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六十四只羊
第64章 六十四只羊
祁漾覺得自己這段時間膽子大得有點過分了。
從那天他在陸京遲房間裏睡了一晚上後, 接下來一連三四天他都沒回去,有時候白天也賴在那邊,問就是陳北星和林天意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嘴上說着在忙, 實際上拉着窗簾在房間裏接吻接得昏天暗地。
說不清楚到底是誰先主動,好像是祁漾, 但每次他在間隙中回神都是陸京遲摁着他,他的唇被咬得腫脹發麻, 腳步退到哪裏都沒用, 從門口, 或從衛生間,他被裹挾着一步一步栽到床上。
陸京遲有點瘋,理智與冷淡褪去, 喉結與耳根漫上薄紅。
祁漾觸到他身體異常的溫度, 故意逗他,輕輕撓着他滾動的喉結說:“你是客人,在別人家裏還敢這麽大膽。”
陸京遲啞聲:“客随主便。”
“這話什麽時候輪到客人來說了?”
陸京遲移開唇, 在更下的地方咬了一口:“或許很快就不是客人了。”
倒也沒錯。
但還是很大膽。
周初會偶爾會來送水果, 祁明亭有時候也突發奇想會拿着證明過來讓陸京遲一起解,門開開合合,祁漾就這樣看着陸京遲上一秒還在他唇上咬得兇狠,下一秒就人模狗樣的去認真敷衍長輩了。
敷衍得很用心, 誰都看不出來,只有祁漾知道他心不在那。
陸京遲想吻他。
陸京遲也只能裝到門再次合上的那一瞬間, 他被抵在門口, 吻滾燙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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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漾拽着他的領口, 忍不住問:“你以前也這樣嗎?”
“什麽?”
他們鼻尖蹭在一起,鼻息纏繞。
祁漾:“以前, 大一,大二,大三,沒認識我之前,高中的時候,或者更往前。”
“你也是這樣在師長面前一個樣子,私下的時候另一個樣子嗎?”
陸京遲胸口起伏着,嗓音很低:“為什麽這麽問?”
“好奇。”
祁漾的手落在他的側臉上:“就是好奇,好奇你以前的樣子,好奇你是不是在師長面前一直都這麽聽話,好奇你有沒有叛逆的時候。”
“陸京遲,你青春期的時候沒叛逆過嗎?”
陸京遲眼眸低垂:“也許有。”
祁漾:“我說的是你有沒有一段時間特別不想聽話,不想聽任何人的話。”
“嗯。”
祁漾:“什麽時候?”
“很多時候。”
陸京遲緩慢的摩挲着他的唇,頓了片刻:“祁漾,你覺得我很聽話?”
“為什麽會給你這樣的錯覺?”
祁漾眼睫扇動了一下。
陸京遲:“我從來都不聽任何人的話,我做的都是我想做的事。”
祁漾突然頭腦發熱:“那我呢?”
“我說的話你會聽麽?”
陸京遲的視線變得很重,落在他臉上:“說不準。”
“試試?”
祁漾咽了一下:“怎麽試?”
陸京遲的呼吸好似停了一瞬間,再開口時,他的嗓音比剛才啞了些:“你想怎麽試?”
祁漾的心跳越來越快,像有什麽彼此共識的事情在心裏蓄勢待發。
他用食指輕輕勾住陸京遲,體溫相觸,手指相纏,他在陸京遲手心撓了一下。
“試完不就知道了。”
……
祁漾吃晚飯的時候才下樓,今天周初會跟家裏的阿姨學了檸檬冷飲,就用院子裏的檸檬樹剛結的綠檸檬做的,酸的人牙掉。
他抿了一口後就進了廚房,打算找點蜂蜜加進去,結果加完一轉身,發現陸京遲也進來了。
祁漾下意識先朝陸京遲身後看去,沒有其他人。
他示意道:“你要加點嗎?”
陸京遲“嗯”了聲。
祁漾又把蜂蜜拿出來挖了兩勺,然後手掌順勢覆在陸京遲端着杯子的手上,另一只手用勺子攪了兩下。
他嘗了一口,已經挺甜了。
陸京遲望向他:“怎麽樣?”
