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
祝渝剛回學校上了兩周課就迎來高三第一次月考, 月考前幾天沈煉每天都來他家寫作業，美其名曰帶他複習。
實則沈煉每晚都奮鬥到深夜，祝渝早早進入夢鄉。
月考最後一天,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陰雲密布下起了大雨, 祝渝這個懶人自然沒帶傘, 只能趴在課桌上發呆看着窗外大雨滂沱。
沈枝意恰好從外面經過，看到他停住腳步問：“祝渝, 你怎麽還沒走？”
他懶懶地看了沈枝意一眼, “沒帶傘, 等雨停呢。”
也不知道沈煉帶傘了沒，話說他好像忘了問沈煉考場在哪兒了。
算了, 還是等雨停再走吧。
“那我們先走了, 我和喻瑾也只有一把傘。”沈枝意的聲音在雨聲中傳來, 有些飄忽。
祝渝擺擺手沒說話。
教室裏的人全都走光了，只剩下他一個人。
咣當——門口突然傳來聲音, 祝渝沒擡頭，只當是有人路過。
下一刻，沈煉的聲音從講臺的方向傳來, “渝寶兒。”
“嗯？”祝渝扭過臉, 下巴擱在手臂上, “你怎麽沒回去？”
“等你呢。”沈煉邊說邊往他這邊走，“忘了問你的考場了，找了幾個教室, 剛好碰到沈枝意, 他說你在這兒。”
祝渝哦了一聲, “你帶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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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沈煉在他旁邊的空位坐下，“考得怎麽樣, 明天想去哪兒玩？”
“就那樣吧。”祝渝敷衍道：“你沒帶傘等我幹嘛？”
“一起等雨停，一起回家。”沈煉說。
祝渝沒說話，算是默許。
耳邊突然傳來凳子和地面摩擦的呲呲聲，祝渝一回頭就看到沈煉坐到他旁邊，沈煉低頭問他，“怎麽不高興？”
“沒有，滾回你的位置去。”
就是突然下雨，心情不太好。
沈煉沒動，“這裏就是我的位置。”
“你他媽——”
他還沒罵完，沈煉就看着窗外跟他說，“雨停了。”
“你好煩。”祝渝睨了沈煉一眼，自言自語道：“煩死了。”
上次沈煉騙他說小貓會做俯卧撐的事他還沒找他算賬呢，雖然他當天晚上就把沈煉按在床上揍了一頓，但還是覺得不解氣，越想他就越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沈煉張口就開始道歉，“對不起，別生氣了，我給你買雪糕，我們和好，行嗎？”
祝渝：“……”這麽能屈能伸嗎？
他邊往外走邊說：“你打發小學生嗎，一根雪糕就想跟我和好，做什麽青天白日夢？”
沈煉：“那兩根。”
祝渝：“滾，滾遠點。”
“渝寶兒——”沈煉追在他身後喊，祝渝突然折回來捂住沈煉的嘴，“你他媽再這麽喊我試試，我牙都給你敲掉信不信？”
沈煉無辜地眨眨眼，表示知道了。
祝渝拿開手，嫌棄地在沈煉衣服上擦了擦，“等會兒陪我去網吧，我就原諒你。”
“真的？”沈煉一臉受寵若驚。
“還得加兩根雪糕。”祝渝說。
沈煉毫不猶豫，“行，買。”
祝渝一臉壞笑，語氣帶着些威脅，“晚上怎麽做，你懂吧？”
沈煉：“知道。”
實話實說。
“算你懂事，走，哥帶你去見識見識什麽叫人間極樂地。”祝渝墊着腳勾着沈煉的肩膀，由于倆人身高差太多，從後面看過去，簡直不要太搞笑。
沈煉弓着身體，問祝渝：“你經常去網吧嗎？”
“這是我第一次去。”祝渝睜眼說瞎話，“你信嗎？”
沈煉點頭，“信。”
祝渝滿意地點點頭，“晚上我爸媽問起來，你就說是你好奇想去，我是被動帶你去，懂了嗎？”
沈煉只是點頭，卻沒說話，但祝渝默認他是答應了，于是高高興興帶着沈煉去了網吧。
看着沈煉一臉新奇的樣子，祝渝莫名多了些優越感，他帶着沈煉在網吧打了三個小時游戲，最後還是沈煉說肚子餓了他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剛出網吧，祝渝就一步三回頭，“沈煉，真的不能再玩一個小時嗎？”
沈煉眸光微動，“下次吧，我餓了，你不餓嗎？”
就是這麽把自己玩廢的嗎？
“我還行。”祝渝擡眼看着沈煉，摸摸肚皮，“本來不餓的，被你這麽一說，有點餓了。”
“想吃什麽？”
祝渝想了想，沒什麽特別想吃的，“都可以，随便吃點吧。”
倆人最後随便找了家小餐館吃的，因為下午剛下過雨，晚上有些涼。
吃飽喝足的祝渝悠閑地哼着小曲兒，身上披着沈煉的外套，外套有些長，正好蓋到他大腿處。
聞着衣服上熟悉的洗衣液味道，祝渝轉身問沈煉，“你怎麽大夏天還帶外套啊，你體虛嗎？”
“有點兒吧。”沈煉目光盯着他的臉，那雙總是霧蒙蒙的眼睛此刻很亮，祝渝不太敢看，默默移開視線。
他小聲嘁了一聲，“我就說你虛，你還嘴硬。”
沈煉笑得有些無奈，“我不是承認了嗎，哪裏嘴硬了？”
