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51
第051章 051
這個世界上最悲傷的事情是什麽？
在和不義蝙蝠俠對立之前, 不義超人覺得是不義蝙蝠俠不支持不理解自己的行為，在和不義蝙蝠俠對立之後，不義超人覺得是不義蝙蝠俠非要和自己對立, 就是不肯站到自己的身邊。
而等到不義蝙蝠俠突然一聲不吭的失蹤跑到平行時空之後, 不義超人又開始覺得最悲傷的事情莫過于不義蝙蝠俠放棄了自己和自己的宇宙, 在別的宇宙有了愛人和孩子，看起來好像還不太想回去了。
但直到現在, 不義超人發現，人還是不能太早給自己下定論。
因為他萬萬沒想到，在這個世界, 有朝一日他居然還能面臨身份危機，一比一還原曾經康納的窘境——這個垃圾的世界的哥譚, 居然好像沒人承認他超人的身份了。
他不過剛飛到自以為能見得到不義蝙蝠俠的危險人員聚集地，剛一露面，甚至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和一個站得高看得遠的家夥來了一個對視。
實話實說, 最初的那一刻, 不義超人是很煩的。
畢竟視線掃了一圈除了罪犯就是罪犯, 壓根沒有不義蝙蝠俠的蹤影, 對于不義超人來說, 簡直就像是興沖沖的開了一個百分之八十概率出隐藏的盲盒，結果發現裏面不僅什麽都沒有, 甚至還附了一張“哈哈哈上當了吧大傻子”的标簽一樣讓人心生怒火。
那會兒他甚至都沒把這群罪犯看在眼裏，掃完一圈就準備走，前往下一個不義蝙蝠俠可能出現的地點。
可誰知道剛轉身, 還沒來得及飛走，就聽見身後一聲“卧槽！”
緊随其後就是一句“怎麽回事？！超人怎麽會出現在哥譚？不是說人還在大都會嗎？”
細細碎碎的聲音緊跟其後, 被最初的人驚動了之後，一雙雙眼睛簡直就跟閃電一樣落在了不義超人的身上。
值得一提的是，這會兒不義超人身上是沒有戰甲的，來得太匆忙加上本身離開的方式特殊，不想那麽快的打草驚蛇，不義超人是幹脆穿着囚服就飛出來了。
考慮到不義超人自認懷孕的情況，正義聯盟關押他的時候提供的條件很好，為了避免衣服對懷孕了身體造成壓迫，産生負面影響，囚服也貼心的選擇了寬松的款式。
所以這會兒雖然上衣褲子俱全，但不看臉不看周身氣場，基本就和居家睡衣也沒什麽區別，甚至因為飛行無需落地的原因，不義超人出來都沒穿鞋，腳上就只有襪子，還是毛茸茸黑色。
比起過來搞事的人，反而更像是出門拿個外賣的模樣，總之怎麽看怎麽居家怎麽日常。
如果是平日裏，罪犯聚集的地方出現這麽一個人，那肯定不用問，和羊入虎口也沒什麽區別，一擁而上搶就對了，搶完了要麽占便宜，要麽抛屍。
但面前這個不一樣，面前這個會飛，最重點是，他長了一張除了沒有标志性的小卷毛以外，和超人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而且最關鍵的是，除了這張臉，這個新來的家夥和超人幾乎就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了。
尤其是那氣質，雖然其實區別還是挺明顯的，但是講真話，四舍五入一下，給他們感覺還拯救怪熟悉的。
瞧瞧那眼神，瞧瞧那冷凝的氣場，瞧瞧那緊抿的薄唇和刀削一般的下巴，再瞧瞧那周身伴随着時間越來越濃的簡直快要實質化的黑氣，莫名像是蝙蝠俠站在面前，下一秒就要打爆他們的狗頭。
在別的地方可能就是恐怖了，但是在哥譚不一樣，親切啊！
當時為首的那個就驚了，還心尋思着這哪來的這麽蝙蝠的一個長着超人臉的家夥，旁邊的小弟就支支吾吾的開口了。
