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五十二只羊
第52章 五十二只羊
祁漾當天上午回寝室, 當天晚上就又被吓跑了,回去以後做了一晚上噩夢,怨氣比鬼都重。
周五是陳北星的課, 祁漾臨近上課時間才去了教室,遠遠看見秦加一霸占着最後一排的座位, 他腳步發飄的坐過去。
秦加一:“嚯!”
祁漾臉朝下趴在桌上,伸出一根手指:“閉嘴。”
秦加一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 秦加一眼尖的瞥到門口的身影, 擡手低聲喊道:“陸哥!這!”
祁漾哐一下就坐起來了, 詐屍似的,他拽住秦加一的袖口:“你怎麽那麽多話!”
秦加一吓得一激靈:“咋了?”
祁漾:“別說話!”
秦加一在旁邊叫嚣:“你好兇啊!”
祁漾在他肩膀上掴了一巴掌:“我還打你呢。”
陸京遲走了過來,秦加一呲牙咧嘴的嘀咕, 跟陸京遲告狀:“陸哥你管他吧我管不了。”
說着就想給陸京遲騰位置, 祁漾拽得更緊了:“你去哪?”
秦加一:“我走。”
祁漾低聲威脅:“你敢走一個試試秦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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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加一:“……”
這他真不敢。
在祁漾的脅迫下秦加一就這麽坐在了中間,左邊是炮仗一樣的祁漾,右邊是他陸哥, 秦加一心說哥們我有生之年也是當上大燈泡了。
教室裏斷斷續續來了很多人, 陳北星這學期上的這趟課程雖然水,但人可不水,尤其是在天體物理這個領域,外面崇拜他的人上到老下到小多如牛毛, 這堂課上了六周,消息越傳越廣, 他們班的人反而沒有旁聽的人多了。
秦加一本來還想趁此機會多認識兩個漂亮妹妹, 現在只能被挾持在這委曲求全, 關鍵是他這兄弟今天磁場不對,一點就炸, 秦加一都快吓死了。
他撐着臉看着教室裏的人,突然想起了什麽,轉向右邊小聲問道:“诶陸哥,你們物院大四……”
他話還沒說完胳膊上就挨了一掐。
秦加一嗷的一聲坐直了:“掐我幹嘛?”
祁漾露出一個沒有感情的微笑。
秦加一看了眼他陸哥,又試探道:“陸哥……”
然後又挨了一下。
合着這是不讓他跟他陸哥說話啊。
秦加一把話咽了回去,好漢不吃眼前虧,打算改天再問,他轉頭道:“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還不行嗎?”
祁漾發出一個冷酷的鼻音。
陸京遲:“物院大四和其他專業沒什麽區別,忙論文的比較多。”
然後秦加一又又又挨了一下。
秦加一:“陸哥說話你掐陸哥啊!掐我幹什麽!”
陸京遲擡了下眼:“可以,我不介意。”
祁漾:“關他屁事!”
陸京遲頓了會,淡聲道:“是嗎?”
祁漾聽他這樣就氣得慌,對秦加一道:“是嗎個鬼是嗎,讓他離我遠點。”
陸京遲:“其實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祁漾陰陽怪氣:“他好大的臉啊。”
秦加一驚魂未定的當着靶子,小心翼翼舉手:“要不……要不你倆坐一塊…… ”
他的提議當然沒被采納,後半節課他直接成了人形傳聲筒。
秦加一生無可戀的把頭偏向左邊。
“陸哥說想換位置。”
祁漾看着手機頭也不擡:“讓他滾。”
秦加一又目光呆滞的把頭偏向右邊。
“羊羊說讓你滾。”
陸京遲擡眼,什麽話都沒說,秦加一就又機械的轉到了左邊:“陸哥說……”
祁漾等了會,不耐煩道:“說什麽啊?”
