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其實姬無鏡也沒幹什麽, 他只是回了一趟玄鏡門,把代門主章一倫殺了而已, 當然還有那些跟從章一倫的人。他順便重新又挑了一個代門主。
回府的路上經過十錦閣,他買了兩盒糖。
他踩着落日的餘晖回到廣平伯府, 随手将兩盒十錦糖放在桌子上。顧見骊見他平安回來,略寬了寬心,讓季夏将候在偏廳的紀敬意請過來。
紀敬意一邊給姬無鏡診脈, 一邊連連搖頭,長籲短嘆, 原本有話想說,可一看姬無鏡的冷臉, 就把廢話咽了回去。
他讓人取來一個幹淨的小碗,從藥匣中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将其中月白色的藥液倒入碗中。
顧見骊在一旁看着,好奇地發現似乎有一只小蟲子順着淺藍的藥液一并進入碗中。她看得不太真切, 不是很确定。
“門主, 擡手。”紀敬意道。
姬無鏡看了一眼碗中的藥液,将手遞給他。紀敬意用針挑破姬無鏡的食指, 一滴血珠兒立刻浮在他的食指指腹。姬無鏡将食指放入白月色的藥液中,平靜的藥液起了漣漪,小小的蟲子聞到血味兒,從碗底游上來, 從姬無鏡食指上的小傷口鑽入他體內。
顧見骊睜大了眼睛, 覺得十分驚奇,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治療手段。
紀敬意道:“門主,這是母子蠱中的子蠱,它會在您體內停留七日。這七日您将會陷入沉睡。”
想起之前姬無鏡自己醒過來,紀敬意叮囑:“門主,就七日。這七日萬不可再醒來中斷子蠱嗜毒。只有子蠱這七日沒出問題,屬下才能在您體內植入母蠱。”
姬無鏡随意點頭。
紀敬意太了解姬無鏡,知道他行事太過随意。随意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根本不在意生死的人拿命随意。臨走前,他叮囑了長生不夠,還央了顧見骊照看。顧見骊點頭允諾,又問了些注意事項。
顧見骊讓季夏端上晚膳,讓姬無鏡吃了一些魚,又讓他服用了安神的湯藥,扶着他進了裏屋。
顧見骊記得紀敬意的話,十分認真地叮囑:“你好好睡着,可千萬不要醒來。不管發生了什麽事兒,都別醒!”
姬無鏡換上寬松的雪色寝衣,看了顧見骊一眼,到床上躺下來,随口說:“你安分點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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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見骊想反駁,可又莫名心虛地反駁不了。她給姬無鏡蓋好被子,又将床幔放下,悄悄走了出去。
“季夏,最近五爺需要靜修,誰也不準放進來。長生會盯着,放不來外人。你格外盯住葉雲月,免得她那裏生了事端。”顧見骊對季夏吩咐。
“您放心,有季夏在,保證葉雲月生不出一丁點的亂子來!”
顧見骊點點頭,這才注意到放在桌子上的兩盒十錦糖。
“給瀾瀾買的嗎?原來五爺也是關心那兩個孩子的……”顧見骊低語呢喃。她拿着兩盒十錦糖往後院去送給姬星瀾。可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她不由停下腳步,低頭瞧着手裏捧着的兩盒十錦糖。
這十錦糖的分量不小,姬星瀾恐怕吃不了兩盒。小孩子也不能吃那麽多的糖不是?而且這糖也放不了那麽久。顧見骊将其中一盒留下,只拿了一盒去送給姬星瀾。
回來的時候,她打開十錦糖的盒子,拿起一塊糖放進口中。
甜吶。
等姬星瀾把那盒十錦糖吃完,她再去買一盒給她——顧見骊是如想。
接下來的幾日,一切正常。本來院外的人就極少來姬無鏡的院子,誰也沒有來打擾過。至于葉雲月,她也很安分,并沒有想進屋的意思。倒是趙家的她那位舅母幾次尋她,顯然是對她如今的舉動十分不滿。可葉雲月像是鐵了心一樣,不管舅母怎麽說,即使被威脅要給她父母寫信,也沒能改變她的主意。
“早知今日你何必當初!”趙家夫人氣得哮喘都犯了。
葉雲月低着頭一言不發,眼角有點紅。
是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她上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悔婚。她重生了,所以要彌補這個錯。即使死過一次,她也永遠都忘不了前世凄慘時,遙遙望着夜市裏的姬無鏡。星滿夜幕,煙火璀然,他望着顧見骊的目光嵌着缱绻深情,燈火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如果她沒有悔婚,而且陪姬無鏡度過最艱難的那幾年,那麽這一切都會是她的啊。
