像是個鐵面閻王,對小哥兒姑娘歷來不愛搭理, 還以為他是不懂情愛,現在遇上了能收拾他的人, 全然換了一副模樣,巴巴的往上貼,一回家就不錯眼的盯着季哥兒看。

雲春麗想着自家沒出息的兒子,埋頭悄悄的笑出了聲。

這廂,季離剛切好了肉,準備倒鍋裏翻炒,竈房裏就鑽進了一道高大的黑影,從後面裹挾了上來,将他整個人籠罩起來,下一秒一雙粗壯的鐵臂就從身後纏了上來,摟住季離的細腰,炙熱的胸膛就貼了上來。

季離耳根子都紅了,臊着臉掙紮道:“且別鬧,幹娘,幹娘在外面兒呢。”

陸景山低低笑了聲,低沉道:“阿娘在洗衣裳呢,你別動,讓我先抱抱,我想你的緊。”

季離聽了他的話,心裏跟抹了蜜似的甜,一時就任由他抱去。

陸景山抱着溫軟的身子,刺撓了半個月的心終于歇騰下來,“我這半個月走在路上時都在想你,遇到了好看的好玩兒的就在心裏可惜,你不在我邊上,越往南走,心就越恍惚,就跟吹飛的蒲公英似的,找不着落腳地,一心就想着早日往回趕,看見你了,就知道到家了。”

季離聽着心熱,将手輕輕的覆在他摟着自己的手掌上,嘴角挑着笑道:“那你以後可還要出去這般久”

陸景山将臉埋在人白皙修長的脖頸裏,狠狠嗅了嗅,聲音低啞:“再不了,只此一回,以後絕不貿然出門去了,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阿娘,有你們在身邊,我才安定。”

季離抿唇笑了笑,嗔他道:“知道就好,怪你讓我們惦念這些日子。”

陸景山讨好的笑了笑,用臉蹭着季離的臉頰,刀疤蹭的季離發癢,低低的笑出聲來,低呼道:“別鬧,做飯呢,鍋要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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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山才作罷,兩人在竈房裏借着微弱的燈光情意濃濃了好一會兒,等飯做好端上桌來時,季離的臉都是紅的,陸景山則是一臉憨笑,還不錯眼的直盯着人呢。

雲春麗坐上桌來,三人終于又重新在一起吃晚飯了,飯間,陸景山掏出了這次押镖的銀子。

“這趟镖遠,給的工錢不低,來回奔波勞累,镖頭原本給我算的十五兩銀子,但念在我使了力又出了計,就多加了五兩,給了二十兩。”

這銀子算是筆巨款了,但雲春麗和季離一時沒人去在意這錢,只顧着詢問他路上可曾遇到什麽兇險。

陸景山想了想,老實交代道:“押镖本就是兇險活,因此工錢才格外高,這次押的是一批瓷器和皮毛去川江府,是十箱子的金貴物件,路上很容易招來人眼,所以遲遲招不夠人,最後尋到了我這裏,原本路上也不曾遇到什麽大場面,咱們一行人都是二十名身強力壯的漢子,旁人也不敢上前來做什麽壞心思,但路過一處村子時,倒是險些被詐了錢,非攔着說要給過路費,這裏是他們村子修的路,就耽誤了兩天,最後是請了衙門的人來。”

雲春麗松了口氣,連聲道:“哦彌陀佛,列祖列宗保佑。”

倒是季離想起賣貨郎說的話,連忙問道:“可有遇到山匪我聽人說路上出了一群山匪,殺人掠貨,把衙門都驚動了。”

陸景山點了點頭,“這群匪人就藏在那山上搶劫來往路人商旅的,我們送了镖回程的路上也是要經過那裏的,但我在外行兵幾年是懂看人的腳印和力道的,瞧那泥路上腳印混雜,且個個都是寬大有力的,估摸着就有二三十餘個壯漢,如若是商隊怎可能只有腳印沒有車碾印子,當時我們個個身上都揣着押镖的工錢,镖頭身上還有貨款錢,若是被劫怕是半個月的辛苦都打了水漂,為了安全起見,我提議改換了水路,坐船避過那段山道,在下個鎮子該走陸道,一路上也有官驿,不會出什麽岔子。”

季離聽後真是滿心的佩服,幸好是陸景山心思缜密,見識頗多,才避開了這群山匪平安歸來,“你果真是個厲害的,我聽了都覺得驚險,心有餘悸的出了一頭虛汗呢。”

陸景山笑了笑,才道:“這番除了押镖和送我師叔回師門外,我還去做了其他事。”

季離看他:“什麽事”

陸景山拿出一張身契來,遞給季離道:“走之前我找大痣媒婆拿了訂婚書,又去找了村長開了份你落戶的文書,做工時托了吉祥鎮衙門的戶吏,求他寫了份你的官文,拿到川江府的衙門後,他們看了你的賣身契,然後又驗了你在北蒼府的文書,将人販子在官府裏給你造冊的奴籍勾畫了,又将你的戶籍挪到了北蒼府,現下你與我成親後,便是秀水村的人,官府能分你兩畝地呢。”

季離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為了這事兒去的,自己現在不僅沒有賣身契在別人那裏攥着,連戶籍都是平頭正臉的平民了,而且他還能有地!在這個朝代,有地就代表你是堂堂正正的百姓,能靠着地養活自己,誰家小哥兒帶着地嫁到夫家,那是要被夫家高看的,腰杆子都硬呢。

季離喜得不知道該說什麽,熱淚忽的就流淌了下來,“我,我,你何苦要為了這事兒跑上這趟。”

雲春麗連忙笑道:“好事情你哭什麽!季哥兒以後你可就是官籍在冊的啦!”

