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視頻
視頻
突如其來的熱度和流量，葉安擺攤時多了更多拍她的人，新的視頻傳上網，熱度仍在上升。
長時間高強度地營業，葉安連笑容都漸漸失去了溫度。
五彩的落葉鋪了滿地，三輪車開過，發出“吱吱”的碎響，她拖着疲憊的步伐回到家，趴在沙發上，雙手耷拉着。
忽然，旁邊的手機彈出視頻提醒，葉安無精打采地撈過手機。
“紀雲錦？”
擔心是西西又有什麽問題，葉安坐起身接通視頻，有些焦急地問：“是西西怎麽了嗎？”
葉安凝神，左手按在頭頂，手指沒入發間。紀雲錦眼前閃過剛才看到的一條評論：「這手看着就很會疼人！」
紀雲錦沒看懂，點開下邊的回複，才明白“疼”是指什麽。
她不禁回憶起以前跟葉安僅有的幾次，葉安全都很溫柔。
‘不疼，一點都不。’那會紀雲錦被評論看得郁結在心，無聲反駁。這會，竟有些無法直視葉安的手。
她眼神飄忽着，小聲開口：“想你了。”
葉安乍然聽到紀雲錦沒有主語的話，望着西西的眼神愣了一瞬，轉而想明白，她應該是在說西西想她，。
“西西～西西去哪兒了～”葉安回過神，溫柔地喊着西西的名字。
西西的腦袋從紀雲錦身旁鑽出來擠滿屏幕，葉安直盯着西西，而紀雲錦在側邊眼含笑意地望着畫面中的葉安。
“我們西西還好嗎？”葉安笑着問。
“汪、汪、汪。”溜圓的眼睛忽閃着，擡起爪子扒拉屏幕。
“紀雲錦，西西怎麽會想到打視頻？”屏幕裏只有西西，葉安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勁之處。
“西西下午看到你在網上的視頻，鬧着要找你。”
“西西都可以自己上網了，可真厲害！”葉安涼涼地吐槽。
瞥見葉安的白眼，紀雲錦解釋道：“俞越轉發給我你的視頻，西西聽到了你的聲音就湊過來看了。”
“哦······”
雖然一切聽起來很合理，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西西見葉安半天不說話，急躁地“汪”了幾聲。
西西的叫聲仿佛在證實紀雲錦的話，葉安只得應下，“那我跟它講會話吧。”說完，側躺在沙發上，将手機靠在旁邊。
她換上柔和的聲線：“給我們西西講個故事吧，有個人腳疼去看醫生·····“
葉安絮絮叨叨地講着，不一會，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嘴角還挂着笑。
紀雲錦在手機這端靜靜地看着她。
半晌，紀雲錦神色一轉。走到稍遠一點的地方，招手示意西西過來，然後小聲在西西耳旁說了點什麽。
西西好像聽懂了，點了點頭，咧着嘴笑了起來，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看着紀雲錦。
·
窗外傳來幾聲貓叫，葉安被吵醒，伸手蓋在眼前适應有些刺眼的光線。
“汪！”西西見葉安醒來，開心地給她打招呼。
葉安這才注意到，手機視頻還沒挂斷，兩個小時過去了，手機彈出了低電量提醒。
屏幕那端，西西趴在紀雲錦的床邊盯着看。
“紀雲錦？”
“嗯。”聽筒裏的回應從遠處傳來，伴随着隐隐約約的水聲。
“你人呢？我要挂視頻了啊？”
“我在洗澡，你跟西西商量好就行，它今天下午看了你被很多人圍着的視頻，情緒有些不穩定。”紀雲錦清冷的聲音幽幽傳來。
“我看它挺穩定的呀！”葉安撓着頭嘀咕。
“你說什麽？”紀雲錦提高聲音，“等一下。”
“啊···”葉安這才反應過來紀雲錦剛說自己在洗澡。
“噗呲噗呲”帶着水聲的腳步聲傳來，紀雲錦猝不及防地出現在畫面裏。渾身上下只裹着一條浴巾，精致白皙的鎖骨若隐若現，單手撐在床邊，俯身去拿床頭櫃上的護手霜。
而葉安在視頻這端的感受，好似是紀雲錦朝她壓了下來。
“咚咚咚”
心髒瞬間開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唇瓣不自知地動了動。
“咕”喉間輕不可聞的吞咽聲被手機這端的紀雲錦捕捉到，紀雲錦暗暗勾唇，若無其事地靠在床頭，不緊不慢地塗着護手霜。
葉安慌忙移開視線。
‘靠！這人怎麽一點都不知道避諱啊！’
回想起以前她回江城，很想紀雲錦。有時候會纏着紀雲錦：
【阿錦，我好想看你現在的樣子，我可以給你打個視頻嗎？】
【不可以。】
【那你發張自拍給我看看吧～】
面對她的撒嬌，紀雲錦最多只會回一個搖頭的表情，退而求其次，想聽她發句語音，仍是被拒絕。
那時候，她只當是紀雲錦內斂害羞，現在細想不禁氣悶，‘那只是不喜歡所以肆無忌憚，我以前真是只眼盲心瞎的可憐蟲。’
‘人現在這只是為了西西。’
‘好吧，也不是沒看過，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雖然這麽自我暗示，但是仍感覺到自己耳朵發燙，雙頰像被火烤着一樣。