秦加一反應過來了:“……”
要不還是把他殺了吧。
這天之後祁漾徹底在c棟419消失了,作為一個半只腳已經踏進社畜圈的漫畫主筆,理由其實也很好找,有人來問祁漾就說趕稿子,沒人來問就頂着個呲牙咧嘴的黃豆頭像憑空鎮邪,乍一看都以為他最近要洗心革面重做人。
然而實際上“社畜”在家過得天昏地暗,除了上課就是窩在沙發上看漫畫,以前看過的沒看過的這幾天都翻出來重看了一遍,對此祁漾最大的感悟就是,如此高頻率的熬夜容易猝死。
當然,得出這個很胃疼的感悟時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了。
本來“社畜”就因為學校的糟心事心情不好,現在好了,身體也不好了,祁漾一大早捂着胃滿廚房亂竄,翻箱倒櫃找了一陣想找點東西墊吧肚子。
但很他媽的。
連根毛都沒有。
祁漾家廚房最後留着的那倆包蘇打餅幹和藤椒味火腿腸早在三個星期之前就過期了,現在能墊吧肚子的東西只有那一排決明子枸杞菊花和黃芪。
祁漾保證,吃完今晚就得血脈贲張而亡。
他合上櫃子在廚房島臺上靠了一會,胃越來越疼。
外賣這個東西就像來不逢時的愛情,第一口吃下去好吃,但吃多了容易要命。
他今天胃疼成這個樣子和那破“愛情”也脫不開幹系,畢竟還是小命要緊,祁漾也不敢再點外賣了,他喝了兩口水壓了壓痙攣的反胃感,打算在廚房搗鼓吃的。
說是搗鼓吃的,其實祁漾搗鼓的水平比不上三歲小孩。
他這個人說懶不算懶,但絕對也沒勤快到哪去,搬出來這麽久他自己下廚的次數屈指可數,可數的那幾次也都是超市買來的速食,沒比外賣健康到哪去。
而且很快祁漾就發現,他家廚房鬧饑荒,找了大半天都沒找到一顆米,他胃疼的半殘,差點當場殉了,緩過來以後才從手機上喊了個閃送買了點柴米油鹽。
祁漾開了鍋,照着手機上的教程熬了一鍋粥,結果水加多了,剛開始是熬煮的燈死活不跳保溫,後來又開始咕嘟咕嘟往外冒米湯。
鍋下面是電磁爐,米湯遇上高溫燙得噼裏啪啦,祁漾怕鍋炸了趕緊拔了電源,等電磁爐消停下來以後,鍋裏的粥也幹巴成了一坨,裏面的米湯都溢出去了。
祁漾拿着個勺在鍋前沉默,心說難看是難看了點,應該也能吃。
抱着試一試的心态祁漾嘗了一口。
……
夾生,差點沒把牙崩了。
祁漾丢下勺子徹底放棄了。
這方面祁漾沒遺傳到周初會一丁點天賦,他家周初會對吃的挑,以前特意請大廚教過,舉一反三學得爐火純青,各個菜系都能上一手,但祁漾就只學到了挑,挑嘴,但廚藝爛得驚人。
想到這裏祁漾更胃疼了。
本來他是想求助一下秦加一的,但秦加一那個二百五和陸京遲同仇敵忾,動不動就通上氣了,他怕秦加一又大喇叭似的告訴陸京遲,所以也沒跟秦加一說什麽。
他在微信上面翻了一會,把聯系人都琢磨了個遍,手指懸到周初會的微信上猶豫了片刻。
他家周初會知道他吃不好睡不好胃疼的倒在廚房裏,兩個小時後就能從舟城殺過來,祁漾想到這個畫面就是一個激靈,趕緊劃走了。
祁漾又繼續翻。
翻了十分鐘後,還真讓祁漾找到一個合适的人。
latest。
他記得latest以前做過甜點,當時他就顧着注意latest優秀的肱二頭肌了,現在想想其實那盤甜點賣相也很不錯啊。
祁漾翻開latest的消息框,看到自己上次調戲人的聊天記錄,莫名就有些心虛。
他咳了聲,開始打字。
羊睡了:帥哥,你會做飯嗎?
兩秒後。
latest:還行。
latest:怎麽了?