很多小哥兒從娘家原籍嫁到夫家後,戶籍都還在娘家,一來是因為尋常百姓不注重這個,只要有戶籍便行,二來是改換戶籍流程繁瑣,一來要有婚書,還要去找當地村長開具文書,然後去衙門找戶吏簽字蓋印,再去夫郎的娘家官府操辦,一來二去得費上許多功夫,尋常人是不會花這時間的。

季離原戶籍在川江府,兩府相距一千多裏,陸景山竟還願意為自己跑上這趟,是多少漢子做不來的,就憑他這心,季離就知道自己是看對人了。

這還不算完,飯後,陸景山提來了自己的包袱,季離見他回來時便背着這個包袱,裏面像是個壇子什麽的,鼓鼓馕馕的,也沒來得及問他。

雲春麗問道:“這是”

陸景山笑了下,看着季離,“你來打開。”

季離對上陸景山的視線,疑惑的伸手去解包袱的袋子,包袱裹的很妥帖,結也打的很緊,季離費了很大的勁兒才解開了包袱。

等裏面白色的壇子露出來的時候,他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一時怔愣住了說不出話來。

那是裝骨灰用的白瓷壇。

季離淚水簌然滾落,顫抖着唇問陸景山道:“這是.....我阿娘”

陸景山淺笑了下,伸出手用粗粝的指腹拭掉他臉上的淚:“我按着你的戶籍去打聽,得知你阿娘逝世後便一直放在義莊裏不得安葬,我便請人斂好了将她背了回來。”

這是季離一直以來的心病,他阿娘當年得病逝世,家裏主君不曾來看過一眼過問一句,全交由大娘子做主,大娘子打發人将他阿娘的屍首帶了出去,至于如何處置季離不得而知,他出不了宅院,也沒有可托付的人去打聽,一直以來他心裏都惦記着這事,好幾次他都夢到阿娘哭着跟他說冷,他總是驚醒過來渾身是汗,直到被賣了出來來了北蒼府,他心裏已經認定再也見不到他娘了,沒想到陸景山竟還惦記着這件事。

季離撲上去緊緊抱着阿娘的骨灰壇子失聲痛哭,長久來的悲憤都噴發了出來,苦哭的直讓雲春麗心疼,忍不住抹眼淚。

“季哥兒家的大娘子真真不是好東西,如此損陰德的事兒她竟也做的出來,季哥兒和他阿娘以前的日子該是多苦。”

陸景山手輕輕的拍着季離的後背,怕他哭岔氣,一邊沉聲道:“她心疼錢財也妒忌容不下這些妾室庶子女,自是不願意花錢安葬阿離的阿娘,于是叫人送去了義莊,給了點錢,就直接棄在那裏了。”

雲春麗長嘆一聲,直道作孽啊。

季離哭累了,陸景山才低哄着他:“今日是中元節,我可算是沒誤了時日,你且緩緩,我們給丈母娘燒紙祭拜一下,讓她也認認我這個未來哥婿。”

雲春麗去拿來了家裏燒錢紙的火盆,又擺上了豬肉,餅子,還有酒,“對對對,還得燒些紙給景山爹呢,天色黑了,咱們可別耽誤了。”

季離聽了連忙摸了摸臉上的淚,笑着點了點頭:“好。”

便在院兒裏燒起了紙錢來,先是給陸景山的爹燒,雲春麗邊燒邊跟陸景山的爹念叨道:“你且在那邊安心吧,現下我兒景山有了出息,成了木匠,二來咱也要有兒媳婦了,就是季哥兒,你瞧見了麽,他人好勤快,我很是喜歡。”

陸景山和季離便在旁邊燒了紙,給陸景山的爹磕了頭,雲春麗想來是憂思上頭,一時間也是想陸景山爹了,摸了摸眼淚道:“景山替我給季哥兒娘多燒些紙,我先回屋了,跟你爹的牌位說說話。”

雲春麗走後,陸景山将季離阿娘的骨灰抱了出來,放上供品又點了香蠟,陪着季離在院兒裏燒紙。

季離絮絮叨叨的跟阿娘說了很多,“阿娘,我在這裏過得很好,很開心,幹娘待我如親兒子一般,景山哥哥對我也好,我還有了俏哥兒和梨哥兒兩個朋友,你在那邊放心罷。”

陸景山也跟着說道:“岳母大人,我是你的哥婿,我一定會好好疼阿離的,待他好絕不欺負他。”說完就跪在地上向季離阿娘的骨灰磕了三個頭。

季離心裏甚是感動。

“你怎麽想到去尋我阿娘屍骨的。”

陸景山笑道:“你我既要成親了,便應當告知你阿娘,我原本是想着到她墳頭上去祭拜的,得知她還未入土安葬,那我便将她一路跋山涉水背回來,就咱們成親那日便将你阿娘放在堂屋上,讓她也做個見證,親眼看見你嫁人了,成完親,便将你阿娘葬在我家祖墳裏,讓她在秀水村永遠陪着你,可好”

季離鼻頭一酸,被這漢子感動的心口都要溢出來了,一頭埋進他的胸膛裏,哽咽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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