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行, 幫你。
姬無鏡繼續将顧見骊身上的肚兜和裙子一并撕了下來,只留着一條淺粉的短亵褲。
顧見骊還沒反應過來就幾乎被剝了個精光。
姬無鏡的目光凝了一瞬。
顧見骊雙手抱胸,向後退了一步。眼角還挂着淚珠兒呢, 望着姬無鏡的目光又是另一種畏懼。
姬無鏡輕咳了一聲,別開了眼。然而雪凝般的肌骨、羊脂白玉般的柔軟、不盈一握的細腰和白_皙纖細的腿卻仍浮在眼前。
顧見骊臉上迅速染上了緋紅。先前因為驚吓三魂七魄飛散,什麽也顧不得, 如今才稍微冷靜了些,才意識到眼下的情景有多尴尬和……暧昧。
顧見骊目光掃見一旁桌子上工整疊放了一件袍子。想穿, 但是不敢把手放下來……
後背癢, 想撓。但是不敢把手放下來……
想哭。她吸了吸鼻子, 又簌簌掉下淚來。
顧見骊抱着胸慢慢蹲下來, 委屈地哭着。小身子哭得一抖一抖的。
姬無鏡垂眸瞧她,伸手将她發間的一只蟲子撿下來,然後拿起那件袍子扯開給她披上, 顧見骊緊緊低着頭, 急忙将衣襟攏好。她這才發現這件淺紅色的長袍是輕紗料,很薄,也很透。即使裹在身上也仍是衣不蔽體。竟像是煙花之地女子所穿之衣。
顧見骊越發尴尬,身上還是很癢, 她一手捂住衣襟,一手撓了撓發癢的腰側。
“別抓。”姬無鏡開口,“盆裏有癢粉, 越抓越癢。”
木門忽然一陣響動, 像有人推門。顧見骊驚呼一聲, 一下子站起來撲進姬無鏡懷裏。
姬無鏡無辜地擡起雙手來,一副不是他主動不關他事的樣子。他古怪地扯了扯嘴角,在顧見骊的後背拍了拍,輕哄:“是風。沒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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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見骊把臉埋進姬無鏡胸膛,哽咽着小聲哭訴:“我想回家,爹爹救我……”
姬無鏡臉上前一刻的笑立刻僵在那裏,一瞬間冷了臉。
都什麽時候還想着她爹救她?他難道不在她眼前杵着?
姬無鏡生氣。在顧見骊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顧見骊吓了一跳,伏在他懷裏的身子顫了顫,畏畏縮縮地松了手,想要從姬無鏡懷裏逃出來。
姬無鏡:“……你屁股上有蟲子。”
顧見骊又驚呼一聲,重新撲進姬無鏡懷裏,把臉埋在姬無鏡懷裏,顫聲哭:“幫我,幫我……”
姬無鏡本來還想等她喊叔叔聽哩,可是瞧着她哭的樣子,沒忍心。他拉住顧見骊的手往一旁的屏風後面走,一邊走一邊放柔了聲音,說:“是西廠的死太監戲弄宮女的把戲,蟲子都是死的,癢粉只要洗個澡就好了。”
剛說完,姬無鏡已經牽着顧見骊繞到了屏風後面。屏風後面擺着浴桶,裏面盛滿熱水,顯然是原本設計這戲碼的太監提前設計好的。
“去吧,去洗澡。”姬無鏡松了手。
顧見骊卻忽然抓住了姬無鏡的手,緊緊攥着。
“要我幫你洗?”姬無鏡笑。
他想給她脫衣服換衣服幫她洗澡的願望這麽快就實現了?這麽快實現沒意思啊……
顧見骊搖頭,小聲說:“頭上癢,還有蟲子……”
姬無鏡看了一眼,說:“是癢粉,沒有蟲子了。”
“有……”顧見骊聲音小小的,卻帶着執拗。攥着姬無鏡的手也不肯松開。
她眨巴着眼睛委屈吧啦地望着姬無鏡,珍珠似的淚珠兒一顆顆滾落,她小聲地央求:“你別走,別留我自己在這兒,我害怕……”
姬無鏡沉默了一瞬,鬼使神差地擡手,用掌心抹去她臉上的淚,說:“不走,給你弄水洗頭發。”
顧見骊努力笑了一下,眼睛一彎,又有淚珠兒滾落下來。
真愛哭——姬無鏡這般想。
姬無鏡卻是不知道顧見骊并不喜人前落淚,偏偏她總是因為總總原因在他面前落淚。
姬無鏡弓起食指敲了敲顧見骊的頭,嫌棄道:“去,脫光進水裏去。”
他轉過身去,口氣越發嫌棄:“動作快點。難看,不想看。”
顧見骊抿唇,偷偷盯着姬無鏡的後背,确定他沒有轉過來,匆匆脫下身上的衣服,跨進浴桶裏。她坐在浴桶裏,身子努力往下縮,浴桶裏的水埋沒她的下巴。被溫暖的熱水包圍,身上那股癢勁兒果真立刻就消了。
姬無鏡扯過來一張三腳高凳放在浴桶外,又從一旁的木桶裏往木盆裏兌了熱水。他将木盆放在三腳高凳上,又拖了一把椅子過來,懶懶散散地坐下。
顧見骊努力把身子藏在水裏。她聽着姬無鏡在身後的響動,卻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姬無鏡敲了敲浴桶,說:“靠過來。”
