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第十章 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白玺又想起自己十三歲時,發生過的一次意外。就是因為那次意外,才讓他之後的人生都活得規規矩矩、嚴于律己的……

那天是周六,炎炎仲夏,熾熱而悶熱,他和幾位要好的同學約好去海邊游泳。

本來游得好好的,但後來一同學提議來比賽看誰游得快,于是大家就都卯足了勁地游,你追我趕間,白玺冷不丁被前方的同學猛地瞪了一腳!

他們靠得太近,又游得太急,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措不及防的意外。

那一腳直擊面門,霎時鼻血噴湧而出,鮮血慢慢将藍色海水浸染成充滿恐懼的鮮紅。

白玺第一反應是愣了一秒,随即感到心慌意亂,他有些自亂陣腳,忙慌張游向岸邊,又顫抖着手從自己的小包中翻出凝血因子,那一刻他心裏慌得要命,臉上卻還強裝鎮定地給自己注射。

他的同學們全都大驚失色,白玺怎麽了?他在給自己打什麽?他為什麽不先擦鼻血?

後來,白玺還是被送去了醫院……好在最後有驚無險,但也是命懸一線的險境。

經過這件事之後,白玺的父母陡然變得嚴苛無比。

他們只有這麽一個能繼承衣缽的兒子,怎麽能眼睜睜看着他一而再的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呢?

靠天靠地靠玉墜,都不如靠自己!

于是,他們開始戰戰兢兢、循循善誘地逼着十三歲的白玺改掉了很多不良習慣,并經常對他耳提面命,向他灌輸“爸媽不可以失去你,就指着你養老送終了,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絕對不可以出事”的理念,直到他習慣了那些習慣,直到他将“惜命”二字牢牢刻在腦海裏。

從那以後,白玺漸漸失去了很多可選擇的自由。

自律與自由,好像就是此消彼長的存在。

最初那兩年是最難熬的,白玺當然也有抗議過,他也有自己的喜好,哪個正值青春的青少年會甘願活得一板一眼的嘛?

但最後他敵不過老爸說一不二的堅定不移,也經不住老媽成串成串的眼淚珠子……

說到底,也是為了他好。

後來,老爸老媽鄭重其事地告訴他,他們不是做單純的古董買賣的,他們還有另一重身份,是白玺高中時代追過的某系列小說中講過的——摸金校尉。

還說老白家祖宗十八代,代代都是摸金校尉。

白玺知道真相後整個人徹底懵了……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的爸媽竟然還是盜墓的……

那年白玺剛大學畢業,學的專業是歷史學與文物研究。嗯,他爸幫他選的。

白玺從小就和各種古董打交道,父母在這方面為他耗費了無數心血,但光說不練假把式,老爸老媽告訴他真相,就是要帶他去“挖寶”的意思。

白玺一直都願意聽從爸媽的安排,但這次卻拒絕了。

他态度十分堅決地搖頭,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他不願幹這種事兒。

他甚至勸爸媽金盆洗手。

老白家一脈相承地倔,當然是勸不動的。

于是,父子倆不可避免地大吵了一架。

僵持不下的局面維持了好幾個月,白玺死活都不肯跟着他們去盜墓,不管威逼還是利誘,他就是不肯。

但後來,還是他老爸先妥協了。

孩子終究是長大了,翅膀硬了,他們管不住了……

那之後,略勝一籌的白玺老老實實地繼承了另一份家業——家裏的古玩店。

父母強求不了他,他也阻止不了父母。這樣的安排,反倒是較好的。

在古玩店上班的日子很清閑自在——畢竟是自家的店。

白玺記得,那時的自己每天都過得很輕松惬意,他是一個佛系賣家,即使客人寥寥無幾,他也絲毫不用着急,還經常在店裏彈琴自唱……

後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有一個人經常來店裏光顧,除了買東西,他更愛靜靜坐在一旁,聽白玺彈古琴曲子。

漸漸的,白玺和他有了很多交集……

那段日子,是自十三歲後白玺過得最快樂自在的一段時光,因為,有那個人……

“嘶——”想到這,白玺猛地頭痛了一下。

“那個人,到底是誰呢?”白玺使勁兒晃了晃頭,心中疑慮重重,“奇怪,怎麽想不起來他叫什麽,長什麽樣子?”

白玺又努力想了想,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和爸媽吵架的畫面。

吵得很兇很兇,兇到他現在一想起就頭痛欲裂。

不是因為要帶他去盜墓而吵架,而是因為那個人才吵的……

但具體是因為什麽原因呢?白玺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半點痕跡……

他越想越頭痛欲裂,最後只得無奈放棄。

靜默了片刻,白玺明亮的雙眸忽然泛起愧疚不安之色。

也不知道老爸老媽他們怎麽樣了……

接受事實後,白玺想了很多關于穿越的問題,他不知道這抹孤魂自己是怎麽穿越過來的,但他知道自己不會無緣無故地穿越,想來那個世界的自己,已經死了……

“爸,媽,對不起。”白玺仰頭望天,目光虔誠而自責,“我不能為你們養老送終了,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太傷心……”

說着說着,眼眶驟然泛紅。

雖然他曾不滿地抱怨過爸媽太嚴格太冷漠,但其實他心裏最清楚,那只不過是因為他們實在太害怕看到自己受傷進醫院。

然而,現在那個世界的他,卻已經死了。

更難過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的。

白玺不由得苦笑一聲,無來由地感到心中悶悶的,好似堵了一塊搬不動的大石頭。

可是事已至此,他不能消沉。

上天給了他一次從頭再來的機會,沒道理還是上輩子那個活法。這一世,他沒有疾病的羁絆,他可以肆意地活,可以痛快淋漓地做很多想做的事。

白玺盯着清泉中搖尾搖得正歡的魚兒,認真地想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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