羊睡了:江湖救急,我快把廚房炸了。
他添油加醋的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最後很真誠的說明來意:教教我呗。
latest:拍個照片我看一眼。
祁漾乖乖的把戰況發給他,沒一會latest就來了消息。
latest:按我說的做。
羊睡了:OK.
之後祁漾就跟着latest的指揮一步一步重新熬了頓粥,這回還好,米沒夾生,鍋也沒炸。
祁漾胃不疼以後又去調戲人。
羊睡了:你真好,愛上了。
latest已經能對他的花言巧語免疫了,問了句:家裏沒有其他吃的麽?
羊睡了:我一般靠吸收帥哥的天地精華活着。
latest沉默了一會:好好說話。
羊睡了:沒。
羊睡了:不太會做,一般家裏不備那些東西。
latest:胃還疼嗎?
羊睡了:好多了。
latest:你現在吃的早飯還是午飯?
這給祁漾問住了。
他早上爬起來的時候就九點了,翻箱倒櫃一陣忙活,剛吃了碗粥,現在是十一點二十二分。
說早不早,說晚不晚。
羊睡了:看情況吧,不餓就晚上再吃。
latest:總算知道你為什麽會胃疼了。
羊睡了:……
羊睡了:你別管這些,作為我唯一的賽博男朋友,你負責帥就行了,各司其責懂不懂?
latest:不懂。
羊睡了:不懂裝懂。
latest:裝不了。
祁漾:“……”
好難得見他這位人機一樣的網戀對象說這麽多話,祁漾沒忍住又來了點逗人的興致。
羊睡了:你好賢惠,上得健身房下得廚房。
羊睡了:我廚藝特別爛,咱兩挺互補的。
latest:?
羊睡了:真的。
latest:你還不會什麽?
羊睡了:我不會的多了去了,你都要知道啊。
latest:嗯,我抽空學一下。
latest:免得到時候互補不了。
祁漾落在輸入法鍵盤上的手指頓住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又想起了那天的事。
他有點煩。
外賣是來不逢時的愛情,那他今天喝的這碗粥應該就是來得逢時的愛情,但又好像沒特別逢。
那種感覺就像是之前鍋裏煮糊的米沒洗幹淨,在第二鍋粥裏翻煮兩個來回,現在又黏到了他的喉頭。
咽不下去,也咳不出來,怎麽着都難受。
煩。
祁漾倒在沙發上望了會天花板,手機又來了兩條消息。
秦加一:快五一假了,林子他們說想去爬山。
秦加一:抽空一塊去玩一趟呗,你在家都快發黴了。
祁漾問了句:都有誰?
秦加一:咱宿舍的幾個,還能有誰?
秦加一:陸哥不确定,好像有別的事,到時候再問問。
祁漾:哦。
秦加一:去就提前訂票了啊。
祁漾:哪天的?
秦加一:我和林子他們商量,商量完告訴你。
祁漾:哦。
關掉和秦加一的消息框,祁漾又給latest發了條消息。
羊睡了:你在江城嗎?
latest:在。
羊睡了:那你發個位置共享我看看呗。
latest:做什麽?
羊睡了:沒事。
祁漾伸了個觸角去試探,沒兩秒就又縮回來了。
有一瞬間祁漾在想,他要不幹脆和latest見面得了,見一面,有感覺就談,沒感覺就斷,這麽不上不下卡在這,祁漾感覺自己咽喉炎快犯了。
果然,成年人都得為自己的沖動行為買單,調戲了人家那麽久,沒陰溝裏翻船就不錯了。
還得是人late老師大度。
過了一會,祁漾又發消息。
羊睡了:我有一個想法。
latest:說說。
羊睡了:或許,我們見一面?
祁漾問得小心翼翼,每個字的縫隙裏都透漏出猶豫和不确定,隔着網線他想什麽口出狂言就怎麽口出狂言,一旦和現實扯上關系,祁漾就要往自己的蝸牛殼裏縮了,幾乎是下意識的。
latest:你想好了?
