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摸鬼脈

第018章 摸鬼脈

現世,林修逸的病房。

雖請了護工每日按摩肌肉避免出現萎縮跡象,可林循每次來還是會自發的承擔為這具軀體按摩的工作,仿佛這樣能為自己虧欠良多的兒子做一點補償,哪怕每次感受着手下幾乎沒有反應的年輕肌肉他的內心都在滴血……

易洪宇和他的母親通着電話站在病房的玻璃門前。

他的母親一如既往的渾不在意,在地球另一端像是剛睡醒刷着牙含糊說道——

“你是真的想讓林修逸醒過來?你可得想清楚,他醒了這家産你連一半都別想拿。”

易洪宇看着病房裏面陌生卻有着實際血緣關系的兩人,都是一副軟弱、任人宰割的姿态。即使他知道林修逸醒後一切都将大有不同,仍是嗤笑出聲:“我想要的,有什麽是我得不到的?”

易蓮聽後笑了一下:“你這小子,真不知道像誰——行了,那老先生的聯系方式我發你了,你自己看着來吧。”

為了治這怪病,各地名醫算是找了個遍,可惜實在是沒人能給出有效治療。

那一幕太過離奇——易洪宇每天的忙碌告一段落,總是不由想起,什麽情況能讓一個身體各項數值都不錯的年輕人突然陷入深度意識障礙?

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由回想起初中那會兒自己似乎也得過查不出病因的睡眠問題,雖然自己是知道一直在做夢卻在醒來難以回憶起究竟夢到了什麽,但是隔壁睡的保姆卻說自己半夜被他驚醒,說他發出的聲音極為恐怖。

而當時病情好轉是因為易蓮帶他去見了個專門看邪病的醫生——他是不信這個的,這些看事兒的半仙在他眼裏就是些坑蒙拐騙之徒,但他自那之後的确不再噩夢連連,也不會在無意識狀态下說些吓人的話了,他将這歸結為巧合。

這些日子他白天在林修逸的公司忙活,晚上待在林修逸的身邊,偶爾還會住在林修逸從小長到大的家——他早就被默許居住在林宅了。

他在他的卧室、書房,還有林修逸倒下的房間轉悠,也沒人說半個不字。齊思賢也來過,見着他憤怒地出奇,說早晚會抓住他的馬腳——易洪宇得知他要來特意換了林修t逸同款的睡衣打扮,怕他沒見過還慢悠悠地從林修逸卧室的隔壁走出來,一副主人姿态。聞言只是無謂地挑了挑眉毛。如他所料,齊思賢同他一樣也沒調查出什麽。

侍弄花草的保姆告訴他,那些扁螢中的雄性幼蟲即将能夠飛行——她解釋道,林修逸曾經交代過她要将這件事轉告給他。

易洪宇不明白特地告訴自己螢火蟲能飛了幹什麽,他湊近了看床上那張幹淨的臉,雙眼和嘴都閉合着——這張嘴還曾經說要一起看螢火蟲,而自己難得對什麽事情有了期待——林修逸怎麽能這樣失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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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床鋪拿起林修逸的右手,易洪宇舉高了點在醫院的白熾燈下仔細地觀察着林修逸的中指——

他聽說掉魂或是陰靈上身的人中指的鬼脈會有異動。

易洪宇連看帶摸,甚至放在鼻尖嗅了嗅,別說跳得快了,連生理抖動都看不出分毫,整個紙糊似的。

那位號稱“死了三天都能讓亡者腳趾動一動”的看邪病的醫生居住在別的城市,即使是最緊的行程也得兩天後才能到。

視線自自己手裏的指尖滑到手腕,從病服穿梭到裸露的脖頸,動脈的鼓動讓林修逸帶了幾分生氣,易洪宇看了會兒,伸手卡在他的脖子上——

“林總,不想被撕票的話,就睜開眼睛。”

自然沒有半點動靜,易洪宇反而皺了眉——林總這個稱聽着太生分,按年歲來講自己應該叫他哥,看四周無人,這個稱呼在舌尖繞了一圈,易洪宇張口又閉上,最後咽了口唾沫放棄了,着實叫不出口。

“林修逸”易洪宇叫了一聲,從未說過卻無比熟悉的音調自喉嚨深處念出。

“林修逸——”

林修逸到了山頂,萬象一色,經年不化的皚皚白雪映入眼簾,林修逸恍惚了一瞬,除了喬茂中氣十足的歡呼聲外,他聽到了別的聲音。

不太真切,是否是人言也分不清。憑借如今的身體素質林修逸不認為會是錯覺。

第二座山的山體陡峭,山頂卻平如刀削,喬茂在雪地裏穿過演武場區域跑到林修逸的地圖畫卷表示未探索的黑色區域裏,大聲喊話的聲音還帶着回音:“我猜最後一場的項目是比武——”

林修逸環顧四周,視野所及之地地圖未知的黑色區域被簡化的白雪覆蓋——他探索地圖迷霧的方式就是視野範圍,他看見有人兩人在笑。

——“這小夥當真機靈。”

重新被林修逸在地圖上标注的傳送陣處走出了兩人,說話的人年過半年,體型微胖,走來時順帶踢了一腳地上的顯影石,與簡波面部凹陷的衰老态不同,他面上的褶子都透着股容光煥發的勁兒,正是燕弘新,宗門內的傳送陣基本都是由他重新布置。二人皆是代表友善陣營的綠點。

尤溯源口中說的在前世被林鴻瑜挾持的陣法大師想必就是這位了。

另個人是益沛,沖林修逸點了點頭介紹了身旁的燕弘新,八連山中的幺山執事長老,那裏全是選擇主修陣法的修士,基本都是他的弟子。

又介紹了林修逸給燕弘新,他驚奇道:“林尋松那小夥才離開多久,兒子都這麽大了?”

