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維護
維護
祝渝手心都是汗, 心口像是壓着一塊大石頭，悶悶的喘不過氣來。
沈煉用指尖輕輕撓了撓他滿是汗水的掌心，聲音柔和地哄他, “沒事, 我已經料到了, 你不是說了，考完就交給命運嘛。”
祝渝張張嘴, 什麽都沒說出來。
他當時就不該說這種話的, 他這個該死的烏鴉嘴。
祝渝低着頭沉默半天才啞着聲音問：“是不是因為給我補課, 所以才會這樣？”
下課鈴聲正好響起，沈煉伸手揉揉他的頭, “傻瓜, 胡思亂想什麽, 是我自己的原因，和你沒關系。”
沈煉說完, 松開祝渝的手起身，“我去一下章老師的辦公室，你乖乖的, 別胡思亂想。”
沈煉說完就走了, 剩下祝渝一個人盯着地板發呆。
沈煉之前在陽城一直都是全校乃至全市第一, 上次他也是全市第一，幫他補課一個月後，沈煉直接掉到了全校第八。
這不怪他怪誰, 沈煉騙子, 他又不是傻子, 連這個都想不到。
他心情本來就已經夠差了，偏偏嚴然是個沒眼力見的, “渝哥，學霸怎麽會第八，我是不是看錯了？”
“滾。”祝渝毫不客氣地扔過去一個字，起身出去。
也不知道章絮會不會動手打沈煉，媽的完全有可能，之前他說自己學不進去章絮都給了他兩下，這次沈煉退步那麽多，不會被那幾個科任老師混合打吧？
祝渝越想越擔心，最後索性晃到教師辦公室去了，走到門口，他果然看見沈煉低着頭站在章絮桌前，表情好像有些委屈，估計是被罵了。
章絮好像在跟沈煉說什麽，但距離太遠，祝渝什麽都聽不見，他目光四下搜尋一圈，随手把路過的小女生手上的試卷搶了，“借我用用，等會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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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吼吼地沖到數學老師的桌前，一把将手裏的試卷放到桌上，“老師，我來問題目。”
數學老師看了一眼試卷，問：“你這是高一的題？”
“啊對，是、是。”祝渝嘴上在答，眼睛卻一直在看沈煉的方向。
章絮在問沈煉為什麽退步，沈煉說最近松懈了。
松懈個屁，明明是因為給他補課，所以兼顧不好自己。
數學老師把試卷放到一邊，和祝渝說：“你這次進步是全校最大的，我就知道你小子上不想學，不過還是不能松懈，距離高考還有一段時間呢，只要你能穩住，考個一本應該不成問題。”
祝渝還是不答話，繼續盯着沈煉看。
數學老師見狀，直接問他，“沈煉這次退步挺大的，我們幾個老師都驚訝了，你和他關系好，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祝渝總算舍得把目光從沈煉身上收回，“考試那天他感冒了，而且他最近一直幫我補課，沒怎麽休息好。”
“你們這樣不行啊。”數學老師嘆了口氣建議道：“可以給你請一個家教在家輔導你，沈煉在學校輔導你一下，回家就自己學自己的，不然繼續這樣下去，沈煉成績會退步越來越多的。”
祝渝沉思了一會，擡頭看見沈煉走了，他一把搶過試卷，邊往外走邊和數學老師說：“我知道了老師，謝謝您。”
祝渝一路追着沈煉出去，誰知出去後沈煉就不見了，被他搶了試卷的小姑娘還在。
小姑娘穿着高一的校服，不滿地朝祝渝伸手，“還給我。”
祝渝連忙幫人把試卷抖平遞過去，“謝了。”
小學妹哼了一聲，沒搭理他，直接走了。
祝渝沒再管他，轉身去找沈煉，好巧不巧碰上沈煉從廁所出來。
他尴尬地沖沈煉招手，“嗨，好巧啊。”
他真傻逼。
沈煉甩甩手上的水，眉宇間都是笑，“幹嘛呢？”
祝渝嘆了口氣，“犯傻呢，章老師找你幹嘛？”
“說月考的事。”沈煉語調淡淡道：“沒事，就是問了一下我最近狀态怎麽樣，還說有困難一定要和他們說。”
祝渝擔憂道：“她沒動手打你嗎？”
沈煉垂眸，落下疑惑的目光，“章老師會打人嗎？”
祝渝驚訝地瞪大雙眼，“她靠打人出名的，你不知道？”
“她打過你嗎？”沈煉好奇道。
“當然了。”祝渝語氣有些嫉妒，“整個七班，估計就你沒被打過。”
沈煉笑笑，“看不出來，我覺得章老師還挺溫柔的。”
