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冷戰

冷戰

一路上祝渝都板着臉, 其他人不敢跟他說話,生怕他把氣撒在他們身上。

嚴然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祝渝,壓低聲音說:“渝哥和學霸為什麽會吵架啊?昨晚半夜, 學霸從渝哥房間裏出來, 好像是去隔壁屋睡的, 今天一大早天沒亮就走了,我懷疑他根本就沒睡。”

沈枝意沖祝渝揚揚下巴, “你看他像是睡了的樣子嗎?”

嚴然看着祝渝虛浮的腳步, 搖搖頭, “不像,但學霸那麽疼渝哥, 應該不舍得和他吵架吧?”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沈枝意自然地勾着喻瑾的脖頸, “更何況, 你看沈煉像兔子嗎?”

“祝渝比較像。”開口的是張曼。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她,沈枝意沖她豎了個大拇指, “說得很有道理。”

祝渝突然轉身,吓得幾人看天看地,異常慌亂。

直到祝渝轉過身去, 沈枝意才說:“不用擔心, 沈煉會把那只炸毛的兔子給哄好的。”

祝渝心情本來就不好, 加上一夜沒睡,整個人就像移動炮筒,随時都能炸。

好巧不巧, 走到樓梯拐角, 他還被人撞了個正着, 一個踉跄從臺階上摔下去上,幸好時嘉恒扶了他一下。

祝渝二話不說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把人推到牆上, 怒氣沖天地罵:“艹,你他媽走路不長眼嗎?”

那人也是個不怕死的,哆嗦着反駁祝渝:“你、你長眼你怎麽不看路呢?”

祝渝掐着那人的脖子,滿眼紅血絲,“是啊,老子就是沒長眼,你他媽想怎樣?”

“我、我……”那人被吓得我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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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枝意開口提醒,“祝渝,走了,馬上上課了。”

“少他媽管我。”現在的祝渝對誰都是那副臭臉。

沈枝意向來不慣着他,拉着張曼和喻瑾邊上臺階邊說:“随你的便,我們先走了。”

“滾你媽的。”祝渝也不知道是罵誰,走到一半的沈枝意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祝渝,你再這麽口無遮攔,我真不搭理你了。”

“誰稀罕。”祝渝很小聲地說完,擡頭看着被他掐住脖子的人,剛想說話,餘光瞥到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識松開那人,一晃神,那人從他身邊溜走。

“艹!”他低聲罵完,擡頭正好看到沈煉身形一頓。

不是,他沒罵沈煉啊。

“我……”

祝渝話還沒說完,沈煉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經過。

??他這是被無視了嗎?

祝渝大腦發懵,直到時嘉恒架着他往教室的方向走。

“好好上課,有事我們中午說。”時嘉恒把他送到教室門口就走了,留下祝渝一個人原地發呆,直到章絮走到他面前他都沒反應過來。

章絮擰着眉問:“幹嘛呢?站在教室門口不進去。”

“章老師,我想請假。”祝渝擡頭看着章絮,“我有點不舒服。”

章絮本來想拒絕的,但看到祝渝慘白的臉色,立馬答應,“你一個人能回家嗎?”

她目光在教室裏搜尋一圈,“沈煉,你和祝渝住得近,你送他回去吧。”

聞言,祝渝忙道:“不用,我讓我媽來接我,章老師你把手機借我打個電話。”

章絮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機遞給祝渝,但沈煉已經走到門口,祝渝沒管他,轉身去打電話。

“你先回去吧,祝渝他媽媽來接他。”章絮在和沈煉說話。

祝渝沒聽清沈煉說了什麽,電話就接通了。

“媽,我有點不舒服,你能來學校接我嗎?”

其實就是睡眠不足,頭有點暈而已,但他今天不想看到沈煉,想偷懶回家睡懶覺。

“發燒了嗎?”王裀的語氣多了幾分擔憂,她聲音難得溫和地跟祝渝解釋:“渝寶兒,媽媽這邊在談合作,估計暫時走不開,要不你先去校醫室打個吊瓶,媽媽這邊結束就去接你?”

祝渝回頭看了章絮和沈煉一眼,轉過身回答:“好。”

“嗯,那你在校醫室休息一下,我盡量快點過來。”

祝渝格外懂事道:“沒事,你先忙完,我休息一下不難受的話,我自己回來就好。”

他轉念一想,馬上月考了,現在好像不是該偷懶的時候,他可以在校醫室睡一覺,然後回來上課。

王裀語氣有些愧疚:“好,有事再給我打電話。”

祝渝應了一聲,把電話挂斷,轉身朝教室門口走去,隔空把手機還給章絮:“謝謝章老師。”

章絮一邊接過手機一邊關心道:“怎麽樣,你媽媽來接你嗎?來不了的話沈煉送你回去。”

“不用,我去校門口等我媽。”祝渝邊說邊轉身往樓梯口走。

身後傳來沈煉的聲音,“章老師,我送他到校門口。”

