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第005章 005
蝙蝠俠頭也不回的走了，在超人宛如被背叛了一樣難過又震驚的眼神裏。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力量限制了蝙蝠俠透露所有有關于自己和布魯斯韋恩之間的真實情報，別說是說話和行動暗示，就連手指敲擊暗號甚至是眼神示意，都被要麽禁止，要麽存在感消除。
蝙蝠俠想要離開瞭望塔，只能稍微使用一點特殊的手段。
反正關鍵時期他也沒打算限制超人多久，等他回到蝙蝠洞之後紅太陽燈就會自行熄滅，整個過程不會超過三十秒。
至于說為什麽不嘗試把人帶回蝙蝠洞——
當前力量限制并不允許他這麽幹是主要原因，二來也是他實在是不想繼續被超人詭異的視線和神奇的腦回路鎖籠罩。
就當是圖個清靜。
蝙蝠俠一邊謹慎的思考分析，一邊在終于沒有氪星人腦回路的獨處時間裏如此想着。
很難不承認他現在到底有沒有突然短暫松了一口氣的成分，但毫無疑問的是，終于可以不要被迫在搭檔眼裏“被金主迫害”着實是讓他稍微感覺放松了一點。
直到回到蝙蝠洞看到自己的孩子們。
幾乎大半個蝙蝠家族都在這裏團聚。
空氣裏憋笑和幸災樂禍混合着憤怒和別的什麽情緒，把這個沉默的氛圍變得格外微妙。
蝙蝠俠從傳送下來的時候，傑森正抱着他的紅頭罩和一邊的迪克說着什麽，個子最矮的達米安站在他倆中間擋住椅子上紅羅賓大半的身形，憤怒的皺着眉頭。
考慮到站位問題，傑森是第一個發現蝙蝠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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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了話頭，好像格外嚴肅正經的打了個招呼：“回來了？”
語氣充斥着一種濃重到詭異的家庭風，好像這裏不是蝙蝠洞而是下班之後正在煮飯的普通的家——前提條件是傑森能把自己臉上馬上就要和太陽肩并肩的嘴角稍微拉回到正常值。
幸災樂禍。
且半點不打算掩飾。
蝙蝠俠嘆了口氣。
“想笑就笑吧。”他說。
傑森于是真的毫不客氣的笑了起來。
看他的狀态是真的蠻開心的，顯而易見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之間的“神奇關系”某種程度上确實戳中了傑森的笑點，而且肉眼可見的，這将成為之後不短的一段時間內，傑森的快樂源泉。
作為當事人，蝙蝠俠啥也不想說。
他只想知道現在哥譚的情況，以及自己孩子們的情況。
不過至少就這一面之後情況比較明顯的是後者。
畢竟傑森甚至能在這裏開心的因為他的奇怪緋聞傳遍全世界而笑個沒完沒了，再參考迪克和提姆臉上并不凝重的表情，至少在他們身上情況還不算糟糕。
但一切還需要進一步确認。
蝙蝠俠走到提姆的身邊，認真仔細的擡頭去看屏幕上的數據顯示。
在他回來蝙蝠洞之前，他的孩子們就已經先一步到達了這裏并迅速的完成了對于身體的檢測，而就像是蝙蝠俠在瞭望塔內的數據一樣，在這裏的所有人和數天之前都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所以顯然限制并不作用于本身。”
提姆喝了一口手邊的咖啡，看向身邊的老父親：“我更傾向于這應該是一種特殊的關鍵詞屏蔽。”
蝙蝠俠敏銳的抓住了提姆所透露出來的隐晦含義。
一種關鍵詞屏蔽，并非一種針對于蝙蝠俠的屏蔽。
蝙蝠俠：“你們都被屏蔽了？”
問句，但語氣幾近于陳述句。
傑森停下了他的笑聲，揉了揉自己快要笑岔氣的肚子：“肯定點，不止我們。”
他道：“十分鐘之前，迪基鳥試圖給閃電俠解釋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就是單純的合作夥伴關系，不過很可惜沒成功，他連嘴都張不開。”
“然後還記得你之前給他發的信息嗎？就是‘必要時可以直接透露身份’這個信息。九分鐘之前迪基鳥試圖直接給閃電俠透露你的身份，但是很可惜，結果還是一樣。”
“然後我們嘗試了各種方式，包括但不限于留下暗號，旁敲側擊的暗示，甚至是直接把人帶回韋恩莊園或者想辦法把人弄進蝙蝠洞這種，但都被合理化或者被迫合理化的結果導致失敗了。”
傑森抱着胳膊總結道：“所以說是屏蔽。屏蔽所有有可能透露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之間聯系的內容，我敢肯定，就算是超人想要用熱視線給地球紋一個‘蝙蝠俠是布魯斯韋恩’的紋身，這個所謂的屏蔽都不能讓他成功。”