祁漾又不吭聲了。
沒想好。
确切的說,他沒完全想好。
祁漾這個人的性格有時候挺別扭的,周初會女士常說他屬發條青蛙的,拍一下跳一下,不知道是因為好面子還是怎麽,沒人推着走的時候想讓他主動那比登天還難。
而且這毛病還不是一天兩天,三四歲的時候就初見雛形了。
那個時候他家祁明亭科研工作忙,經常飛來飛去的出差,好不容易有時間能回來一趟,祁漾想讓爸爸陪,走進來繞出去的偷看,跟了祁明亭一道。
祁明亭轉過身來要抱他,他又縮回去假裝自己在忙,一個三歲小孩能忙什麽,忙着拿個玩具鏟刨周初會的花花草草。
祁明亭也覺得自家兒子好玩,故意逗小孩,非要祁漾自己主動說要抱才抱,結果逗到最後一個電話給自己逗走了,又出差。
祁漾最後也沒說要抱,人長得還沒花盆大,躲在大葉子後面漏只眼睛偷看,等祁明亭走了以後又撅着屁股哭了三天。
這還不是個例,祁漾從小到大就這德行,看着性格挺好挺随和,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犟驢,骨子裏是傲的,活這麽大沒張口向別人要過東西。
小時候別的小孩要吃要穿要玩,祁漾在旁邊看着,背着手一副乖小孩樣,打死也不張口,長大以後別的同學要最新款手機要旅游要談戀愛,祁漾也不感興趣,問就是無聊。
沒想到上大學反而碰上天敵了,祁漾在誰那都能犟住,就犟不住陸京遲,這王八蛋好像天生克他一樣。
祁漾錘了兩下心口順氣。
羊睡了:那我再想想。
這一想就想到了晚上。
祁漾撒懶午飯沒吃,到了晚上那該死的胃疼又開始隐隐冒頭,他趕緊兵荒馬亂的跑去廚房煮粥。
但不知道是因為祁漾今天太沒心沒肺老天爺看不過眼了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麽,這頓粥煮的跟見了鬼似的,冒煙兒成鍋巴了。
祁漾抽着嘴角把鍋關掉,不是很敢下咽的淺淺嘗了一口。
“……”
好,他以後叫煉金術士得了。
祁漾扔下鍋巴拍了個照給latest看,并附言:想在廚藝上和我互補,你得是米其林五星大廚水平。
latest:?
latest:你把鍋怎麽了?
羊睡了:什麽叫我把鍋怎麽了,是這鍋裏的鍋巴打我好不好?牙都硌掉了。
latest:你晚上就吃這個?
羊睡了:不啊,還有別的。
latest:別的什麽?
祁漾心說櫃子裏還有大半袋生米,他一個小時吃一顆能吃到明年呢。
羊睡了:大餐。
latest:還胃疼嗎?
羊睡了:不疼了。
實際上祁漾疼得人都虛了,他今天大水逆,從早上開始就不對勁,能撐到現在也算是奇跡了。
不過祁漾慣例嘴硬,不疼的時候把疼挂嘴邊,真疼的時候一聲不吭,latest問了兩句祁漾都說沒事,把人哄走以後才琢磨着叫閃送送點什麽藥過來。
他窩在沙發上半睜着眼睛,好一會才下了單,上面顯示送過來要十分鐘,祁漾扔下手機想着先眯一會。
結果剛閉上眼睛秦加一的消息就來了,跟他說訂了幾號的票,祁漾回了個哦,秦加一問他在幹什麽,祁漾說在胃疼,然後就關了手機。
他在沙發上不知道窩了幾分鐘,迷迷糊糊間聽到了門鈴聲,祁漾心裏嘀咕,強撐着從沙發上下來去開門。
咔。
“給我就行,謝謝。”
祁漾撐着門伸手,擡頭。
“換密碼了?”
陸京遲給他直接表演了一個大變活人,祁漾胃都忘了疼,後退一步就想關門,哪成想陸京遲個高腿長勁也大,祁漾愣是沒關上。
“你來幹什麽?”祁漾唇色發白,人不精神,脾氣倒不小。
陸京遲晃了下手裏的藥。
祁漾:“你轉行了?改做閃送了?”