祁漾頓了會,眨了下眼,又朝外看了看。
沒有人注意這邊。
他鬼使神差道:“我不太清楚你的口味。”他把勺子舉起來:“你嘗嘗?夠甜嗎?”
沾了檸檬冷飲的勺子近在唇邊,陸京遲低頭,輕抿一口。
“不是很甜。”
祁漾輕“哦”了聲:“那再加點?”
陸京遲:“嗯。”
嘴上是這樣說,但話音落下以後,兩人都沒有再動,祁漾的視線像是被眼前的人勾住了一般,動不了分毫。
他說:“那你覺得再加兩勺夠嗎?”
陸京遲沒說話。
祁漾的心突突的跳着,他又朝外看了一眼。
這是他朝外看的第三眼。
陸京遲說:“應該不太夠。”
祁漾的手又朝着蜂蜜罐伸去,但這次只伸到一半,陸京遲就吻了下來。
不是淺嘗辄止蜻蜓點水的吻,陸京遲用舌尖頂開了他的唇縫,吻得很深。
就在這時,廚房門外突然響起了秦加一的聲音:“羊,蜂蜜在哪,給我加點。”
祁漾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一刻,陸京遲松開了他,很自然的起身,順勢把蜂蜜拿了過來,就在秦加一進來的前一秒。
秦加一端着杯子湊過來:“給我蒯兩勺,太酸了,差點沒給哥們整變異了,咱媽是不是味覺失靈了,怎麽能面不改色喝下這麽酸的東西還覺得甜的?”
祁漾:“這你得問她。”
秦加一拿勺子擱楞了幾下,喝了口,表情還是一言難盡,伸手道:“再來一勺。”
陸京遲直接把蜂蜜罐給他了。
秦加一:“诶?你們不加了?”
陸京遲:“加過了。”
祁漾:“我也加過了。”
秦加一:“哦。”
然後又擱楞了幾下。
陸京遲離開了廚房,祁漾也邁步跟上去,出去前祁漾低聲問了句:“你不加了嗎?剛還說不太夠。”
陸京遲視線低瞥過來,在他唇上停了一下。
“夠了。”
……
蜂蜜加夠了,但好像還不太夠。
祁漾是指其他。
回舟城之前祁漾其實已經做好了當兩個月和尚的準備,他沒打算太快讓別人知道,所以一開始的想法是和陸京遲假裝兩個月的朋友,等回了江城再說。
結果他好像高估了彼此的自制力,他們不斷試探,不斷的在每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裏嘗試觸碰對方,但每一次都是淺嘗辄止,越碰不到越心癢難耐。
于是那天他壯着膽子賴在了陸京遲房間裏,不知是黑暗的環境本身就能刺激多巴胺,還是因為別的什麽,理智游離在外,他們貼着彼此瘋狂接吻。
夏日暑氣濃重,哪怕空調開得再低也只能驅走空氣裏浮皮潦草的熱意,他渾身熱汗,腰被陸京遲緊扣在手心裏。
陸京遲比他更失控。
他們在接吻間隙的深夜裏對視過,那是祁漾第一次從陸京遲幽深墨黑的眸底觑見不加掩飾的欲求。
祁漾好像知道陸京遲在想什麽,他被那道視線燙得發暈,以至于到後來一個簡單的吻總讓他覺得意興闌珊。
好像是某種阈值被提高了,再換一種說法是,好像上了瘾,怎麽都不夠,非得要更深入的接觸才能心滿意足。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這種想法有點危險,畢竟在全家人眼皮子底下接個吻都得遮遮掩掩。
祁漾覺得,這個暑假怎麽這麽長。
回家第六天,他們終于又一次出了門,有部大爆的暑期檔電影,剛一上院線沒多久就斬獲上億票房,網上好評如潮,在秦加一的極力推薦下他們買了晚上七點的票。
不算早也不算晚,挺合适的一個時間,反正祁漾打死不願意白天出門,嫌熱嫌曬嫌累,借口一籮筐。
秦加一:“你白天往陸哥房間跑的時候可沒聽你說嫌累,你跑那麽勤快幹什麽,陸哥房間裏有什麽好東西?”