她轉過身，背對屏幕，使勁搓了搓自己的耳朵，小聲說了句：“清醒點吧！認清現實。”
她扭過頭，憤憤地拿起手機，沉着聲音說：“不早了，我要挂了。”
紀雲錦聞言，對着西西使了個眼色，西西眼珠一轉，心說看我表演。
只見它把臉湊近屏幕，瞪着圓圓的眼睛，嘴裏發出急切的“嘤嘤”聲，好似誰家的水壺燒開了一般。
“西西的情緒真的不太穩定。”紀雲錦突然開口。
此刻，還真從西西的眼神和聲音覺出些許焦躁，葉安擡起的手只得又放下。
‘靠靠靠！！！’葉安心裏忍不住抓狂，只想趕緊掐斷這尴尬的視頻畫面。
“西西，時間已經很晚了，我要去洗澡了。”葉安坐起身，耐心地對西西解釋。見它好像平靜了一些，繼續說：“我們明早見哦，我先挂了啊。”
西西回頭看了眼紀雲錦，直接躺倒，四腳朝天激烈地嚎了起來。
“汪汪汪！嘤嘤嘤～汪汪汪！”
“你這孩子以前也不這樣啊！”葉安發愁地薅着自己的頭發。
紀雲錦垂眸掩住眼底的笑意，在旁邊對西西豎了個大拇指。
西西收到贊揚更起勁地表演了起來，“嗷嗚！嘤嘤嘤～嗷嗚！”
“要不？你帶着手機去。”紀雲錦面色不改地建議。
“你有病吧！”葉安抓狂地罵了一句，将手機反扣在沙發，氣沖沖地離開。
紀雲錦以為她要氣惱地掐斷視頻，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傳來充電器連接的聲音。
“叮。”
紀雲錦面上無波無瀾，心底卻是抑制不住的開心。
葉安的臉重新出現，聲音悶悶的：“西西，你乖乖的等我一會好不好？我很快的。”
腳步聲漸遠，紀雲錦如葉安以往似的，帶了些許力道揉搓着西西的腦袋，低聲說：“真棒～”
西西最近心情變好了許多，毛的手感都變得更滑溜了。許是紀雲錦從未沒這樣揉過它，西西被她揉很開心，腦袋壓在紀雲錦身上，鼻子裏舒服的輕哼着。
等葉安回來的時間，紀雲錦随意翻閱着床邊的書，注意力全在屏幕裏，見葉安重新出現，合起手中的書，直直地望着她，有種想将她綁回身邊的沖動。
“西西，咱們睡覺吧，明天我早點過來看你，帶你喜歡吃的牛肉丸～”葉安用哄小孩的語氣跟它講着。
西西偷偷看了眼紀雲錦，見她輕輕地眨了下眼，它湊到屏幕前“汪”了兩聲，點了點頭。
清晨，陽光斜斜地照進室內，窗外傳來陣陣鳥叫。
昨天折騰到很晚才睡，葉安起床的時間比平時晚了兩小時，看着鏡子裏眼下一片青黑的自己，無奈地笑着，打着哈欠出發去月亮灣看西西。
“西西，跟你商量個事，我每天都會來的，我跟你保證，晚上咱們就不要打視頻了。”
為了避免發生昨天的尴尬，葉安抱着西西哄它。
她的溫言軟語，并沒有換來西西的懂事。
這幾日，葉安已經習慣了只要收攤回家，就會準時接到紀雲錦的視頻。
紀雲錦靜靜地坐在西西旁邊，西西總“汪”着不準葉安離開屏幕，為了避免兩人一狗大眼瞪小眼，葉安只能自言自語似的跟西西講話，紀雲錦時不時插句話，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其樂融融的一家呢。
憋屈了好多天的葉安，挂斷電話後開始走玄學路線，虔誠祈禱：“救苦救難的菩薩呀，趕緊保佑西西好起來吧，不然我也要被折磨出抑郁了。”
·
夜幕降臨，小巷子裏的燈光準時亮起，又是熟悉的繁忙。
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将葉安包圍，密密麻麻的手機怼在她附近，她以前那些做飯視頻也都被盤出花了。
有些人隐隐嗑起了葉安跟女朋友的cp，因為齊瑾經常來幫葉安，慢慢的有傳言齊瑾是葉安女朋友。
齊瑾看到以前葉安提及女朋友的評論，心裏開心的是葉安真的喜歡女孩子，不開心的是她有女朋友。
回過神一想，認識這麽久也沒見她提及女朋友，那鐵定是分手了。
雖然網友嗑的是葉安與前女友的cp，讓她有些酸，但被當成葉安女朋友，心裏又有點抑制不住的小雀躍。
“葉老板，你們好配哦～”有人笑嘻嘻地看着葉安和齊瑾，将嗑cp的事舞到正主面前。
葉安收起微笑，正色澄清：“我們只是朋友，我單身。”
當晚收攤前，葉安在角落裏神色認真對齊瑾說：“抱歉，我不知道網友們這麽猜測，希望沒給你帶來困擾。”
“沒有什麽困擾，因為····”
齊瑾糾結的‘我喜歡你’差點脫口而出，被葉安笑着打斷。
“但以後不能再麻煩你幫我幹活了。”
“不麻煩。”齊瑾低着頭，聲音悶悶的。
葉安笑着調侃她：“打白工打上瘾啦，朋友之間雖說不用太計較，但你總幫我幹活，這可不是長久之計。”
“而且，我一個人可以的，認識這麽久，你也清楚我是因為喜歡做飯才擺攤的，我累的話，可以少備一些食材。”
葉安跟誰都能聊的來，對身邊的人真情實感的好，但與人相處總是恰到好處的掌握着分寸。
她如果離開一個環境，就很少主動跟以前的朋友聯系，她會選擇認識身邊新的朋友。只求自己開心，問心無愧。
唐佳和紀雲錦是唯二的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