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心跳好快

第25章 他心跳好快

果然是芯片。

既然邊知醉是被芯片操控,今天這件事情明擺着有人從中作梗,只不過是沖誰來的,林在水還摸不清楚,只不過……

林在水匆匆瞥了一眼時間。

按下出局鍵後,主辦方一般會在一個小時之內趕到現場,林在水一個人撐了半個小時,算算時間也已經足夠了,可救援遲遲未到。

他給隊友發的消息無人應答,對講機也只能發出滋滋的響聲,已經可以說明問題了。

這片密林有信號屏蔽,且高于主辦方的收取消息權限,求助外界幾乎是不可能的。

要麽把這一片蟲族全部殺光,要麽等着人來,要麽他們中的一個人留守,一個人出去求援。

不然他們一群人,都要死在這裏。

林在水皺眉道:“你還堅持得住嗎?這刀上全是蟲族的血,沒法清理消毒,基因會污染。”

邊知醉愣怔了一下,微微挪開眼睛:“啊我忘了,我還有個匕首。”

他從腰間把匕首抽出來:“這個總行了。”

林在水接過匕首,咬咬牙:“等會兒挖了芯片,你去求援,我等你回來。”

邊知醉搖搖頭,擡頭看了掃視四周,總覺得蟲族不減反增:“殿下,我走了,那你怎麽辦?”

林在水沒等開口安慰他,邊知醉已經自顧自地替他回答了:“你會受傷,可能會死,我不走。”

林在水将匕首尖對準他的腰腹:“你要是盡快,我就死不了。”

“不行。”邊知醉握住他的手腕,用的力道比林在水本人還要狠許多,劃開血肉,疼得他額頭上青筋暴起:“我把所有蟲族都殺光。”

他臉色蒼白,眼裏的乖巧和溫柔都消退了,透着一股狠厲:“拼了命也會殺光,殿下,信我。”

林在水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恍惚。

到了現在,他還沒适應邊知醉就是拳場那人的事實。

邊知醉在他眼裏,一直是柔美的、脆弱的、喜歡撒嬌的,甚至是碰一下都會哭得很慘,可現在,沒有麻醉也沒有消炎,刀已經劃得這麽深了,別提一滴眼淚,邊知醉連聲都沒吭。

林在水心裏不是滋味:“我陪你一起殺。”

這算是同意了。

邊知醉笑了笑,長刀甩出,将一只企圖突破防線的蟲族釘在原地。

随着動作牽拉肌肉,林在水手一頓,注意到他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

邊知醉發現刀不動了,回頭看向他,笑道:“殿下,你上次都比這個熟練。”

林在水嘴唇動了動,把手遞給他:“咬着。”

邊知醉沒懂:“啊?”

“有其他人陪着一起疼,就不疼了。”林在水低頭重新握緊刀柄,表情認真:“別扭捏了,快點,蟲族又要進圈了。”

邊知醉看着他,眼裏流轉過一絲欣喜:“殿下,你真好。”

他攥住林在水的手腕,随着刀尖再次深入,他整只手開始用力握緊,顫顫巍巍地扯着林在水的手,湊到嘴邊。

利刃碰到芯片的邊緣,林在水一狠心,将它翹了出來,随着芯片滾落,鮮血噴湧,邊知醉發出一聲悶哼,就當林在水以為他要咬下去的時候,手背上落下了一個溫熱的吻。

他明明疼得眼眶都紅了,冷汗打濕了額發,嘴唇顫動着,一下一下地碰在一起:“一個人疼就夠了,本來就是我的事,沒道理把痛苦分給你。”

林在水心裏一緊,握住了他的手,輕輕按了按指尖。

邊知醉回握了一下,松開手起身,把手腕上的繃帶摘下來,隔着訓練服裹上。

他本來腰身就窄,黑色的訓練服被繃帶一勒,顯得像是一把薄薄的刀。

林在水一時挪不開眼。

邊知醉彎下腰,認認真真地看向林在水:“如果,我說如果,這次過去了,殿下會覺得我厲害麽?”

林在水點頭:“會。”

“那你還會躲我嗎?”

