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苦澀
苦澀
微風輕拂，旭日當空，陽光暖暖的灑向大地，樹蔭下一只橘色的小貓惬意地打着滾。忽的，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小貓懶懶地睜眼朝着路邊望去。
醒目的紅色法拉利停靠在路邊，唐佳一臉餍足地推開副駕車門，待她剛站穩，身旁只餘下一抹紅色殘影。
“玩不起～”唐佳憶起昨夜，朝着消失的車尾露出得意的笑。
“哎，小瑾妹妹～”
齊瑾敲門沒人應，葉安的電話也沒打通，正打算離開，剛出電梯便被唐佳攔下。兩人進到葉安家，齊瑾坐在客廳，唐佳直接鑽進主卧，拽下葉安的耳塞。
“小葉子～快起床～”唐佳夾着嗓子在她耳邊喊，“醒醒呀～怎麽還睡着呢？”
葉安有氣無力地掀開眼罩，突如其來的強光刺激得她眼睛酸疼，扯着幹啞着嗓子問。
“嗯？你怎麽這麽早來？幾點了？”
“你過得哪的時間，都11點了還早，”唐佳湊近葉安，仔細觀察她的臉，“咦，你怎麽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也沒見你這屋有別人啊！”
葉安扯起手邊的枕頭捶了她一下，罵道：“你嘴裏能不能有點別的東西！”然後，起身朝浴室走去。
唐佳尾随在她身後，嚷着：“食色性也，你年紀輕輕，這麽古板，找不到老婆的～”
“閉嘴！”葉安甩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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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佳抱着雙臂吊兒郎當地靠在門框上，眯眼打量着睡眼惺忪的葉安乍舌道。
“啧啧啧，所以說，你因為紀雲錦一句‘想見你’，失眠一夜？”
葉安漱掉嘴裏的牙膏沫，剜了她一眼，“你能不能抓住重點！說了主要是因為我媽說的事，我只不過是沒聽清紀雲錦說的什麽話而已。”
葉安心底十分抗拒自己因為紀雲錦一句含糊不清的話而輾轉反側的事。
時間倒回昨天晚上，她問紀雲錦的話剛出口，紀雲錦盯着她的眼睛說了句什麽，湊巧的是手機鈴聲在那時候響起，紀雲錦的聲音被蓋住。
她因沒聽清，半眯着眼疑惑地瞟向紀雲錦，問道：“什麽？”
紀雲錦又重複了一遍，可是因為越來越大的鈴聲依然聽得不甚清晰，但隐約有“想”和“你”。
耳朵告訴自己紀雲錦的話是：“我想你了。”但是心裏告訴自己：“你聽錯了。”葉安因為糾結與困惑，沉着臉滿是懷疑地看向紀雲錦。
紀雲錦被葉安的眼神刺傷，沒有勇氣再重複第三次，有些慘淡地笑着。
“你接電話吧，我回去了。”
葉安盯着紀雲錦遠去的背影遲鈍了片刻，心不在焉地接通葉淩雲的視頻電話。
“我們家小葉子最近很火嘛。”葉淩雲一開口就是打趣，陸建華在旁邊插話，“我都刷到你的視頻了。”
“沒辦法，才貌雙全，很難不紅～”葉安臭屁道。
見葉安已經完全不是上次回家的頹然模樣，葉淩雲放下心，三個人閑聊了一會。
“不早了，收拾完早點回去。”葉淩雲看了眼時間說。
想起今晚無意間看到的事情，又提了一嘴：“對了，剛才看到有人在你擺攤的時候借着你的名義直播，收取禮物和打賞。”
因着葉淩雲工作的原因，葉安小時候，經常有人想借機給她和他爸送禮物，以此求她媽辦事。
所以，她對收禮物這事相當敏感，更多的是反感。不過，以前見得多了，被直播這事雖然也讓她厭煩，倒也不至于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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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不是餘情未了？”唐佳壞笑着打趣：“明明直播的事在你賬號上發一則提醒就解決了，還用得着失眠，你不誠實呦～”
葉安這滿臉口是心非的模樣，依着昨晚俞越一個勁套自己話，想來也是幫紀雲錦打聽，所以葉安困惑的那句“想見你”八成是真。
‘這兩人分手擱着演什麽奇奇怪怪的戲呢？’唐佳心下八卦着。
“我只是一時沒想到罷了，謝謝你提醒我，你可真棒！”葉安演技拙劣地誇張道。
唐佳被葉安的表情惡心到，想了想故意說：“要不你問問她呗？多簡單的事！”
聽到這話，葉安擦幹臉上的水，低呼：“糟了！怎麽把西西給忘了！”
對于一早上都沒想起過的大閨女，葉安很是抱歉，可時間太晚了，她想了想，拿起手機給紀雲錦發了條信息。
晨曦微露時，紀雲錦便起床等着葉安，最終等來的是一條她的語音，準确說是給西西的語音：