顧見骊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一眼,她看向姬無鏡的目光含着小小的提防,可是在看見木盆時又松了口氣。她聽話地向後挪動,後背緊貼着浴桶。
水是熱的,顧見骊的身子也是熱的,猛地貼在浴桶,微微涼。
姬無鏡慢悠悠地解開顧見骊挽起的長發,将她雲緞似的墨發放進盆中。青絲入水,随着木盆裏的水輕輕漂浮。
姬無鏡将手放進水中,捧了一把顧見骊的雲鬓,順滑的青絲從他掌心滑過,又滑進水中。姬無鏡的目光在水中散開浮動的青絲上看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捧起她的發搭在掌中,拿起一旁的胰粉灑落在掌中的發上,仔細給她洗去發絲上沾染的癢粉。
顧見骊的雙手一直搭在胸口,她低着頭望着浮動的水面。水面上映出姬無鏡專注的神情。
臉上微微發熱。
“擡頭。”姬無鏡撩起眼皮從水面看着顧見骊。
兩個人的目光在漣漪輕顫的水面相遇,四目相對的瞬間,顧見骊慌亂的移開視線,身子稍微擡起一點點,聽話地擡起頭來,向後仰靠,由姬無鏡的手掌托着。
感受着姬無鏡揉弄着她的頭發,顧見骊心裏有些亂。她望着雕花的屋頂,終于慢慢冷靜了下來。
姬無鏡給她洗頭發的水不小心進了顧見骊的眼睛,顧見骊使勁兒眨了眨眼,眼睛還是疼,她眯起眼睛來,忍不住擡手揉眼睛。
姬無鏡不經意一瞥,視線落在輕晃的水面。浮動的水面下,小桃子也跟着水面輕晃。姬無鏡在小桃子上多看了一眼。
他忽然覺得誘人的不僅大桃子。
想啃的也不止大桃子。這倆小的似乎更軟一點,也很好啃。
顧見骊很快收回手,重新擋在胸口。
姬無鏡陰翳地瞥了她一眼。像誰稀罕看似的。
他拿起一旁架子上幹淨的棉巾擦拭着顧見骊的頭發。他并不擅長這事兒,揉搓了沒幾下,就把顧見骊扯疼了。顧見骊的頭随着他的動作晃動着,她緊緊抿着唇不敢吭聲。
姬無鏡用錦帕把顧見骊濕漉漉的頭發擦去水漬後,又将她的濕發包了起來。然後他懶散向後靠着,漫不經心瞧着顧見骊露在水面上的肩與鎖骨,也不說話。
顧見骊等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我覺得身上已經不癢了,是不是可以出來了?”
“不。還要等一會兒。”姬無鏡瞎說。
顧見骊不知道姬無鏡騙她,果真一動不動地縮在水裏。
“咚咚咚——”小太監在外面敲門,“門主大人,我們督主令小的送來了幹淨的衣物。今兒個這事兒實在是我們西廠不周到,您可千萬別怪罪……”
姬無鏡剛起身,聽見身後浴桶裏的水聲,他回頭,就看見顧見骊雙手搭在浴桶沿,可憐巴巴地瞧着他。
她害怕。
姬無鏡頗為嫌棄地瞥了她一眼,本不想理這個小麻煩,還是不由自主說:“不會有人進來,也不會有蟲子了,我一會兒就回來。”
姬無鏡走到門口從小太監手裏接過衣服,還沒等小太監再說話,就“砰”的一聲又将門踢上了。
他懶懶散散地走回來,将衣服随手放在小桌子上,說:“擦幹淨換上,我就在外面。”
顧見骊這才點頭。
姬無鏡剛剛開門的時候,看見了院子裏的陳河。他出了門,朝陳河走去。
陳河坐在樹上,低着頭梳理着懷裏雪團身上的毛發。他清俊出塵,坐姿更是筆直,坐在樹上的樣子有些違和。
他舉止有度,平日并做不出輕易坐樹的舉止來。剛剛是雪團跳上樹不肯下來,他這才上去。
姬無鏡渡着步子走到樹下,仰頭看他。
陳河先開口:“沒想到你這麽在意嫂夫人,着實讓師弟意外。”
“她啊……”姬無鏡随意扯起嘴角,瞧着陳河懷裏的那只白貓,漫不經心地說,“我對她就像你對這只蠢貓。瞧着乖巧可愛,打發時間養着玩罷了。”
陳河抱着雪團旋身而下,落地時先安撫似地拍了拍雪團,神色頗為認真地道:“我的雪團才不是随便養着玩。等它老死了,師弟是要殉情的。”
姬無鏡又看了一眼窩在陳河懷裏的貓,無語地說了聲:“有病”。
不就是雪妃讓他幫養而已,至于嗎?
也是,陳河為了進宮陪一個女人不惜自殘入宮為宦臣。做出與貓同死的事兒也不足為奇。
估計顧見骊換好了衣服,姬無鏡擔心她自己留在那裏又吓哭,他暫且不理陳河,轉身回去。
顧見骊局促地站在屏風側,等着姬無鏡。見姬無鏡回來,顧見骊疾步走到姬無鏡面前,說:“我們回家吧!”
因在水裏泡了許久,又哭過,她臉上紅撲撲的。
姬無鏡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
她淡粉色的櫻唇上盈着一層濕意,濕漉漉粉嘟嘟的。姬無鏡忽然很想咬一口,他這般想着,就真的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