祝渝啧了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對沈煉說：“你果然感冒把腦子燒壞了。”
居然會覺得章絮溫柔，他覺得章絮比他媽媽還兇。
也他媽不知道沈煉是怎麽想的。
“可能是吧。”沈煉低聲應着，“晚上去我家吃飯吧，我順便把禮物給你，除了手表，還有你想要的手機我也給你買了，但是我們說好的，手機只能節假日給你，平時得由我來保管。”
要是平時，祝渝肯定要争取一下的，但現在沈煉心情不好，他不想惹他不高興，“我聽你的。”
沈煉驚訝地挑眉：“這麽聽話？”
祝渝嘁了一聲，說：“這不是一早就說好的嗎，我又不是那種不遵守約定的人。”
雖然他經常毀約，但這次他會好好遵守的，就當是哄沈煉了。
下一刻，沈煉帶着笑意的聲音響在他耳邊，“你這麽遵守約定還是第一次。”
祝渝皮笑肉不笑道：“沈煉，你覺得在學校我就不會打你了是嗎？”
“錯了。”沈煉低頭看着他，語氣溫柔道：“謝謝寶寶照顧我的情緒。”
身邊恰好有人經過，祝渝咬着後槽牙警告沈煉，“想死了是吧，讓你在學校別這麽喊我。”
媽的，他将近一米八的大高個被人喊寶寶，這他媽要是傳出去，他以後還有臉在一中混嗎？
這麽一鬧，祝渝沉重的心情稍稍得到緩和，沈煉臉色也好看多了，但祝渝很清楚，沈煉心裏很在乎這次他排名退步的事兒。
倆人剛到教室門口就聽到趴在走廊上隔壁班的幾個男生正在讨論沈煉。
“這就是上次月考第一的，據說是從其他學校轉來的學霸，也不怎麽樣嘛，這次直接從第一掉到了第八……”
“哪有人第一次考第一第二次第八的，說不定上次的成績有什麽見不得光的事兒呢……”
說話最大聲的兩個男生祝渝認識，隔壁班的第一第二名，這次好像是全校十一十二。
他和沈煉都走近了，他們還在說，直到他眼神掃過去，幾人才噤聲，祝渝一個大跨步到對方跟前問：
“說什麽呢，有本事說大點聲分我也聽聽？”
沈煉拉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別沖動，祝渝沒理，繼續說：“啞巴了？你們幾個也就這點在背後嚼舌根的本事了，慫比。”
要不是沈煉拉着他，他絕對把這幾個傻逼的牙給打掉。
剛剛說得最起勁的男生啐了一口，小聲說：“和你有什麽關系，真他媽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別以為自己考得不錯，誰他媽知道你有沒有作弊……”
“啪——”祝渝剛感覺沈煉松開了他的手，下一刻就響起了巴掌聲。
六班的王鑫捂着被沈煉扇了一巴掌的臉，不可置信道：“你他媽敢打我——”
“管不好自己的嘴，就別怪我賞你耳光吃。”
直到沈煉開口，祝渝才回過神來，六班的幾個人圍上來，看樣子是準備圍毆沈煉。
媽的，當着他面還敢這麽嚣張是吧？
祝渝四下看了看，最後撈起教室門口的垃圾鏟劈頭蓋臉地朝王鑫砸了下去。
“你他媽的，敢當着老子的面欺負沈煉是吧，你他媽說老子就算了，還敢說沈煉作弊？媽的，沈煉考第一的時候你他媽還不知道在哪兒呢，你怎麽敢的？”
祝渝罵着，一腳踹在王鑫腰上，直接把人踹倒在地，他絲毫不給喘息的機會，擡起手裏的垃圾鏟就要砸下去，手腕突然被人拉住，他掙了一下，沒掙開。
“媽的……”剛準備罵，擡頭發現是沈煉，祝渝語氣莫名委屈，“沈煉，他說你，我要把他嘴給打爛。”
“好了。”沈煉溫聲說完，掰開祝渝緊握手将垃圾鏟扔到一邊。
祝渝剛想說話，走廊另一端傳來陌生的聲音：“老師來了。”
六班班主任和章絮行色匆匆地走來，剛走近看到王鑫頭破血流，章絮被吓了一跳，但沒說什麽。
倒是六班的班主任一邊讓人帶王鑫去醫務室，一邊說教祝渝：“在學校還敢動手打人，以後出社會怕是要拿刀捅人，章老師，報警吧。”
“小打小鬧而已，報什麽警。”章絮皺眉說完，瞪了祝渝和沈煉一眼，“等會把你們父母叫來，敢在學校打架，反了天了是吧？”
祝渝想說話的，但沈煉把他拽進了教室，最後他只能憋着一肚子氣。
嚴然見他臉色不好，壯着膽子問：“怎麽了渝哥？”
“沒你事。”祝渝冷冷說完，坐在座位上生悶氣。
沈煉揉揉他的頭說：“別氣了，我打電話給我媽。”
“要不是老師來了，我非把王鑫那張臭嘴給打爛不可。”祝渝氣呼呼地說完，後知後覺地想起要請家長這件事。
沈煉沒發揮好，現在還因為他被請家長，張姨應該會罵沈煉吧……
