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無趣老套的發倩期環節
第30章 無趣老套的發倩期環節
Alpha:“……”
他面上維護着的小心翼翼悉數消失,空白一瞬後,又恢複成讨好的笑容,但語氣顫唞,“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麽——”
伊駒沒有反駁他,而是将掉在地上的試劑撿起來,Alpha想要借此乘機逃開,但寸頭少年動作更加迅猛,他死死堵住路,眸子裏燃燒着金色的火焰,像即将撲食的猛獸,吓得Alpha後退幾步。
“你跑什麽跑,還沒說完話。”
Alpha持續後退,一不注意撞上安靜得像空氣的宿友炎,凍人的視線激得他寒毛豎立,像被鉗制住脖頸無法動彈,被冷漠的注視下,他恍惚感覺自己衣衫未着,赤摞地站在燈光下。
而他的所有想法早已被洞穿。
他精神有些恍惚,面前的人似乎分裂成一群,但又沒有,眩暈感讓他想要嘔吐,他恨不得直接暈過去。
“雖然你摘掉了眼鏡,換了衣服,還特地畫了妝,但是……你忘記遮住脖子上的痣,我還記得你,你在我和荔潔面前經過,‘不小心掉’下了這管試劑——”
伊駒來到他面前,眼睛澄清而坦蕩,注視着Alpha顫唞而卑微的模樣,他手裏握着那管泛藍光的試劑,微微向前伸出,“拿回去吧,你的試劑。”
Alpha像被蠱惑般攤開手掌,等待面簽人将東西物歸原主,他的手指像人一樣白皙幹淨,觸碰到掌心時泛着陣陣熱意,似乎在發燙,讓Alpha一下子清醒過來,手指捏緊管身,沒有再讓它掉下。
不知道試劑被握了多久,就連管身都是熱的,連帶着他的臉也燒了起來,酸意湧上鼻頭,眼睛變得水光光的。
面前人整潔、無暇而坦蕩,而自己卻無恥地打算用下流的手段來标記或者說是侵犯一個Omega……他這時才後知後覺感到害怕,意識到自己正要做的事是多麽肮髒。^o^
他恥辱地低着頭,擡起手臂擋住自己的臉,渾身因為忍耐哭泣的欲望而顫唞,仿佛等待着槍刑的死刑犯。
伊駒沒想到他會哭,一時間有些無措,“你還好嗎?”
Alpha咬緊牙關,“我……我很好。”
他說話聲音抖得像篩子,原本下定決心抛棄尊嚴做事,卻在這一刻因為曾經破碎的尊嚴的而哭泣。
“……”
伊駒嘆了口氣,按理說Alpha應該已經成年許久,但沒想到情緒失控成這幅模樣。
“你的妝花了哦。”
Alpha原本白淨的臉上出現兩道明顯的痕跡,看上去滑稽可笑,他停頓幾秒,胡亂地用手肘擦臉,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他面露迷茫之色,嘴唇嗡動,一點也沒有成年Alpha該有的成熟,反倒懦弱不堪,怯怯生生地說:“我不幹了,我真的不幹了,我只是鬼迷心竅,一時間想不開……你能放過我嗎?”
“這件事應該和我沒關系,你應該向秋生請求原諒。”
“可是我不敢,要是讓他知道,我會死得很慘!”
Alpha一時間口無遮攔,把伊駒當成救命稻草,“我真的不能去,不僅是他,我肯定會被碎屍萬段,消失在江底——”
他又開始發抖,被自己的幻想吓得不輕,其實也不是毫無根據,以前和秋家作對的幾家,不是垮了就是神奇失蹤,誰也不知道人到底哪去了。
這幅模樣逗笑了陸固良,他咧開嘴露出尖銳的牙齒,璀璨金色的眼中閃爍着戲谑的光,“你是認真的?真是個膽小鬼——”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甚至笑出聲。
Alpha哆嗦一下,沒敢繼續說話,他擡眸央求般看向伊駒,下意識将其當做可以庇護自己的人。
伊駒接收了他的視線,同樣地,宿友炎也看過來,像蛇一般安靜又悄無聲息,冷冰冰地俯視身材瘦弱的Alpha,後者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沒有注意到自己被盯上。
被Alpha注視着、仿佛變身成他眼中的救世主有些疑惑,他思索片刻,回複道:“在做之前,你沒有考慮過這個後果嗎?”
Alpha的臉瞬間蒼白,似乎有點難以置信,嗫嚅着,“可是……我只是……”
“去吧。”
伊駒:“在做出決定後,就要承受應有的後果。”
“至于你想利用荔潔姐的事,希望之後你能親自告訴她為什麽會把東西掉在那裏。”
藥劑本身是作為輔助用劑存在,少量可減緩疲憊和信息素的釋放,但只要加入酒精的情況下,功效可以變得完全相反,激發性1欲和信息素流動,成為催情劑……
這是喬荔潔單獨做過實驗得出的結果,Alpha‘不小心’遺落藥劑無非是想在事後借用她來當擋箭牌,将責任推到此時喝過酒,不知何時會使用相似藥劑的秋生身上,那樣與之發生關系後,他既可以有把柄在手,也可以将自己洗得幹幹淨淨。
但他想得太簡單了,秋家從來都不會束手束腳,如果不是因為伊駒碰巧在場,抓住他,那麽迎接他的只會是更可怕的結局。
宿友炎微微含眸,可惜地想為什麽不是自己先來處理這件事,反而讓心思拙劣的Alpha遇上了伊駒,自顧自地拉進距離……
“……”
Alpha顫唞許久,眼中的光明明滅滅,他想再說些什麽,擡頭便對上一雙如冰山般的眼睛,他瞬間被澆了個透心。
他當然認識宿友炎,S–HCOH的獨子,在研究所見、被衆星捧月的Alpha,看誰都像看空氣,目中無人,此時終于将視線放在自己身上,宛如寒風刺骨刮過面頰。
他忽然失去言語,失魂落魄地看向伊駒,黑發Alpha眼中凝聚了天空,坦蕩又包容,只是其中并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他不是自己的救世主。
他是裁決的上帝。
Alpha哽咽得上氣不接下氣。
“好。”
*
“你認真的?”