“就，不會是蝙蝠混血兒吧。”
為首的一驚，意識到了什麽，下意識質疑：“但是之前放視頻的時候那不還是個嬰兒嗎？”
誰家小孩兒沒兩天長這麽大的啊，這都不能叫未老先衰了，種個西瓜都沒這麽快能吃的呢。
小弟反駁：“可是在之前放視頻的時候，那還在肚子裏呢！誰知道氪星人和蝙蝠的基因結合完了會不會催化生長啊，他們又不是正常人。”
為首的老大陷入了沉默。
好像……很有道理啊。
畢竟別的不說，倒數第二次視頻和最後一次視頻的時間确實是沒隔多久，況且之前隔壁小超人剛出道的時候就不小，當時人家當着記者面就承認了那會兒還不到一歲大，那麽這麽算的話，所謂的催化生長還真就挺合理的。
況且——
他擡頭看向不義超人的方向。
考慮到在場各位的反應速度都挺快，總體沒浪費幾秒的事件，不義超人這會兒還沒飛走呢，恰好是能看到全貌。
雖然居家寬松服飾不如緊身連體戰衣那麽顯身材，但毫無疑問真正身材好的人也不會那麽容易被外在的衣物遮掩，光是看那裸.露出來的胳膊上面的肌肉，看那高大的骨架和身形——
好家夥，說是蝙蝠俠和超人的兒子簡直一點毛病沒有。
不是他們蝙蝠俠的崽，怎麽可能生出來這麽高大的身材，擁有這麽不怒自威的氣場？
之前看這個和超人一模一樣的臉板着還挺不适應的，覺得哪哪都奇怪，莫名恐怖谷，現在再看，好家夥，這很顯然就是被刻印在DNA裏面流傳下來的純正的蝙蝠之風啊！
罪犯們在這一刻都近乎一致的忽略掉了之前那個視頻裏面最後【夜翼】說孩子是他的這件事。
開什麽玩笑，作為一個地道的哥譚人，難道還要他們去相信蝙蝠俠的基因搶不過隔壁的大藍鳥？那肯定是【夜翼】對超人心懷不軌，所以白日做夢瞎說話的結果！
總之，面前這個絕對是他們蝙蝠俠和隔壁超人的崽。
衆人的眼睛這會兒都要發光了，一個個簡直和餓狼一樣。
之前沒意識到的時候，看到這個家夥只會警惕加緊繃，現在知道了對面的“身份”，可以說熱情一下就激增起來了。
這可是蝙蝠俠的崽哎！就算是有超人的混血，但是也是蝙蝠俠的崽哎！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說有超人的混血還增加了好抓的程度，畢竟氪石對超人的作用世界皆知，但是沒人知道什麽東西能克制住蝙蝠俠。
在哥譚這種地方，阿卡姆暴.動了還敢出來搞事情的人都是為了出名來的，典型的不怕死還多少精神方面有點小問題，對于他們來說，不怕蝙蝠俠來打人，怕的是蝙蝠俠不來打人。
只要被蝙蝠俠打過一次，到時候蹲阿卡姆裏面，那都是妥妥的榮耀。
但是蝙蝠俠只有一個，阿卡姆暴.動的情況下，像他們這種算不上頂級大佬只能抱團搞事情的家夥們只能算是炮灰。
僧多粥少，誰都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沾蝙蝠俠一下，這會兒一個蝙蝠俠的混血崽兒出現，簡直就跟餓了面前掉塊肉一樣及時。
沒發現的時候還好，現在發現了還想跑人！？
“抓住那個小超人！”
旁邊一個反應快的立刻尖叫出聲。
然後被隔壁的老大一巴掌打在腦袋上：“你腦子進水了啊，叫什麽小超人！”
“這可是我們哥譚蝙蝠俠的崽！”
隔壁老大激動的從身後掏出一小塊綠油油的氪石來，那聲音都在跟着顫抖：“這分明就是蝙蝠小子！”
……
……
不義超人現在嚴重開始懷疑不義蝙蝠俠留在這裏的理由，是因為這個世界有毒，然後意外被傳染了走不了。
且不提這個世界的哥譚到底哪來的這麽多人擁有氪石，随便一掏就是一顆，就只那一句“蝙蝠小子”一出口，不義超人就差點在半空中來個趔趄。
“我不是蝙蝠俠的孩子！”
不義超人忍了又忍，隔着老遠的距離忍不住怒道：“我是超人！”