【小西西，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玩，明早我帶零食去找你～】
自從西西生病，紀雲錦周末大多時候會在家陪它，葉安也沒法像工作日那樣專門避開紀雲錦，因此她周末會早點過去，帶西西出門玩一個多小時然後離開。
江星語以及昨晚葉安最後的眼神，讓紀雲錦心下很亂，并沒有如以往給葉安打視頻，一早也沒如願等到她來，紀雲錦頹然地靠在沙發上。
門鈴聲突然響起，紀雲錦眼底劃過一抹喜色，快步走到門邊。
俞越沒錯過紀雲錦一瞬間繃緊的臉色，玩味道：“呦，讓我們紀總失望喽～”
紀雲錦抿唇沉默着走回客廳，俞越并不惱，坐下後朝着身側的紀雲錦抛了個媚眼。
“別跟個啞巴似的～我可幫你打聽了一夜，特意來給你送情報來的呢～”
“什麽？”紀雲錦冷淡道。
“就那個小初戀。”俞越擠眉弄眼，頓了頓又說。
“不過，世上可沒有免費的午餐，正好想去泡溫泉了，就看紀總願不願意破費了～”俞越笑得一臉蕩漾，手上捏着一張溫泉會所的名片。
紀雲錦被“初戀”兩個字刺激到，定神看了俞越一會，然後撥通電話，毫不手軟地花錢加排了VIP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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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飄散着淡淡的硫磺味，角落有一個小型人造景觀瀑布，水流潺潺。
溫暖的水流輕輕按摩着身體，舒緩着酸軟的肌肉。俞越舒服地靠在溫泉邊，搖晃着手中的紅酒杯。
“你怎麽泡溫泉都跟老僧入定似的！”
“說吧。”紀雲錦目不斜視，靠在俞越兩米開外的地方，直奔主題。
俞越輕笑一聲，也不再吊她胃口。
“你家葉安和那個江星語曾經是同桌，早戀有沒有不清楚，按唐佳的話‘小初戀’是她自己說的，葉安一直死不承認。”
“但有沒有萌生什麽感情，我也不好妄下結論，至少我聽來有些···嗯···而且，貌似還是傲慢與偏見的路子，怪好嗑的～”俞越斜睨着紀雲錦，不懷好意道。
“還有嗎？”紀雲錦抿唇問。
“我給你總結下吧。初中，具體哪年唐佳記不清，你家葉安因為上課話多，被換了好多個同桌，最後老師實在沒轍，給她換了江星語這麽個穩定年級前三的高冷學霸。”
“起初，江星語對葉安極其不耐煩。然後，唐佳的原話是，‘我們小葉子有蠱惑人心的天賦技能，江星語跟我們小葉子認識沒幾天，就不再是高冷學霸了。’你要不猜下為什麽？”
“為什麽？”紀雲錦沉聲問。
“你可真是沒勁。因為江星語成績一落千丈，跟學霸不沾邊了。”
俞越抿了口酒，見紀雲錦沉默着，挑眉問：“還要聽嗎？”
“嗯。”紀雲錦垂眸看着水面。
“江星語家人因為她成績大退步，要求老師給她換了同桌，之後新學期江星語人間蒸發沒了音訊。”
紀雲錦捏緊眉心，心煩意亂地問：“我可以走了嗎？”
“別急啊，最重要的我還沒說呢。葉安以前因為江星語的緣故，冷落過跟她從小玩到大的唐佳哦，江星語消失後，她們才又重新厮混到一起。而且。葉安從那時話變少了一些，多花了點心思在學習上。”
“唐佳說這是她調侃葉安早戀又失戀，為愛發奮圖強天天向上的原因。”
紀雲錦聽完俞越的話，心裏似吞了一整顆檸檬般酸到發苦，恍然想起從前。
大學每到期末考試的時候，考前一周葉安才手忙腳亂地複習。為了讓葉安能輕松點過了考試，她會整理好考點幫葉安針對性的複習。
擦線考過後，葉安總會湊到她眼前笑得一臉開心：“謝謝紀老師～”
“我初中時，除了語文沒一門成績超過五十分過，沒人覺得我能考上高中，結果我突然就開竅了，你說我是不是很厲害！”六十分的高數成績讓葉安特別滿意。
“不過，我覺得上天讓我突然開竅，又運氣爆棚地考上北城大學，肯定是為了遇見我們這麽優秀的小錦。”葉安說那些話的時候，眼睛裏閃着光，認真又可愛。
當初，紀雲錦聽過并沒什麽感覺，只當她在胡言亂語。如今，聽到俞越的話，哪怕只是一種猜測，她心裏竟裝滿了酸澀。
她不由自主地去想，葉安或許是因為江星語才好好學習，得以考上北城大學，也才會遇見她。興許是溫泉水太熱，紀雲錦的眼尾染上一抹紅暈。
被偏愛會讓人有恃無恐，可當知曉自己并非獨一無二的時候，恐慌與苦澀便會如潮湧般襲來。
“嘩！”
紀雲錦起身太急踉跄了下，閉眼平息了片刻，裹着浴巾離開湯池。
“你這真是卸磨殺驢啊！一秒都不多待，你看看我為了你犧牲多大！”俞越亮出手腕，裝模作樣地控訴。
“你明明滿臉享受。”紀雲錦冷淡地瞥了眼她腕上的紅痕，一針見血。
“嗯？你竟然不走惜字如金的路線了！”俞越本想調戲下紀雲錦，沒想到紀雲錦早已今時不同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