他頓了一下：“前提是超人知道你的身份。畢竟我們試過了，在視頻播放之前提前知道你的身份的人都不受這種屏蔽的影響。”
“壞消息，但聽起來其實也沒那麽壞對吧。”傑森說：“如果不是這個屏幕把你的節操丢光了，這簡直就像是在幫你隐藏身份。”
傑森哼笑：“不過我猜你也不在乎這點節操。”
但他在乎同伴們的大腦健康程度以及之後可能帶來的後續影響！
蝙蝠俠想。
至于說隐藏，用什麽隐藏？
用正義聯盟的同伴們看失足蝙蝠的痛心眼神來隐藏嗎？
算了吧，想想超人那痛心疾首的眼神蝙蝠俠就覺得頭皮發麻。
況且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運用在地球所有人的身上，且毫無錯漏的屏蔽掉所有有關蝙蝠俠隐藏身份的信息，且完全不經過本人同意的行為，誰能保證這種幫助真的是幫助？
視頻還在播放，哪怕是以蝙蝠俠自己的角度都看不出來分析不出來任何錯漏，瞭望塔的科技也完全無法佐證虛假，如果不是蝙蝠俠本人十分肯定以及确定自己絕對沒有這一經歷，這簡直就像是事實一樣難以辯駁。
這還只是第一個視頻，誰能保證之後沒有第二個第三個，誰能保證之後視屏內容仍舊像是現在這樣無害？
誰都不能保證。
屏幕展現出來的力量越大，蝙蝠們越是警惕和戒備。
他們必須盡快的想辦法把這個屏幕搞掉，并抓捕導致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但這不會很簡單，至少不是現在能解決的事情，瞭望塔的科技無法檢測出任何屏幕的波動，這就意味着在徹底找到解決辦法之前，他們還得緊急預防因為視頻導致的問題。
衆所周知，超級英雄的私生活和秘密身份是衆多不管路人還是對手都很好奇的事情。
尤其是在哥譚這種地方。
作為哥譚的恐懼之影，蝙蝠俠的消息向來是最受歡迎。
只是往日裏不管是新聞媒體還是街邊路人，他們大多數只能捕風捉影，或者靠着偶爾的運氣才能摸到一星半點不知真假的情報。
這一現象甚至導致哥譚黑市的蝙蝠镖殘骸都快要賣出天價。
可以說蝙蝠俠的信息在哥譚就是餓狼群裏的肉，只要有可能，那誰都想咬一口，只是之前礙于肉外面罩了金剛石，才只能看不能碰。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全天下都知道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有一腿，他們之間有着多次的金錢和肉.體關系。
說實在話，要就蝙蝠俠覺得，現在韋恩莊園居然還沒有被新聞媒體記者乃至想要搞事碰碰運氣的□□群體圍起來，那是真的奇怪。
就算不想要跑進來探探情況，難道還沒有想要提前采訪一波的人嗎？
但事實卻是——“警報系統沒有被觸發。”蝙蝠俠看了一眼屏幕：“韋恩莊園也被屏蔽了？”
迪克不知道為什麽表情有點奇怪：“…………韋恩莊園沒有被屏蔽。”
蝙蝠俠皺眉：“但警報沒有被觸發。”
“哦，你說這個啊。”迪克的眼神飄了飄：“可能是因為正義聯盟的部分成員現在就在哥譚吧。”
傑森笑了：“啊對，因為你的好戰友幫你吸引了火力，所以現在媒體應該是沒多少心思來韋恩莊園了。”
蝙蝠俠眉頭一皺，感覺到了問題：“發生了什麽？”
傑森憋着笑拍了拍提姆的肩膀。
可憐巴巴一直在工作的小紅鳥長長的嘆了口氣，伸手點了個按鈕。
都不需要蝙蝠俠自己去查監控，屏幕上驟然一亮的新聞畫面，就徹徹底底的讓蝙蝠俠明白了所謂的“吸引火力”是什麽意思。
在他短暫的被禁锢在瞭望塔的這一段時間，閃電俠等人顯然已經在哥譚溜了個遍，但是因為沒有抓到布魯斯韋恩所以滞留時間有點長，于是最為閃亮也是最為好抓的綠燈俠就被媒體盯上了。
數不清的人舉着長槍短炮一樣的話筒把綠色螢火蟲所在的區域圍的水洩不通。
之前媒體在問什麽因為話筒被拉遠基本已經聽不清了，但作為被采訪的對象，綠燈俠的回答問題的聲音倒是非常清晰且條理分明。
“啊，是的，我們是在找布魯斯韋恩。”他如此坦然的開口：“但是我們沒找到，他應該是藏起來了。”
人群安靜一秒，有記者尖叫着問：“是蝙蝠俠藏的嗎？？？”
綠燈俠抱着胳膊：“那不可能，蝙蝠俠被我們藏在瞭望塔了，超人正在單獨照顧他，他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到布魯斯韋恩。”
藏——在瞭望塔。
超人在單獨照——顧。
這都幹了什麽了，就需要被超人單獨照顧了？
衆人倒抽一口涼氣。