話音剛落下,真正的閃送員就到了,遲疑的看着門口的他倆:“誰……的藥?”
祁漾伸手想去拿,然後又被陸京遲快一步接走了。
“給我。”祁漾朝他攤開手心。
陸京遲:“進去給你。”
祁漾不吭聲,沒打算讓他進。
“你怎麽知道我胃疼的?”
陸京遲:“秦加一說的。”
祁漾:“……”
他就應該把秦加一的嘴縫上。
在門口僵持了一會,祁漾胃疼的實在受不了了,松開手朝裏走。
陸京遲動作利索,祁漾剛在沙發上坐下沒一會,藥就端到了他面前。
“想吃點什麽?”
祁漾安靜喝藥,沒搭理他。
藥喝完了陸京遲還盯着他看,祁漾說:“不用你管。”
陸京遲起身:“那我随便做了。”
祁漾沉默。
陸京遲之前說他不會做飯,但明顯廚藝比祁漾好的不是一星半點,祁漾捂着胃看着眼前的那碗清湯面條,沒忍住問:“你之前還說你不會做飯。”
陸京遲還是那句話:“現學的。”
面條的湯底很清淡,上面卧着一顆荷包蛋,旁邊還點綴着兩條小油菜,照往常祁漾挑嘴的标準來看,這碗面只勉強能到他的及格線,但今天是好像是個例外。
本來還梗着脖子犟,面端上來就老實了,祁漾捂着胃掙紮了一下,最後還是認命了:“謝謝。”
他把面端了過來,沒幾分鐘吃了個精光。
放下碗以後又很矜持的說了句:“謝謝。”
陸京遲抱臂站在一旁,修長的手指搭在胳膊上輕輕的敲着。
“爬山你去嗎?”
祁漾胃舒服多了,擡頭:“啊?”
陸京遲:“爬山。”
祁漾不答反問:“你去嗎?”
陸京遲:“你去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
祁漾剛吃完人家的面,語氣也不好太沖,但也沒好到哪去:“你去的話我就不去了。”
陸京遲:“嗯,那我也不去。”
乍一看好像在一個頻道,實際上雞同鴨講。
祁漾大爺似的縮回腿往沙發裏靠了靠:“你別問我去不去陸京遲,我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管好你自己。”
陸京遲頓了會:“秦加一說已經幫你買票了。”
大爺:“……”
“哦。”
陸京遲:“會去的吧。”
“看情況。”
“嗯。”
祁漾摸了摸脖子,過會又撓撓頭發。
就在祁漾刺撓的坐立難安的時候,門鈴又響了,陸京遲很自覺的去開門,回來的時候手裏拎了一袋子藥。
祁漾:“你叫的?”
陸京遲垂眸看着手裏的藥,沒說話,片刻後放在了桌上,只說:“備在家裏急用吧。”
祁漾又是一聲“哦”。
家裏安靜的掉針可聞,祁漾視線在空氣裏亂看,看着看着不知怎麽的,突然就和陸京遲視線撞一塊了。
他那些刺撓的小動作戛然而止,鬼使神差的,他有些渴,沒忍住咽了下,還是渴,于是又舔了下幹澀的下唇。
“我……”
我字剛出口,陸京遲就說:“餓了不會做飯,還不知道喊人嗎?”
祁漾眨了下眼。
陸京遲落在身側的手蜷了一下:“祁漾。”
數不清第幾次了,反正自從那次在研究院辦公室之後,他們就總是不明不白陷入這樣的氛圍裏。
一次兩次祁漾理智尚存,三次四次無數次之後,祁漾腦內的神經開始輕輕的掙紮,就好像有鬼在勾着他似的。
祁漾控制不住的想,繞一大圈我圖什麽呢。
他睫毛垂下,“嗯”了聲:“怎麽了?”
“妖怪抓到了嗎?”
祁漾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昵稱。”
“還有,妖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