一群窮追不舍的罪犯：“嗯嗯嗯，你是你是，只要你不說你是夜翼，其他什麽都好說。”
不義超人：“…………”
要是你們能不要盤算着抓到蝙蝠小子之後該怎麽去和蝙蝠俠談判或許還能更有說服力一點。
不是怎麽回事，這個世界的人眼都瞎了嗎？他都三十多歲了，哪怕說他是個蝙蝠俠也好過是蝙蝠小子吧。
雖然某種程度上四舍五入一下可以歸納這是因為他看起來年輕，但是突然就降級成了不義蝙蝠俠的兒子輩，不義超人能開心的起來就怪了。
畢竟被認定為蝙蝠小子意味着他超人的身份不被這個世界的人所認可，在這個世界已經有了一個超人的情況下，基本上就是明晃晃的在宣告他的多餘。
——你看，你的搭檔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哦。
不義超人心裏能舒服那就怪了。
而最可怕的是，這群人分析也就分析了，他們還格外的具有分享精神和白日做夢的能力。
他們甚至都沒有考慮過自己到底能不能抓得到人的，捏着氪石連不義超人的衣角都沒碰到一下，就仿佛勝券在握，二話不說先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同伴。
再然後……
再然後就好像全世界都知道蝙蝠俠和超人的崽現在在哥譚境內活動了。
不義超人都不知道這些哥譚人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就好像他只是一個晃神，緊接着新來的家夥就是蝙蝠小子這件事情就在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內直接傳遍了整個哥譚。
與名聲同步傳播的，還有哥譚人注意力的瘋狂轉移。
原本作為造成暴.動的最大誘因，夜翼基本上從來哥譚幫忙開始就是個臉T，是人是鬼都想上來給他兩下，結果等不義超人的新代號一傳播，壓力直接驟減一半。
他剛開始的時候還不知道什麽情況呢，乍一聽蝙蝠小子，還以為平行世界又來了一個，還新尋思着這代號聽着實在是和蝙蝠俠的關系匪淺，搞不好就是平行世界的羅賓。
等再深入思考一下，腦內參考了不義蝙蝠俠的年齡和不義超人的年齡之後，對标自己這邊的情況，夜翼還以為過來了一個不義達米安。
結果等他們跟着這個線索，跟着傳播的途徑一路跟過去，抽絲剝繭的找到所謂的“平行世界的蝙蝠小子”的時候……
跟在夜翼後面幫忙的達米安：“…………”
好家夥，我以為你只是饞我爹的同位體的身子，沒想到你居然還饞蝙蝠俠繼承人的位置！
雙管齊下，勢必要從各個角度搶占蝙蝠俠是吧！
再一想想這家夥還是超人的同位體，再對标一下這些天超人對着蝙蝠俠黏糊糊的态度——
達米安當時就怒了，二話不說直接抽出了自己的武.士.刀，刀鋒直指不義超人。
“沒想到你居然是如此一個卑劣小人！”
沒錯！他就是遷怒了！
講真話要不是因為前一陣子他對超人的敵意太大，布魯斯以防萬一的把所有達米安能接觸到氪石的途徑全部封鎖，沒人會懷疑這會兒達米安能直接從腰帶力掏出百八十個氪石直接把不義超人淹死在這兒。
搶爹，不可饒恕。
搶了爹還想搶助手的位置，更是死罪中的死罪！
不義超人：“我沒有……”
他張嘴就想解釋。
結果被達米安直接冷笑着打斷：“你敢說你沒有因為蝙蝠小子的稱呼而感覺到高興？！”
不義超人又把張開的嘴閉上了。
說真話，他當然是想要立刻去否認這件事情的，但問題是達米安的直覺實在是太敏銳了，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不義超人為蝙蝠小子的稱呼而感到高興嗎？
那必然是不怎麽高興的，搭檔變親爹，這能高興的起來就怪了。
