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覺醒藥劑
第039章 覺醒藥劑
二人表示眼前是一面無法通行的巨石。
這讓林修逸幾乎可以肯定, 此處即便不是林母所說的能力覺醒地,也得是存在着什麽非同尋常的奇遇。
站在道路入口處,山石與草地自他腳下拼接。
林修逸從眼前的一派祥和中回過頭, 看向二人道:“走吧。”
眼看着林修逸行動自如地半截身體沒入巨石中, 只留一半身體在外,二人才知道這裏居然真的隐藏了道路。
雖然不知到林修逸是怎麽發現的。
頂着滿身的蜥蜴血液,喬茂是瞪大了眼, 瞠目結舌道:“你怎麽跑石頭裏去了?難道是幻陣?”
湯越池用手掌觸碰石頭表面, 毫無阻隔。
感受到來自另一處空間的空氣流動,拽着喬茂同步踏入幻陣之中。
巨石另一邊。
豁然開朗。
與巨石另一頭的景象大不相同。
那邊樹高百丈密不透風地讓人自覺渺小, 這裏是讓人置身于花海的山坡。
林修逸站在高處,視線掃過所有能見之地, 地圖畫卷像是抹掉灰塵一般逐漸亮起。
只是有一處, 像是被什麽挖去一般呈現僅容一人通過的幽深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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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這就是目的地。
下了山坡,沿着溪流一路走到一處山谷,繞到背面陰涼處時,林修逸看到了地圖畫卷所代表的黑洞原來是山石間深不見底的裂縫。
湯越池走到拐角, 看到林修逸正側身站在不遠處。
視線落在他的手掌,幹涸的血痂之間,被妖獸尾部角質所割裂的傷口已經恢複如初——
後邊的喬茂已摘了不少鮮花做了花環戴在自己頭頂,見自己落後是匆忙趕了過來。
三人圍着裂縫。
喬茂往裏丢了一塊石頭, 等了片刻, 沒有任何聲音回傳。
他說:“且不說機遇是否存在,就光是進到這種深淵裏, 會不會直接就摔死?”
無人知道下面是什麽情況。
林修逸的視線轉到二人身上。
秘境山石聯通處足夠隐蔽, 地圖并未顯示這裏存在什麽妖獸,水源離得也近, 夠二人在此處度過一段時日。
——也許把他們留在這裏等候更為恰當。
林修逸問道:“你們是要在這裏等我,還是與我一同下去?”
面對明眼可見的危險,湯越池說:“來都來了,當然是一起。”
喬茂也如他所想地跟着點頭。
對視一眼,皆是堅定。
林修逸率先步入裂縫。
只一瞬。
便被幽暗吞沒。
湯越池等了片刻,确定待會兒下去應該不會直接砸上林修逸才跨步跟上。
重心前傾,腳步懸于其上。
湯越池陡然察覺不對。
——那處裂縫正随着他的接近飛速縮小着,等他的腳步落下,鞋底接觸到的是平坦堅硬的地面。
喬茂立刻蹲下以拳頭敲擊那處地面。
結實又堅硬。
沒有回聲。
連同那裂縫中的深淵,都像是從未出現過。
***
易洪宇幼時曾跨越城市去尋找母親,那時他仔細地翻閱地圖查找交通路線,考慮過無數風險。
一切都按他的計劃進行,只是最後以失望告終。
現在,他又要開始新一輪的尋親之旅。
前往深山的路途荒無人煙,身邊坐着的女人不時洩露出未知能量。
翻過一座座山,無視備用汽油在高壓下可能存在的爆炸風險,行至無路可走。
“啧”地一聲,慕容漱玉的表情表露出厭煩,她說:“接下來換步行。”
很快,易洪宇就知道她的煩躁緣于何處。
易洪宇不清楚林修逸的身體是如何禁得住這種長途跋涉。
為了到達目的地而穿越小半個森林,即便在林宅健身室鍛煉一整天也不會比這更疲憊了。
再一次遇見橫亘在地的枯樹時,易洪宇再也懶得從延申到遠處的植物群中繞過去。
——他撐着遍布細小毛刺的樹幹一躍而過。
自午時開始,又從深夜走到天明。
易洪宇甚至考慮到慕容漱玉戲耍人的可能性。
但看到她也是皺着眉頭一副厭倦疲怠的模樣才稍放疑心,想林修逸的确有可能在這裏。
遠處傳來野狼嚎叫。
慕容漱玉停下腳步,辨認片刻,走到雜草覆蓋的地面處蹲下,摸索着移動了什麽。
一時野禽驚啼,地下轟隆作響。
長着青苔的地面裂開縫隙,出現一條向下的階梯。
白熾燈照亮地下通鋪的白。
鞋底帶出一地土壤碎屑。
轟鳴再次作響,背後的自然光線被隔絕于外。
穿過長長走廊走到盡頭,沒見到人的影子。
慕容漱玉伸出手指解鎖大門。
門後有人迎了上來。
“漱玉姐,你終于回來了?——這人是誰?”來人看着起碼得有四十歲高齡,見着慕容漱玉立馬展露笑容。
“是林家的人。”慕容漱玉腳步未停,口中問道:“衛鶴,林修逸現在如何了?”
慕容漱玉并未多介紹易洪宇,衛鶴也不在意她突然帶了人來,往治療室邊走邊回答:“還是沒有效果……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微弱。”
易洪宇跟在兩人身後,看着又一道大門開啓。
“……哪裏都沒有反應,會不會是認錯了人?”