有記者腦子轉得快的，這會兒已經意識到了什麽，當即非常機智的大喊：“那你們現在找布魯斯韋恩是因為蝙蝠俠是嗎？”
正在被因為的蝙蝠俠：“…………”
雖然綠燈俠還沒說話，但戰友之間的默契和對綠燈俠的了解，已經讓蝙蝠俠提前感受到了窒息。
果不其然，視頻裏綠燈俠開始非常理所當然的開口回答記者的問題。
“是的。”他如此說道。
好在還知道點分寸，說完之後顯然也沒有繼續詳細解釋的意思，于是非常無遮掩的拒絕了後續的發言。
但非常遺憾的是，他是這麽說的：“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我們內部人員的私事了，挖人傷口是不好的行為，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
私事，內部人員的私事，還挖人傷口。
記者本就是非常會腦補的職業，這種發言幾乎是在落下的瞬間，人群中發出了意會的“哦——”聲。
有那麽片刻，隔着屏幕甚至能感覺到一群群的人眼都在發光。
那是迫切閃爍的求知欲以及在一線吃到瓜的快樂！
可惜唯一能回應的綠燈俠沒有繼續的意思，說完話他就滿臉嚴肅的飛走了。
視頻到此黑掉。
蝙蝠洞一片安靜。
蝙蝠俠沉默半晌，他突然明白了之前迪克那難言的表情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雖然他其實很希望自己并不明白。
但是，可是……好吧。
蝙蝠俠開口：“這種發言還有多少。”
迪克呃了一聲，委婉道：“很多。”
蝙蝠俠：“…………”他閉了閉眼。
迪克嘆氣：“布魯斯，你知道的，熒光綠是一種很顯眼的顏色，尤其是自發光體，然後吧，哥譚的新聞媒體又無孔不入，他們甚至其中還有不少□□摻和的痕跡——”
“所以你現在的名聲在哥譚基本已經被迫變異了，老家夥。”傑森吭哧吭哧的笑出聲：“失足超級英雄也應該被拯救，拒絕英雄光環下的被迫賣身。”
傑森擦了擦自己被笑出來的淚花：“今日哥譚新聞頭條，三分鐘之前火熱出爐。不用謝，我已經點贊了。”
蝙蝠俠：“…………”
他略過快要笑死了的傑森，注意到了角落裏從他回來開始就一聲不吭，到現在也一句話不說的達米安。
傑森笑的很猖狂這不是什麽新鮮事，但達米安現在還保持安靜，這就顯得很詭異。
蝙蝠俠皺了皺眉，回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達米安的身體數據，一切都正常。
于是他現在開始懷疑達米安是不是被刺激到了。
畢竟這孩子在有關于蝙蝠俠的事情上總是過于認真，雖然事情的發展就目前來看還不是太壞，甚至可以說是有利于他們的秘密身份，但是誰知道達米安自己又是怎麽想的呢？
尤其是他現在還低着頭不知道在幹嘛，手機的光線映射在臉上，看起來面目猙獰的很。
迪克倒是對此放心：“別擔心，布魯斯，小D只是有點激動。”
“那可不，他都快和論壇裏面的網友吵上八百年了。”傑森探頭去看達米安的手機，突然笑了出來：“哦，他們現在正在讨論蝙蝠俠到現在還沒停下的生理活動還能堅持多久。”
傑森摸摸下巴：“一小時？”
他思索了一下：“我覺得合适，我推薦你選這個。”
迪克也好奇的探頭：“啊？他們還建立了投票讨論？”
“那可不，投票人數很多呢。”傑森不懷好意的笑道：“而且建立了都快十分鐘了，這個小矮子剛發現而已——要不這樣吧，你不想選一小時，我幫你選個十五分鐘怎麽樣？效率主義。”
達米安：“…………陶德！！不要碰我的屏幕！！！”
他一個翻身躲遠，捧着手機看起來像個惡鬼一樣瞅着自己的兄弟：“你休想幹擾我的選擇！”
他斬釘截鐵：“父親絕不可能只有一小時！更不可能只有十五分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傑森覺得自己今天馬上就要笑死在蝙蝠洞裏，他都不忍心去看老蝙蝠那黑的一塌糊塗的臉色。
“哦，那你覺得有多久？”他一邊大喘氣笑着，一邊問：“你總不會想要選八個小時吧，我看那上面……就這個數值最高。”
達米安不屑一顧：“才八個小時，這是不公正的選擇，所以我剛剛去聯系樓主修改讨論選項了。
“十二個小時！”達米安驕傲的擡頭：“相信我，這絕對是最正确的選項！”
十、十二個小時。
傑森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邊，被迫十二個小時的蝙蝠俠：“…………”
“達米安。現在立刻關掉你的手機。”
一片狂笑聲中，他如此心平氣和的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