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北平·見面（二）
北平·見面（二）
何老爺雙手背負着站立在門口正中央，雙眼微眯的俯視他門前的花草，好像在上朝時怒目凝視朝臣的君王。
和皇帝一樣穿着華麗，手上還帶着一串盤了漿的古玩。而何夫人就顯得樸素了，只穿着一身得體的棕色旗袍，頭上長了幾根白發，不過都随着銀簪盤上。
而站在樓梯下的身着淡粉色昙花暗紋旗袍，烏發只簡單的紮了個麻花辮的女孩，估計就是何月了。
車子停穩，栗父下車後打開了後門，小心的扶下了秦氏。
“親家公！親家母！遠道而來，真是辛苦了！”
兩家人聚攏在門前，總少不了一陣寒暄。栗因不太感興趣，只是若有若無的打量着何月。
沒想何月也笑吟吟的看着她，在給栗父栗母打完招呼後，就興致沖沖地對着何老爺說要帶着栗因去家裏後院新開的牡丹苑看看。
“你這孩子，太不知禮了些！”何老爺面對何月說，但是語氣并不強烈。他總是以家裏那片牡丹為傲，現在何月提出來，正得他心。
“孩子們總有些說不完的話。”
栗父也沒有拒絕。何月走過來，剛想伸出手拉走栗因，但又突然想起來什麽變得猶豫不決。擡起的手有些尴尬。
見狀，栗因上前挽過何月的手。何夫人和何月都松了一口氣。
“莫帶你栗妹妹玩得久了，等會在後院開飯，不要耽誤了。”一直不出聲的何夫人小聲的囑托着何月。
“知道了！”
離開前屋，栗因就緊緊跟着何月。裏面的構造不說金碧輝煌，也是雕龍畫鳳。兩人越走越深，大概也快到了後花園，風景也從精致到開闊。
栗因看着身邊有點局促的何月，打算找點話說。
“何姐姐今天這身旗袍真好看，之前我看到哥哥寄回來的照片，你穿的那件白紗裙的樣式……”
“姐姐只是喜歡些洋人的東西，栗妹妹可不要因為這些……小愛好~瞧不起姐姐。”
栗因的話被突然打斷，本來就升起了一絲怒氣，加上這話總有股子撲面而來的酸氣，着實讓人喜歡不起來。尋聲而去，就是一白衣在亭廊邊顯得有些驚悚了。
那女孩大概和栗因一樣的年紀，但是看起來更有股風流韻味。她的眼睛細長細長的，波光粼粼。加之她各方面也在向我見猶憐的風格靠。所以顯得不太合适。
栗因在旁邊就能感受到何月化為實質性的無語。估計這就是她的妹妹——何喜。
“今天家裏來了客人，你就不要出來發瘋了。”何月對着何喜說到，真不巧的是這個走廊還是去牡丹地的必經之路。“這就是我的妹妹，何喜。”
“姐姐總是阻擋我和栗妹妹說話，是害怕栗妹妹更和我聊得來嗎？”
“原來是小何姐姐，你好。沒什麽事的話，那我們就先走了。”
栗因拉着何月就像前走去，甚至在栗因擦身而過的時候能用餘光瞄到何喜跺腳。何月還沒想到栗因能做出這個反應，狂喜！！這世界上又多了一個能拆何喜招的人！
邊走何月還在變想剛才的事情，心情從剛才的狂喜到擔憂，第一次見面就罵了何喜，會不會留下不好的印象？本來在心中想的內容不知道怎麽就說出了口。
“剛才的事情，我其實......”
“我能理解姐姐。就算我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我也從其他家的八卦和小說劇本裏知道過這種情況。既然合不來又何必假惺惺的。況且哥哥不在，保護姐姐這個任務就落到了我的身上啦。”
“你個小促狹鬼。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何喜這麽失敗的，她那敷的能夠掉漆的臉都變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何月今天還蠻開心的，至少看來栗因這個小姑子是好相處的。早就知道栗家是地道的讀書家，即使把女兒送出來讀書也有可能只是為了嫁的好，這在當下還不在少數。
所以何月心裏還真沒什麽底子。所以今天她聽從何夫人的話，都沒有穿小洋裙，真是一大缺憾！心情一好，就連平時看膩的牡丹花都覺得更豔麗了。
各色的牡丹花聚集在一起彙成一片花的海洋，映照着為其專門打造的小景，就平添了一絲人氣。
就端端的看着已經凋謝的牡丹落紅，就能想到春天是滿園盛開的佳境。
“可惜了不是時候，不然我一定挑最好看的一朵給你。”
“這就是巧了。”栗因從小包裏拿出一個用藍色絲帶天鵝絨包裝的盒子出來。這盒子不大不小，一時半會間還猜不出是什麽東西。“這是我給姐姐的禮物，不知道送得合不合心意。”
何月也不矯情，在石凳子上坐下就打開盒子。
盒子用黑色絲綢擺放着，也分成了幾個格子。裏面靜靜睡卧兩個的首飾——銀質手镯上雕刻着镂空牡丹、銀色牡丹耳環。
“這禮物不多，但是是我自己賺的錢買來的。主要是沒想到今天又應了這個景色。”
“好漂亮！！我也有禮物送你，不過放在前廳的桌子上了，你真好餓了吧，我們就先去吃飯吧！”
栗因是沒有異議的。等兩人到了前廳發現已經把事情說的差不多了。何家的意思是盡量定在這一兩年，因為已經給何喜定好了婚事，那邊催的緊，但是怎麽也得長姐先嫁娶。而栗家呢也沒什麽問題，訂婚可以讓栗真找個時間回來親自定下，但是正式的婚禮還是等孩子畢業了再說。
栗因通過上午短短幾個小時，發現和何月的相處就像新交了個同齡的朋友。十幾歲上也差不了太多，栗真今年二十一，是個老男人了，而何月只有十八歲，還是如花似玉的年紀。栗因怎麽看都是栗真撿了個大便宜。
在離開之際，栗因還在車上對栗父栗母感慨今天的愉快，但是這個想法在下午見到栗老太爺後徹底擊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