她不甘心。
她一定要把原本屬于她的東西搶回來。
這一邊,季夏将葉雲月又被趙家夫人叫過去的事情禀給了顧見骊。
顧見骊蹙眉想了一會兒,說了一聲“曉得了”,便低下頭看桌上的兩篇大字,分別是姬星漏和姬星瀾今天的功課。顧見骊原本以為姬星漏很頑皮定然是不喜讀書的,卻沒有想到這孩子天分極高,先生教他的詩詞,只讀一遍,他就能背下來。剛開始握筆寫字,他就寫得很漂亮。分明顧見骊先前還格外教了姬星瀾,然而三天下來,姬星瀾完全跟不上姬星漏的進度。
沒過多久,季夏将西間的熱水準備好喊顧見骊進去沐浴。顧見骊洗過澡,才想起來姬無鏡睡了三天,應該給他擦洗一番。
顧見骊心裏有點抵觸,仍舊讓季夏端來一盆熱水放在床下。季夏退下後,顧見骊坐在床側,将姬無鏡身上的寝衣脫下來,然後将浸在熱水裏的帕子擰幹,仔細給姬無鏡擦身。她擦得很小心,一邊擦着,一邊盯着姬無鏡的神色,免得将他驚醒。
顧見骊原以為姬無鏡身上會有很多傷疤,可是他身上并沒有。顧見骊手中的帕子不小心落下來,她的掌心擦過姬無鏡的胸膛,驚覺滑不溜秋的,雖然有點硬。顧見骊的目光在姬無鏡的腹部凝了一會兒,伸出手指頭在他的腹部按了按,迅速收回視線,又收了手,一本正經繼續給他擦身。
擦過姬無鏡胸膛和胳膊,顧見骊小心翼翼地将姬無鏡扶起來,姬無鏡垂着頭,将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她将手從他腰側探到身後,給他擦了背。
顧見骊讓姬無鏡平躺下來,去脫他的褲子。
顧見骊給姬無鏡擦過雙腿後,目光落在姬無鏡的亵褲上。
“只擦洗這些地方應該可以了吧……”顧見骊小聲念了一句,飛快移開視線,拿幹淨的寝褲給姬無鏡套上。姬無鏡的寝褲剛剛套上一只腳,顧見骊的動作不由停了下來,她重新扭頭看向姬無鏡的亵褲。
顧見骊嘆了口氣。
又不是沒碰過。
顧見骊稍微退後了一點,硬着頭皮把姬無鏡的亵褲褪下來。姬無鏡毫無知覺不能配合,顧見骊脫得有些費勁。她好不容易将姬無鏡的亵褲褪下來,一個不小心,她抵在床榻上的胳膊肘一滑,身子一歪,臉朝下剛好跌下去。顧見骊驚恐地伸手撐着,這才免得吃了一嘴。可也只差那麽一丁點的距離。這下子,這般近的距離,顧見骊将近在咫尺的東西看了個清清楚楚。
雖說她以前也幫姬無鏡更衣過,可每次給姬無鏡換褲子時,她都恨不得閉上眼睛,根本沒敢看。
顧見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雙頰已經紅透了。她聽見自己的心“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恨不得從嘴裏跳出來。
她的臉越來越紅,又是羞窘又是慌張,好像自己犯了天大的錯誤一樣。
顧見骊胸脯起伏,她努力讓自己平複了一下,雙手有些發抖地拿了木盆中的帕子,放在了姬無鏡腿間。
帕子剛放上去,姬無鏡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動了動。
顧見骊一驚,頓時反應過來帕子上的水沒有擰,一定燙着他了!她飛快将搭在他腹下的帕子拿起來,在熱水中重新洗過,擰幹了水。
她手裏拿着擰幹了水的帕子,整個人卻僵在了那裏。
即使不給姬無鏡擦洗了,她也得把他腿間沾到的水擦幹淨才行。
怎、怎麽辦啊……
這個時候叫長生進來,好像不是太妥當。
“我真是閑着沒事兒給自己找麻煩……”顧見骊蹙着小眉頭嘟囔了一聲。
她做了些心裏建設,告訴自己那裏也只是人身體中的一部分而已,只要當成別的地方就好了。而且沒有外人在,姬無鏡也是毫無知覺的,誰也不會知道今天的事兒。
她終于鼓起勇氣打算給姬無鏡擦洗,擡眼望去時,她不由“哎呀”了一聲。
蟲子怎麽長大了?
顧見骊驚愕地呆呆看了半晌,才遲鈍地緊緊閉上眼睛,閉上眼睛不算,她還丢了帕子,雙手捂住了臉。
那好不容易平複的心頭又“砰砰砰”劇烈地跳起來。
她不清楚圓房到底是怎麽回事,可隐約知道是和那個部位有關的。不由自主的,她開始胡思亂想了。
直到她覺得有點冷,這才驚了驚。姬無鏡光着身子這麽久,着涼了可不好。
她慌忙扯來被子搭在姬無鏡的上半身,然後撿起帕子給姬無鏡擦洗腿間的水漬。她驚奇地發現她手中的帕子碰到蟲子時,蟲子還在長大。
有點吓人,還有點醜。
顧見骊由衷覺得姬無鏡貌美,這一處自然是他全身上下最醜之處。
顧見骊吸了口氣壯膽,她捏起大蟲子,用帕子胡亂擦洗了一番。她努力讓自己忽略手中的蟲子還在長大。
擦洗過後,她飛快地将姬無鏡的褲子穿好。
看見他褲間鼓鼓的,她別開眼。
顧見骊爬上床睡時臉是紅的,第二天醒來時臉也是紅的。
直到宮裏宣她入宮陪骊貴妃的聖旨送到她手上,她臉頰上的紅暈才褪下去,轉而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