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在很多人看來, 芹澤小夏與相良猛之間有着一道似乎完全無法逾越過去的鴻溝——一個是優等生，如果繼續這麽保持下去的話身份還有諸如劍道新星之類的稱謂, 更可以說還是東大的有力競争者。而另外一個是縣內有名不良學校開久的學生, 不良少年, 根本不可能繼續升學, 甚至于高中畢業之後會做什麽都不知道。
“如果說只有喜歡的話，那麽他們兩個人是走不了那麽遠的。”
“那或許也不一定小宮前輩，我倒是對那位相良君抱有很大希望。”
“這種話居然是高嶺君你說出來的，果然，你才是真正的JK吧高嶺少女。”
聽到宮崎都嫌棄的聲音，星川高嶺抽了抽嘴角，有點挫敗地轉身，看着高挑而又表面溫柔的前輩行了一禮：“小宮前輩，您可以不這麽打擊我麽？”
“不行, 因為我看到你這張臉我就很有想要打人的欲望。話說你們男子組也結束了, 成績怎麽樣？”
“嗯, 最後段前輩贏得很艱難，但還是拿下了比賽闖進了八強，不過我估計男子組也只走到這裏了。”
“我也猜到了, 段君現在應該還在休息時間，勇次也在對吧。”
宮崎都略微側了側頭, 精致秀美的臉龐裏面多了一絲複雜，看向一個方向眯起了眼睛：“不過說起來，我以前和那個相良差不多, 是不良少女哦。”
“诶？”
“別裝這麽驚訝，劍道部的大家都早就知道了吧。仔細想想，段君也是優等生，繪畫，乒乓，劍道，學業都很出色，卻和我在一起。雖然旁人會在意我們的外表差距，但對我來說反而是我一直在追逐着段君。仔細想想這兩個人，差不多就是我們的性別反一反而已。”
注視着那棵大樹下兩個人的背影，宮崎都的眼神略微柔和了一些，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真實了許多：“因為段君我變得收斂起來，把初中所有的不良行為全部隐藏，甚至于性格，表情，動作，都因為段君有了很大的變化。當然偶爾也會暴露本性，但段君知道我不想讓他看見，他就裝作沒有看見。”
“這兩個人，卻是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粗暴地袒露出來，也不去擔心對方是不是會接受。坦誠很好，但是如果說沒有改變的話，反而是不能繼續下去的。”
“話說小宮前輩。”
星川高嶺順着對方的目光看去，臉上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您當年成為不良少女，是因為什麽呢？”
“想要得到矚目，想要別人懼怕我，想要得到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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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星川高嶺的話，宮崎都輕笑着轉過身，重新走回了劍道館的方向：“但是權勢這種東西又有什麽用呢？成為當地不良少女的頂點，然後告訴我你就算成為了‘頂點’，也沒有一個真心對你好的人。因為還有別人也在每天每夜思考着如何把你從頂點拉下來，你沒有能夠說話的人，也沒有能夠信任的人。”
“老大，頂點，最強者。我倒是想起來曾經看過的大河劇，偶爾皇帝自稱為寡人，孤家寡人，不就是這樣的麽。到最後發現，自己只是想要有一個人，一個愛着自己，包容自己的人就好。”
“愛，和包容？”
“高嶺，你大概暫時不會懂，畢竟小夏蓋章至少三十歲才能找到女朋友。”
宮崎都聳了聳肩膀，表情變得幸災樂禍起來：“和尚就是和尚，一點也不懂愛。”
“請不要用職業來嘲諷我了，小宮前輩。”
“行吧行吧。不過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這是他們的事情，這兩場比賽倒是能看出小夏變了一些，那麽對方，那個相良呢？”
“他有看到小夏的變化，然後自己也跟着變化麽？如果沒有的話，那麽他就不值得小夏為他這麽做。”
她變了很多，或者說，她為了他，變了很多。
半年下來劍道部的所有人對芹澤小夏的改變是最為明顯的。原本的她只是一個輔助者，一個想要劍道部變得更好的經理人。但是現在她開始變得銳利，身上開始出現了獨屬于她自己的鋒芒。
那麽，另外一個呢？
“我明天，不來看你的比賽了。”
“诶？”
略微驚訝了一瞬，芹澤小夏聽着身邊少年的聲音仿佛是知道了什麽，輕笑了一聲點了點頭：“嗯，我會一樣努力的。”
“不問我要去做什麽？”
“大概猜到了一點？唔，反正不是去打架，去打架的話相良君是不會用這個語氣的。”
往前走的步伐略微輕快了一些，芹澤小夏嘴角微微上揚：“如果相良君不想說，我就不會問你。”
“你還真是狡猾，和那只死肥貓學的。”
“這種時候相良君不是應該誇我懂得體諒人嘛，怎麽可以說我狡猾。”