益沛解釋:“其實修逸今年真實年齡是七歲,這種外在形象是因為遇上了些未能掌控的東西。”

“難怪——”

“什麽?!”

講話前燕弘新只是暫時切斷了附近的顯影石的傳輸,可沒避諱那邊早就看見來人的喬茂,這會兒他滿面驚容,往這邊趕的腳步都慢了。

他看向林修逸,在到山巅之前他無數次都覺得無法再進一步,只能斜繞時候,林修逸屢次展露驚人的實力,好像所有的一切在他眼裏都只是随手拂去一片雪般簡單。驚訝多了喬茂都覺得在林修逸面前一切都有可能了,想要努力的想法煙消雲散,現在自己只想緊緊抱上大腿——

自己這種附近幾個村都少有的能人站他身邊都顯得凡胎濁骨,有這種靠譜的隊友他求之不得,前後更是“神仙哥哥”地叫,別的不知道,就光他見過的修士們,沒一個能有這手段。雖相識不久在他心裏林修逸已然成了他最為崇拜的人了,現在告訴他他的神仙哥哥年僅7歲?

他看見林修逸沒有否定,衣裳上的銀線暗紋還在雪景中折射出淡淡流光,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先前燕長老來時稱贊了喬茂,下場選拔項目的确是比武?”

“不錯”燕弘新并不介意被喬茂打斷,他複述先前在正殿商議過的內容:“最後的選拔項目——比武,将在三日後抽簽,地點還是這裏。”

喬茂聽到這話從震驚中回過神,他想起在山邊較緩和的坡朝下看時沒有一個參與者的人影,問道:“倘若三日內沒趕上來呢?”

燕弘新沒有回答的意思,他去擺弄被自己踢斷連接的顯影石。

“統統不合格。”益沛回答道。

顯影石被重新連接上,幾人的影像畫面出現在乾元宗各處,燕弘新道:“根據往年慣例,最後一場的最終勝者可以自行選擇拜入誰的門下。”

“那其餘的呢?”

“天資出衆者自然會被各長老選為親傳弟子,未入選者即宗門外門弟子,會由已出師的親傳弟子于八連山首山處指導修行。”

燕弘新招呼着說:“走吧,他們要想到山巅,最快也得到明日了。”

喬茂跟上,他和其他待選者居住在首山山腳處,這還是頭一次用上傳送陣,這時候他已經想通了,畢竟本就是看林修逸厲害才叫的哥哥,又不是為了年齡,叫聲哥表達敬意怎麽了?于是跟在燕弘新身後十分順口地擺手說道:“神仙哥哥,咱們三天後見——”

益沛和林修逸看二人走後也踏上了傳送陣。

前殿是一幹主事長老們關注着顯影石所投影出的畫面進展,益沛将二人的傳送點定位到乾元宗後殿。

三名侍衛也在此等候多時了,見二人回來就圍了上來上下打量着林修逸關懷問有沒有事說可別勉強,在他們眼裏即使林修逸外形是個成年人又有着強大的天賦,但他們仍覺得他還是個在大誠城主府和弟弟拉手出去玩的七歲小孩兒。

益沛見狀輕輕地揚了嘴角道:“你家公子就不是冒進的人,盡管放心好了。”

林尋松信箋上說林修逸天賦很高,不好在家耽誤,想盡快接受正統訓練。益沛當時還在顧慮七八歲的小孩正是頑皮的年紀,怕是難以适應這裏。

——自己家裏的孩子今年剛好比林修逸大一歲,算是同齡中性格比較穩妥的,即使這樣也稱不上省心,前些日子居然還會和別人打起架來,一連幾日搞得灰頭土臉衣服也是破洞,問怎麽回事只是抿着嘴不說,孩子他娘擔心,叫他一路跟着看究竟是何原因。益沛覺着打架不像是自己兒子的性格會幹出的事兒,所以也就遠遠跟着,看兒子一早出門去了市集,站在路邊盯着一個瘦弱的小乞丐乞讨,益沛不明白了,直到下午有幾個年齡大點的乞丐來了,伸手去推搡那個小乞丐,他看見自己兒子站出來制止了,那幾個乞丐也是十來歲的年齡,看有人還敢出頭就調轉了火氣,沒多久就被幾個大孩子推倒在地。每天一身髒的理由找着了——

益沛覺得自己兒子在做自己認為正确的事,也沒有制止,只是回家讓妻子請了先生教些拳腳功夫。

其實在修真界會特意煉體的修士很少,主要原因是煉體之路難走,即使練到極致對境界的增益也是少得可憐,通常情況下,除了真的愛好就是天賦不佳或是難以精進的修士才會選擇這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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