二人腳步停在這裏。
易洪宇也停下。
隔着一層玻璃,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躺在平臺上的人寬大的病號服敞開。
身上的電極貼片聯通着數十根電路線與吊瓶纏繞在周圍,旁邊監測生物磁的機器呈現的綠色數據穩定刷新着。
……
這人難道是林修逸?
即便曾經做過林修逸已死的猜測,但當此刻真見着他這副生死未知的模樣,易洪宇心髒一絞,翻起冰冷怒意。
整個房內一片森冷的白,他走到玻璃側邊,擰開不起眼的小門。
走向被線路連接的平臺。
黑色的電極磁片貼在身體各處,黑白醒目又刺眼。
蒼白,單薄,肌肉消減,長期沒有修剪的頭發往後散着,甚至顯得中性。
平白生出一種破碎感。
……是消失兩月的林修逸。
在易洪宇眼中,林修逸從來都是強大耀眼的,即便是後來躺在病床也是宛如夢中般的平靜。
而現在這些從心底冒出的詞彙,讓易洪宇感到一陣無名火起。
對易洪宇來說,像是心疼難過這種軟弱的情緒,早在幼年時期就被他不知丢去了何處。
而每當面對這種內心被刺傷般的場景,他所表露的就是憤怒。
連在林修逸身上的針管線路被他統統拔除。
雙臂穿過這具失去意識的軀體的脖頸與膝蓋,将其一把抱起。
林修逸的身體仿佛只剩下了框架,輕的讓他心裏一瞬恍惚——曾經他把林修逸從療養院偷到溫室,可是需要使勁兒把他扣在懷裏才能搬得動。
離開玻璃房間,往門外走去。
“他不能離開這裏。”衛鶴終于把視線從慕容漱玉身上移開,看向橫抱起這副軀體的易洪宇。
“只有在這兒才能救他。”
易洪宇的腳步頓住,緩慢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人,轉過身看着二人。
“——救?”他重複,語調嘲弄,神情像要索命。
“的确是救。”慕容漱玉擋在衛鶴身前。
“這是讓他醒來唯一的法子。”
“如你所想,我、和這裏大多數人,都有着異于常人的能力。”
“比如衛鶴,她能夠做到精準感知,還有那天把林修逸帶走的人,她像是空氣,能完全隐形潛入任何想要去的地方,不留任何痕跡。”
慕容漱玉的眼神染上懷念,直到這時才能在她的神情之中捕獲到些許歲月的痕跡。
“——而這些能力,都得益于覺醒藥劑。”
“覺醒藥劑?”易洪宇重複。
“覺醒藥劑,最基礎的效用是能使細胞活化,更深層甚至可以影響靈魂層面。”
倘若真能研制這種藥劑,他們幾人又豈會藏在山溝溝裏縮進地底?這種偷人來用藥的地方,與見不得人的黑色人體研究組織有什麽區別。
易洪宇的嘴角微勾,冷冷嘲笑,他覺着自己就像是被诓到了比較特殊的傳銷組織。
慕容漱玉察覺到了他所表露的含義,額角一跳,繼續說着:“無論你信與不信,你身上有即将顯現的煞氣,自己嘗試一下就能知道了。”
【煞氣】
這是易洪宇從第二個人口中聽到的、與他相關他自己卻發現不了的東西。
上一個還t是那個看邪病的老先生。
那老先生說,他不能為他驅除煞氣,這是他前世帶來的,并且在第二次見面時,他對此留下一句【快了】的評語。
而現在對于這方從未了解卻被又一人指出的東西,慕容漱玉評以【即将顯現】。
衛鶴從他身邊經過,再回來時候身後跟的人推來了一張移動床。
而她手中則是抱着一個古董盒子。
與遍布工業風格的地下建築不同,她手中的木嵌銅雕花鳥盒更像是個古董首飾盒。
床鋪擺在面前,看起來幹淨又柔軟。
易洪宇抱着林修逸卻并不想放手。
“他的左側脖頸有處毛細血管被你的胳膊壓迫到了,還是放下吧。”衛鶴把盒子放在玻璃前的桌面上對他說道。
易洪宇不清楚她話的真假,但他還是把林修逸放在了床鋪上,同時一只手掏出支持衛星通話的手機聯系林循,另一只手握着林修逸的手腕時刻不放。
往外界撥號的聲音驚動了調配藥劑的衛鶴。
她剛要張口說什麽,慕容漱玉擡手制止。
得知林修逸還活着,林循大松一口氣,當即表示他會安排人來,在簡單的了解情況後,他讓易洪宇注意安全等待片刻。
通話結束。
衛鶴将藥劑稀釋在果凍大小的容器中,遞給了易洪宇。
——在易洪宇眼中,這一口的藥劑泛着熒光,還冒着寒氣。
非常可疑。
“我都讓你聯絡外界了,你仍不信我嗎?——這可是能喚醒他唯一的法子。”
易洪宇覺得自己絕對是累着了神志不清。
才會在這種可疑的非法組織裏,在這個不知道多少歲的女人三言兩語的勸說下,喝下這種成分未知效果未知的藥劑。
——沒什麽味道的藥劑流過咽喉,像汽化般在他體內消散了。
下一刻。
他看見面前二人看着他的方向面露驚駭,張着嘴巴說不出任何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