“你沒有嗎？”祝渝語氣帶着幾分警告。
沈煉：“有。”
“乖。”祝渝彎着眼睛，皮笑肉不笑，“走吧，回家。”
原本祝渝還怕自家老媽問他們去哪了，早早就威脅沈煉，誰知到家後，看到他和沈煉一起，自家老媽問都不問，甚至貼心地給他們做了吃的。
祝渝：“？”果然，他是撿來的吧。
“阿煉啊，多吃點兒，要是不喜歡的話，阿姨給你弄其他的。”
祝渝一把将沈煉手裏的小蛋糕搶過來，不滿道：“媽，我才是您的兒子！”
王裀滿臉無奈地看了祝渝一眼，又往沈煉手裏塞了個小蛋糕，說教道：“你這孩子，都多大人了，還搶吃的，也是阿煉脾氣好，要是別人，早生氣了。”
“該生氣的不應該是我嗎？”祝渝報複性地一口吃了一個小蛋糕，差點被噎死。
他氣呼呼地喝了一杯水，起身要走，卻被自家老爹叫住，“這次月考考得怎麽樣？”
祝渝有些心虛地躲開祝荀打量的視線，“就那樣呗，還不知道成績。”
祝荀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語氣平靜道：“那我事先說明，要是這次月考成績你還是墊底，下學期我就送你出國留學，反正你這樣參加高考估計連個專科都考不上，還不如早點出國，免得和你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無所事事。”
祝渝擰着眉，“爸，我說了我不出國，您怎麽老記不住。”
“是你記不住才對。”祝荀冷哼一聲，“我上次就跟你說了，要是上了高三還繼續這樣玩兒，就趁早出國，你自己答應的。”
祝渝冷笑一聲，那欠揍樣和他爸如出一轍，“我答應了？我當時明明說的是不出國，爸您老糊塗了吧？”
老話說得好，姜還是老的辣，祝荀面無表情地瞥了祝渝一眼，“總之，這次月考你要是還考不好，我立馬聯系國外的學校把你送出去，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學校做了些什麽。
還有你讓我資助你朋友我也答應了，但那個小同學好像和你一樣，成績很差吧，先聲明，要是他考不上大學，我的資助會在你們高三畢業就立馬結束，說到做到。”
祝渝一臉不可置信，“爸！您怎麽能出爾反爾呢，明明答應資助嚴然的。”
祝荀有理有據，“我答應的是資助他到大學畢業為止，他連大學都考不上，我還有必要資助嗎？”
祝渝：“……總之我不管，您答應要資助他的，說到做到。”
祝荀比他還不講理，“我也不管，反正你這次月考要是還墊底，我下個月就把你扔出國。”
祝渝冷哼一聲，轉身往樓上走，“随便，反正我不出國，您把我扔出去我也能自己找回來，我又不是不識字。”
“臭小子，你給我回來！”
祝渝完全不理祝荀，直接上了樓。
王裀擔憂地看了一眼樓上，“你也真是的，就不能等月考成績下來後再跟他說這件事嗎？”
“現在說了，也能讓他有點兒心裏準備，早說晚說不都一樣。”祝荀伸手拍拍心口，“遲早被這臭小子給氣死。”
“你也真是的，當初不是你說的渝寶兒開心就好，現在又要氣死了。”王裀一邊念叨一邊給祝荀找藥。
沈煉擔憂地看了一眼祝渝離開的方向，“叔叔阿姨，我上去看看渝寶。”
王裀拿着祝荀的藥出來，擔憂地對沈煉哭，“哎好，去吧，麻煩你了阿煉，渝寶兒容易鑽牛角尖，你幫阿姨好好勸勸他。”
“阿姨放心吧。”沈煉說完，迫不及待地起身上樓。
卧室內，祝渝洗了個冷水澡，此刻正坐在陽臺上發呆吹風，門都忘了鎖。
沈煉突然出現，吓了他一跳。
他瞥了沈煉一眼，沒好氣道：“你他媽走路沒聲兒啊？”
沈煉盯着祝渝敞開的衣領看了一眼，迅速将目光移開，“怎麽不進去？”
“怕被氣死，吹會兒風冷靜冷靜。”祝渝嘆了口氣，“咋辦，我爸要送我出國留學……”
“你想去嗎？”沈煉問。
祝渝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瘋了，出國後我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了，還有，你都見不到我了，不會有點難過嗎？”
沈煉點頭，“會。”
祝渝低聲罵了幾句髒話，“我月考肯定考砸了，數學我只寫了選擇題，你說咋辦？”
沈煉翕了翕眼，“我倒是有個辦法，但需要你配合。”
祝渝挑挑眉，“說說看。”
沈煉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幫你補課，然後我們一起考大學，這樣叔叔就不會送你出國了。”
“瘋了吧你，這他媽現實嗎？”
把他給累死他也不可能考得上好吧。
“只要你下定決心，就沒什麽不現實的。”沈煉看着祝渝，一字一句道：“渝寶兒，我會幫你的，咱們努力試試吧，說不定你能做到呢？”
祝渝被沈煉的話刺激得差點頭腦一熱答應了，索性關鍵時刻反應過來。
“等月考成績出來再說吧。”他起身離開陽臺，還不忘趕沈煉，“滾回你自己家去，放假這兩天都別來煩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