祝渝生怕被沈煉追上,埋着頭快步離開,他甚至圍着學校走了一圈,确定甩開沈煉才朝校醫室走去,誰知剛走到校醫室門口,他就看到沈煉靠牆站着,表情格外悠閑,那模樣,似乎一早就猜到他會來這裏,故意來這兒等着似的。

祝渝想也不想,轉身就要走,剛走沒兩步,衣領被人從後面揪住。

“松開!”他惡狠狠地回頭瞪沈煉。

沈煉面無表情地提着他轉身,語氣平淡冷靜:“不是不舒服嗎,去校醫室看看。”

“誰他媽要你管,誰他媽要你多管閑事,放開……”

倆人在祝渝的叫罵聲中進了校醫室,校醫一臉懵逼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但還是敬業地起身,“怎麽了這是,先躺下我看看。”

沈煉面無表情地把祝渝按在校醫室的病床上,和校醫說:“老師,給他打一針。”

祝渝:“??我沒生病!”

準備去拿針的校醫一臉懵逼:“沒生病來這兒幹嘛?”

祝渝語氣有些顫抖道:“我就是沒休息好,頭有點暈,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哦。”校醫應了一聲,拿起水銀體溫計甩了甩,“先量個體溫,看看有沒有發燒,你臉色有些蒼白。”

祝渝死死抱着雙手,信口胡謅:“我天生氣色不好,不是發燒。”

“量體溫又不是打針,怕什麽?”校醫一臉不解,“你那麽大人了,不怕你同學笑話你嗎?”

“誰怕了?”祝渝死鴨子嘴硬,“我只是覺得沒必要,我又沒生病。”

“我是醫生你是醫生?”校醫沖沈煉使了個眼色,“你幫我按住他。”

說完倆人就一左一右上前,沈煉甚至伸手掀他衣服,祝渝一邊躲一邊罵:“不是,你倆走開。”

“你都高三了還怕量體溫,說出去真的會被人笑話的——”校醫一邊和他說,一邊吩咐沈煉,“把他衣服掀起來。”

祝渝從未如此狼狽過,掙紮到最後,他直接放棄抵抗了,水銀溫度計塞到他腋下時,他下意識哆嗦了一下。

校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和沈煉說:“你幫他按着,十分鐘後叫我。”

祝渝惡狠狠地瞪了沈煉一眼,自己把體溫計夾好,“滾開。”

校醫聽到動靜,轉身和祝渝說:“十分鐘才可以,你要是亂動等會還得重新量。”

祝渝默默翻了個白眼,乖乖躺好,但就是不看沈煉。

沈煉也不主動和他說話,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個手心那麽大的單詞本開始背單詞。

祝渝:“???”搞這套是吧?

他直起身,趁沈煉不注意,一把将單詞本搶走開始背。

沈煉又拿出一個記公式的小本子開始看。

?這家夥叮當貓投胎嗎,咋啥都往身上放?

校醫端着保溫杯晃悠到他面前瞥了一眼他手上的單詞本,老大爺似的喝了口滾燙的茶還吧唧一下嘴問祝渝:“最近怎麽突然轉性了,之前不是天天打架逃學嗎?”

祝渝:“……二十出頭的人是怎麽做到這麽油膩的,我還挺佩服你。”

“我三十了,誰跟你說我二十的?”校醫得意地摸摸自己的臉,“看來我保養得還不錯。”

祝渝懶得搭理他,把臉扭到一邊背單詞去了。

他背得正起勁,耳邊又響起那道令人讨厭的聲音,“十分鐘差不多了,體溫計給我。”

校醫擰着眉甩了甩體溫計,“三十八度四,你自己沒覺得難受嗎?”

祝渝迷茫地摸摸自己的額頭,确實有點燙,“我只是覺得困。”

他很少發燒的,上了高三,不對,準确來說是沈煉回來後他就老生病。

他瞥了沈煉一眼,默默翻了個白眼,“切。”

校醫挑挑眉,“你切啥切,轉過去,給你打個屁股針。”

祝渝想也不想就拒絕,“不要,我吃藥就行。”

校醫假模假樣地拿了個空針管吓祝渝:“打針好得快,戳一下就行,那麽大個人怕什麽?”

偏偏祝渝慌了神,壓根沒注意到:“我不打針,我吃藥。”

校醫像是聽不到他的話似的,轉頭和沈煉說:“來,這位同學,你幫我按住他,我給他戳一針。”

祝渝滿臉驚恐,“沈煉,你他媽敢按我試試,我他媽跟你絕交你信不信?”

小時候他親眼看到有個同齡人在他面前被庸醫打針給打死了,所以他一直對屁股針有心理陰影,沈煉明明知道,還和校醫一起欺負他,混蛋。

祝渝見沈煉起身朝他走來,想也不想就要跑,下一刻,他被沈煉拽回懷裏,頭頂傳來沈煉平靜的聲音:“給他開退燒藥,吃完我送他回家,不要吓他,他對針有心理陰影。”

沈煉感受到祝渝在顫抖,眸底劃過自責,剛剛他光想着昨晚祝渝說自己喜歡軟妹,一生氣把這件事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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