祁漾懷裏抱着一桶爆米花走在最前面,聞言頭也不回:“你管我,他房間空調更涼快不行啊。”
秦加一在後面嘁他:“我怎麽那麽不信呢。”
祁漾懶得搭理。
秦加一又湊到陸京遲身旁繼續說些有的沒的,還是那幾個車轱辘無聊問題,陸京遲的回答也很官方。
“忙。”
“有事。”
秦加一嚷嚷說他倆又合起夥來騙他,祁漾心說可不是嘛,總不能實話說他倆關起門來就是在親嘴吧。
這對一個直男來說震撼還是太大了。
進了影廳以後發現觀衆席基本都已經坐滿了,電影很賣座,晚場也是爆滿,他們買的是第六排中間的四個連座,打眼一看過去好像只剩兩個了。
秦加一一個挨一個跨過去,看到祁漾和陸京遲的座位被兩個男生占了,他正想說話,跟到一半的祁漾就說:“算了。”
那兩個男生可能也是看錯座位了,互相對了一下電影票打算站起來,祁漾又說道:“別換了,就這樣吧,你倆座位在哪?”
其中一個男生說:“九排的五號和六號。”
“實在不好意思啊,給你們添麻煩了。”
祁漾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事,把爆米花塞給秦加一就又折返出去了,他把票裝了起來,對陸京遲說:“換個座位。”
陸京遲也沒說什麽,和他一并朝後面走。
電影馬上就要開場了,影廳內暗了下來,有觀衆在小聲讨論從網上看來的電影高光片段,祁漾邁步上臺階,黑暗中人聲窸窣,一把大手牽住了他。
祁漾腳步輕頓,下一秒也若無其事的反扣了回去。
他們在第九排的五號六號座位坐下,巨大的銀幕适時亮起,周遭光線陡然開闊,牽着的手卻沒有再分開。
掌心幹燥溫熱,祁漾聽到了自己鼓動的心跳。
電影是一部立意挺深的荒誕喜劇片,影廳裏時不時傳來一陣含混的笑聲,好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跟着劇情走。
祁漾沒忍住朝左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很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動靜,回看過來。
對視片刻,祁漾又移開了目光,很正經的樣子。
陸京遲也收回了視線。
一閃而過的異樣好像湖面上的微風波瀾,眨眼就消失了。
電影劇情轉場到了晚上,眼前暗了下來,祁漾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理,很輕的動了動手,短暫的和陸京遲分開了。
陸京遲頓了下:“怎麽了?”
祁漾眨眼:“沒什麽啊。”
陸京遲眸光一錯不錯看着他。
“是嗎?”
祁漾剛想點頭,陸京遲就低聲問道:“那為什麽松開?”
“嗯?”
陸京遲又扣住了他的手。
祁漾沒再掙開,安靜了會後慢慢靠過去問了句:“我只是有點不确定。”
陸京遲:“不确定?”
祁漾:“陸京遲,我們現在是在約會嗎?”