抓緊少女的手，相良能夠感覺到她掌心的一層薄繭：“有時候不用這麽‘體諒’人，想問就問吧。”
略微沉默了一會兒，黑發的少女帶着一點兇狠的表情擡起了頭。然而她的相貌讓相良莫名感覺自己似乎看到了一只炸毛的幼貓。她竭盡全力對外表現出“我超兇”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卻比以往更可愛了一點。
“你絕對不會去和什麽绫子約會的，對吧！”
“想到哪裏去了你。”
“因為我都知道了哦，暗戀你好多年的女生還有不少。”
輕輕嘟哝了一句，芹澤小夏挫敗地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總覺得我好像有點不自信，也有點無理取鬧的感覺。”
“你可以問的。問我要去做什麽，問我接下來要幹什麽。”
“那，可以？”
“太過于思前想後了你。”
嗤笑了一聲，相良也不知道她哪來這麽多瞻前顧後，或許是因為她原本就習慣禮節過多而又過分會在意他人的想法，仿佛每一步對她而言都是逾越。
“對我你完全可以任性一點。”
“那……”
“我接下來的話不會升學了，開久你也知道，能拿到一張畢業證書就行了。”
“我知道，當年爸爸也源治叔叔也是。”
“所以。”
略微緊了緊自己的手，相良的表情略微有些陰沉：“智司那家夥，敢讓我去給他打工的話他就死定了。”
“诶？智司是……啊，是那位片桐君對吧。”
想到開久如今的這位老大，芹澤小夏笑着晃了晃相良的手：“打工的話，相良君和片桐君是準備做什麽？”
“……你好煩啊芹澤小夏！”
“之前還說我可以對你任性一點，現在就又嫌我煩了。相良猛，你這個變卦超快的不良！”
“你真的好煩，我不想說。”
“說嘛說嘛。”
感覺到相良松開了自己的手準備大步往前，芹澤小夏眨了眨眼睛，從背後一個猛撲了過去，一點也不在意形象這類的東西笑得格外誇張：“相良君害羞了？”
“沒有，你給我下去。”
“不要。”
自己的腿彎被牢牢握住，他像是怕自己摔倒一樣彎下了腰，背着自己慢慢地往前走着。有點不好意思地把臉埋在了相良的背上，芹澤小夏悶悶地開口：“相良君。”
“嗯？”
“如果累的話，就把我放下來吧。”
“嚯，然後你是不是又會說‘我很輕的’這種女生絕對會說的話？”
“不會說的啦。”
靠在少年的肩膀上讓他背着自己慢慢往前，芹澤小夏眨了眨眼睛，聲音變得細微起來：“以後，我有不開心的事情會和你說，你有不開心的事情也要告訴我。”
“嗯。”
“你覺得我做得不對，或者說你不喜歡我怎麽做，也說出來。”
“不會哭麽你？”
“怎麽可能會哭。哦對，還有，不許看別的女生，如果有人來給你告白就必須告訴她們你有我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還有什麽要規定的？一起說完。”
臉上微微紅了一下，芹澤小夏抿了抿嘴擡起頭，直視着相良的眼睛笑了。
“我不會繼承媽媽的蘭花會，也不會跟着冴志爺爺走，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知道了，還有麽？”
還有啊。
芹澤小夏歪頭想了想，最後還是在相良的耳邊低聲開口：“美咲想你了。”
這算是什麽？美咲？得了吧，她那态度和那只死肥貓一樣，有了芹澤小夏還會想他？
冬季的西北風似乎在一瞬間停了下來，夕陽的光照開始變得昏暗，寒冷的感覺卻一點一點地消退。感覺芹澤小夏似乎想要落地相良略微彎腰讓她下來，轉身盯着眼前少女的臉卻看到她在自己的視線裏慢慢紅起來的樣子。亞麻色頭發的少年心領神會地擡起手勾住了她的下巴，給了她一個吻。
所以到底是誰在想誰呢？這種事情都是無所謂的事情，重要的地方在于，他能抱住眼前的這個人，能夠明白自己一直都被注視着。
天色暗的時間越來越晚，最寒冷的階段也将會過去，就像是從南方馬上要飛回來的候鳥；也像哪怕是在冬天，也會綻放出來的帶着幽香的梅花。
她握住了他的手，笑容溫暖而又明亮地打開了門。
有着明亮的光芒，食物的氣息，兩只貓咪仿佛是應和一樣的叫聲。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喲。”
“歡迎回來。”
“小夏歡迎回來，讓那小子滾蛋！”
“你讓我走我也不會走的，大叔。”
他冷笑一聲，看着完全就是口頭說說的百獸之王以及笑容滿面的成蘭之花，側過頭仿佛是在下什麽決心一樣，重新轉過視線，擡起下巴表情依舊桀骜。
“我回來了。”
“嗯。”
芹澤繪理輕笑一聲，輕輕拍着芹澤多摩雄的肩膀對眼前的少年點了點頭。
“那麽相良君，歡迎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好啦，我覺得在這裏完結超圓滿的【喂】，當然後面還有各種番外哈哈哈哈
新入學的學妹啦，性轉啦，阿狡和美咲啦，子世代啦【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