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室江高校的偏差值一直都很不錯, 沒有高到離譜但在市內也算是比較優秀的學校。因此在學園祭之後的考試三連，往往還會在十月初也就是第二學期第一次月考完畢的時候進行三方會談便于調整接下來半個學期的學習計劃。
也就是傳說中的——
“家, 長, 會！”
拿着自己月考成績一頭想要裝死在桌子上的外山忍額頭嗑得通紅, 聲音近乎要哭出來：“還好, 這次還好靠着小夏勉強過關了。”
“嗯嗯，小忍很不錯了哦。”
“你這個甩了高嶺都要到20分的家夥不要來和我說話啊！小夏從你口中對我說出個‘不錯’我都覺得你是在嘲諷我嘤。”
“……诶？”
芹澤小夏僵硬了一下，看着手頭所有科目接近滿分的成績輕咳一聲，也不給外山忍多加刺激了。在月考之後她成功地再次以絕對優勢延續了全年級第一的寶座，也讓校園裏多數認為她“和不良少年談戀愛肯定成績下降”的人臉啪啪響。
“先不管這些事情了，小忍的話是媽媽來麽？”
“是啊，現在就在大會堂坐着。小夏呢？也是媽媽？”
“沒有哦，我三方會談一直都是爸爸來的。”
“啊？芹澤叔叔？诶？居然不是芹澤阿姨麽！”
芹澤多摩雄今天難得沒白體恤花短褲耷拉着一雙拖鞋就出門，雖然沒有穿一身讓他覺得別扭的西裝但還是老老實實換上了襯衫長褲, 開始深思自己應該怎麽做那該死的報告。
因為女兒學習成績好所以家長要上臺丢人這種事情為什麽會發生在他身上？？？
拿着芹澤繪理寫的演講稿, 芹澤多摩雄只覺得自家老婆不肯來家長會絕對是為了把這種羞恥的工作交給他, 單位裏面請個假來家長會很難麽？啊？
而且他身為父親也從來沒監督自家女兒學習，甚至于還是搗亂恨不得女兒和他一起玩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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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當年帶着五歲的女兒飙車，打街機, 海邊釣魚，甚至于還借了片桐拳的船出海, 芹澤多摩雄深沉地看着手上芹澤繪理随手寫上的“時刻陪在孩子身邊，做好身為父親的責任”覺得前半句話挺對，後半句話真是內涵。
面無表情地想着當初鈴蘭的開學典禮, 芹澤多摩雄站在講臺上總有種下一秒家長就要抄起椅子直接往上砸的感覺。當然這個大會堂的椅子都是固定的而且家長也大多是文明人，卻讓芹澤多摩雄愈加不習慣。
他果然還是很讨厭這樣的事情，哪怕每年為了自己驕傲的女兒要來一次，也一樣不喜歡。
看着那些一板一眼鼓着掌的家夥，芹澤多摩雄覺得自己想都想得到這些人內心的想法，除了類似于“不就是有個好女兒麽”之類的嫉妒以外，更多的則是在不斷地用自己的子女和小夏作為對比，然後得出各種各樣的結論。
也不怪繪理讨厭來這樣的場合，畢竟那可是當年的千葉大姐頭，被認出來估計整個禮堂都要暴動了吧。
當然，現在也是。
把手上的演講稿卷好握在手裏，聽着班主任常山老師客觀卻又并不一味贊美的評價，芹澤多摩雄反而覺得好過了一點，尤其——
“那個，芹澤先生，關于芹澤小夏的一些流言我已經全面封鎖并且給予始作俑者以警告處分，請您轉告她并不用擔心關于，那個，和不良少年交往的問題。”
看着眼前雖然好像有點發福，但是眼神依舊犀利氣場更是強大的男人的目光，常山老師打了個冷戰，硬着頭皮說了下去：“另外也請您不用太過反對，芹澤小夏是個非常優秀，也明白自己想要什麽的學生，不用對她施加太多壓力，也不要一味去反對她……”
“老師，關于這點我已經知道，有我和繪理，她還當不成朱麗葉。”
“……”
不，不是這個問題！不對，您已經擅自代入了羅密歐與朱麗葉了麽！
“多謝老師關于這方面的關照，我大概已經知道了。就這樣結束吧，和您談話我感覺還不錯。”