話音落下,電影突然進入了一大段靜默的空鏡頭,影廳內十分安靜,靜到能聽到彼此緩慢兜轉的呼吸聲。
他們靠得極近。
靜默結束後,電影氣氛轟然急轉,背景音混亂嘈雜,荒誕幽默的鏡頭又勾起大片浪潮似的笑聲。
就在這之間,祁漾聽到陸京遲說了一個字。
“是。”
前半場電影的劇情祁漾還勉強有點印象,後半場就徹徹底底的跑偏了。
記不清是從那句“是”開始的,還是從陸京遲低頭在他唇上輕吻了一下開始的,什麽都記不清了,只記得陸京遲。
他們十指緊扣,在昏暗中飛快的接一次吻,又分開。
祁漾緊張的心跳如雷,甚至只來得及感受一瞬陸京遲唇上的溫熱。
銀幕投下的冷暖和明暗是這場不為人知的約會唯一的屏障,腎上腺素升的有些超标,祁漾半個人都陷在寬大的椅子裏。
他在陸京遲耳邊小聲說:“我第一次在外面和別人接吻。”
陸京遲:“不是別人。”
祁漾很福至心靈的接上他的話:“是男朋友。”
“嗯。”
祁漾:“那也是第一次,你帶壞我。”
陸京遲:“我也是第一次。”
祁漾睫毛扇了下:“好吧,那扯平了。”
陸京遲默然片刻,又吻了吻他。
電影兩個多小時,好不容易從夾縫裏險得的約會時間,他們貪心又克制,想通過牽手和淺嘗辄止的接吻來滿足熱戀期對彼此的渴望。
可荷爾蒙是欲壑難填的瘾,輕飄飄的接觸始終太淺。
電影散場前,祁漾低低出聲:“陸京遲。”
眼前的人眸底沉得像漩渦,祁漾咽了咽喉嚨。
“我覺得……”
最後一句話還沒說完,影廳的頂燈嘩的一下大亮,觀衆們伸着懶腰收拾着東西都一個接一個起了身。
秦加一滿臉接受了好電影熏陶的喜慶,起身沖他們揮手:“羊羊陸哥,出去吃點不?”
祁漾把話又吞了回去。
從電影院出來是九點多,秦加一很興奮的在聊電影劇情,而祁漾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差點就被好兄弟看出了端倪。
關鍵時刻祁漸指了下馬路對面的小攤說:“我想吃烤腸,誰去?”
秦加一立馬舉手:“我去我去!”
祁漾本來也想跟着過去,但被陸京遲拉住了手腕。
“渴了,去買瓶水。”
秦加一不疑有他,直接報了句:“幫我随便帶瓶冰水就行。”
陸京遲“嗯”了聲,祁漸擺手說不喝,然後祁漾就被拉着進了附近的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連鎖便利店。
這個點的便利店人不太多,店內放着舒緩悠揚的音樂,收銀員正在前臺掃貨結賬。
祁漾和陸京遲到冰櫃前拿水,飲料上下七八排種類十分多,祁漾看得眼都快花了,随便拿了兩瓶:“好了。”
他挑得快,陸京遲卻一反常态,拿了水以後又看向了其他貨架。
祁漾:“你還有什麽想買的嗎?”
陸京遲:“嗯。”
祁漾沒再吭聲,站在旁邊等着。
“出來前想說什麽?”
祁漾一下沒反應過來:“啊?”
陸京遲偏頭低瞥過來:“電影散場前,你說你覺得,覺得什麽?”
祁漾愣了愣,回神後掩飾般咳了聲:“沒什麽,我都忘了我想說什麽了。”
這當然是屁話,他怎麽可能會忘了。
但祁漾覺得現在根本就不是适合說那種話的場合,身邊還有其他顧客偶爾經過,或從旁邊的貨架上拿東西,或從他們面前的貨架上拿東西。
祁漾好意思說出口才見鬼了。
陸京遲還看着他,祁漾又強調了一遍:“真的沒什麽。”
陸京遲像是信了,拿了盒薄荷糖:“走吧。”
祁漾點點頭,和陸京遲去收銀臺排隊,他們前面只有一個結賬的人,不過這人東西挺多,掃貨的儀器滴滴滴的響了半天,稀裏嘩啦的裝了兩大袋子還沒裝完。
祁漾倒也沒什麽不耐煩的,他百無聊賴的盯着腳尖看了一會。
“等一下。”前面結賬的人掃碼前又頓住了,從收銀臺前的櫃子上抓了一把小盒子放上去:“還有這個。”
祁漾的視線頓住了。
收銀員把小盒子都掃完,最後又禮貌的問了一句:“請問還有什麽需要嗎?”