林在水別過臉:“我沒有躲你。”

邊知醉笑了笑,擦了擦汗:“說起來,我們的賭約,我還是很想要一個吻。”

林在水沉默。

他表情有點落寞,沒說什麽,轉身去拿長刀了。

林在水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也撿起了自己的光劍。

他們開始并肩作戰。

*

林在水不知道他們殺了多久。

蟲族的規模根本不見減少,甚至有更多的雌蟲向着這裏聚集,他懷疑終點附近的中型蟲巢裏的蟲族都到了這裏。

他和邊知醉的狀态都不能稱作是好。

他已經筋疲力盡,完全靠着一口氣撐着,邊知醉一直在盡力幫他分擔更多,但畢竟受傷了,每一次揮刀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他們維持的保護圈越來越小,林在水的後背再次靠在邊知醉身上時,聽見了邊知醉平靜的聲音:“殿下,我在想一件事。”

林在水架住蟲族的功擊,問道:“什麽?”

邊知醉一邊在蟲群中游走,一邊答:“要不然,我還是把芯片放回去吧。”

林在水手腕一抖,将劍上的蟲族甩開:“放回去做什麽?你瘋了?”

“那東西能激發我的易感期,”邊知醉神色認真:“你也見到了,那段時間的我會比現在厲害得多。”

林在水聽不懂他說的什麽易感期,但是凡事都有代價,對于邊知醉來說,進入那種狀态肯定不是一件好事,何況邊知醉如果真的殺光了,又把刀對準所有人,誰又能來阻止他?假設被誰發現了端倪,邊知醉還能脫離得了被研究的命運嗎?

他不同意,他一定不同意。

他把剛才挖出來的芯片死死攥在手心裏:“邊知醉,別想了,代價太大了,你自己怎麽醒過來的都忘了嗎?”

“我怎麽醒過來的?”邊知醉有些困惑:“我真不記得了。”

林在水抿嘴,斂住神色:“我看見你的手了。”

邊知醉笑嘻嘻地把手背過去,一副被戳穿的表情,下一秒已經湊過來,按住了林在水的肩膀:“殿下,芯片給我。”

“再等等,會有救援的。”

“不可能有的,”他自嘲地笑笑:“別這樣,殿下,不是什麽大事兒,我已經習慣了。”

“我不習慣,我也不明白,我更不允許,”林在水仰頭,語氣固執:“從來沒有犧牲一個人保全所有人的道理,即使你是自願的,也不該這樣對你自己。”

邊知醉眼裏好像有什麽化開了,淚水一下子落了下來,他匆匆擦了擦眼睛:“殿下,你一直是這樣……我又死不了,如果到後來把蟲族殺光了,我還在發瘋,你就朝着芯片這裏捅,肯定能阻止我傷人。”

林在水看見他哭了,不知為何,自己心裏跟着一酸,低頭揪着芯片:“夠了,你有時間和我争辯,不如去多殺幾只蟲——”

他戛然而止,因為邊知醉已經自顧自地抱了過來。

少年人的胸膛不是很寬,卻足以把他抱個滿懷,滾熱的身軀貼過來的剎那,林在水又感受到了那股氣息。

那些被危機逼得消散的情感,又開始蠢蠢欲動,再回神,他手裏的芯片已經被邊知醉推回去了。

“邊知醉!”

邊知醉把繃帶纏回去,像是生怕散開了,還寶貝地系了個蝴蝶結:“殿下,放心吧,我自私的很,犧牲是不可能的。”

他話音剛落,那股氣息席卷了全場,普通的蟲族開始匍匐,雌蟲尖銳的鳴叫此起彼伏。

林在水再次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壓迫。

邊知醉死死摳着掌心,控制自己不向着人群走去,把頭轉過去:“殿下,我不要輸贏,更不求第一,我只想……”

他半句話含在嘴裏,沒好意思說出來,林在水卻明白他到底要說什麽。

無非是一個小小的願望。

從一星期前念叨到現在的,心心念念的,問了那麽多次也不肯改變的——一個吻。

剛剛還在讨論以命相搏,現在又繞回這個看似玩笑的許諾了。

林在水又心酸又覺得好笑,擡眼看着那道身影,沖進蟲堆開始斬殺。

少年渾身上下只有刀是亮的,滿身血污,眼尾也染上一抹紅色,這道猩紅彌漫到瞳孔,如堕仙如妖鬼,瘋狂且破碎。

明明是一副駭人的樣子,林在水還是移不開眼,甚至不合時宜地想到了其他的東西。

這些畫面不該出現在緊張厮殺的戰場,更不該在林在水自诩矜持的腦海裏出現。

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心跳好快。

作者有話說:

邊知醉:殿下,好色之心人皆有之,不要害羞,想吻我就盡快~

林在水:……

邊知醉:你不親我親了?

林在水:親完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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