站起來拉開了辦公室的門，芹澤多摩雄看着外面的陽光略微眯了眯眼睛。班主任确實是個不錯的人，只不過小夏……
“對了。”
扭過頭看着剛松一口氣的班主任重新提起一口氣，芹澤多摩雄也沒理會，很是自然地點了點頭：“差不多我能帶女兒回去了麽？”
“是，今天社團活動是暫停，可以……”
“那就沒問題了。”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直接關上的大門，常山老師默默地拿出抽屜裏的急速救心丸吞了一顆，顫顫巍巍地重新放好了手裏的檔案。
第一次見到芹澤小夏的家長，為什麽莫名有種好像在對待猛獸一樣的感覺，壓力簡直爆棚。
果然和花野繪理這個瘋丫頭結婚的人絕對不是什麽良民，絕對！
家長會的時間持續并不長，外山忍哭喪着臉跟在自家媽媽旁邊，痛苦地和芹澤小夏做了個永別的手勢，垂着頭一聲一聲應着是的樣子看得小夏有點想笑。芹澤多摩雄把手放在自家女兒頭上揉了揉，面對女兒怒視的目光很是淡定：“确實要按照源治說的好好保養下頭發吧，夏。”
“源治叔叔只不過是推銷啦。”
“又不用你的零花錢，而且源治會收你一分多餘的費用？”
“那也不要，花時間太長了。”
嘟哝着給自家父親遞過書包，父女兩個走在回家的路上倒是很輕松，一點也沒有別人的喪氣。只不過芹澤多摩雄還是有點無奈，尤其在知道自家女兒和那個相良好像真的在一起還被傳流言的時候，還是有點不爽。
“常山老師都和我說了，在學校有人傳你流言？”
“流言能讓他們考試成績比我好的話，那麽我倒是覺得流言說的沒錯，但是他們沒有啊。”
芹澤小夏從來不在意這方面的東西，甚至于都不知道自己還被傳過流言這種事情。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在學校裏社交圈并不廣泛，真正能夠稱得上好友的也就是外山忍和星川高嶺。兩個人也都是不會把這種事情捅到她面前的人，她也從來不特別在意八卦，不知道反而很正常。
“我知道，只不過夏，那個叫什麽相良的，和你現在怎麽樣了？”
“啊？嗯，那個，很好啊。”
“……”
在提到流言的時候沒結巴，這個時候結巴了麽我的朱麗葉？
內心覺得好笑，剛想繼續說話的時候芹澤多摩雄停下了腳步，環顧一圈四周略擋在了女兒面前，整個人緊繃着身體，略微低下了頭：“小夏，注意保護自己。”
“嗯，我知道。”
同樣看到了圍過來的一圈小混混，小夏瞬間握住了自己腰間已經不離身的木刀，搶過父親手裏的書包，很是順利地擺出了起手式：“爸爸，你放心好了。”
“喲喲喲，這不是那個室江的女孩子麽？怎麽，打了我們的人，還想好好回家？”
為首的飛機頭笑容一下子變得詭異了起來，手中的棒球棒一點一點地打在了自己的手心：“還想找家長？到時候父女一起抱頭痛哭可別怪我們手下無情啊。”
“不好意思，我們父女兩個準備要回去。”
芹澤多摩雄看到眼前的幾個混混嘴角有些抽搐，說真的，他已經很久沒有幹過這種沒品的架了。自從當年和鳳仙打完，也就當初他和芹澤繪理兩個人花了一天挑了銀龍會五個據點這場幹架讓他覺得有點懷念，這種水平……
“就這點水平？雖然我很久沒動手了，但是這個未免也太低級了吧？”
“爸爸……”
“嚯，老頭子看來很嘴硬嘛。”
“……”
不，不是嘴硬不嘴硬的問題。
咽下了後面“打起來請注意手下力道”幾個詞，芹澤小夏看了眼自家老爹明顯是準備自己動手過個瘾的背影，默默地給對面的人畫了個十字。自從爸爸暴露了他的高中是鈴蘭之後，現在在自己面前連掩飾都不肯掩飾了，完完全全放飛自我，讓她懷疑曾經那麽幾層馬甲芹澤多摩雄根本就沒穿上過。
所以不管是阿彌陀佛還是阿門，不管天空中飛過的是哪一路神明，都請保佑對面別死掉就好。
如同閃電一樣出拳直接揍上那個飛機頭的臉，看着人直接飛出芹澤多摩雄也懶得多話，對準另外拿着武器的人，眼疾手快抓住對方手腕反手一擰，看到武器脫手立刻搶過砸在對方的腹上。聽着自家女兒的呼喊，芹澤多摩雄略彎腰躲過後面人的偷襲。也不去管對面到底是用刀還是棍或者別的什麽武器，往後一拳掄上把人砸飛到了半空，直直地落在了芹澤小夏的腳下。