左星楠詫異地擡起一側眉毛,“就這麽簡單地同意了?”
波瀾不驚的Omega沒有回頭,他注視着鏡中的左星楠,神情有些厭倦,“對我來說沒有壞處。”
他的頭很暈,沒力氣跟左星楠掙,一只手撐着額頭,喉嚨發緊。
“那就說好,到學校之後我先去和小馬解釋婚約的事,本來就是不情不願,我才不想和你綁定在一起。”
秋生聽着沒有回話,他出神地看着自己的臉,純潔羊羔的臉上鑲嵌着一雙柔和的眼睛,此時他的發型有些淩亂,還沒來得及讓造型師重新定型,左星楠就闖進休息室,自說自話地商量明天給小馬的解釋的對策。
蠢得要命。
他在心裏罵道,也不知道在罵自己還是罵對方,愈發煩躁。
卷發Alpha嘴角翹起,雙手疊在頭後,原本有些浮誇的動作被他做得格外不羁,“我今晚上還沒跟他說話呢,啧,一點也不想等到明天。”
“……出去。”
在他說出更多蠢話前,秋生變得不近人情,腦袋裏一團亂麻,怎麽也理不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新抑制劑的副作用,他愈發無法控制情緒,“從小道走,他們還在花園裏。”
剛說完,他就不得不捂住胸口,那股莫名的感覺在身體裏胡亂攪動,似乎打算将他扯得四分五裂,秋生終于意識到不對,但喉嚨發緊,根本說不出話。
手和腳也是軟的,似乎抽掉了他的骨頭,只留下軟肉。
左星沒有立馬離開,他開始打量這個從小到大的未婚夫,像第一次遇見對方一樣新奇地說:“我還是第一次見你要哭不哭的模樣,哈哈哈,你難道等會真要哭?”
他說起來不停,眼中閃爍着明晃晃的惡意,似乎猝了毒似的,吐露出骨子裏的惡劣。
“讓我想想是為什麽——難道因為小馬壓根一點也不在乎你訂沒訂婚?”
左星楠露出一個堪稱可愛的笑容:“太好了。”
“哐——!”
各種昂貴的物件噼裏啪啦地砸在地上,Omega瘦弱的背影起伏,像被雨滴打碎的樹葉,一股濃烈的桂花香氣席卷而來,激得左星楠瞬間沒了繼續嘲諷的心情。
他遮掩口鼻,絲毫不掩飾嫌棄之意,“你認真的?發1情期?我才不要标記你。”
然而反應更劇烈的是伏在桌前的秋生,Omega雙眼通紅,死死地攥着一塊碎片,“你滾,現在給我滾出去!”
“我也想走啊,現在出去誰不懷疑我對你做了什麽,該死,你是故意的對吧?!”
不管是不是故意,如果他标記了秋生,那麽一輩子都不得不和對方綁定在一起!
左星楠聞着桂花味的信息素頭暈目眩,後頸甚至有些發熱,他早已沒了之前挑釁秋生的游刃有餘,額頭凝結碩大的汗珠,面對Omega高濃度信息素,未成年Alpha有極大可能跟随進入易感期。
現在情況十萬火急,他掏出兜裏的終端,撥通電話,聲音沙啞,“喂,趕緊來秋生的休息室……不是造型問題,他爹的他發倩了!……不是我做的!趕緊過來!”
挂斷電話,左星楠死死貼着大門,摸索着牆壁上的通風裝置,之前為了防止被人偷聽談話,他特意支開了所有人,現在沒人知道他們是什麽處境,而他沒有用過有專門設備鎖的信息素換氣裝置。
左星楠怒罵一句:“該死!”
他轉頭看向信息素風暴中的Omega,後者已經躺倒在地,仍然死死抓着玻璃碎片,鮮紅的血液順着手指滴在地上,溫潤的眸子充斥着恨意,似乎只要自己往前踏一步,他就要拼命。
“……我還看不上你呢。”
左星楠太陽穴抽[dòng],後牙槽咬緊,拼命抑制着想要咬對方腺體的沖動,渾身燥熱。
“扣扣。”
身後大門被敲擊。
左星楠不敢輕舉妄動,保持着相同的動作背着門開門,在開門的那一刻,他忽然回想起來自己沒有提前過問來者。
要是其他人來了怎麽辦——
門上傳來一陣推力,還沒來得及把門重新關上,左星楠注意到像垂死羊羔般的秋生眼中的恨意一瞬間融化消失,取而代之是凝結成網的欲望。
“诶?我們來晚了嗎?”
熟悉的聲音。
左星楠雙腿一軟往右倒去,然後意料之中跌入葡萄氣息的懷抱裏。
秋生的眼神重新變得鋒利冰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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