結賬的人托着下巴盯着櫃子上琳琅滿目的各種盒子,想了想:“那再拿幾個吧,沒見過的口味。”
于是又薅了幾盒。
祁漾站在這個人身後,每個“口味”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耳根有些發熱,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又低下頭假裝自己并沒有在看。
前面的人總算結完了賬,一手提着一個大袋子轉身朝門口走,結果因為東西太多,勉強抵在袋子口的小盒子在颠簸中滾到了地上。
他低頭看了看,拎着兩個大袋子挺無措的。
客觀上來講,助人為樂是一種美好的品德,但祁漾真發自內心的不太想去撿那一盒草莓味的凸點款小盒子。
在短短幾秒的時間裏,祁漾的思緒翻來滾去糾結了好幾個來回,最後他終于克服了尴尬打算伸手,沒想到陸京遲已經先他一步撿了起來。
他随手把盒子塞進購物袋的縫隙中,淡淡道:“再拿個袋子吧。”
那人說:“謝謝哥們,袋子就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馬上就回去了。”他往上提了提,出去前還又說了句:“謝謝啊。”
便利店再次安靜下來,祁漾和陸京遲對視了。
祁漾:“……”
他趕緊把飲料放到收銀臺上:“結賬。”
掃貨的儀器再次滴滴的響了起來。
陸京遲人就站在櫃子前,伸手把薄荷糖遞過去,然後掏出手機切出付款碼,随口問了句:“沒其他需要的嗎?”
祁漾趕緊搖頭:“沒有。”
那些花樣繁多的小盒子正對着他們,祁漾視線飛快的掃過去,又欲蓋彌彰的轉去了另一邊。
他心裏安慰自己,沒什麽的,很正常啊。
是很正常,如果祁漾晚上回去後沒有心虛的躲回自己房間的話。
祁漾也說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麽,腦子裏亂糟糟的一團,回家以後他就回房間窩在了桌前的椅子上,一窩就是一個小時。
他抱着手機亂翻上面的App,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挨個巡邏,巡完了也沒巡出個所以然來,只巡的心裏面更空了。
祁漾撐着臉,兩條腿搭在桌上發呆,這時手機突然嗡嗡震了一下。
犯罪嫌疑蚊:睡了?
祁漾看着這兩個字加一個問號想了會。
祁漾:如睡。
犯罪嫌疑蚊:?
祁漾:開個玩笑。
祁漾:幹嘛?你要來找我?
祁漾:秦加一他們都沒睡呢,從你房間到我房間這段路不太安全,萬一他等會來找我怎麽辦。
犯罪嫌疑蚊:嗯。
祁漾:嗯?
祁漾:嗯什麽?
犯罪嫌疑蚊:我知道了。
然後就沒消息了。
祁漾:“??”
就這?
他就說這麽一句話就不來了?
祁漾直接從椅子上坐起來了,他抱着手機翻看消息,心裏莫名開始冒酸水。
就興他每天晚上去找陸京遲,不興陸京遲過來找他一趟嗎??
陸京遲這個王八……
祁漾罵人的話還沒嘀咕完,房間門就突然被敲響了。
手機上。
犯罪嫌疑蚊:開門。
啊??
他趕緊跑過去把門開了,陸京遲就站在門口,潮濕的洗護水汽撲面而來,頸間挂着一條淺灰色的毛巾,是剛洗完澡的樣子。
“你怎麽……”
陸京遲淡聲道:“想你。”
祁漾立馬閉嘴了,一把将他拽進房間裏,然後砰一聲關上了門。
“你就這麽過來了?”
“嗯。”
祁漾還想說什麽。
“祁漾。”陸京遲叫了聲。
他被打斷了,擡頭道:“幹嘛?”
陸京遲什麽都沒說,擡起他的下巴吻了下來。
祁漾其實真的還有好多話想說,但看樣子陸京遲好像和他正相反。
什麽話都不想說,只想接吻。
……
好吧
那就算了吧。
他輕踮腳回吻過去,鼻腔裏都是陸京遲身上幹淨凜冽的沐浴露味。
他咕哝:“和我用的是一個味道……”
陸京遲喉結滑動,含混的滾出一個什麽音節,算作應答。
祁漾又被抵在了門上,暈暈乎乎間說道:“其實,我今天确實有話想說來着。”
陸京遲離開他的唇片刻。
“我想說,我覺得……不太夠……”
“什麽不太夠?”
祁漾手指輕輕抓住他的領口。
“只是牽手和接吻,不太夠。”
陸京遲眼皮顫了一下。
祁漾:“你覺得呢陸京遲?”
……
“我也覺得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