“夏，幫忙補個刀。”
“是，失禮了。”
舉起手裏的木刀，感覺自己現在就“如何一擊把人弄暈”越來越熟練的芹澤小夏用木刀順手砸下，看着都沒來得及掙紮就暈倒在地的人，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考慮去大學考個醫科大，就算自己不考也可以提前學點知識什麽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以後室江劍道部再幹架什麽的就能演變為幹架急救哭嚎超度一條龍，簡直完美。
略微打岔就看到自家老爹發型都沒亂就結束了戰鬥，也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故意的，芹澤多摩雄一腳踩上了飛機頭的手，略微彎下腰想要摸出根煙想到自家女兒在旁邊，索性選擇直接開口：“行了說吧，你們哪條道上的，居然敢來堵我女兒？”
“銀，銀龍會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嚯，還真是銀龍會？這麽多年銀龍會還真是越來越回去了，沒想到你們還敢真這麽做，誰給你們的勇氣？”
“爸爸知道銀龍會？”
示意芹澤小夏叫了救護車，芹澤多摩雄最後還是點了根煙，不過也沒抽，咬在嘴裏任由其燃燒着，組織了會兒語言才繼續說下去：“以前打過交道，大概就是個沒品的黑.道組織。你們幾個回頭去告訴你們老大別搞什麽有的沒的，真能幹出來盯着一個小姑娘這種事情也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至于名字就在這裏，芹澤多摩雄，行了滾吧。”
把香煙踩在腳下略微把火星碾磨掉才往前走過去，小夏小心翼翼地跟着自家老爹，表情有點不好看：“爸爸，是不是……”
“不是你的問題。”
“可是……”
“沒有可是。”
好像是猜到了什麽，芹澤多摩雄舉手打斷自家女兒的問題，轉過街角看着靠在路邊對着他笑得格外燦爛手裏還抱着個頭盔的泷谷源治。看着眼前的老友，芹澤多摩雄沒忍住也露出了個笑容，燦爛地仿佛回到了高中時代。
“猜到你在這裏了。”
“只可惜時生要上班不在，要不這次就我們兩個來一回？”
“沒問題，我可真是等了好久了。”
伸手帶上自己的頭盔，芹澤多摩雄擡腳跨上保養得依舊完好的機車，扭頭看着自家忐忑的女兒，對着她笑得分外狂妄。
“老爹什麽的，不就是在這種時候有這個用處麽。放心吧，給女兒讨回公道這種事情，從你出生開始我就想好要怎麽做了。”
“爸爸！”
“乖乖回去，記得給我做點……”
“随便做，畢竟貧窮人什麽都吃。”
泷谷源治笑了笑，看着瞬間鎮定下來的小姑娘，眼睛裏露出了一絲贊賞：“行了，就和多摩雄說的那樣，回家吧。哦對，他是肯定要回家吃飯的。”
“我知道了，那麽請爸爸和源治叔叔一路順風。”
彎下腰聽着嘹亮的機車啓動聲劃過天際，芹澤小夏能夠感覺到發動機的轟鳴瞬間充斥了她的耳朵，然後迅速消失。嗅着空氣中的機油味道站起來，看着已然成為路邊兩個小點的長輩噗嗤一笑，回家的步伐愈加輕快了起來。
那麽今天就做爸爸最喜歡的豚角煮，等他回來犒勞他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父女配合默契……嗯，實際上馬甲什麽的本來長輩們是真的想瞞小夏一輩子的，但是既然小夏知道了那多摩雄也懶得再穿，順手還把基友們的也給扯了下來，還直接殺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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