但要說完全沒高興，不義超人還真沒法承認。
主要是蝙蝠小子雖然是蝙蝠小子，輩分直接拉低，但再怎麽樣，那也沾個蝙蝠的戳，這多少讓現在對不義蝙蝠俠的立場沒多少安全感的不義超人覺得有點隐約的喜悅在裏面。
但這不義超人能說嗎？
他是說不出來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完全不如曾經那般坦誠，尤其是在面對不義蝙蝠俠相關的時候，哪怕行動上表現的再明顯，言語上基本等于明示，但要讓他親口承認自己還在乎不義蝙蝠俠，不義超人就是做不到。
于是就跟個被卡住了聲帶的可憐家夥一樣，在達米安的質問裏，不義超人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這事兒本來其實到這裏還沒什麽，畢竟不義超人只是安靜了又沒有承認，雖然一般像這種情況，大家會覺得對方是默認了，但是以不義超人的情況，要說他自己只是懶得回答來進行遮掩，也不是不可以。
當然了，在本世界的人眼裏，後者的概率是偏大的，畢竟大家都是正常人，誰會覺得一個明擺着氣場就不是一個簡單家夥還懷着不義蝙蝠俠孩子的不義超人會想要成為蝙蝠小子呢？
就連達米安，在最初情緒激化和直覺催動的效果褪去之後，稍微冷靜下來一點的大腦都以理智為基準更加偏向了後者。
但架不住對于當事人來說，情況不是這麽一回事。
畢竟對于不義蝙蝠俠來說，這個世界不僅非常詭異，光怪陸離，邏輯奇怪，人物關系複雜，還根本就是一個單純的怪誕夢境，所以在不義蝙蝠俠的認知裏，他根本沒想過別的可能。
不義超人一沉默，他就非常自然的按照‘他所認為的這個世界的可怕邏輯’把對方的情況歸納成為了默認，以至于等快馬加鞭好不容易到場之後，不義蝙蝠俠看不義超人的表情都不是一般的奇怪。
那不義超人是誰啊，不義蝙蝠俠的老搭檔老對頭了，不義蝙蝠俠掩飾都不帶掩飾一下的，他還能看不出來對方在想什麽。
當時就怒了。
“你在想什麽東西！”不義超人大聲道：“我沒有想要成為蝙蝠小子！你也別想當我爸爸！”
“嗯，我知道。”
不義蝙蝠俠的态度非常平和，平和的就好像他剛知道不義超人等于蝙蝠小子的時候一樣。
講真話，不義蝙蝠俠現在看不義超人擱這兒莫名就跟看電視劇一樣，還是那種根據超級英雄改變的奇怪同人電視劇。
在這種情況下，出現什麽都不奇怪。
一個蝙蝠小子而已，又不是真的，承不承認想不想的，反正夢醒了也就那麽回事兒。
所以也沒什麽可值得關注和深究的，不義蝙蝠俠甚至這會兒都懶得去想為什麽面前這個不義超人看起來這麽生氣。
不過考慮了一下在這個虛假夢境中突然出現一個不義超人很可能意味着幕後之人打算借這個身份做點什麽，所以不義蝙蝠俠倒也沒完全對不義超人不上心。
尤其是對方現在看起來真的好憤怒，神色甚至還有點委屈。
考慮到面前這個不義超人本質上也是個懷孕的家夥，為了避免後面的劇情離譜的一路朝着‘超人被氣流産，醫院裏面要求蝙蝠俠負責’或者‘超人被氣早産，情況危急，需要蝙蝠俠來考慮保大保小’這種讓他夢醒之後難以面對自家真不義超人的情況。
也為了避免他到時候一個都不想選讓這個虛假的超人挂在醫院，導致幕後之人搞了個不熟悉的角色進來搞小動作這種情況。
不義蝙蝠俠在不義超人的瞪視下深思了一秒。
一秒鐘之後，他決定浪費一點自己的時間進行一下不那麽敷衍的人道主義安慰。
“沒關系。”于是不義蝙蝠俠如此溫和的說道：“其實就算你想，我也是沒什麽意見的。”
不義超人：“…………”
不義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